钙质什么的。两人抱着牟小宝从兽医院回来，路过研究生楼下，李玄遥遥的指着那片研究生楼侧门旁边的草坪，扭头对牟羽说

：

“那就是那天发现牟小宝的地方，对吧！”

“嗯！”

李玄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那个地方，仿佛下一瞬间就会从黑暗中冲出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来，最终，眼前又恢复平静。牟羽来到

李玄的身前，站定，面对着李玄轻轻的抚摸着李玄怀里牟小宝的背。

“你看，他已经没事了，不要担心了，嗯？”

李玄点点头，这段日子寝室的气氛因为牟小宝受伤这件事一直都沉浸在一种很压抑的状态，今天确定了牟小宝康复，应该好好

庆祝一下才是。

刚想说什么，一声“啪嗒”从身后传来，貌似是什么东西从楼上掉到自己的身后了，正面对着李玄的牟羽向他身后看了一眼，

脸色一变，紧接着就拉着李玄要往寝室走，就在此时——

“啊——”一声女生的尖叫从身后传来，李玄刚想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被牟羽捂住了眼睛，李玄一愣，知道自己身后一定

是有什么牟羽不想自己看到的东西，挣扎间，好像在牟羽的指缝里看到一抹刺眼的鲜红，不禁吼出一声：

“牟羽你TMD放开我！”

手，还是放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艳红，仿佛春秋开在三途河畔的火红花朵，刺痛了李玄的眼睛。

那是一只两三个月大的黄白相间的小花猫，从它的身形和毛色来看，本来应该很漂亮，很机灵，可是现在，就那样静静的躺在

那里一动也不动，明亮的大眼睛闭上了，呼吸也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随时都有停止的可能。血，渐渐的从它的身体下面流出，

李玄不敢去想那身体旁边露出的花花绿绿的东西是什么，也许，牟羽不让自己看的决定，是对的。

眼前仿佛被强光照了一下一样，突然间一阵发黑，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有点眩晕的无力与无助，只能紧紧抱住怀里那还有着

温暖体温的生命来提醒着自己，一遍又一遍不停的确认。

自己被人拉着在往前走，李玄知道那是牟羽，也就放心的随他。等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回到寝室。可以听到楼外面闹哄哄的

，现在正赶上两节课交替的时候，人流量较多，肯定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吧！那只小猫，不知道还有没有救，那么多人，会有人

送它去医院吧！只是想到这里，李玄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心虚，那仿佛任意时刻都能间断的呼吸好像还在眼前随着染血的毛

发一起一伏。

想起那天，整条路上只有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小狗奔跑着。现在，抱着怀里的温暖，心里有点庆幸，有点后怕——人的心，都

长在左边，所以，人的心都是偏的，所以即使猜测到伤害牟小宝的和今天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可是还是很感激上天，

没有残忍到连救治的机会都不给。如果那天，是米色的小狗在自己的面前从天而降，继而染出一地红色的花朵，自己，该怎么

办？

第20章：纠结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自己以为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再次陷入更加让人难受的绝望之中。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生活并

不可能总是向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它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有的让人喜欢，有的让人悲伤。可是这种悲伤却让自己

觉得那么排斥，甚至有的时候会感到一种烦躁的自我厌恶。

对的，就是自我厌恶，厌恶自己的软弱，自己的无法做到公正，自己心底小小的自私。其实，自己都是明白的吧！生活不是小

说，更不是电视剧，牟羽对自己的好，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害怕自己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自己默许

了这种照顾，也默认了这种依靠。

甚至，更可恶的是，用这种依靠来给自己力量去忘掉另一个人，原来，自己是那样的卑鄙，那样的令人讨厌。总是自怨自艾的

想着谁谁谁负了自己多少，谁谁谁给自己的关心不够多，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想过，自己付出的又有多少？如果自己不能做到给

别人相同的回报，这样的接受，自己何德何能，受之有愧啊！

从离开那个城市那天起，自己就不是自己了，阳光什么的都被自己抛弃，等想要找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无法承担，所以，外表

看上去依旧光明，可是找回来的也只是月光，反射来的，都是假的！镜中花，水中月，终有结束的一天。

平时，自己都会无视的心底小小的声音，可是，在经历了那样的视觉冲击之后，由一个小小的无法公正的对待引发的愧疚，瞬

间打开封印的一个缺口，而自己，被全然的自我厌恶所淹没。

李玄就这样紧紧的皱着眉头思考着自己究竟有多么卑鄙，多么不是东西，完全没有注意牟羽送他回寝室后就离开了，等李玄回

神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刻了，牟羽还没有回来，李玄却也有了新的决定。

牟羽真的为自己做了很多，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而自己对牟羽，其实也不是没有感觉（脸红），牟羽，我们就这样一起走下

去吧！我也想知道，我们能走多远。自己，不会再那么消沉，要开心起来，要坚强起来。既然已经找到了症结，就要努力的去

治疗，学会真正的独立，学会真正的信任，学着去回报别人的付出，学会真心去再次承担阳光的重量。牟羽，我也要试着，去

保护你，保护你喜欢的……一切！

李玄的脸上绽开一个傻傻的笑容，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寝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牟羽呢他不是送自己回来的吗，然后跑到哪里

去了？坏了！

李玄猛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往研究生楼冲去！

等李玄到达的时候，一切早就结束了。据说当时的牟羽很“英勇”的以“学生会调查卫生”为理由进入到研究生楼里面，找到

了那个他看到的天台上的背影的主人，可是，让人气愤的是，那个人并不承认自己的虐待行为，只是说自己在搞研究，想知道

猫从高处落下到底会不会摔死，以及狗的腿是不是被打断之后真的自己就能好等等。

李玄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牟羽皱着眉头，以一种无法赞同的目光看着那个正在洋洋得意的大谈特谈的人。

“……你看，你们平时不也是有吃肉的吗就算你们不吃肉，你们吃素的话，不也是夺走了植物的生命吗？你们能说一颗小麦的

生命就不如一只猪高贵吗？那你们凭什么来向我说什么生命是平等的，我还是为了做研究为大家做贡献呢！……”

这个人的论断把李玄也给绕进去了，虽然在他的话里面找不到任何的漏洞，但是李玄知道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他使劲的想

了又想，可是找不到在哪里。

“……我这么说吧，在大街上，如果你看到一个饥饿的乞丐和一只饥饿的小狗，你有一块面包，你会给谁？你不是宣扬什么众

生平等吗？乞丐的命和小狗的命，哪个更贵一些？你能告诉我吗……”

李玄不自觉的顺着他的思路走了下去，想到了很多，自己对于乞丐的感觉很是复杂。一向无法接受那些年轻的，虽然有缺陷，

却以此来博取同情换取钱财的乞丐，可是有些给自己留下很深印象的几幕画面却不停的闪过脑海。

记得有一次，见到路边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那里乞讨，有几个调皮的孩子从他身边蹦蹦跳跳的跑过，一边跑还一边调

皮挥着手的冲着他喊：“没有钱！”“没有钱！”老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咧起没有牙齿的嘴巴，很慈祥，很开心的冲着那些

孩子们笑着。看着那样的笑容，李玄觉得很耀眼，虽然孩子们一分钱都没有给他，但是，他却回报了笑容与慈祥，这样的一个

老人，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来到街上乞讨，是不是他也曾经有这样年龄的孙儿，那为什么却见不到他享受天伦之乐呢？李玄带

着这样的感慨与淡淡的悲伤，一面想象着老人的过去，直到很久之后都无法忘记。

“……你们可以抱着猫狗去看大夫，可以为他们花大量的钱，可是你们知道如果把这钱用在贫困地区，能救多少人的生命吗？

你们知道如果把这钱给一个残疾的乞丐，可以让他多少天不用挨饿吗？……”

李玄想起那天从天桥走过，天桥下一面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卖艺人，他在用鼻子吹笛子来表演，很辛苦，虽然吹得不好听，可是

看得出他很努力，也许是因为一直在吹，脸都憋得红红的，大家多是路过时冷漠的瞟上一眼，围观的人并不多；另一面就是专

门卖月科小狗的小贩，吸引了很多喜欢可爱动物的女孩子，围观的大人也不少，逗着小狗，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对比的很

讽刺，那天的路几乎让李玄走不下去。

“……你们现在还坚持什么生命平等吗？你们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你们能做到你们说的生命平等吗？……”

李玄被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反驳。

第21章：雨过天晴

很沉重的问题同样压的牟羽什么也说不出来，看到牟羽这样，李玄心里很难受，但是，同样不知道该去如何反驳。

生命之间本来应该是平等的，但是，我们却无法做到，承认吧！可是，却又想坚持着那一份正义，那一份公平，似乎，很没有

底气，很心虚。

“我们承认，和你说什么生命平等确实连自己也做不到……”牟羽缓缓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吓人，李玄猝然扭头看向牟羽

。

“你也许会说我们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承认，但是，我敢确定的是，你比我们更没有资格！”仿佛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一字一

句缓缓从嘴里吐出，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完全的平等，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恣意的玩弄一个生命享有它应有的平静的权利，如果武力至上的话，

要法律有什么用？要人性有什么用？”语速逐渐在加快。

“没有哪条法律是规定用小动物实验是犯法的吧？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牟羽的话被那个人打断了。牟羽一愣，李玄接了下去。

“确实，没有法律这样规定，我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牟羽，我们不要和他说了，对待这样的人，和他说就是浪费时间，一点

意义都没有！指不定哪天他一个变态就会变成马XX第二……”说着把还在发愣的牟羽强行拉走。

李玄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对方所说的明显在强词夺理，己方却什么都不能反驳，因为，那就是一种社会现状，是被大多

数人默认的一种共性问题，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强行去找答案，最后只能让一个怪圈把自己团团围住，深深的陷了进去，

拔不出来。

看着牟羽垂头丧气的样子，说实话，李玄有种想哭的感觉，一直，都是那个人站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挡风挡雨，看到他也有

无话可说的时候，心底却升腾起一阵一阵的心疼，若是自己能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是不是，就可以让他少费心一点，少忧虑一

点？

试着拉着牟羽跑到那个下午他抱住自己的楼梯口，反正这里都不会有人来，就是有人来看到了李玄现在也不在乎了，学着那天

下午某人的动作，缓缓环住他的身子，想告诉他，不要想了，可是又找不到让他不想的理由！于是就那么一直抱着，很久很久

，想做点什么让他开心起来，却又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天晚上，李玄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他一直在等待某人的“梦游”，可是，期待中的脚步声一直没有传进自己的耳朵，他知道

，牟羽也没有睡着，他还在想着白天的问题。好吧，有时候，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好了。抱起自己的枕头，爬下了床，走到

对面，爬上去，看着那人晶亮的眼睛，抱住，躺下，盖被子，睡觉。眼睛虽然闭上了，可是，听着那人的心跳，却一直也睡不

着，大脑清醒的一如以前失眠的时候，只是这次没有什么幻象之类的，一切的一切，只是在想着怎么样可以更好的保护这个人

。

牟羽温柔的揽着李玄，把下巴搭在李玄的头顶，李玄一抬头，就能看到他那晶亮的眼睛。

“怎么？你被我传染，失眠了？”李玄想不出什么，只好冷笑话一样的打趣着牟羽。

牟羽眨眨眼睛，很久之后，采用异常沙哑的嗓音说：“怎么？你也被我传染，梦游了？”

李玄脸一红，有点害羞，还有点生气，好心过来怕你难受，结果还有心打趣我，看来没什么问题了！

转身拿起枕头就要下床，可是一瞬间就被推到压住了，被牟羽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玄有点害怕，尤其是那对今晚异常晶亮

的眼睛，让他觉得心虚也心动，生怕一冲动就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牟羽看着眼神闪烁不定的李玄，心里也想到了他在想什么，其实本来白天那人说的那段话对自己是有很大的触动的，本想再纠

结一会再“梦游”的，没想到“抱枕”自己跑到自己怀里来了，绝不能就这么把机会丢掉，可是真的做什么又怕吓坏了这个人

，哎，真是让人烦恼啊！

俯下身子，在下面那人洁白光滑的肩颈上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哼……啊……放开，痛死了……嗯……你狂犬病啊……见人就咬！”

李玄有点害怕，尤其是牟羽俯下身来的那一瞬间更加害怕了，那人的鼻息吹在自己的脖子上，刹那间有点恐怖的意味，仿佛吸

血鬼下一秒就要用长长地牙齿狠狠的咬住你。果然，脖子和肩膀交界处一痛，被人狠狠的咬住了，神经敏感部位，疼起来更是

要人命。李玄开始不停挣扎，终于推开了牟羽，劈头就是一顿骂。

牟羽抬头认真的看着李玄发怒的脸，直到看的他停下来。

“李玄，以后跟着哥吧，跟着哥有肉吃！”牟羽相信李玄知道自己话里面是什么意思，那些什么爱不爱的，自己说不出来，也

显得太过矫形，总之，这就是自己给的承诺。

李玄当然明白，只见他一转刚才的怒气，“扑哧”一声笑了。

“不要，应该是你跟着我吧！跟着我有排骨！你干不干？”

眼神的流转间，眼角带出一丝惑人的媚。

牟羽转了转眼睛，“好啊，以后跟你混了！那么……我要开动了！”

李玄还没反应过来，锁骨上又是一疼……

第二天，李玄穿了一件高领衬衫去上课。而牟羽，已经是幸福开心乐逍遥了！

很久之后的一天，李玄和牟羽听说，那个研究生最终还是公开道歉认错了，因为，小猫的那件事情闹的很大，有人在不少论坛

上贴出了相关的帖子和那个人的照片和信息，几天之间，就在很大范围内得到了人们的关注，很多人的谴责，排斥，一些媒体

也知道了，纷纷前来采访，这让学校也感觉到压力很大。毕竟一所高校，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的，最后这件事情在多方

面的努力下平静下来。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李玄和牟羽相视一笑，虽然，公平与不公平什么的，我们自己也无法做出界定，但是在大部分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