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犹回首+番外——柳惜过
柳惜过  发于:2013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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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结识的友人……朝生心道,小少爷你这误打误撞撞得可真准,一边咕哝道:“探亲?探亲怎么探到一身是伤,跑到小少爷这来了。”

容铮眼睛一亮:“就说遇到山贼了。”

朝生提醒道:“扬州一贯太平,哪里会有什么山贼。”

“……”容铮瞪了他一眼,“朝生你今晚的话特别多。”

朝生扁了扁嘴,嘀咕道:“我是怕小少爷重蹈覆辙。”

一直未开口的元青冷不丁道:“我想休息了。”

容铮点头道:“是我疏忽了,姑娘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便让朝生跟上,一道出门。

朝生苦兮兮的说道:“只有最北边的客房空着,我们要过去那边么?”那个角落离主院最远,一贯没什么人气,容府家大业大,客人来得再多,也用不着那边的客房,所以向来是摆设用的。也因如此,仆人们还编了不少鬼故事出来。

容铮不以为然,道:“没事,有我在你怕什么。”

就因为小少爷你是整个容府最不靠谱的,所以我才怕啊!朝生磨牙腹诽。

元青伸手拉住了容铮,道:“你留下来。”看向朝生,眉毛一挑,“你出去。”

容铮惊慌失措:“这怎么行!”

朝生跳了起来,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我死也要跟小少爷在一起!”

元青眼睛一瞟,朝生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

“我、我到耳房去。”

朝生前脚一走,屋内的烛火便熄灭了。

屋子里一团黑,容铮感觉衣襟被元青一揪,随即便趴在了床上。

“脱鞋,把外衣也脱了。”耳边净是元青的气息。

容铮死活不肯,还挣扎的要下床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在耳房里猫着的朝生一听到声响心就砰砰的跳得飞快,想出去通风报信,又怕容铮生出什么意外,他方才看王大夫给元青包扎伤口,那些伤口一看就是剑伤,这个元青身份肯定不简单,搞不好还跟当日在杭城伤了小少爷的若柳是同伙!想到这,朝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被容铮这么一番挣扎,元青的伤口又开始作痛,他吃痛的低吟了一声,在黑暗中尤为清晰。

“是不是我又弄伤你了?”容铮吓得一动不动。

元青总算是摸透了他的性子,故意放软了语调,显得很虚弱:“我觉得有点冷,想让你上来给我取取暖。”

容铮犹豫了,道:“我让朝生给你找多一床被子行么?你毕竟是姑娘家……”

元青眉头一皱,这小子以前黏糊归黏糊,可没现在这么难搞啊!懒得再这般胡搅下去,心一横,把容铮的手拉了过来,往自己平坦的胸膛一摸。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容铮勉强能看清对方的面容,当自己的手覆在对方胸膛上的时候,他第一个感觉竟不是“啊,他是男的”,而是,好像他曾经也被人这样拉着手做过同样的事……

元青见他神色古怪,便道:“你还是不信?”

容铮侧了一下头:“不,我总觉得好像做过这样的事……”

元青似笑非笑道:“对谁,你记得吗?”

容铮努力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元青淡淡说道:“想不起来以后再想,你现在可以上来了吧。”

没有了顾虑,容铮三两下就除去鞋袜外衣,躺在了元青身侧。

刚开始还结结巴巴的问了元青几句,奈何抵不过浓重的睡意,没过一会睡熟了。

耳房那边也传来了朝生的呼噜声。

走廊上红灯笼的烛光映在窗子上影影绰绰,此时万籁俱静。

元青却睡不着了。

他伸手,轻轻掀开了容铮的衣衫,在他的心口那一处,有一块疤。

元青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轻抚着那一块伤疤,他无数次设想过容铮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忘了他。

容铮单纯、善良,是个软绵绵的老好人。

可是这样的人,随便往街上一抓,就有一个。

他为什么就是对容铮念念不忘?

是因为容铮对他全心全意的爱恋?

是,又不全是。

他也弄不太清楚,他自幼就跟在宫主身边,二十余年来,除了习武,便是出门办事。从没遇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他盯着容铮的睡脸看了一会,这家伙还跟小孩子似的,侧着身子蜷成一个虾米模样,嘴唇微启,眼睫毛长长的有点翘。

元青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很安心,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竟也渐渐睡着了。

番外:天赐良缘三

朝生万万没想到元青会在容府住下来,而且这一住就是一个月,还大有不准备离开的势头——看小少爷那动不动就在元青面前脸红的模样,肯定巴不得元青不要走了。

让他更难以接受的是,元青居然还是男儿身!呸呸呸,他才不要元青这个少夫人。

可偏偏老爷和夫人都对元青赞赏有加,说他聪慧稳重,还让容铮多跟他在一起,好好学学。

还有就是元青是个男人,害得朝生把他原是天香楼清倌一事讲出来都没人肯信,只当他是见容铮与元青太亲近,冷落了他,而心里不舒服,闹小性子了。

“朝生,你又在发呆了。”容铮扭头看向他,说道。

朝生低头一看,坏了,茶都溢出来了。

元青身着明绿软罗,有着旁人望尘莫及的清透气质。他的神色全然不是在天香楼时那般冷漠高傲,不过对朝生而言,一样不好惹。因为他只有对容铮才有十足的耐心,对旁人若一句不通,便是半句都懒得再讲了,虽然脸上有笑,却是没有一点情意的。

不过,偏偏旁人都吃他这一套,说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和动人。

朝生每每听人这么夸元青,就恨不得手里有什么就把什么扔到元青脸上去。

“朝生可能是饿了。”元青在旁道,“你看,脸都饿绿了。”

朝生磨牙:“我才不是饿了!你才脸都绿了。”

容铮看看朝生,又看看元青:“你又欺负朝生。”

朝生假哭着扑到容铮的背上:“小少爷……”

元青伸手将他拎开,微微一笑道:“你不饿,我倒是饿了。听说厨房今日有新的点心,你去端过来给我们尝尝鲜。”

“……”这少夫人架势简直太气人了!朝生狠狠的跺脚出了屋子。

见朝生出去,元青转而对容铮说道:“那些帐目不需要急着看,你先休息。”

容铮红了脸:“都怪我太没用了,看半天都弄不懂,二哥还说要交一间铺子给我打理,我都不知道做不做得来。”

元青给他倒了杯茶,他的手法很利落,容铮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茶中被下了一颗小药丸,那药丸入水即化,虽略有涩味,但和在茶水里,若非敏感之人,是察觉不出的。

他之所以在容府呆那么长时间,并非是伤势缘故,而是……他暗地里问若水宫的药师要了一瓶药,据说对治疗重伤后的失魂症甚有奇效。

今日这一颗就是最后一次的药。

元青盯着容铮喝了那杯茶,

他在扬州不能久留,若水宫还有许多事要他去做。宫主说了,不会理他与容铮的事。既然如此,他没有理由错过容铮。

他要把容铮拐走。

缩骨功对伤口迅速愈合很有效果,但要维持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所以这几天,元青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站在廊下看容铮摆弄花草都要倚着栏杆。

最近容铮开始频繁头痛,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到他脑中。他蹲在花丛旁,偷偷瞄了眼元青,他总觉得跟元青是早就认识的,问元青,却是笑而不答。他的梦里有一个人,总是看不清模样,有点像是元青,但又不敢确定。

他一靠近元青,心就突突跳得很急。然而这感觉并不是陌生的,他甚至喜欢这种感觉。

元青不是女子,他是知道的,可是那股强烈的想要靠近的心情没有办法忽视。

不知道元青会不会这样呢?容铮忽然有点好奇。

当晚才用过晚饭,元青的脸色就白惨惨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容铮不知道元青是强用内力维持这副十五六岁的模样,以为他是受了风寒,慌忙让朝生去请大夫。

元青摆了摆手:“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容铮还想说什么,元青却径直进了里屋。

他咬了咬牙,还是吩咐朝生去把大夫请来,自己则跟了进去。

一进屋容铮就被吓到了,元青趴在桌边,全身痉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很痛苦的模样。

“元青!你怎么了?”容铮冲上前扶着他,脸上急得冒汗,腿都快软了。

元青捉紧了他的手,视线有些朦胧,他想赌一把。

他说道:“你喜欢我吗?”

容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仍是老实的点头:“嗯,很喜欢。”

“那,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呢?”元青问。

“什么意思?”容铮不解。

元青没有说话,他的骨头发出奇异的声响,待容铮回过神来,眼前的元青已不是先前那副小白兔般纯净的模样,他比容铮高了足足一个头,眉目疏朗,鼻梁挺直,下颌的线条清冽,若说先前还是雌雄莫辨,此时便真是男子无疑。

容铮眨眼,又眨了一下。

“容铮?”元青低声喊他。

容铮往前一倒,直直落入元青怀中,晕了过去。

容府的小少爷娶了个天仙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扬州。也有人说不是娶,而是嫁。

因为婚宴隔天那小少爷就跟着天仙走了。

容府请来给小少爷算良辰吉日的风水师便有说,此乃天赐良缘,小少爷命格特殊,是注定要去外闯荡的。

事实是怎样的,谁知道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容铮被元青很隆重的拐走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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