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突然空出来的最高位,这突如而来的竞争让人群立刻沸腾了。
最高处的空格只有一个,竞争者们自然在半空中就各显神通,借着塔上不多的着力点斗在了一起,不时有技不如人的被踢飞出去
,一时间好不热闹。而同那些注重招式美观的大侠公子们不同,安辰虽然身形最为纤弱,却是招招狠准,往往一击就能将对手击
落,不像其他人要华丽丽的缠斗半天。
“少爷!”
凌铭和凌媛见状都看向凌青哲,以眼神询问他是否要去帮忙,却被凌青哲轻笑着拦住了。
“没关系的。”
凌青哲看得出其他人都不是安辰的对手,目光便紧盯住了那个紧随安辰跃起的身材高大的男子,见他武功虽高却招式却宽厚,不
像安辰招招都刁钻直取要害,便也很快放下了心,由着安辰去玩。
果不其然,那人被安辰一个狠招逼得迟疑了一下,安辰便趁机将牌子扣在了空格内,然后身形急速下落,两个借力便跃回了凌青
哲身边,凌青哲搂着投怀送抱的鹌鹑转了身卸去力道,然后按着他后脑把他的脸埋在了自己怀里。
“承让了。”
凌青哲向落在他们不远处的青年男子微笑颔首,见他一副从容大度的样子不由心生好感,不料男子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异常秀美的
少年,气鼓鼓的指着青年说他笨蛋,青年被训的尴尬苦笑,形似恭敬的没有反驳一句,眼神中却好像藏着丝丝宠溺,让人不禁有
些怀疑他和少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告辞。”
见那少年再训完青年之后气呼呼的看向自己这边,凌青哲赶忙温和的一笑之后搂着安辰隐入了人群,心想这少年看起来很是眼熟
,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公子,想必不是普通人,还是少惹为妙。
“喂!他们跑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赢过你的那小子长什么样,干嘛藏那么严啊!”
少年被凌青哲的那个笑容晃到,心想真是美男啊,随即清醒过来的直跳脚,说话的嗓音也由粗变细,最后一句更是充满了撒娇的
味道,原来,这人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公……公子,我们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不然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又该罚您禁足了。”
高大的青年看着自己被拽住不放的衣袖苦笑,却也没用再提醒他家主子尊卑有别,算了,难得她高兴,大不了回去之后自己多领
些责罚就是了。
“讨厌啊!”
少女郁闷的低吼了一声,眼见的看到不远处一袭白衣的身影,脸上露出惊慌表情的转身缩进了青年的怀里,然后急忙的催促他快
闪。
“公子?”
顺着少女乱抖的手指看去,青年也知道她在怕的是什么了,立刻用宽大的袖子罩住少女的头背,虚搂着她隐入了人群中。
“公子,想刻个牌子吗?”
因为萧沐流的坚持,韩朝护着他到了月老庙,可这里人山人海的实在危险,他不得已只好虚扶着萧沐流的腰将人护在怀里,这时
他见萧沐流正兴致勃勃的听旁边那些人说刚刚发生了多么精彩的争斗,便出声询问了他一句。
“……算了,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萧沐流闻言脸上的笑容一黯,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这种连喜怒哀乐都受不起的病弱之躯,又如何能妄想得了那炽烈的爱情?
不过误人误己。
“公子……”
为那绝美之人身上的孤寂气息而心里抽痛了一下,韩朝虚扶在他腰上的手不觉微微收紧,而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萧沐流反倒
微笑着来安抚他,体贴的把话题转到了这姻缘塔上,于是韩朝也不再沉默寡言,主动为他讲起了这姻缘塔的种种美好传说……
……
“不知王爷今日邀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薛景然本以为萧沐曜叫自己来是为了商量国事,可到了王府后却被请入了花园而不是书房,而萧沐曜已经备了一桌的美酒佳肴在
亭中等候自己。
“自然是为景然送行。”
萧沐曜让下人全部退出花园之外,然后虚引着薛景然入座,自己则是持酒瓶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上,素来显得严厉的俊颜也好似
柔和了许多。
“王爷的好意景然心领了,但此等佳节,景然怎敢叨扰王爷,不若改日由微臣设宴谢过王爷。”
萧沐曜的态度让薛景然心里一紧,差一点就要起身离开,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客气的谢过了萧沐曜的好意。
对于萧沐曜的暧昧心思,薛景然不是不懂,可他真的是不能接受,而且在经历了过去的种种之后,以他们现在这样的身份和背负
的责任,又哪有心思和资格去考虑那些情情爱爱的呢?
“景然,我们几年没见,现在你又马上要去西北了,下次见面不知是多久之后,你就不能……陪我好好说说话吗?”
优雅的仰头吞下杯中的美酒,萧沐曜却只品不出它的醇美,满口只有涩然,可他不信邪,一杯接一杯的灌起了自己。
“王爷……沐曜!”
薛景然想要劝那人冷静些,可怎么说萧沐曜都好像没听到的继续喝着,薛景然不得已只好伸手夺了他的杯子,却不料那人顺势背
靠在了自己怀里,头枕在自己肩膀上扬起了脸深深的喘息,看着夜空的双眸满是痛苦。
“……”
知道萧沐曜正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薛景然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推开他,只当是把自己半边的肩膀借给了他,然后用空着的右手自斟
自饮起来,两个人就这么无言以对的坐了很久,最后,还是萧沐曜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坐直了身躯,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严厉高
傲。
“好好保重。”
为自己和薛景然斟满了酒,萧沐曜像每次送他出征时一样,真挚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我会的。”
没有再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薛景然轻声应了一句,然后和萧沐曜轻轻碰杯后,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
“走之前再来看看勋儿吧,他总是念叨着你这个师父呢。”
向着薛景然离去的身影淡淡的说了一声,在看到那人点头答应了之后,萧沐曜的心情才有了一点好转。
就算是自欺欺人吧,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认他做师父,就为了那句……终生为父。
凌青哲陪着安辰痛痛快快的玩了一阵,待他们回到和薛景洋相约的酒楼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为了表达他们对薛景洋的歉
意,两人买了好些有趣的玩意儿来送他,可在凌青哲打开了那间包厢的门时,整个人却一下子僵在门口,下意识的要把安辰往身
后藏,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两人的到来,屋里本来就不算和乐的气氛更是一下子冷到了底……
49.出使
“大哥……”
凌青哲硬着头皮唤了黑着脸坐在桌旁的薛景然一声,这个场面让他感觉自己背上被打伤的地方一跳一跳的疼,可他握着安辰的手
却没有松开,反倒安抚的用手指摩擦安辰的手背,让他不要担心。
凌青哲光顾着对抗薛景然的冷气压力,所以没有注意到安辰在看到薛景然的那刻起,眼底就燃起了熊熊的战意,可在凌青哲露出
了保护他的动作后,安辰看着凌青哲的侧脸眨了眨眼睛,刚刚露出来的狼尾巴又悄悄的缩了回去,然后他颇为依赖似的挨近了凌
青哲,于是……薛景然的脸更黑了。
“小哲你们坐啊,有话咱们慢慢说、慢慢说。”
薛景洋一看这气氛赶忙出来圆场,前一句向着凌青哲,后一句则是在安抚他的好大哥了。
“坐。”
薛景然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个字,然后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脾气,不再看那让他上火的小弟,把心思转回了正事上。
“二哥?”
不敢再表现的太亲密刺激薛景然,凌青哲和安辰规矩的在椅子上坐了,然后他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薛景洋,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被大
哥给抓个正着。
“小哲,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启程去西北了,目的你也知道,所以借这个机会,咱们就把计划都仔细推敲好,争取不出一点纰漏。
”
这家酒楼就是他们薛家的耳目之一,薛景洋不用担心会泄露了什么出去,而且,最主要的是趁这个机会让薛景然和安辰正面沟通
一下,毕竟这次是奉旨办差,他们一明一暗是要互相合作的,在家里被老爷子他们察觉出来对谁都不好。
“哦。”
凌青哲了解的应了一声,再看薛景然和安辰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他只好把目光又转到了薛景洋的身上。
这次去西北的三人都是凌青哲的至亲至爱,他自然早早的就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可那些计划实施的前提都是薛景然和安辰能紧密
合作,安辰此次前去危险重重,虽然凌青哲相信薛景然不会因私废公,可想要让他去照应安辰怕是就不大可能了,不过好在有薛
景洋这个主使在,凌青哲相信以他二哥的手段,定是能护得他家小鹌鹑周全的。
“咳……”
收到凌青哲求助的目光,薛景洋认命的轻咳了一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他的身上后,缓缓开口说出了计划。
……
时至薛景洋出使西北的前一天晚上,在吃过了府里的送行宴后,陪着薛景洋喝酒的凌青哲见他被舅母拉回房间叮咛嘱咐,这才沉
默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早——就是离别之期了。
轻轻的打开房门,凌青哲抱了抱跑到自己腿边磨蹭撒娇的犬子,让身后的凌铭带它去别处玩了之后,凌青哲反手锁好了房门,然
后缓步走进了里屋,只见安辰正坐在桌旁直直的看着自己,桌上的食物则是半点没有动过的样子。
“不是让你自己吃好别等我了吗?”
凌青哲见状微微蹙了蹙眉,可再一看安辰抿着唇目露委屈的小样子,嘴上的重话就再也说不出一句了。
凌青哲知道安辰舍不得离开自己,可执意要回西北参与此事的也是他,凌青哲多少还是有点怨气的,所以今天才在宴会上多逗留
了会,可回来一见安辰饿着肚子等自己,凌青哲又觉得心疼舍不得了。
“明明最怕饿的人……”
夹了块香嫩的里脊肉送到安辰唇边,凌青哲见他就着自己的筷子张嘴吃了,却没有主动吃饭的意思,只好认命的继续喂起了这个
用眼神控诉自己的小子,凌青哲有点郁闷……自己这到底是折腾谁呢?
“我已经放好了水。”
安辰嘴里吃着凌青哲喂的食物,感觉他好像没脾气了,眼睛闪闪的试探了一句。
“正好我乏了想泡一泡,你慢慢吃吧,等消食了再让他们送热水过来。”
假装没看见安辰眼里的期冀,凌青哲握着他的手让他自己拿筷子,然后自己施施然的宽衣解带拐进了浴间,余光瞥了蔫蔫的小鹌
鹑一眼,凌青哲的嘴角轻轻的扬起……谁让他自己不好好吃饭。
“……”
闷闷的喝了两口汤,安辰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水声,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七分饱,便脱了外衫轻轻的走进了里间,就见凌青哲正挨
着一侧手臂依躺在大浴盆里,润湿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白皙的俊脸也被水汽蒸的泛起粉晕,嘴角上扬的那抹弧度,怎么看怎么
像是在勾人。
“里衣穿着过来。”
微微透明的白色里衣虽然能遮过白嫩的腿根,却盖不住小小鹌鹑那兴奋仰起的头颈,凌青哲看着慢慢走向浴盆的安辰,感觉自己
的身体也热了起来。
这几天顾着自己身上的伤,安辰都不肯让他尽兴的做,总算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却又和安辰分别在即,所以凌青哲坚决今晚要
吃个彻底。
安辰听话的停住扯自己里衣带子的手,走到浴盆旁边拿起布巾替凌青哲擦身,小手隔着那微粗的布料抚摸在凌青哲的身上,不安
分的顺着小腹向水下滑去,被凌青哲一把抓住了手腕才停住。
凌青哲拉着安辰的手让他倾身挨近自己,脸的距离近的好像在交换着呼吸,凌青哲微笑着凑上去含住安辰的下唇吮了吮,然后用
手扶住他的脖后深深的吻了上去。
被水打湿的里衣贴在身上,变得半透明的布料已经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朦朦胧胧的反倒更显情桃,凌青哲一边吻着安辰,一
边用手指袭上了他胸前挺立的小豆,揉捏拨弄起来。
“嗯……”
胸口的刺激让安辰的身体一颤,好不容易的从凌青哲的吻中清醒了过来,安辰没有阻止凌青哲的动作,反而抬腿迈入了浴盆中,
用双手和膝盖支在凌青哲身体两侧,然后低下头去舔吻他的唇舌。
“呵……宝贝来……”
凌青哲的双手在安辰的腰侧轻抚了几下,然后一手贴着他的腹部下滑,拨弄着那精神抖擞的小小鹌鹑,另一只手则顺着他的背脊
抚到敏感的尾骨处,然后将那隐于臀瓣中的缝隙压向了自己火热……
“自己坐上去。”
……
一大早,前往西北的使团就已经在宫外集合完毕,只待向皇帝陛下递送的请见折子有了回旨,他们就可以立即启程离京了。
臣子出入京城例行都要送折子请见陛下,不过见不见就是皇帝陛下说了算的了,他倒是没有让薛景洋在宫外多等,折子递上去没
多久就下了免见启程的旨意,于是一身华服好像开屏孔雀似的薛景洋,就端坐在马上风风光光的带着大部队开拔了。
一路上,薛景洋那风流倜傥的样子不知道惹来了多少路人迷羡的目光,不过刚一出了京城,薛景洋这个主使就钻进了他那特制的
豪华马车里,把做标志吃风沙的苦事留给了副使……
“我说亲爱的弟弟啊,你都叮嘱多少遍的话了还怕安辰记不住?你要不要干脆护送我们去西北呢?”
马车里,薛景洋很是悠哉的倚着枕垫侧卧,戏谑的看着对面紧挨着的两人。
这两个从离开薛家大门就一直腻在马车里,害的他要一直在外面把门吃沙子,到现在都出城了还没缠绵够,真是让人好生嫉妒啊
。
“我倒是想啊,要不二哥想个法子让陛下准我半年的假,我就给你们当护卫去。”
凌青哲闻言也觉得无力,他这回借着受伤休息了这么一阵,翰林院那边人手不够已经遭了埋怨,再加上皇帝陛下都好像随意似的
问过了他的病情,凌青哲再闲着那就是不敬了,所以他明天就得到宫里轮值侍奉,还得叩谢皇恩。
“我哪有那个能耐,你还是老实的当你的差吧,要是怠慢了那位,小心大哥给你使家法。”
薛景洋向上拱了拱手,意指他们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要说这就是时常伴君的京官的无奈了,尤其他们的陛下还是个勤恳有为的
明君,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我知道,行,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千万保重。”
抚摸着侧身窝在自己胸口的安辰的手臂,凌青哲深深的看了对自己满目依赖的他一眼,狠下心放开他下了马车,骑上自己的马匹
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啧啧……小辰啊,我可真是有点佩服你了,明明是比我家那倔小子要狠冽许多的性格,却能让他把你放在心尖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