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
把宝宝给我。把宝宝还给我。
“好，宝宝，昕昕，把枕头放下，我把宝宝带过来，好不好？”
我戒备的点点头。
他看着我，过了很久，叹了口气，出门了。
“把乐乐带过来。”
“可是，阿轩……”
“阿东，现在可能只有乐乐能让小家伙醒过来了。”
外面的声音隐隐的传来。
我的宝宝叫乐乐吗？
不是的，可是，我记得乐乐，我记得的。
后来，他们牵进来一个孩子。
他们说，那是我的宝宝。
可是他跟我的宝宝不一样，我的宝宝小小的，身上有浓浓的奶香。
他很高，很壮，跟我记忆中的宝宝不一样。
“小爸，是你吗？”
他轻轻的向我走过来，整个人都在颤抖，眼里还有眼泪。
为什么要哭？
“小爸！”他抱着我哭，我的肩膀变湿了。
他的身上没有奶香味，但是有我很熟悉的味道。很熟悉。
他是我的孩子。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
“宝宝，别哭。不哭。爸爸在。”我擦掉他的眼泪。
他小脸哭的花花的。我笑了。
那个人又进来了。
我将宝宝紧紧搂住，拿起被我放下的枕头，挡在身前。
“小爸，别怕，这是爸爸，你还记得吗，是爸爸。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还记得吗？”
宝宝抬起头对我说。
不是坏人？
我看着宝宝。
好吧，宝宝说不是坏人，就不是坏人。
我放下枕头，像记忆中一样亲亲他的脸。
我们一家三口啊？
不是啊，我们不是一家三口。还有一个的，我记得的，还有一个。是谁呢？好痛，我不要想了，头好痛啊。
“小爸，小爸，没事了，没事了。”
“宝宝，没事了，没事，我去叫医生。”
那个人也跑到我身边。很担心的看着我。
医生？医生？那些穿白大褂的？！
“我不要，不要！”我推开那个人。
“不要什么，宝宝。”他又凑了过来，好讨厌。
“不要医生，不要！”我大吼。
“好好，咱们不找医生，不找，啊！”
我点点头。
放了心。
宝宝，我的宝宝。我用手描画着我的孩子的轮廓。
“宝宝，长大。”
他又哭了，这个跟小时候一样，宝宝很爱哭的。
“不哭！”我抹掉他的眼泪。
他缩在我的怀里。
我找到了，我的宝宝。他现在在我怀里。我不会再让他离开了。
宝宝拉着我的手，将我迁到了楼下，楼下没有了刚才那些人。
他让我坐在软软的椅子上，给我打开电视机，然后缩在我怀里看电视。
我看着宝宝，不看电视。
我好久没有看过宝宝了，我要好好看看他。
那个人在我旁边坐下，并没有碰我。
我也就不管了。
过了一会，他给我端了一杯奶茶，香香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捧起来喝。
好好喝啊！
我举到宝宝嘴边，宝宝摇头，让我喝。
我咕噜咕噜的喝光了。
看看那个人，他拿过我的杯子，很开心的样子。
我朝他笑笑。
原来他还不错啊！
他看到我笑，竟然又要哭，怪人。
我重新搂着宝宝，不理他了。
那个是什么？
我放开宝宝，走到沙发边上，那里有个小篮子，躺着一只棕色的小狗，与棕色的篮子溶成一体。
我摸摸它，他没有咬我，而是那小舌头舔舔我的手心。
我将它抱起来，它也没有挣扎，乖乖的让我抱着。
我抱着他走回软软的座位上。
“小爸，还记得小宝？”宝宝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小宝也记得你小爸。”身边的那个人说。
他叫小宝。好可爱。
我亲亲它，将它跟宝宝一起抱着。
坐了有一会。忽然门那边有声音。
身边的那人站起身去开。
有个穿着很奇怪衣服的人进来了。
一进来就把我抱住，然后狠狠的哭。
好奇怪啊！
我挣扎了下，但是他的力气很大。
我有点透不过气了。
你这个怪家伙放开我！
我捶他。
他总算放开我了。
我大大的吸了两口气，总算舒服了。
“昕昕，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
他又想凑过来，我把宝宝拉过来挡在身前。
“程叔叔，爸爸记不起来了。您这样，他会害怕的。”
“昕昕，你不记得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程辰啊！”
程辰？
好像听过。
头又疼了。
我甩甩脑袋，看着他。
他无措的看着我，最后失望的放下手。
虽然他刚刚那样，但是我不讨厌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讨厌。
“忘记就忘记吧，只要昕昕从现在开始记得我就行了。”他蹲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对我说。
“昕昕？我？”我指了指自己。
“恩，你叫宇昕，我叫你昕昕，那边那个家伙叫你宝宝。”
“我叫宇昕。宇昕。”我重复自己的名字。
我要记住它，不再忘记。
那个人也跪在我面前，从程辰手里接过我的手。
“宝宝，我是你的爱人，是宝宝的另一个爸爸，我叫路文轩，你以前叫我文轩的。”他看着我，很认真的对我说。
路文轩，文轩，文轩。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大叫。
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我对自己这声质问也感到很疑惑。
“宝宝，宝宝，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我跟宝宝哭。
后来，那个人哭完了，给我做了一顿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也是最幸福的。
饭桌前有我的宝宝，有我的“爱人”，他们说的，有我的“朋友”，也是他们说的。
可是，我内心深处，却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头痛，我不要想了，不想了。
这样就很好了。
第二十一章：购物
那个人怎么这样啊，干吗搂着我睡啊？！
我要不要起来呢？
会吵醒宝宝的？
我该怎么办？
好讨厌啊！
“昕昕，醒了吗？”
我抬起头，看了看在我头顶的男人，那个叫文轩的男人。
放开我，坏家伙。
我瞪他。
“我们起床了，好不好？”
不行，宝宝还在睡呢！不能吵醒宝宝的。
“小爸？”
都是你！我瞪。
“小爸，要起床了吗？”
要起了吗？
恩。
我点点头。
“是该起了，今天要给我们宝宝买衣服，还要买点宝宝喜欢的东西。”
宝宝，你要去哪里？
我抓紧他。
“小爸，我们起床吧，我去洗洗，你跟爸爸也快点，恩？”
好吧……
宝宝出去了。
我要干什么呢？
“宝宝，我们穿衣服了啊。你以前的衣服可能穿不了了，你太瘦了。”
不要拿你的手碰我的脖子。
坏人。
“呵呵，宝宝还不习惯我啊，那我们慢慢来，好吗？至少答应我，你愿意慢慢的接受我，好不好？”
干吗那么看着我！别看我！
……
好吧，看你可怜。
我点点头。
“那我们换衣服吧？先穿我的，好不好？”
我点点头。
那个人拿了件白色的衣服。
我往后缩缩。
“怎么了？”
“白色的，不要。”
“宝宝不喜欢白色的？”
恩。
“那我们换，把白色的都换掉，好不好？”
真的？
“我们去挑宝宝喜欢的。”
他又拿了件，是比天空更深的蓝色。
我喜欢。
他给我套进去。
好舒服啊。
我眯起眼睛。
“呵呵，我们宝宝这么喜欢啊！就是有点大了。下次宝宝要多吃点，把体重补回来。”
这个人好奇怪啊，我明明没跟他说话，他为什么老是能一个人对着我说呢？
他原来是个病人啊，好可怜啊！
我看着他，带着同情。
“宝宝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生病，吃药，痛。”
“哪里痛？宝宝？哪里痛？”他又乱摸我。
“痛痛，文轩，痛痛。”
“我痛？”
真的是生病了啊，连话都听不懂。
我以后要对他好点。
真可怜啊。
我摸摸他的脸，都是骨头。
“宝宝，为什么会觉得我疼？”
“我不疼的，宝宝。你回来了，我就不疼了。”
他把我放在他脸上的手，拿下来，紧紧握着。
抽了抽，不动。
算了，谁叫他生病了呢。
“宝宝，宝宝，不要在离开我了。不要了，好不好？”
你干嘛哭，你的眼泪好烫啊，放开我。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再哭，再哭，我也要哭了。
“好了，宝宝，我们去洗漱吧。”
他又不哭了，看着我笑。
果然很奇怪。
我下床。
“等等，宝宝。”
又怎么了？
“要穿袜子。”他看着我说，眼里的东西我看不懂。
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像我看着宝宝的样子。
我对他来讲，很重要吗？
他把我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将黑色的袜子给我套好，又给我穿上拖鞋。
“好了，宝宝，我们去浴室吧。”
他拉着我的手。
其实被他拉着也挺舒服的啊，跟被宝宝拉着的感觉不一样。
洗完了出来，吃了宝宝做的早饭。
我们宝宝很聪明吧，会做早餐呢。
我把它都吃光光了，宝宝笑的可开心了。
那个人，文轩，带着我们到了有很多人，很多人的地方。
宝宝说，这是商厦，可以买衣服，可以买我喜欢的东西。
真好啊！
可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我不喜欢这么多人。讨厌！
“宝宝，怎么了？”
“人，多。”
“宝宝讨厌人多的地方吗？”
讨厌！
我皱皱眉。
“宝宝，忍一下好吗，我们买完了马上就走。”
又握我的手了。
我看看窗户外面。
他的体温从手上传到我手上，好像去人多的地方也没那么讨厌了啊。
他领我进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地方，里面都是好漂亮好漂亮的衣服。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拿不下了啊！
“宝宝，都喜欢吗？”
恩。
“都包起来。”
有个女人过来抢我的衣服了。
说了是我的，别抢！
“宝宝，把衣服给她，她拿去装袋子里在给你，好不好？”
还会还给我的啊！
那……好吧。
我手上的力气稍微小了点，那个人就把衣服抢走了！
过了好久，好久，我都想去找她了。
那个人才把衣服拿给我。
我朝袋子里翻了翻。
还好都在。
我拉着宝宝，抱着衣服就走了。
以后不要来了！
“宝宝，宝宝，等等。”
哎呀，把他忘了。
我停下等他。
“生气了？”
才没有！
“果然生气了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那我们以后不来了。”
嘿嘿，他还知道我心里想的啊。
我开心，就饶了他吧。
我左手牵着他，右手牵着宝宝，那个人给我拿衣服。
真好！
我拉着他们到处走。
“宝宝，等一下。”
干吗啊！
他拉着我来到了有好多亮亮的东西的地方。
“宝宝，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吧。我一直想给你买，但是都拖了下来，这次一定要给你买了带上，你就跑不掉了。”
我干嘛要跑啊，他说话我都听不懂。
可是……可是……这些亮亮的都好漂亮啊。
给我买吗？我看着他。
“宝宝喜欢吗？自己挑，好吗？”
我转啊转。
这个漂亮。
虽然没有其他的亮，但是好漂亮啊。
“先生，喜欢这个吗？可以拿出来试戴！”
“小爸，喜欢吗？”
“宝宝，喜欢这个？”两个人一起问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麻烦拿出来试一下。”
“好的。”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其中一个，放在灯光下看。
这个指环上面有奇怪的符号，可是我不认识。
他从我手里拿过指环。
握着我的手。
将指环套了进去。
被指环覆盖的皮肤热热的，很舒服。
我看着他，照着他的样子把指环套进了同一个地方。
没错吧！
我看着他笑。
“宝宝，我的宝宝。”
他又要过来抱我。
我躲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脸好烫啊。
他也看着我笑了。
“先生，这款戒指是专门为同x恋者设计的，是由著名的xx大师设计的，这款全世界也是独一无二的，它设计很简洁，介质表面
的是罗马字母，表示的是永恒的意思。虽然价格是贵了点，但是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也不会在乎这么些钱了，您说是吧！
”
那个人一直再说，我才不听呢。
我将手放到灯下面。
好漂亮。
我宝贝似地摸摸它。
“我们宝宝那么喜欢啊！”他摸摸我的头。
“开票吧！不用包了。”
“好的，先生，这戒指肯定会让您觉得物超所值的。欢迎您下次再来选购。”
真吵！
我拉过文轩和宝宝走了。
走到一个地方时，我停下了。
好熟悉啊。
我来过这里吗？
我放开他们的手，走了进去。
小小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奶瓶，有蓝色大猫咪的床单，还有蓝色大猫咪的牙刷。
我摸摸它们。
“爸爸，爸爸，爸爸……”
“兔兔包包，兔兔……”
“爸爸，救我，爸爸，我怕……”
谁？你是谁？快走开。
“自己会刷牙吗？”好遥远的声音啊，那是我的，我的声音。
“小小苏，会刷。”
一个小小的，穿着卡通睡衣的小男孩出现在我眼前。
你是谁，你是谁！
我试着去抓住他，可是我一抓，他就没了。
你在哪里？哪里？
“宝宝，怎么了？”
“先生，您没事吧，先生？”
不要碰我，不要，血，血，都是血，谁的？
“啊！”
我捂住耳朵。
好吵，好吵啊！
“快去医院，快！”
我被人抱起来了。
我要下来。
我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又要给我打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