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不管！如果daddy不答应，我今天明天后天以后都不去学校了上课也不跟家教老师学，还不要跟daddy讲话，我还不要吃饭！”

说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这头留下的璃彪简直焦头烂额，赶忙让言去劝自己耍性子的宝贝。

而言，就是一头雾水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还要去安慰某人，某个忽然又哭又闹的某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是哪个弱智了。

第19章【要怎么样】

站在璃月房间的门口，年轻男子十分淡定地敲了敲门。

不过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

略带一点儿，闷闷的，抽泣声。

看对方似乎不准备开门的样子，他也就直接自己动手了。是，房门没锁，那个缺根筋的家伙闹起来连这个也会忘的呢……

右拐，柔软的大床上有一团不明物体。

偶尔有规律地颤动着，十分不明显，但年轻男子也非常轻松地看出是某个笨蛋在哭。于是，他把手中装着鲜嫩葡萄的餐盘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等着对方出来。

被子里的人突然顿住，再是动了一下，却是把自己裹得更深了。“daddy最坏了，我不要看见daddy……你出去！”哽咽着，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却给人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想是哭累了。

听了这个笨蛋莫名其妙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弯腰，伸手，毫不费力地扯开蚕丝被，扔到一边。

小宝贝坐在床上，双膝蜷在手臂下，巴掌大的瓜子脸埋在双手手心里，啜泣声比刚刚响了些。感觉遮盖物不见了，他也就闹起了性子，也不管是谁，忽然起身乱吼：“你干什么？！我叫你出去都没听见吗！？”泪痕布满整个脸颊，看起来蛮狼狈的，像是可怜的流浪猫。

“言……”因为哭泣与刚刚那一声用力的嘶吼，脆弱也是刚步入青春期要发育的声带经不起如此折磨，沙哑的，回过神觉得每说一个字喉咙都火辣辣地疼。

讶异地看着来人，眼中的惊讶却慢慢转化为懊恼。“你怎么来了？”言一定失望透顶了……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说好了不哭的……莱恩也说过，这样像个小女生一样别人会不喜欢的。

没有回答，将弄乱的被子重新铺好。做完，瞥了眼还是呆呆站在床上的男孩，“坐下。”淡淡的语气，和平时的冷漠不相像。

听话坐下。

清澈的大眼睛水雾未干，使人心泛怜惜。

递过去一方如丝柔软的手巾。而小宝贝仿佛脑筋绕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接过。他就攥在手里，也不用，乱糟糟的头发东翘一根西翘一根，有种懒散的可爱。

年轻男子坐在床沿上，摘下葡萄串上的一颗，修长白净的手指灵活快速地剥好，捻到对方唇边。“张嘴。”近乎温柔的声音，看小宝贝像个傻子一样嚼嚼咽下，接着问：“喉咙好受些了么？”

“嗯。”点点头，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努力扬起一个笑容，“言，我很任性对不对？”

任性到，明明知道daddy会担心，却依旧吵着要出去。

话锋这一转，年轻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盯着他，许久不说话。那眼神里的东西小宝贝看不懂，琢磨不透。突然地，言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视线落入阳台外的风景，夕阳和地平线紧紧相拥……“嗯，任性。”说罢，抿了抿薄唇，可是，为什么没人讨厌呢……“他们都宠你，什么样的你，他们都喜欢。”

“真的吗？daddy不会不喜欢我吗？”

“嗯。”

“言，那下午我跟daddy吵架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挑眉，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就不了解……”刚刚燃起来的希望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言不知道那时候我跟daddy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他一定……一定觉得我坏死了……”他也觉得自己好坏，daddy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最好的人，除了言，自己也最爱最爱daddy了，自己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如果一个人只懂得一味顺从，承受别人给的思想，那么你daddy才会真的不要你。做好你自己，他才会真的开心，只不过，有些事，勉强不来的就不要做无谓的付出。”

小宝贝瞬间悲喜交加……

无谓的付出……是指自己喜欢他这件事吗？

“言……那我要怎样，你才会喜欢……”

第20章【不小进展】

“言……那我要怎样，你才会喜欢……”

像是悲哀的，拳头紧握，粉色的指甲泛白。

意料之中，对方没有回答。

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根本没有给过自己一丝一毫的机会。

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他大脑发育不全，就算大家都把他当三岁小孩来哄，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心里那种，被最爱的人、拒绝的痛楚。他不是没感觉，只是没办法表达——就因为这样，别人，就要以为可以随便伤害自己吗？

那人的冷情，他懂，他了解……可是，一定要这样完全拒之千里之外吗……

言，从好久好久以前，我就跟你说，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喜欢你。”

豆大的泪珠断线般落下，璃月无声地哽咽。

男孩安静地凑近，跪在柔软的床上，骨骼纤细，外面包着一层白皙嫩滑的肉，摸起来软乎乎的，看起来却很瘦。伸出手臂，不稳着攥住男子的衣领。接着，见他并没有厌恶或者推拒，男孩的勇气似乎多了些，闭上眼睛，饱满的樱唇便落在对方的脸颊上。

言愕然，却没有动作。

他可以清楚地看见男孩浓密长长的睫毛上的水珠都在颤动，小脸上明显的害怕与小心翼翼，却倔强着停留。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底柔软了一下，带着淡淡的刺痛。

小宝贝将自己贴得和对方更近，小声地说：“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

这么久的时间，言扪心自问，说毫无感觉，连他自己都要开始质疑了。可是，他们两人在一起，太荒唐……两个月前，他亲口对圣零琦保证，说自己对璃月不会有多余的感情，可是现在，现在，他为什么狠不下心去拒绝这个爱哭爱闹又蠢得要死的笨蛋？

打破男孩的梦，是不是自己也心痛？

这一生，他不欠任何人，包括圣零琦，但是，他面对眼前这个单纯得有点犯傻的男孩，总觉得有负罪感。圣零琦那边的承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感情，对任何都一样，无例外。别的都不是障碍，只是，他不想输给自己，他不想自己这辈子会有软肋，有弱点……他允许。要他接受别人，他觉得自己的心，是一道难以跨过的鸿沟。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我知道。”

良久，言终于回应。

在小小惊喜之余，他不忘期盼地问：“那，言你呢？你喜欢我吗……”

“……”又是一个难答的问题，他要怎么办？

言觉得太阳穴胀痛，比以前处理难缠的公事还要烦躁。

但，只要一想起小宝贝泫然欲泣的模样，或者是哭的眼睛红彤彤的模样，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半天，挤出一句，“我要考虑几天。”

“真的真的？言，你是不是在骗我？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璃月震惊得都要蹦起来，如藕般的手臂抓着对方，激动地晃动，难以平复。

看见这样的结果，言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

“考虑不代表什么，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到时候哭，我是绝对不会管你的。”

冷冷地抛出去一句。

“嗯嗯嗯！我最喜欢最喜欢言了~”忘记了所有地扑进对方的怀里，环着年轻男子精瘦的腰际，呼吸那人特有的薄荷味。小宝贝觉得就算为今天折寿几年都没什么的了！

第21章【漏洞百出】

就这样，周末两天，小宝贝死皮赖脸地粘着言，除了睡眠时间逼不得已，其他几乎是一刻也未离开。而璃彪自然没话说，他的宝贝没生气，还精神奕奕，这是求之不得的。

而且，也没有闹着要出去玩了。虽然有点不愿意，但他还是得承认，这一切都是言的功劳。

转眼就到了周一，两人照常上课。八点三十五分，Y高中的学校门口涌入三三两两的学生。一致的校服。小宝贝将书包半抱在胸前，身侧的年轻男子则是潇洒地用手勾着一条肩带，手腕后翻。

不知不觉都快秋末了。

来到教室，刚把书包放下就看见Ryan迎面走来。

“璃月、璃言，早上好。”

“早上好，Ryan。”

扬起一个笑脸，璃月跟对方打招呼。

“周末过得怎么样。”Ryan走近，在璃月旁边空一格位置的地方坐下。

说起来似乎还有点埋怨，小宝贝看了眼言，撅撅殷红饱满的嘴唇。“还好，我呆在家里。”

“嗯？原来你不喜欢出去兜风散步什么的吗？”男生像是有点惊讶。

“不能说不喜欢，长这么大，我还没怎么出去玩过。”

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

“这样呀，蛮可惜的。如果可以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出去吧。”

“真的吗？”一刹那的期待，转而有点失望地看了看身后的年轻男子。对方正撑着下巴眺望窗外，狭长的眼眸微眯，慵懒，眼神中的光芒却不减。顺着小宝贝的视线，Ryan若有所思地像是知晓了些什么。阳光外向的笑容便在下一刻绽放。“当然，如果你想去的话。”

“可是我不知道我daddy会不会同意……”

“嗯？”闻言，Ryan轻轻地挑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你还是小孩子吗，这种事情还要经过父母同意？”

看眼前的男生都笑垮了，小宝贝脸皮薄，可受不住脸蛋红了。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我就是小孩子怎么了？你不也还没成年吗？”

见小宝贝有些生气了，Ryan拼命止住笑，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着。“我可记得，在欧洲，满14周岁就是独立了的。”

听了他的话，小宝贝嘟嘴，“我也是刚满14周岁嘛，生日还没过呢……”

“oh，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什么？”

“你说你连14周岁的生日还没过？璃月，你居留不会还是……白色的吧？”男生像是非常震惊，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才认真地问。

好吧，他现在是个高中生，好像说得太多了……

“呃……对了，Ryan，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璃月硬掰的，扯出了话题。

男生有点怀疑的，打量了对方一圈，却也没纠缠在年龄的问题上。“12月份31号。”

“一年的最后一天？”

“对，而且我已经16岁了。”

“16岁……你跟我一个朋友一样大。”

“什么朋友？”

“也是我们学校，你应该有听说过他吧。不过他是高二的，不过，我来这两个星期了都还没见到他。”璃月咬咬嘴唇，像是想到了他与言之间的种种难办，小脸有点哀伤。

Ryan倒没注意这么多，倒是对他口中的‘朋友’很感兴趣，紧接着问：“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圣……”一个名字还没说完，小宝贝就忽然闭了嘴。能不能说呢，小四的身份好像是保密的吧？诶，可是为什么不能说呢，既然他在这里上学，大家都应该认识他的吧？“圣零悠。”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对方的神色。

“圣、零、悠？你认识他？！”

啊~难道又说错什么话了？哎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为什么Ryan要见鬼一样的表情？

“那什么，我的生日你想知道吗？”

“等一下，你刚刚说圣零悠是你朋……”

“我的生日就是你们中国人的国庆节哦，对，十月一号。”

……

“不对，我是问你……”

“我生日有趣吧？”

第22章【食堂巧遇】

时间点足不留痕迹，一不留意，已经是早上第四节下课了。

一点二十五

小宝贝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呼气，嘴里嘟哝着：“唉~终于可以休息了……”

Ryan把书本一本本大小排好，放到抽屉里，把两只零点二五毫米的黑笔顺便扔了进去。

“要不要一起下去吃午餐？”

“一起？”小宝贝眨了眨眼睛，水灵灵的。

“嗯。”

男孩跟着站起身，走出座位，“我要和言一起的。”

他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那又怎样，三个人一起……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呃……”这倒是把他问着了，他该怎么说？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几天都是他和言两个人一起的。转身望着言，希望征求他的意见。而后者冷淡地瞥了小宝贝一眼，没有说话。

“言，我们和Ryan一起吃，好不好？”

并没有犹豫或者考虑之类的，年轻男子点点头。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食堂

食堂很大，并不像大部分学校一到午餐时间就人山人海。

Y高中总共有五个食堂，第一层的两个食堂是给高一和高二部的；第二层的食堂是给高三部的；剩下两个，一个在第三层，是教师、领导专用。而最后一个比较特殊，没有前四个那么大，大概只有一半，是学生会的。他们三个人是在第一层左边的食堂就餐的。

人不多，点菜的时候，也不用拍队伍。

点完菜，三个人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小宝贝和年轻男子一排，男生独自一排，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这个。

他们吃饭的氛围算是比较安静的，只有男孩和阳光男生偶尔搭几句话。

聊着聊着，眼尖的小宝贝瞄到刚从食堂进来的一个妖孽身影——视力太好受不了，或者说，那家伙那张脸，瞎子的注意也会被吸引的。

黑色秀发飘逸，后边的有点触碰到肩膀，紫眸魅惑狭长，鼻子英挺，略显小巧；薄唇线条性感，嫣红若滴，削尖的下巴刀刻般精致。单手插兜，另一只白皙玉手轻动自己的耳垂，笔直的西服校裤衬得他两条修长双腿，身材棒到是个正常人瞟上一眼就脸红。

越走越近……

三米……两米……一米半。

OK，他已经可以看清楚对方仿佛蝶翼的睫毛半垂于眼睑，颤颤的，风流媚人。

要论熟悉，非言莫属了。

小宝贝只是愣了愣，小四很好看，不过在他眼里，没人比得上言。

后面的韩茗一下窜上来，指着璃月大叫：“喂，宇飞！看见没有，就是那个萌货！”

柯宇飞抬了抬蓝色大眼，抿唇。“看见了，你别叫这么响，旁边很多人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