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应该能调动吧?”雪婴沉思。
卓令曦迟疑道:“这个可能有点困难,皇上无缘无故去调动这些人马做什么?再者,京城守卫制度已经固守几百年,便是皇上
,也不好调动。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半虎符是在秦王手上。雪婴,估计只能用我这两万人了。”
雪婴思考了一会儿,道:“有总比没有好。令曦,明天你立即划一万人到我手上,我亲自领兵出城去,剿灭紫都附近的太子一
军。”
卓令曦皱眉道:“你一个人去吗?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雪婴摇头,“令曦,你继续镇守京城。我一出城,太子一定会发现异常,我怕他会趁机起乱,你和远情都守在这里
,他们会有所顾虑的。”
“可是,雪婴,你只有一万人,据暗使回报,紫都城外的太子军估计不少于三万,这力量相差有点悬殊。”耀日插话道。
雪婴扬眉笑道:“哼,区区三万人,你们放心,不在我话下。”
卓令曦和杜远情都是见过他战前风范的,都对她的能力深信不疑。
雪婴继续道:“耀日,你们留在紫都要找准时机铲除掉太子暗势,不必手下留情,留着云青的命就行。”
“嗯,我知道,我已经在安排人手了。”
雪婴笑道:“我就不信我们两面夹击,还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太子。”
几人商议完就各自散去,雪婴回到宫中结果孩子好好疼惜了一番,翌日清晨,雪婴出城去了,城外,卓令曦正等着她。
“真不让我同行吗?”
“不用,你就在紫都,保护好皇上。我答应过小碧,一定会护得皇帝周全。”
“皇上是一国之君,太子不敢乱来的。”
“你错了,太子对皇帝无情,即便不忍心,他身边还有一个云非。我暗中观察了许久,这个云非,才是真正的不好对付。你自
己注意,保重安全,等我回来。”
“好,一路顺风!”
第一五六章:软禁
京中局势紧张。
这是一场暗中的较量,老百姓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依然安乐的生活着。但京中的各个势力都敏感的感觉到了,所谓山雨欲来
风满楼,一场暴风雨或将席卷整个紫都,更有可能,改变整个帝国的命运。
明澈在宫中自然感觉出异样。明澈是个很敏感的人,尤其是他为帝十多年,对于政治的敏感度提升了不少。
雪婴外出几天不归,杜远情行踪成谜,军中调动异常……一系列动作,让明澈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了。只是,他却有些无能为力
。自己手上能够调动的兵力不是很多,如果到时候起了冲突,他估计只能干看着呢。
他紧了紧双臂,怀中的小婴儿吃饱喝足,睡得正香。
我无能如何也要护着你!
没过几天,明澈已经在上朝的大臣们的脸上看到了担忧。
雪婴还没有回宫,已经很久没见到娘亲的小雨总是哭泣。
明澈已经消失的白发重新长了出来。
这一天,杜远情没有出宫,他一早就来到紫霄宫。
“远情,这一次京城风云是不是你们一早就计划好的?”明澈直接问道。
“皇上,不是我们挑起的,再说,没有人比秦王更适合当皇帝!”杜远情有点不敢直视他。
“放肆,朕还在,你们就密谋夺取皇位了吗?你说,这些是不是碧儿指示的?”
“皇上,没有,不是秦王的意思,只是我和雪婴等人的想法,我们没有不敬的意思,我们……我们不是……”杜远情慌乱地解
释着。
明澈摇摇头,“你不用解释什么,碧儿的心思我知道,他觊觎这个皇位不是一年两年了,只是因为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他爱我
,因此可以忍受。可是你们知不知道,我不想让他成为皇帝,不然当年废后之时我就让他当了太子!”
“为什么?”杜远情不解地问道,“皇上,你应该知道的,秦王天纵奇才,他……”
明澈摆摆手,“不,你们不知道。你们只知道他适合当皇帝,你们从来没想过,这是一个多么孤寂无情的位置。碧儿他心已经
够黑暗的了,我不想让他到最后一点人性都没有。你们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皇帝在这个位置上感觉到真正开心的,他们拥
有天下,他们无所不能,他们掌握生杀予夺之权,可是他们,永远都是孤家寡人,心里都是一片荒原。碧儿从小就在孤寂中成
长,我真不愿意让他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难道你们要看到一个,等我离开这个人世过后,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吗?”
“不、不会的……”
“他一旦成为皇帝,你们也将是他的臣民,你们再也不是他的朋友。你们不能功高震主,你们不能犯错,即便是小雨,都只是
他的儿臣,是臣了。他没有爱情,没有友情,也没有亲情,他拥有天下,却是最寂寞的一个人。”
“我知道他一直心存大志,他想成为皇帝,可是,我不想让他成为皇帝。你知道吗,我只想到有一天,当天下都安宁过后,我
也退去这个皇位,然后和他寻一块净土,就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这才是我最大的梦想。”
杜远情看着悲伤的明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反驳,秦王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秦王天生就是一个站在权利巅峰的人物,即
便寂寞,秦王还是会选择这条权利的路。可是,他说不出来。
其实,明澈何尝不知,他们相爱,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两人正在相对无言之时,太子率领几十名武士忽然闯了进来。
明澈赫然站起,将孩子放到杜远情手上,阴鸷着一张脸,喝道:“云青,你要做什么?”
“父皇!”云青还是跪下行礼。
“未经允许,私闯禁宫,你胆子不小啊,是当朕废人吗?”
云青立即退后一步,道:“父皇,听儿臣一言,如今有乱军围城,云青之时担心父皇,绝没有不敬之意!”
“朕看着你凶神恶煞的,不像是担心朕,倒像是来逼宫的?”
云青立即跪下,“儿臣不敢!”
“你都带兵闯进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明澈大喝一声,直吓得那一干武士都白了脸。明澈一向和蔼,对人都是笑语盈盈的
,这些人还都没看他发过脾气。这一发脾气,下得众人都不敢出气了。
“父皇,儿臣此来,只是为了带走杜远情!”
“远情何罪?”
“勾结外兵,企图谋反!”
“那要抓也轮不到你来抓,他杜远情谋朕的反,当由朕下令,哪来你做主了?”
云青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没话可说了?云青,朕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能领兵了?”
云青还没说话,屋外走进一个人来,道:“起禀皇上,是臣下的令!”
明澈眼睛一眯,“霍容成!”
“是,臣霍容成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明澈心中敲响警钟,霍容成是大司马,名义上掌管帝国军事,但后来玄碧征北,明澈将军队的指挥权全权交给了玄碧,这霍容
成,差不多就是光杆司令了。但虽然如此,他毕竟是大司马,手上也总还有些人。
“霍容成,你想做什么?”
“皇上,如今是危急时期,臣派这些人来是保护皇上的。皇上身边的杜远情不是善类,还请皇上明察!”
明澈握紧了袖中的拳头,他知道,太子已经决心起事,绝不会放过雪婴和杜远情,同时软禁自己,好达成和玄碧对峙的条件。
可恨自己疏忽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料定太子现在还不敢动自己,可,被软禁的自己却不一定救得了杜远情。而这个霍容
成,明显已经和太子是一丘之貉。
但是,他要抱住杜远情。
明澈也是可怕的,他面色平静,却缓缓地走到霍容成面前,冷眼盯着他。霍容成不敢和他对视,只有跪下去。
明澈什么都不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霍容成,只是冷笑了两声,抬起脚来轻轻地放在霍容成放平的手上,然后慢慢加重力道
。
就看霍容成脸上冷汗直流,脸色泛白。
“区区一个杜远情,用得上你吗?霍容成,没有朕的命令,敢私自行动,你是借了谁的胆?”
霍容成控制住发抖的身子,不敢抬头。
明澈的话平淡中是阴狠,不只云青霍容成,连杜远情也吓着了。平时,真的被他温和的面容骗了啊。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哇……”或许是房间的气压太低,小雨被吓着了,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明澈瞬间恢复了他温和的样子,从杜远情怀中抱过小雨,低头哄了起来。
房间的众人却更是胆战心惊。
“怎么,你们还想做什么?”明澈不轻不重地问道,嘴角还带着笑,眼睛也是温柔地看着小雨。
云青和霍容成赶紧告退离开。
不过,明澈却知道他们并没有将那几十个武士带走,不由得叹一声。
“远情,这就是你们打算,逼迫太子造反,然后给碧儿创造一个机会?”
“皇上……我们是有此意,可是,我们低估了太子的能力,也没料到霍容成居然叛变。我们一直以为,霍容成是秦王一手提拔
,会对秦王忠心耿耿的。还有,我们本来没料到太子敢铤而走险,对皇上不利。秦王临走前,已经预料到会有一场风波,那个
时候他说过一定要保护皇上无恙。没想到,却是皇上保护远情了。”
“你们做事……哼……霍容成之事别说你们,我也出乎意料。他一向谨言慎行,对碧儿确实忠心,怎么会变得这样?”
明澈脑中一一闪过无数片段,心中顿悟,“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才是大司马,可惜朕却将军队叫给了碧儿,他定然心中不服
,加之碧儿从来没有重用他,因此心中怀着怨恨,哼!”
“皇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杜远情一向冷静的头脑也慌了神。
明澈看了看重新睡过去的小雨,叹道:“你想个法子和耀日取得联系,让他派人来将小雨接走。”
“皇上?”
“小雨留在我身边不安全,太子虽然暂时不敢动我,但兔子也有咬人的时候,难保逼急了不拼个鱼死网破。我不要紧,但小雨
不能受一点委屈。尽早将他送出去,最好是送道雪婴的手上。”
“皇上,那你呢?”
“我没事。你们去斗吧!”明澈觉得很疲惫,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了。
第一五七章:决战①
小雨很快就被接走,宫中就只剩下明澈和杜远情了。明澈本意是让杜远情也走的,但是,杜远情执意留了下来,明澈也不想多
说,就让他留下。
京中风云骤变!
因为霍容成的叛变,留在京中的卓令曦变得举步维艰。他只有一万人,但太子密党五千余人加上霍容成能够调动的人马,有两
万左右。
若只是霍容成的人马,卓令曦还勉强胜算,但太子那五千余人却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不知道是谁训练出来的。
雪婴到是捷报频传,不日即将率兵回城。只不过,带出去的一万人现在只剩下八千人不到,当然,斩杀的人更多。
按照杜远情的指示,雪婴不能回来。
而卓令曦,也要努力杀出城去。
现在唯一能够解决紫都之危的,只有玄碧了。
在封城的情况下,卓令曦想要突出城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手中还有小雨。他不能让小雨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小雨在他身边肯定是感觉不到一点点现在的情况的,因为他笑得很欢畅,除了饿的时候哭闹一下,其他时候还是那个乐呵呵的
小不点。惟其如此,卓令曦拼上自己的命也要保护小雨不受伤害。
卓令曦知道率领这一万余人根本无法突破太子和霍容成的封锁,于是按照杜远情的指示,他就地解散,让这一万人各自散开,
脱去军装,变成普通百姓的样子,一一隐藏在要日安排的地方。
而卓令曦带着小雨,通过暗使的秘密通道,出城去了。
就在城外不远,就碰上了率军回城的雪婴。
雪婴对于狼狈的卓令曦有些惊讶,不过看到许久未见的孩子,心情顿时美满了。一面逗着小雨,一面听卓令曦述说城内情况。
皇帝和杜远情被软禁在皇宫,霍容成背叛秦王,反戈相向。
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一个局面,即使能够看透人心的杜远情雪婴抑或是玄碧自己,都没料到霍容成会背叛这个局面。玄碧虽
然没有重用霍容成,但是一直以来有事情也会找他商量,而霍容成更是在不同场合表示了对玄碧的效忠。至少,在朝中,面对
许多人都玄碧的指责,他始终站在亲自提拔他的玄碧这边。
没想到,他就在这里等着。
“雪婴,远情让我们直接率兵去找秦王,不要回城了。”卓令曦转达杜远情的话。
雪婴思考了片刻,将孩子交到他手中,道:“你带着孩子和余下这八千人马在十里外去等我!”
卓令曦立即拉住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雪婴答道:“令曦,我答应过小碧,一定要保护皇帝安全。再没有确定皇上无恙之前,我不会回来。令曦,明日正午后我还没
有出城来的话,你带着小雨去找玄碧,知道吗?”
“不行!”卓令曦摇头,“雪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皇上虽然被软禁,但是要日在皇上身边安了暗使,一定会保他无恙
的。”
“傻子,暗使能有几个,英雄也抵不过人多,要是太子存心不让皇上活下去,区区十几个暗使能有用吗?”
“可是你回去了也没要用啊,又不能将皇上带出来!”
“我心难安,一定要去一趟才行,令曦,你不要劝我!”
雪婴说完,不再听卓令曦的劝说,亲了亲小雨的小嘴,义无反顾地转身回城。
小雨“哇”地一声就哭了。
雪婴的脚步只是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即使是龙潭虎穴,雪婴也敢去闯一闯,何况一座城?
以雪婴出神入化的武功,想要看清她的身影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何况还要拦住她的人。
她进了城后,先去了飘香小榭,却见那里大门紧闭,早没了往日的莺歌燕舞。看来,太子已经控制了这里。
转到飘香小榭后面,忽然一个人拉住了她,雪婴回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眼神立即警惕起来。不过看了片刻,便发现此人
竟是耀日。
“你还在城里做什么?”
“你放心,他们想要抓住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是你干嘛回来?”
“我只是回来看看,好了,没事我进宫去了。”
告别耀日,雪婴径直去了皇宫。
皇宫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平静,如果忽略比平时多几倍的兵力外。
大白天的,那些巡逻的人只觉得一阵香飘过,什么都没看到。
雪婴一个闪身,进了紫霄宫。
“谁?”明澈威严的声音传来。
雪婴并不答声,绕了进去,见只有明澈和杜远情两个人,松了口气,问道:“皇上,我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