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陈宜的父亲扶着有些激动的妻子,有些不屑地看了周子明一眼,“卓文,你帮我料理了他,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能惹。”走出门的时候,还回过头说了一句,“要彻底一点。”
一直没出声的沈卓文,答应了一声。
陈宜的父母离开了。
整个房间,就剩下了周子明和沈卓文。
沈卓文突然笑了起来,“你还真厉害。”他止住笑说。
他是个俊朗霸气的男人,有深刻的五官,和高大结实的身体,站在旁边,就算一言不发,也没人敢忽略他。
周子明咬着牙,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折磨,陈宜的朋友都是一群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物,有得是,他想都想不到的手段。
沈卓文走过来,用手指轻佻的把周子明的下巴抬起来,暧昧的摩挲着,“真不打算求情?”
如果求情有用的话,周子明会毫不犹豫的下跪。
自尊这种东西,周子明早就不在乎了,被侮辱了,他也能收拾心情,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只要那些人放过他。
但是他清楚眼前是什么人。
哀求他,只会自取其辱,在陈宜那儿,他早就得到了足够多的经验教训。
“要不是伯父那么要求,我还真舍不得。”沈卓文看着周子明。
周子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陈宜——怎么样了?”
沈卓文愣了一下,也许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周子明居然会问起陈宜。
“他恢复得还不错,正在到处找你。”沈卓文说,“被你这么算计,他还护着你,真有点不像他了。”
周子明抬起头,“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他的计划自认还算周密。
找的人,是刚刚从外地到S市的混混,做完了这事之后,也让他们立刻离开了。
为了不让人怀疑到何飞,他要求何飞找人,是一再的转托。
“这件事,等你还留下一条命的时候,我会详细的告诉你。”沈卓文拍了拍手。
门外,进来了六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们一字排开,站在了周子明面前,用猥亵的、火热的目光看着他。
周子明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活气。
23、自救
那几个男人靠过来,淫靡的手指已经摸上了周子明的身体。
周子明全身剧烈颤抖,他做梦也想不到,要面对的是这种极端的报复,他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着沈卓文。
沈卓文抱着双臂,靠着墙一脸轻松。
身上的毛衣被蛮力撕开,露出了白皙单薄的胸膛,几双粗壮的手,探了进去,大力地揉搓着他平坦的胸口,立刻在上面留下了红紫斑驳的痕迹。
周子明恐惧得张开嘴,像溺水的鱼,他恨不得就这么死了,也不愿受到这种凌辱。
汗水不断的渗出来,流进了眼睛里,一阵刺痛。
周子明紧紧闭上眼,他突然轻声说,“沈卓文,我要见陈宜。”
沈卓文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凭什么认为到这时候我还会让你见陈宜?”
周子明睁开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笃定地看着沈卓文,“你会的。”他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接着说,“你会的,你知道陈宜是什么性格,也知道他——爱我。”
周子明艰难的吐出了最后那半句话,心里一阵翻腾。
最后他居然只有企望着陈宜对他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执迷,能把自己救下来。
周围那几个男人已经把手伸到了他的下面。
周子明大口喘着气,挣扎着,“沈卓文,我是陈宜的人,要报复也该由他来,你插什么手?”
沈卓文站直了,大步走过来,拨开两边的人,看着周子明,皱着眉头,“你们先下去。”那几个男人听到命令,有些留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周子明,二话不说的退下去了。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周子明,刷地一下撕开了周子明的裤子,却被眼前奇异的一幕吸引住了,他忍不住把手探下去,一点点的拨开那个地方,仔仔细细的,没有丝毫遗漏的,彻底翻检了一回。
周子明在他的碰触下,羞耻得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那么敏感的地方,被这么细密的挑弄下,不可自抑的起了反应。
“怪不得陈宜这么宝贝你,原来是个双性人。”沈卓文的手在周子明身上轻佻的抚摸着。
“不要碰我。”周子明吃力地说。
身体的秘密暴露在他人面前,对于周子明来说,就好象失去了所有的凭恃,整个人被拿捏在了对方手心里,那种无地自容和无能为力的情况,是周子明一直小心翼翼避免的,而现在,却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
还是个极度危险的人。
沈卓文大笑了起来,“你大概不知道,陈宜和我的关系吧,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穿同一条裤子,睡同一个女人,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所以倒是没试过和他睡同一个男人,不过,今天我不介意试一试。”
他一低头,准确的吻上了周子明,粗鲁的,恶狠狠的在上面又啃又咬,连吮带吸,力道之大,让周子明怀疑,自己会被他吃下肚去。
沈卓文伸手,死死的掐住了周子明的下颚,逼迫着他张开嘴,舌头伸了进去。
周子明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最后,他趁着沈卓文手稍微放开的时候,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啊。”沈卓文痛叫了一声,反手一抽,周子明立刻被他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果然是条一刻都不能放松的毒蛇。”沈卓文把嘴角的血丝抹掉,看了手指一眼,他把被打得还没回过神的周子明一把抓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完了,把皮鞋在周子明赤裸的身体上蹭了蹭。
周子明被打得遍体鳞伤。
他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能承受着这种暴力,睁开眼,周子明突然笑了起来。
在这种暴打下,还能笑出来的人,沈卓文没见过,一般都是跪在他面前求饶。
他提着周子明的衣领,看着他那张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你笑什么?”
周子明被打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在一个劲儿的笑,他喘着气,攀着沈卓文的手,半挂在他身上,断断续续的说,“不——不知道——陈宜——的老婆,是——是不是——也愿意——和你一起用。”
他说完这句话,身体抽动了几下,晕死了过去。
周子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从那间地下室,被挪到了一间卧室里面。
他受了很重的伤,几天下来,发着高烧,以为快死了的时候,却有几个医生进来帮他清理了伤口,上好了药,还挂上了吊瓶,好几次,周子明意识稍微清醒的时候,他就把扎在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给拔了出来。
这伤,好不好都无所谓。
他现在真的有万念俱灰的感觉。
被那几个男人侮辱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就应该在那一次,把自己和陈宜都给毁了。
这天,他又把针头拔了下来。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沈卓文大步走了进来,看了他一眼,“想死的话,我成全你,我那些保镖很喜欢你——的身体。”
周子明全身颤抖,白着脸,“你——你——”
沈卓文把他从床上拎起来,粗鲁地说,“别摆出这种脸,想勾引谁?”用手拍着周子明的脸,“你这个样子,和女人还真像。”他手一甩,把周子明扔在了床上,“老实点,我可不是陈宜。”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周子明没有再搞这些小手段,既然被人发现了,就没必要再继续了。
他的伤好得并不快,但也渐渐的恢复了。
沈卓文关着他,也没再对他冻手冻脚,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偶尔的时候,他会过来看一眼,周子明觉得他比陈宜危险,陈宜至少还披着层斯文的人皮,而沈卓文,则毫无顾忌。
周子明能起来的时候,他没抱什么希望的去拧门。
门开了。
周子明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和他想象中的情况并不一样,他试探着走了出去,房间里空荡荡的人,并没有人。
他的房间在二楼,他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下了楼,楼下有个极大的落地窗,开了一半,外面是一个花园。
冬天的阳光,还是有些冷,他打了个哆嗦,却还是舍不得离开。
踩在石板砌成的路上,周子明看着周围,安静得连鸟飞过树枝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他往前慢慢的走着,这花园很大,走了一阵,也没看到头,他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心里面那点逃走的想法,又开始生根发芽。
他小心的留意着边上的一切,这时候,听到了远处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周子明想了想,决定还是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他不是不想逃走,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用手拨开垂下来的树枝,周子明一眼看过去,他倒吸了一口气。
沈卓文正在和一个女人火热的纠缠在一起。
那个女人衣服凌乱,裙子被提到了臀部上,赤裸的大腿挂在沈卓文的腰上。
沈卓文正在这女人身上冲刺。
他好像感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正好与躲闪不及的周子明对视,周子明脸涨得通红,看到有人在外面做这件事,对周子明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虽然陈宜也是个很放纵自己欲望的人,至少一直都在屋子里,没这么肆无忌惮过。
沈卓文看到周子明,笑了起来,一直盯着他,腰部的动作也更加激烈。
那个毫无所觉的女人,发出腻人的呻吟。
沈卓文那眼神,就好象正被他压在身下的,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周子明。
周子明转过身,落荒而逃。
到了晚上,周子明被人请出去吃晚饭。
他的晚饭一直都是被人送到房间的,这是他第一次下楼吃饭。
沈卓文坐在桌边,看到他下来,示意了他一下。
周子明无奈的坐在他身边,他不知道沈卓文打得什么主意,既不折磨他,也没把他关在房间里,甚至也没有——再对他做那种事。
他食不知味的把饭扒进了嘴里,沈卓文的胃口倒是很好。
这时候,从屋子外面走进来了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周子明抓紧了手里的筷子,这几个男人里面就有那天沈卓文指使着轮奸他的。
为首的那个男人,走到了沈卓文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沈卓文还没听完,手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拍,桌上的碗盘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抬起脚,踢过去,那个男人被他踢得往后一撞,“你们怎么做事的?”
菜汤泼在了周子明身上,看着沈卓文气得发这么大的火,不管是什么事,周子明都心里高兴,能把他当场气死就更好了,就算知道自己这想法很幼稚,周子明也没法阻止自己阴暗的想象。
沈卓文脾气火爆,旁边的人也不敢躲,被他当沙包一样打了个痛快,出完了气,他才记起来问,“怎么逃出去的。”
“应该是有人帮他。”那个被踢飞的男人,捂着胸口,挣扎着说。
“把人找出来,再失败,你们就不用回来了。”那几个男人连连称是,互相扶着走了出去。
沈卓文站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周子明,“你那小情人逃走了。”
周子明不明所以,小情人?他又没有情人,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脸色一变,“你——是说何飞?”
沈卓文点点头,坐下来,旁边的佣人立刻上来把地上那些饭菜快速的清理干净,重新上了一桌菜。
24、陈宜
周子明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低估了陈宜的背景。
他从小听何飞说起那些事,被逼到走投无路,很容易就想到了那种解决办法。
周子明以为自己做的事,不说天衣无缝,至少没有那么容易被看穿。
在离开S市之前,他也曾经同何飞联系过。
要他小心点,发现有人打听他,或周围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躲起来。
是他连累了何飞。
沈卓文连打了几个电话,打完了,走过来,把周子明用力拉起来,像狼一样盯着他,“何飞不愿意说出你的下落,还不是被我找到了,有你在手里,他迟早会出来。”
周子明面无表情的说,“他不会的。”
何飞不是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识过,只怕早就想到了前因后果。
他一早就跟何飞说了。
这事,不管成没成,后果他自己承担,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用何飞出面。
何飞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他从来都是答应他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这件事,肯定也一样。
过了两天,沈卓文告诉他,陈宜已经查到了他的下落,也许再过几天,他就会见到陈宜了。
周子明听到这消息,心里一沉。
不用想也知道,陈宜会用什么残酷的手段对付他。
他陷入了一种恐惧中,既怕陈宜出现,又怕他不出现——可能会被几个男人轮奸这种噩梦他连想都不愿意想。
他旁敲侧击着,想从沈卓文,甚至想从送餐的佣人那儿,得到一丝片缕的消息。
养父的、何飞的,甚至是陈宜的。
但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大概是得到了命令,那几个佣人都不开口和他说一个字。
而沈卓文,则更为狡猾残忍,用一点点的消息做诱饵,让周子明自愿被他耍弄。
周子明就算明知道,那是个画饼,也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咬一口。
这天,佣人把餐车推进了他的房间,周子明知道,这意思就是,今天沈卓文并没有回家,所以他用不着下去吃饭。
佣人下去之后,他走到餐车前,拿过盘子,却看到盘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周子明看了看周围,不动声色的把那张纸条捏在了手心里,他尽量按照平时的习惯,把饭慢慢的吃饭,休息了一会儿,等佣人把餐车推下去之后,才走到卫生间去。
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的纸条摊开,上面只有简单地一句话,“今晚,二点,救人。——何飞。”
看到这行简单到没有一个废话的纸条,周子明只觉得背后冒出了一股寒气。
他想到了沈卓文笃定的目光。
再想到这房子外松内紧,到处是监视器和保镖的情况。
恨不得冲到何飞面前,要他立刻打消把他救出去这个念头。
周子明强迫自己到时间了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监视这房间,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正常,让人看不出一点异样。
何飞要做什么,他已经是不能去阻止。
他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不拖他的后腿。
熄了灯,房间里静悄悄的。
周子明听到了挂在墙上的钟表发出的轻微的“喀嚓”声,一下又一下。
时间过得极慢。
以至于周子明有种错觉,两点钟,也许还要过很久才会到。
当窗户被轻轻敲了一下,周子明“嚯”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那扇玻璃被卸了下来,一个人钻了进来。
何飞高大的声音就站在了那儿。
被不明亮的月光照着,在房间内,留下了一个淡淡的阴影。
“何飞。”周子明用极低的声音叫着。
“走了。”何飞摸过来。
周子明可以感觉到,他在黑暗中笑了笑。
何飞这种轻松自如的样子,让紧张得手脚都快抽筋的周子明也放松了点。
他跟在何飞后面,踏出了窗户,顺着何飞放下的一段绳索,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响的,爬了下去。
下面是一片草地,他抬头,看到何飞用矫捷的手法,以快他几倍的速度,利落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