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令 一(丧尸)下+番外——蛇蝎点点
蛇蝎点点  发于:2012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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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又是一拳过去,击得自己也是一手黑色的血液,对方却毫不还手,被打得扭曲的脸默默回转来,赤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随

便。

随便咬牙切齿还要再补一拳。突然听得身旁女孩子惊恐又愤怒的尖叫,“啊啊啊啊!!”

枪声猛然响起。

蔡雅手里抓着她那只随便亲手给她挑的枪,也许是由刚才一幕回想起自己哥哥死去那夜,已经完全地陷入混乱癫狂的状态。也

不顾随便还被压在那里,抓着枪就冲他们一阵乱打过去。

“砰砰砰砰砰!!!”

这时候那丧尸却反应最快,身子一沉将随便完全挡在下头,那几颗子弹尽数打入它体内。待蔡雅子弹耗尽、抓着空枪一边啪啪

乱按着一边继续疯狂地尖叫着的时候,它翻身跃起,一把扼住了蔡雅的喉咙,将她拖曳至胸前。

“噶,噶……咳……”蔡雅抓着它那只筋肉隆起的手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叫喊,脸蛋憋得通红。

随便就地一滚抓住自己的枪跳起来,对准它。

“放开她!”他喝道。

那丧尸沉默地看着他,扣住蔡雅的手没有松开,却也没有掐下去,只抓着她连连后退,直至围墙边。

“放开她!!”随便哑声又吼了一句。

这次那丧尸竟依言放开了。

随便手下扳机立刻扣动,蓝光直冲它脑袋射去,它却在放开蔡雅的同时身子向上一弹跃上围墙。

一溜的蓝光炸裂在它身后,所有人只来得及看见最后一道光在它喉口破出个大洞,它身子被那一击冲得向后一沉,瞬间跌出结

界,没入外头堆积的丧尸群里,被那些抓挠着的血手血爪拉扯进去。

隐约血花溅起,肢体散乱。

……

持枪的手久久维持着举起的造型,随便站在原地雕塑般望着围墙那方向立了好一会儿,终于手无力地垂下了。

他似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面容苍白憔悴,脚步摇晃着上前,扶起还在呛咳的蔡雅,问,“没事吧?”

蔡雅捂着脖子摇了摇头,抬头刚要说话,就见一个人影压了过来。

尧浅倩颤颤巍巍走近他们,发抖的双手掐住随便的胳膊,声音也颤着,“……刚才那个……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季老师……”

随便沉默了。

蔡雅的眼睛睁大。

“……是季老师对不对?”

“……”

尧浅倩红着眼睛抓住他拼命摇着,“啊?是不是?是不是?说啊!你回答我啊!说啊!说啊!!”

“……是。”

“……他没有死是不是?你没有杀他,是不是?”

“是。”

“啪!”

一个巴掌。接着是第二个巴掌,第三个巴掌,第四个。

所有人都被他二人的对话内容惊住,四下里死寂一片,只能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在月下回响。

随便沉默着任她一个又一个巴掌打下,哭喊,抓踢,甚至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咬他的肩头。

所有人看向随便的眼神,都在这一瞬间,变了色。

“戎戎……”只有谷梁米发现怀里护住的那人脸色一点未变,低声惊问,“你……难道早就知道?”

戎子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算早,但我知道。”

“他也不曾想结果会是这样,”他低叹口气道,“他也不想……”

言罢,他撑着谷梁米的肩起身,走到那二人面前去,拦住了尧浅倩掐打的手,“够了,尧老师,冷静些!”

尧浅倩完全置若罔闻,拼命要挣脱他的手去撕打随便。那周围的人都立在原地,神色古怪地看着随便,没有一人上去帮戎子拉

开她。

“尧老师……”只有谷梁米跟上来劝。

他们四人在纠缠间,突然爆头在一边叫了句,“喂!都等等!你们看那结界怎么回事?!”

众人都抬起头来看向围墙外的结界,只见那一直稳定、不可视的结界,此时泛起了粼粼的波光,却是光亮越来越淡,荧荧似水

花波动。

戎子脸色一沉。这结界原由季逸林留下的法器撑起,现今季逸林彻彻底底“死”了,难道……

他暗叫声不好,撇下众人往校门那边跑去。到了近前一开,果然掠影剑影化的剑身隐隐约约,影子渐渐透明,竟是要消散的迹

象。

他急急上前一步伸手,刚好接住那掉落下来的剑柄。剑身已完全消失,空余毫无生气的柄头。

原本似铜墙铁打的结界瞬间如大厦倾塌,他只来得及足下一蹬向后退开数步,那门已被一直堆积拥堵在门外的丧尸挤了开来。

他迅速摸出一张云破天惊符,降魔杵往左臂上一划,沾血射出,火光瞬起燃了一片,堵住大门。然而更多的丧尸从围墙外被挤

入。大多数还处在迷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跌进来的状态,少部分却是已经反应过来,嗷嗷叫着往里跳窜。

“怎么回事?!”跑在后面的谷梁米的声音响起。

“你们撑着!”戎子迅速叮嘱一句。就地盘腿一坐,降魔杵往胸间一划,血液喷溅,接着沾血就地画出符阵。

身后枪声、水刃声、孩子们的哭叫声、肉体撞击声、嗷嗷号叫声,混杂一团,他却只是屏气凝神,口中快速起咒。

数十秒后,但听得他口中一声大喝,“起!”

金光自符阵中泛出,结界又起。那些还在墙外头往里翻的顿时被再次弹了回去。

然而墙里已经跑进数十上百只丧尸,在校园里四下奔跑窜动着,与人们斗成一团。

却有几个孩子跑得慢,此时还在院子那头靠办公楼出口的地方,离戎子谷梁米随便他们远。已经被靠那边的围墙外翻进来的丧

尸们追上。

“呜啊啊——”一个孩子跑得太急,左脚右脚互相一绊,摔倒在地,正被后头一只丧尸扑个正着,张口要咬,“嗷——”

却是尧浅倩扑上来使劲将它推开了。

那丧尸往边上栽了一下,回转头扑向尧浅倩,与她厮打在了一起。后者看似柔弱的身子却似护住小鸡的母鸡一般充满了狠劲,

二者翻来滚去挣扎良久,那丧尸突然头一歪被人打翻在地——

单手抓着根板凳的江黎大喘着气,镜片上模糊一片,他最后一个从楼里出来,临时抓了根板凳防身。

打了那只丧尸,他却比尧浅倩还要怕,抖着手丢了板凳,抓起尧浅倩的手臂,又去催那孩子,“快走!”

另一边,爆头、校工张师傅、蔡雅和赖老板,动枪的动枪,操铁铲的操铁铲,勉强自卫,把拥上来的丧尸一一打退了,又去帮

着随便和谷梁米护着那些孩子。

众人都跌跌撞撞聚集在院子中央。那些丧尸数量有限,十余分钟后被灭了个干净,都横尸在院子里,破碎的脑组织溢了一地。

所幸的是大家都还站在那里,没有一个躺到里头去。

所有的人都立在那里喘着气,互相狼狈地看看。

戎子收了已经杀得血淋淋的降魔杵,看看大家,“都没事吧?”

众人都摇摇头。

“这个结界我最多只能支持十几个小时……”戎子低喘道,突然又问,“今天几号?三十号?”

“过了今晚就是三十一了。”谷梁米道。

戎子沉吟一会儿,“……事已至此,不如我们现在就走!”

“?”谷梁米看向他。

“反正食物与水都已经耗尽,与其等后天早上大家筋疲力尽时再走,还不如现在就去接应点,到那以后再筑结界不迟!”

谷梁米啊了一声,想了想点点头,“我支持你。”又看向众人。

“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蔡雅抱着双臂轻颤着身子说着。

剩下的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回去收拾东西,走!”戎子一锤定音,又看向随便,道,“按原计划来。”

随便沉默着点了点头。

众人便一起回楼上收拾行李,不多时都收好跑下来。随便已经在下头用破棚布、枕头和衣服扎好了一个假人,往升旗台上的旗

杆上捆了,正就着旗绳往上拉。

“都准备好了没有?”戎子问,“上车去!”

随便的邮车是十一座型的面包车。把里头原有的筐子箱子一类的杂物全给丢出去以后,空间还算大。九个还幸存的孩子都先被

送了进去,立马坐满大半车厢,接着又是谷梁米、张师傅、江黎、蔡雅、赖老板、爆头等几个块头稍微大些的。重重叠叠地坐

好了。尧浅倩却一直没上来。

“怎么了?”戎子看着静静站在车前的她。

“你们是想用假人当诱饵。”她看着正往旗杆上升的那只假人道。

“差不多是这样,”戎子不耐烦道,“别废话了,上车。”

“那‘人’不会动也不会叫,它们不会相信的。”尧浅倩却不动身,只继续说着。

“我会用符将它动起来。”戎子边道边来拉她,却突然发现,自己手心全是血。

他惊疑地看着尧浅倩,后者默默地拉起袖子,露出往外冒着黑水的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碗口大的一个坑。那是刚才她为护那个孩子、与丧尸缠斗时被咬上的。

“真人效果会更好。”她低低地说着,眼角渗着泪,目光却坚定不移。

……

第 25 章

旗杆上的假人被放下。

尧浅倩的身子微微发着抖,抱着臂别过头去不看随便。

随便把那假人丢在地上,抬眼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他哑声道。

“……这么说来,阿贵、丁丁和蔡致都是他杀的,甚至连那个老板娘也有可能是他伤的?”尧浅倩低低地道。

“……我曾以为不是他,我以为他是特别的。直到蔡致死我才知道,我错了。”

尧浅倩缓缓地摇摇头,回头看着他,目光里夹杂的不再是恨意和怒意,反而是浓浓的悲戚。

“不,你一开始就错了,”她道,“我懂你为什么下不了手。他是季逸林,你的朋友,我的同事。换作是我,我也下不了手…

…可是你不一样,你不仅仅是他朋友!你跟我们说你其实是除魔师。你不是普通人,是来保护我们,是来保护这些孩子!你肩

上担着责任!你要护所有人周全!你怎么可以不杀?你怎么可以留着他?”

随便痛楚地闭了闭眼,道,“也许……对我来说,他比责任更重要,他比世间任何东西都重要……我总怀有一丝希望,希望不

是他,这样我就能继续和他在一起,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

尧浅倩睁大眼睛惊异地看着他,“你……你和他……”

“但如你所说,”随便却打断她,继续道,“我错了,他不是特别的,他还是杀了人,莹莹他们的命其实应当算在我头上……

我会还的。等送了大家安全出城,我就把这条烂命还上,虽然我知道,我还不够。”

……

“老师还没有上来。”

车厢里一个软软小小的声音说道。

孩子们都跟着叽叽喳喳起来,问着尧浅倩。

“一会儿就上来了。”谷梁米哄着,把他们要往车子外头探的手脚都往回拉。

戎子一脸冷凝地跑过来,跳进副驾驶座,回声冷道,“门窗都关好。”

“尧老师不跟我们一起走。”他接着道,同时砰地关上了副驾驶座的门。

“啊?为什么?怎么了?”谷梁米问。

“她被咬了,自愿做诱饵,”戎子道,“她不过来道别,怕舍不得孩子们。让我跟你们说,”回头示意那些孩子们,“‘好好

读书,好好活’。”

后头小小软软的哭声顿起。

这时候随便也跟着进来,上了驾驶座,垂着头插钥匙。

“为什么不是你被咬?”蔡雅突然大声问。

自她之前听尧浅倩指出那丧尸是季逸林之后,她看随便的眼神就满含恨意。

随便手顿了一下。

但他只是一言不发,继续拧了钥匙。发动车。

……

月夜下的学校死一般寂静,丧尸的尸体密密麻麻摊了一地。黄澄月光,映着红黑血迹,灰白脑浆。

院子的尽头那堵画了迎客松的墙上,隔着距离并排贴着三张黄符。

墙那头便是还在拥堵着靠近的丧尸,千层糕似的挤了一层又一层。它们丝毫不知墙内的状况,但仍是被里头潜在的食物所吸引

着似的,不断地、固执地往里冲撞。

突然间笼罩住整个学校的结界泛起金光,摇晃了两三下之后戛然消失。几乎在同时那三张黄符上也迸出金光,轰然炸裂!

如雷的轰鸣声,加上崩塌声、嘶吼声,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灰色腾云顿起,墙体与原本攀附在外头的丧尸肉体碎片雨一般

淅淅沥沥往下淋落。

这一炸效果非常,靠那面墙的丧尸山给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几乎把那一块的丧尸炸残大半部分。这缺口一出,围在学校其他

位置的丧尸便都扑上来抢食那些缺体残躯,接着如决堤洪水般涌入院内。

女人高声的尖叫在数米高的旗杆顶部响起。尧浅倩高高地攀在杆顶,身子在猎猎风中发着抖。

那惊恐的叫声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谁能抗拒得住这种死亡逼临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的狰狞血口,地狱之门大开,死神的黑袍

淹没大地,群魔齐出。黑冷的夜里,嘶嚎声震耳的夜里,这只属于死亡的小城的夜里,仿佛只余她一人,而她一人也马上要被

这污秽的血色所吞噬。

她攀在杆上的手臂腿脚已经颤抖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却仍固执地攀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攀着。

丧尸们很快发现了她,蚁群一般朝着旗杆的方向前进,跳跃,攀爬。四面八方的丧尸都围了进来,忽略了紧闭大门的教学楼与

办公楼,直冲那旗杆而去。

尧浅倩撕裂了的尖叫声不断。

而就在这时,教学楼内,那个原本是假山的小坝子里,又是轰卡卡的倒塌声,靠那边的楼墙围墙也是轰然炸裂,原本攀在那里

的丧尸都被吸引着绕进了外头的院子,余下的少量还未看清状况就被飞扬的尘灰土块中冲出的面包车撞飞。

带着一车的血色泥色,面包车冲出学校,碰啪啪一路撞开阻碍,直奔大路。

而被尸群淹没的学校里空余尧浅倩的叫喊,不多时,完完全全地死寂了下去。

……

沿途丧尸数量极多,一路都在车后头嗷嗷叫着跑,长长溜溜几乎跟了一条街的长度。随便踩足了油门,不时大甩方向盘。满车

的人只觉过山车般的“快”感,后车厢本就人多,再一晃荡,更是混乱一团,有些孩子给压了手脚撞了头,哭叫声一片。

“哇啊!我的鼻子!”被一个飞起来的小屁股砸在脸上,谷梁米一边哀叫,一边手忙脚乱把对方抓在自己怀里护住。

“都抓紧!”即使是系着安全带也给抖得头昏脑涨的戎子,扳着座椅靠垫艰难喊道,“随便!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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