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番外——笑随天下
笑随天下  发于:201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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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勾起兴致却又被硬生生隔断的沈颜背后散发着强烈的黑气,他捏着拳头,将大姐一家抛在脑后远远儿的。此刻,他满脑子唯一强烈的执念就是,过了年什么事儿都先搁一边去,当务之急就是将家里全部装上暖气。

一定不能让这该死的冬天再毫不知气氛地蹦跶出来给他和臭小子的二人世界搞破坏,一定不能!

第七章

安澜早晨是被一波接着一波、令人晕眩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自从沈颜那通语音未及时收到之后,安澜便将手机又调回了正常模式。可此刻,原本很是喜爱的电音贝斯插曲《晕眩》摇身一变,成了他最最痛恶的催命咒,顽强执着地将他从沉沉的睡梦之中吵醒。

伸出手摸索了枕边几下,指尖在碰到了手机的金属外壳的下一刻,一把抓到耳边,安澜含含糊糊的没好气地喊了声:“喂?”

“臭安澜你小子不要告诉我你竟然忘了你老姐今天的摄影展!!!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现在!!!就给我起床,收拾好自己,下午两点,跟沈颜准时报到!”

果不其然。安澜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她,世上仅此一位的脸皮比山厚,连环夺命call就是她的标志。

过了会儿,小南那中气十足、咬牙切齿的吼叫仍旧回荡在他的耳边,安澜认命般将脑袋狠狠地砸进了蓬松绵软的枕头中。

无奈地爬起来,将自己简单拾掇拾掇的安澜与刚下楼梯的沈颜打了个照面。

瞅着沈颜脸上还残留着刚被人打扰清梦的微愠表情,安澜不由得笑了笑,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主动打招呼:“你也接到小南姐的电话了?”

不知是不是被沈小南这么一折腾的缘故,沈颜并没有如安澜预想中板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客套的脸对着他,而是有点睡眼惺忪地嗯了一声,接着走到厨房做早饭。

“待会儿能陪我去趟商场么?”安澜一边扒着早饭一边说,眉头纠结得都拧在一起,“小南说什么一定要我穿燕尾服去。说是要给她长脸面啊噼里啪啦地叨咕了一大堆。KAO,我又不是马戏团里的猴子随时准备着主人带出去溜溜的。”

抱怨虽抱怨,安澜在风卷残云地消灭了早餐之后,厚着脸皮央求沈颜带他去了服装店。

一套套的燕尾服选下来,安澜的耐心也快被磨光,拽着衣领,不顾周围售货员小姐的倾慕与侧目,冲沈颜嚷嚷:“到底怎样啊?买个衣服烦死了。”他对于逛街最没有耐性,小时候仅剩的一点耐心也因为被沈夫人和沈小南当做搬运苦力而消耗殆尽。

被规规矩矩包裹在修长燕尾服正装中的安澜透出浑然一体的倜傥绅士风范,掩盖了不少叛逆气息,倒是让人耳目一新。沈颜在一通上上下下的打量后,打趣地脱口而出:“嗯,像个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安澜青筋跳啊跳,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转身回试衣间:“你才小王子,你全家都是小王子!”

沈颜忍俊不禁,呵呵笑出了声,这小子,连自己骂进去了都不知道。心情顿时变得轻快,冲淡了昨日之事所带来的凝重。

最后,安澜打定主意不穿燕尾服,而是穿了套沈颜选的烟灰色西装去参加沈小南的摄影展。

坐沈颜的车到了摄影展举办的地点,安澜先沈颜一步进了展厅。四处张望沈小南的身影的档儿,瞅见了大厅一侧搭的小舞台上弹着他的曲目的小男孩。

男孩估摸十岁左右,却已能够将他所作的曲子弹得极好,举手投足见颇有种行云流水高贵典雅的气质。安澜在被小南拉过去一通带着会见宾客之后,抽身来到舞台前,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孩。

而此时男孩的演奏已告一段落,向小乐队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以及周围鼓掌的人们鞠了个躬之后,一双澄澈的蓝眸对上安澜深蓝色的眼睛,上挑的眼角,眉眼间的神态,像极了某个俊逸出尘之人。

“是安澜哥哥吧,我听沈爸爸沈妈妈和小南姐提起过你。”小男孩自来熟地拉过安澜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才自我介绍,“我叫沈君颐,君子的君,颐和园的颐。这个中文名字是爸爸给我起的,不过哥哥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Kirill。”

沈家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国外混血我竟然不知道?难不成是老妈……或是老爸……不对不对,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何洵和沈悠然啊,倒是跟沈颜有八分相似,连神态举止都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安澜胡思乱想着。

“啊,小南姐叫我了,我得走了,”沈君颐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冲安澜身后指了指,“有人找你。”

安澜转过头,是沈颜。

沈颜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重新坐在钢琴前的沈君颐,径自说着:“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他是我儿子。”

“什么——”

不顾安澜吃惊的表情,沈颜截住了他的话语:“十年前,在华盛顿州念高中的时候,同班的艾玛不顾一切地追求我,向我大胆示爱。她是一个热情活泼,有主见的好女孩,长得也很成熟美艳,学校有一半的男生都在追求她,可她却偏偏看上了我。我曾经向她明确表示了拒绝,可艾玛仍旧不愿放弃。”

顿了顿,沈颜的目光从沈君颐的身上离开:“年轻人总是有着太多勇气太多冲动,就在我们毕业的那天晚上,艾玛约了我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聚会。没有想太多的我被灌了药,与艾玛发生了关系。”

“那段时间我很茫然,也很自责。这件事情我本来可以预见到,本来可以制止它的发生,艾玛也不需要为此牺牲在今后那么多,可由于我的疏忽,让这件事情发生了。”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我回了国,斩断了与国外的一切联系。就着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年,后来,为了你的官司,又去了美国。在那里,遇上了在茱莉亚当主任的艾玛。她说她可以帮助我,条件就是孩子交由我抚养。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孩子。艾玛一个人带着孩子承担了来自她那严肃的家庭和外界的巨大压力,而我又在权衡再三的情况下,答应了她的条件。”沈颜将事情的全部都亲口告诉了安澜,他知道,这也许会给安澜一个巨大的冲击,但他想告诉他,这个事实。这个压在他胸口唯一的负重。

说完,他复又缄默。他不意外自己会向安澜吐露实情,但却意外于在倾诉的过程中,他并没有感觉到刺痛或者是难受,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到了此刻,沈颜才真正察觉到,待在安澜的身边,很自在,也很坦然。这是他多少年来的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期盼,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一个人,他的身边,就是他休憩之处。

沈颜还记得,小时候,他看到正在他最爱的钢琴前细心擦拭涂鸦的安澜,误以为是他的调皮捣蛋,而狠狠地打了安澜的屁股,小小的人儿被打得眼泪水直掉,倔强地瞪着他,只是重复着“不是我”,小手握成拳,一手抹着眼泪,一手继续擦拭着钢琴上被小南恶作剧涂涂画画而留下的马克笔的痕迹。

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看着安澜越长越大,恐惧于心中对这个名义上的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侄子陡然升起的妄念,而躲在美国不肯归来。

他还记得,在机场上安澜稍显抽长的身子骨还是有点单薄,那略显笨拙的安慰姿势却抚慰了沈颜的心。

他还记得,后来少年越发的夺目耀眼,他亲近着他的同时,也从心里刻意躲避着他,越是逗安澜,看着他炸毛的神态,恶劣地勾起嘴角,心里的恐慌却愈显愈大。

他还记得,安澜后来被那个他不待见的女生伤至内心,躲在他的房间里,整整连个多月,徘徊在抑郁和自闭的崩溃边缘。

他还记得,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送他去了机场。

他还记得,两年多之后,安澜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一身的轻松回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们间的那个拥抱。

突然间,沈颜明白,此刻身边的人,早已是他认定了的。不管他是否会拒绝自己,也不管他是否会在听着自己这一番话后拂袖走人,此刻,沈颜唯一想说的,就只有一句:

“你之前说的,还算数么?”沈颜挑着眼,笑意盈盈地问。

“当然。”安澜勾起一个肆意耀眼的笑容。

尾声

半个月过后,小南的摄影展即将迎来。这一日午后,沈颜带着安澜一路散步,走到了会场。

展厅里的人所剩无几,三三两两的。已经有一些工作人员开始着手撤展的准备。

看到大厅一侧还未撤走的钢琴,安澜拉过沈颜,走到琴边,打开琴盖,坐下,墨蓝的眼眸中映出浅浅的笑意:“还记得小时候那场你和我没能演出的那首四手联弹么?”

沈颜当然记得。那是安澜小学五年级时的事情,原本在一场小演奏会上,计划有一首他与安澜的自编曲目《舒颜》的四手联弹,可到了前一天,老师临时改变了主意,这首他和安澜准备良久的曲子最终没被用的上。

“当然记得。”沈颜在安澜身边坐下,手已抚上了琴键,侧脸,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定格在安澜身上,眉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你确定现在要在这里弹这首?有人看着,你要是因为时间一久生疏了,可是会丢脸的。”

安澜没答话,只是回给他一个拭目以待的眼神,抬手,起落,两人默契地落下了第一个键。

悠扬的钢琴曲轻然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越发的清晰。

虽是舒缓清越的曲子,上手本不是太难。但弹的顺畅的程度,还是让两人在心中对对方小小地吃了一惊。

沈颜,安澜,各自都没有将这首《舒颜》所遗忘,两人同时感到由然的庆幸与感动,对方一直没忘了这首曲子。

安澜瞥了眼同样露出笑意的沈颜,在对方的眼神与自己对视上时,抛给沈颜一个挑衅的眼神,手上的动作一转换,在休止的空当,左手占了沈颜右手的位置,弹起了本该是由沈颜演绎的部分。

沈颜当然没有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打乱节奏,他挑了挑眉,右手直接干脆地越过安澜故意捣乱的左手,弹起了安澜高音部的伴奏。

两人都在先前的基础上做了改变,曲风变得欢快起来。中间两人交叉的左右手搭配的有惊无险,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一曲终了,沈颜顺势握住安澜不安分的左手,动作自然而然,修长的十指交握。

“这样四手联弹的搭配挺不错哎~意外收获!”安澜紧了紧交握的双手,扬起明朗恬淡的笑靥。

临近傍晚,展厅里的人寥寥无几,橘黄色的柔和光线从大厅一侧的落地窗斜照铺成进来,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优哉游哉的舞动。这样的画面,浪漫而美好。

沈颜望着咫尺之内与他十指交握的爱人,毫无掩饰的愉悦染着深深的爱意,含笑浅道:“我觉得也是。”

——正文完——

番外二:《点滴》

Destiny(命运)

面对那只诡魅无常老谋深算早已成精的狐狸,安澜除了逆来顺受,就只有见招拆招的命了。

Fire(点火)

后来安澜在一次起床时看到了沈颜背后的淤青,有点心虚有点内疚有点讨好有点心疼地轻吻了下受伤的地方,这一吻点燃了沈颜的欲望。

Headache(头疼)

安澜贪凉,每次都要把空调调到最低,这让一个夏天感冒了三次的沈颜很是头疼。

Poker(纸牌)

“你已经连输三次了。”“不算不算,再来!”“到底为止。好了,今晚洗好澡乖乖地躺床上等我。”

Song(歌)

时隔三年之后,安澜重新开始自弹自唱中文歌曲。这一次,只为沈颜。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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