弃物——复烟临
复烟临  发于:2012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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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元疏玩心忽起,把人摁在床上就是一阵出其不意的揉捏搓打。

不一会,秦尧止皎白的皮肤上就大片的青紫斑痕交错,比泼墨画还精彩。

他又哭又喊又求饶,声音都变了调,晋元疏却心无旁顾,只是专心于自己的杰作。

晋元疏知道这人很怕痛,而自己却每次都会让他痛的好几天下不了床。

说句实在话,他并没有想着法子折腾他,他只不过是爱玩,外加下手不分轻重了一点。

其实,一直以来,与其说他是泄欲,不如说是玩弄的成分居多。

不过,秦尧止今天是分外识大体,仿佛是料定了自己逃无可逃,连挣扎都省了。

晋元疏掀开外袍,要进入他的时候,只听他战战兢兢的道:“你……你不要动,我……我自己来。”

晋元疏心想这人前阵子受伤受的惨了,也变乖觉了。

他又想,不过就是想少受一些痛,既然他活不过今夜,遂了他的愿也无妨。

秦尧止就开始自己沾了油脂,小心翼翼的开拓,跨坐在对方身上。

然后他低低的呻吟起来,声线低哑,扣人心魄。

晋元疏刚认为这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就听见对方煞风景的问:“他他们都说,你想要取我我的性命,可是真的?”

语气混沌、瑟缩,实在让人扫兴。

况且,明目张胆的问出这种话,也实在不是一个清醒人。

晋元疏扬眉,把他拉的更下沉了一些,附耳道:“这是什么人的胡言乱语?五殿下既然从不做那些祸乱的事,我又怎会随便取人

性命?”

秦尧止疼的倒吸凉气,一听这话,却喜极而泣了:“当真?没有骗我?”

晋元疏心里又道一声:“废物。”翻身压住他,毫不客气的狠狠干他:“自然不骗你。”

秦尧止一声声的呼痛,不自觉的秫秫发抖。

晋元疏又发了点罕见的善心,尽量的放缓了出入,动作也变得又轻又慢。

他不动声色的问:“听闻,五殿下十三岁那年,先皇曾给过你数百名的密探。”顿了一顿,又道,“五殿下可有善用他们?”

秦尧止咬着牙,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位,一睁眼,却尽是茫然,过了半天才断断续续道:“啊……那那些人吗?早就还回了。不知

道他们有什么用处,也不服我的管。若是不提,我……我都忘了。”

晋元疏冷然看那黑如死水的眼睛,心想自己是戒备的过了,过犹不及,倒是庸人自扰。

一直以来,除了发现这人是个彻底的废物,并没有额外的惊喜。

没有留下他的必要。

晋元疏虽然爱玩,却不至于玩物丧志。

事毕,他理了理自己并不怎么乱的衣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秦尧止闭着眼,玉石似的脸上跟冻住了似的,没有表情。

晋元疏摸了一把他微冷的面颊,颇带深意的道:“五殿下,去醒醒酒吧,昏昏沉沉,可是容易出事啊。”

又笑道,“我不过是顺路探望,既然身体无恙,也该走了。”

说罢,带着几个侍从,就此施施然而去。

——

晋元疏一走远,秦尧止就费力的起身,吞了半瓶的药丸,闭目缓了一会,才扬手“啪”的一声,砸碎了一个金玉酒壶。

像个耍脾气的小孩,愤然大叫:“来人!来人!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几个宫人急匆匆的冲进殿内,不敢抬头,只是跪着。

秦尧止道:“外面在做什么?怎么不奏乐?不说话?”

又道,“许寿,你去告诉他们,要是有半点冷清,都别活着出去了罢!”

那个叫许寿的老太监喏了声,赶紧起身,小跑着出去,不一会儿,热闹的乐声立刻喜气洋洋的重新响起。

园内众人也强作欢笑,哼哼哈哈的闹成一团。

秦尧止方才平静了,过了很久,病恹恹的道;“长福,准备沐浴。”

那个叫长福的太监三十岁左右,长了一张齐整温和的圆脸,低头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秦尧止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浸泡在浴桶当中,足足有了大半个时辰。

长福忍不住道:“殿下,再不出来,这水怕是要凉了。”

秦尧止却突然道:“长总管,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

长福站在身后,看不见他面上神情,心里有些打鼓,忖度着道:“奴才跟着小主子,自然沾了不少福气。”

秦尧止侧过头去看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不但长总管辛苦,我也很辛苦啊。”

说完这话,他“哗啦”一下就跨出了浴桶,接过一块毯子,裹着擦干。

又赤着脚在殿内的厚毯上来回走了几步,行动间有些费力,步伐倒也不乱。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床就睡死过去。

而是命人拿了一套墨绿亚麻内衫,白色镶银的宽袖外服,一双黑色牛皮短靴,整整齐齐的穿戴上了。

然后,秦尧止就非常平静的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他的手放在床侧的柱雕之上,目光却仿佛可以穿透屋内的帘幕,一直看向远处的蓝天。

长福一边跪着给秦尧止扣上错综复杂的龙盘扣,一边胆战心惊的咀嚼着刚刚的几句话,越想越是害怕。

这个五殿下性情乖戾的很,平日里就从没把下人当人看。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说话这么客气,十有八九的是要出事!

长福今年也有三十出头了,原是先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这五殿下六岁的时候,他就受命跟了这个小主子,那时自己也才不过十三四岁。

犹记当年,这皇五子是多么的聪明懂事,人见人爱,谁知后来又会成了这么一副德性?

想来,一切都源于秦尧止十四岁时生的一场大病。

平帝凶暴日甚,沉溺酒色,不听众臣的进谏直言,反而在他们脸上刺字纹画,以示羞辱。

五殿下跪下求情,被平帝关起来抽了几十鞭子,伤的重了,十几天的高烧不退,险险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从此,这好端端的一个少年,就跟变了一个人的似的。

一夜之间,竟是变得不思进取,荒淫任性,还整日哭哭啼啼,软弱无能的要命。

四年后,秦琉成出生,尹皇后也得了重病死了,秦尧止更是变本加厉。

长福眼看着这五皇子一天天的不可救药,越来越不能入眼。

那些旧仆也被杀的杀、逐的逐,想到这主子的无情无义,他心也凉的透了,只是更加谨慎小心,只盼以后还有一条命,能躲起来

养老。

就在他神思不属的这个当口,那个叫许寿的老太监已经蹬蹬的跑过来,端上了一碗醒酒汤。

碧玉翡翠的碗,衬得那汤水红澄澄的通透。

殿内仍旧是昏暗昏暗的。在黯淡的光线下,秦尧止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渗黑的眼里却有着一闪而逝的锋芒,只看得长福心里一凛。

门“喀拉”一声被关上了。

许寿把药碗递给了他,扫了他一眼,算给了一个暗示。

长福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他想,如今那姓晋的有了权,就要杀光这些个皇室子弟。

他早就被给了一包药,是什么药他不知道,却也明白一喝下去是必死无疑。

长福心里想着,五殿下就这么死了么?也好!活着也是个废人,被人糟践,自己还作孽!

可是,心里还是难过的很,他就是忘不了那个十三岁的孩子对自己许的诺:“长福啊,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以后定不会

亏待了你。”

早就不指望这些了,这些年来,尽管秦尧止对他还算客气,没打没骂,不过自己除了害怕、畏惧,倒也没有想的更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等待什么。

长福胡思乱想了半天,那包粉末在手上兜转了两圈,就是没能洒下去。

最后,药包又被纹丝不动的扣在袖子里。

“这回他不死,我就得死了。活该我逃不掉啊。”长福心想。

看了一眼那人,依然是垂下了眼、默然的坐在床边。

暗淡的光线让他的轮廓华美,竟显得有些英姿,仿佛昨日那个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少年。

这突然又让他感到了某种已逝的悲哀。

冷不防的,许寿咳嗽一声:“殿下!喝了这汤,头就不痛了。”

他连叫了两声,床上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没想到,秦尧止倏然一睁眼,木然的看着汤碗,一伸手,指了许寿:“你喝了它。”

许寿大惊失色,脸色煞白:“殿、殿下莫要说醉话,老、老奴怎敢。”

秦尧止狭长的眼睛里没有醉意,清醒的很,笑道:“怎么,你不敢?你又有什么不敢?”

转眼间,脸一沉,“来人啊,喂他喝!”

话音刚落,拧了一圈床边的豹头雕柱,床后的一面墙忽然分开,侧面滑出了一道狭窄的门洞。

门洞后,如鬼影般的闪出了十几个披甲带刀的侍卫。

两个人侍卫几步上前,牢牢架住了许寿。另一人拿了汤碗,捏着他两颊就往下硬灌。

一直灌个碗底朝天,几人才齐齐退开。

许寿顿时魂飞天外,干呕几声,像烂泥一般摊到地上,抖个不停:“五五殿下,饶饶命啊。”

秦尧止又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步子比刚刚略微轻快了一些。

他居高临下,戏谑道:“只不过赏你一碗本王的汤水,不用感动成这样!”

许寿两手着地,只知道捣蒜一样的磕头,磕的满地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第三章:秦琉成

许寿两手着地,只知道捣蒜一样的磕头,磕的满地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秦尧止冷眼看他,道:“放心,你死不掉!不过,活不活的成,就要看你自己了。”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几声零散的脚步。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娇声笑语:“殿下,怎么还不出来?让奴家好等!”

原来,是两个新入殿不久的姬妾。仰仗着年轻貌美,近日受了较多的宠爱,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来唤人。

秦尧止俯身去看许寿,这个动作却让他疼的一皱眉,过了一会,才低声冷笑道:“人还没死,收尸的都来候着了?”

眼见两个武士慢慢拔了刀就往门边移,长福打了一个寒战,福至心灵,高声道:“殿下刚喝了汤药睡去了,你们速速退下吧!”

没想到那两人听了这话,反而笑的更响,推门就要进来。

谁知道,前脚刚踏入殿内,就“啊”的一声闷叫。

两个侯在门边的侍卫,一人掐住了一个的脖子,又狠狠的对准腹部各捅了一刀。

鲜血如泉涌,两张妍丽的面目扭曲了,眼睛睁的透圆,蜷缩着倒下,在地上滚了一圈,哼都没哼一声,就断了气。

外院的乐声、人声十分响亮,只把屋内的那点动静早给冲没了,掩盖的神不知鬼不觉。

殿门再度被关上。

秦尧止漠然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几个侍卫就像拖布袋子一样把死人拖到墙角去了。

满室充盈着浓郁的血腥气,在这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中,秦尧止倒越发有了一种安然的神气,仿佛在观看什么风景似的。

许寿的三魂七魄都丢了,语无伦次:“殿、殿下,老奴尽心尽力的服侍了您那么多年,就就饶了我一条老命吧。”

秦尧止不说话了,来回踱步,踱到床沿边坐下,把玩着手上的一把匕首,仿佛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过了好一会,等许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摇被煎熬的烂了,才听秦尧止漫不经心的问:“你今早可是去了临泗殿?接了我九弟

?”

许寿冷汗汩汩而下,颤着音说了个是。

“人呢?”

“老奴……不知。”

秦尧止又沉默了。

“卡”的一声,一个侍卫抽刀,许寿的四根手指就被齐根削了下来。

身边早有一人用布堵住他的嘴,惨叫声变成了一声声的闷嚎。

秦尧止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人呢?”

周围的侍卫都松了手。

而许寿除了疼的在地上打滚、闷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适才拿刀砍他的大兵是个直肠子,此时就茫然了,人满地乱滚的,要再卸指头也找不准地啊。

这时,旁边一个中年侍卫粗声粗气的道:“殿下说了,留着一条命就行!随便哪下刀都成。”

那侍卫方才恍然大悟,“嘿”了一声,举刀对准许寿的小腿就砍。

小腿被砍断了一半,血溅了三尺多高。

长福吓得退了好几步,被墙根处的两具尸首绊了一跤,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

秦尧止不动声色的坐在正中,左右都是执剑的护卫,自有一股骇人的气派,整个殿内倒像是刑堂一般。

“人呢?”依旧是和颜悦色的语气。

“辰……辰望殿……后……后花园……”

声音渐渐低弱,竟然是昏死过去了。

秦尧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几乎是一跃而起,飞快的向门外走去。

这时,暗门里又出现了十几个拿着火把的侍卫,孤狼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几十个人就这么齐刷刷的跟着他。

打开门,秦尧止忽然回头,莫名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长福:“你杵在那里做什么?怎么,不跟我走?”

黄昏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刹那,如墨的眼瞳都被镀成了金黄。

他本就长的巧夺天工,此时又好比木塑泥偶还了魂,自是夺人心魄。

长福大惊,几乎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连声说是,跌跌撞撞的就跟了出去。

满院子的人听到不小的动静,都扭头去看。

只看见秦尧止冷着一张煞白的脸,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气势跟往日有天壤之别,身后又跟着一群汹汹的侍卫。

所有人都彻底慒了,还没待反应过来,那群侍卫就在往园子里一团一团的扔火!

这园子里早就被洒了易燃的油脂,火焰遇油就往上蹿,噼里啪啦的烧的极旺极烈。

秦尧止却是对什么都不看一眼,一心一意,径直就向大门走。

还不忘撂下一句生死令:“一个都不要留。”

于是,有人想要跟着跑出去,也有人想扑上去求饶,无一例外,都被持刀的侍卫砍断了手。

也有跑的太快的,背后被劈了一刀,或是横着一刀,就身首分家了。

总之,这些凶神恶煞的侍卫所到之处,如同恶鬼吞人,绝无活口。

一时间,哭喊声一片,凄厉至极。

秦尧止一行人几乎是横冲直撞的走出园子,“哐当”一声,朱红色的大门被牢牢关上了。

几个卫兵费了好大力,上了两把黄澄澄的巨大铜锁。

长福远看院内火光冲天,哀嚎不止,估计是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了。

不禁又是惊恐又是后怕,若是自己没有心存不忍,恐怕已经陪着这安庆殿化成了焦土。

眼见那陌生又冷酷的高挑背影,领着一众人,毫不停顿的远去。长福叹了口气,也只得大步快跑着跟上。

——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远处有隐隐的呼号声。

秦尧止现在还不想撞见晋元疏的人,走的都是不引人注意的小道。

即使是这样,路上还是遇到了不少太监宫女,自然一个不漏的成了刀下亡魂。

这一路见人杀人、见鬼斩鬼,几乎完全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物。

四年前,秦尧止从待斩的死囚刑房里挑了一批人,一直把他们收编在安庆殿的侍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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