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偃西的天气越发的冷了，下午的时候开始下起了雪，风雪很大，打着旋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来，短短一个多小时，别墅的院中草地树上都铺上了一层雪花。

铁球已经出院了，住了几天的院，他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手臂还用医用绷带给固定在胸前，脸上也还有很多受伤的痕迹。为了庆祝他出院，杨高高今天决定在家里面弄火锅，正好这种下雪的天气吃火锅是最有意思的了。

像做饭这种事情，在杨高高的想法中，那就是女人该做的，可是，他们这里唯一的女人――方芳，却已经怀孕了。在确定了和丫头怀孕之后，胖子是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此刻，方芳正坐在沙发上，背后还被靠了一个靠垫，绝对是太后一般的待遇。

不过方芳非常不满这种感觉，只是看着胖子那忙上忙下小心翼翼的盯着她，害怕她做出什么事情伤害到自己的样子，只好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杨高高蹲在沙发上，好笑的看着的胖子代替方芳的位置洗菜做饭。司谦之站起身从杨高高面前走过，走到落地窗前，盯着外面院子的情形。

几个小时过去了，地上已经铺了一层雪，寒风掠过，立刻就卷起雪花，搅合着天空中不断旋落而下的雪花，纠缠翻飞。

客厅里面很热闹，除了几人外，也有不少小弟，像是一次野外郊游一般，当然，你得将客厅当成是野外，不然现在这样的野外在外面，别说吃东西，冷都给冷死了。

众人气氛高涨。杨高高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司谦之身边：“大头，你看什么？”

司谦之锐利的眼神扫过院子一圈，才回头对杨高高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看什么：“事实上我非常不喜欢偃西这个地方。”

杨高高背靠着落地窗，他想把后脑勺贴玻璃上，但发现这玻璃冰得他后脑勺很不舒服，就把帽子给戴起来：“我也不喜欢。”

“我能不能问你一些问题。”

“大头的问题，我一定会好好回答的。”

司谦之看着杨高高：“十二岁那年，是以什么心情杀掉自己全家的。”

“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不过，像是难过这样的心情并没有。嘿嘿，说不定我的精神病，就是给他们折磨出来的，我倒是觉得他们是在自食其果。”不过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地方，或许在医院那段日子有过一段时间，曾经思考过某些问题，但现在，他觉得那些都没意义。

司谦之其实并不是特别想问杨高高这些事情，之前他查过，了解过一些，后来越发的深入也就更加了解，这么问，不过是随口说说找点话题而已。说真的，司谦之现在并不想开口说话，但也不想把杨高高晾在一边。

“想早些回去吗？”杨高高转开和司谦之对视的眼神，看向窗外。

司谦之没说话，但他是的确很想早些回去，莫名的，今天他感觉非常累，心……非常累。

――

第二天，杨高高接到了东城来的电话，电话的内容很简单。被关在小黑屋中的唐傲宇有了自杀的倾向，那人的神智已经崩溃了。

杨高高只是嗤笑了一声，让人将唐傲宇拖出来，进行心理建设，反正就是不能让他死了。

只是短短两天而已，唐傲宇就已经受不了了，那所谓的小黑屋，铁门一关便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声音，没有光线，伸手却不知尽头不知面前是何东西的地方，吃饭睡觉、方便，都只能在那里。

在里面你不会愿意四处触摸，因为你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也不会知道会不会踩到，触摸到自己的排泄物，臭气、黑气、死气冲击着整个神经，无论眼睛挣到多大，也无法看到那么一点点的光芒，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那快要崩溃的呼吸和狂乱烦躁的心跳。

偶尔会有人来送饭，那小铁窗开启的瞬间，才会让人感觉到，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亮光，透过缝隙传送进来，但很快光线会被阻截，一切回到最初的黑。

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自己……

杨高高挂断电话，他弯腰从窗户看出去，雪还没有挺，而且越下越大，雪花狂乱的翻飞着，好在他没打开窗户，不然估计会吹进来。

偃西那些所谓的落日广场附近的老人妇女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了，就连方芳也被胖子强硬的态度送回了东城。方芳还没去过东城呢，胖子指着手机上的地图，给她说了三遍地址怎么过去，又把钥匙给了方芳，才将方芳送出偃西。

也不知道是因为大雪的原因，还是因为大战之前的沉寂，偃西很静，如同一座死城，原本每天都会听到的吵杂，似乎今天都没有了。

晚上八点，‘司法区’的灯全数熄灭，寒风挂起地上铺着的雪花，雪舞风飞中，还是能够清晰的看见一大队人马前行。

巷道的窗户被人用力的关上，隐约能听到对话。

“看什么，小心被殃及。”

“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吗？”

“这你都不知道吗？两大黑道火拼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反正别管了，不关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事儿。”

第51章：这时候也能玩

北桥巨大的会议室。

“司家简直太嚣张了，一个外家族，敢打我们堰西的注意，简直是找死。”

“谭老大说得对啊，司家简直是嚣张得过分。他妈的，以为这里是东城，他司家主做不是？”

“堰西是大家，不是哪个帮的，更不是一个外来家族可以做主的。”

……

会议室的门被轻声的敲响，冷恒示意了站在门边的手下，将人给放了进来。进来的人是北桥的小弟，很平凡的一个男人，但却足以吸引会议室中所有人的目光。因为那小弟凑到了冷恒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冷恒那原本带着笑容的脸渐渐冰冷，直到完全消失。他示意那小弟先下去，他的脸色很不好，之前那几位老大的对话让他很心烦，这些老大是真的不了解，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若是单单的司家他怕什么，但是这司家背后有撑腰的，这才是重要的地方。

冷恒的那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才说：“司家嚣张，那是有本钱的，以来他是东城最大的黑道势力，独锯东城这么久，不是随便哪个帮会都能做到的。他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我不想浪费口水。现在要拿堰西的不是司家，而是他背后的势力，那股是什么势力，我想你们清楚的很。”

“哼！”冷恒话才说完，那个谭老大就哼了一声：“妈的，在堰西乱来，老子一定要碎了他。”

冷恒抬起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说道：“他们已经过来了，到时候有你‘剁的’。”冷恒脸上挂着些嘲讽的笑意，谭老大能看出来，却不知他在嘲笑谁。

――

黑云压城，风雪连天。偃西的道路上，一队车辆人马正朝着北桥的地方而去，一个个手里面拿着家伙，那驾驶，吓到人都不敢出门。

汽车和机车轰鸣，还有那些年轻人故意弄出来的声响，让整个寂夜变得嘈杂喧闹。

或许那些小弟认为，今天他们要做的，就是要将北桥聚集起来的偃西的黑道势力驱逐出这里，从这里除名，事实上听起来非常的不可思议，一个‘废城’所具有的黑道势力，并不单单只是那在表面上的几个大帮会而已，而要真正的除掉整个城市的黑道势力，那说起来不是一场血拼就可以搞定的。

但司谦之、杨高高几人心里却是明白的。这场大战之后，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当然这之后的事情，如果没有一点利益，司谦之是不将其例如考虑的范围内。

“冷恒聚集了偃西大大小小的黑道势力，现在正在北桥中心大楼开会。”夏佐拉扯了几下手上的白手套，说话间全是白色的水汽：“所有的势力都聚集在北桥，这是最好的时机。”

很快前方就传来了打斗和枪响，前方部队似乎遭到了伏击。

司谦之伸手拉住蠢蠢欲动的杨高高，将人朝后拉了两步，说道：“你要做的不是现在冲到前面的跟那些小喽打架。”

杨高高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他双脚不停的跳动着，棉衣上帽子也戴在头上，他整个人都在动，似乎是在减轻自己身上那股狂躁和激动的心情。司谦之说：“北桥的势力分布我昨天给他们讲的很清楚了，就算是冷恒聚集了偃西众多的势力，也不会让这些势力散布开来。你得跟我一起，去干掉那些正在开会的头子。”

用小队人马，进攻总部，而剩下的，吸引注意力。

杨高高一直在点头，司谦之说一句他点一下头，杨高高全身都在动，不知道他此刻兴奋的人，还认为他是冷的发抖。小狼手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短刀，刀身雕刻着精细的龙纹，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他正用那柄短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削着另一只手里面的木棍。那木管已经开始越发的尖利了。

杨高高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很快，身后传来了机车刺耳的轰鸣，站在几人身后不远的一小队金影的人让出了一条道，机车很快冲进人群，在司谦之几人面前停了下来。车上是染着一头金发的司瑜。而他的身后，坐着的是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老爸说，这次算是给你一次机会任性，下次他亲自逮你回去……不对，他说不会让你有机会任性下一次的。他只是‘暂时’的给你管理司家，所以要你还是得完完整整的回去管理司家的。闵天翔那家伙说我没良心，所以我把他扔到后面，载了雨兰。”

雨兰取下头盔，甩了甩马尾，恭敬的冲司谦道：“大少！”

司谦之点了点头：“你跟我一道。”

大队人马很快进了北桥的势力范围，而几乎是在走进没多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街道对面的不远处，正有人率领着一帮小弟等待着，每个人手里，都手持着发着寒光的道具。

很明显，北桥带队的人并没有想到，司家所能聚集的人手比想象中的多，他们或许也不知道，这其中有的不单单是司家的人手，还有那些此刻有着黑道身份的白道人士。

“妈的，咋这么多人，司家当真逆天不成？”带头是的谭老大的手下阿辉，此刻见到这么多人，他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他就丢掉了手中的砍刀，伸手去摸身后的枪：“都他妈的给我上，人多怎么着，老子一样一个个剁成肉泥。”

“砰”。阿辉话音未落，双眼睁大便倒在了地上，他的枪还没有完全的抽出来，额头就被子弹打了个窟窿，他连喊叫都没发出，已经没了声息。

二丫拍了一把收回手枪的张涛，不忘夸赞：“神枪手，好样的。”

北桥的那边看带头老大已死，却也没有后退的打算，这时，只见一个年轻人走了上来，踹了一脚地上的阿辉，吐了口口水道：“垃圾。都他妈给老子上，敢来北桥，也不看看谁的地盘。”那年轻人似乎是北桥的一个堂口的老大，说话竟是比方才那个阿辉来得有力。身后一帮人跟着附和。

那年轻人手持砍刀就冲了上来，身后一帮小弟也一个个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发狂一般的冲了过来，踏着那被张涛神射死掉的男人尸体。

激烈的战斗很快在街道上打响了起来，此刻夜晚的偃西，除了那狂乱中厮杀喊打的两方人马，怕是再也没有了别的人。

“北桥的总部，就在这里。”夏佐指着面前那五层高的建筑，最高的地方就是冷恒开会的地方，就算是风雪连天，眯着眼还是能够看见亮着灯的会议室。

窗户上，隐约有人。

楼栋中不断的有持刀的北桥的小弟冲出来。

“现在偃西的黑道势力，大半被冷恒聚集了过来，这楼栋里面的‘大哥们’可不少，人必定也不少，我们得非常的小心。”夏佐说道。

杨高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手套，原本以为他是要自己戴的，但他却拉过了司谦之的手，这让司谦之无语到了极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么人面前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搞不懂杨高高这家伙。但司谦之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杨高高给他将手套戴好之后，快速的出手，打破了楼栋侧门上的玻璃，他伸手进去打开门，几人纷纷进入。

‘砰’接着一声枪响，夏佐将楼道顶部的监视器打碎。

刺耳的枪响很快吸引了北桥的人，杂乱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越来越接近。

接连的几个点射，那些冲过来小弟连连倒了数十个。夏佐将没了子弹的枪朝着后方一丢，杨高高脑袋一歪，躲开丢来的枪，上前抬起膝盖撞了一下夏佐的屁股：“暗算我，捏爆你信不信。”

夏佐连连摆手：“信，绝对信。”

司瑜淡淡的瞄了两人一眼，口里面吐出‘两个白痴’四个字，下一刻，他已经冲进了人群之中。

杨高高一看鱼头已经冲上去了，踹了夏佐一脚，也快速的冲了上去。

雨兰穿着很是性感，即使现在是冬天，她也不过是穿了一身非常贴身的皮衣，那过高的鞋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扭伤脚，但显然这并不是雨兰担心的范围，她弯下腰从鞋子中抽出了一根银色的发钗，将长长的马尾裹成了一团，牢牢的固定在脑后。

司瑜后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几人，不满的说：“我说，我怎么就像是给你们清扫垃圾的打头小弟？大哥就算了，雨兰你居然舍得让我一个人在前方？”

雨兰笑的温柔，道：“不是还有高高吗？”

“他本来就是个小弟。”

杨高高不满的将被他打晕的家伙朝着司瑜丢过去：“鱼头，来比比？谁先上到第五层。”

司瑜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双眼大亮，叫道：“GO！”

司谦之紧皱眉头，低声道：“这种状况也能玩，佩服！”

第52章：卡文非常销魂

司谦之跟在几人身后，只是偶尔才会有他出手的时间，前面那几个家伙太疯狂了，这种情况他也不是没见过，所以也没什么感到吃惊的。

楼栋中不断的有北桥的小弟冲过来，人人手中都持着发着寒光的砍刀，然而砍刀比起子弹，威力可想而知，此刻的司瑜又在卖弄他那高超的枪法，那几名小弟凶神恶煞的扑过来，还没到面前，就已经被司瑜几个点射放到，而几乎每一个，都是被子弹打中脸部。

“鱼头，你干嘛每发子弹都照着别人脸上打。”杨高高闪过扑来的一个小弟的砍刀，随后用力将人给钳制住，不忘问司瑜。

司瑜挑眉看着杨高高：“打架就要照脸轮，不然干嘛？”

杨高高嘴角抽了一下，回头大声的问被钳制住的北桥小弟：“说，你们老大在什么地方？”

那小弟被杨高高弄得是呲牙咧嘴，却还是闭嘴一句话都不说，倒是非常的有义气，杨高高加大了一些力道，那小弟哆嗦着嘴巴，看样子是有些受不了快要说出来了一般，最后却还是咬着唇。

“很有骨气嘛。”既然问不出什么留着有什么用。杨高高笑得灿烂无比，他放开那小弟，那北桥小弟忙从地上爬起来，惊恐的看了看杨高高，转身就跑。

杨高高还是笑，猛地朝前将人给抓了回来，他动作极快，那北桥小弟只觉后颈一阵疼痛，跟着眼前一晃，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拉着朝后拖，那小弟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脑袋，却怎么必得上杨高高的速度。杨高高的手肘大力的朝着那小弟的脸击打过去，带着巨大力道的攻击狠狠的击打在那小弟的脸上。

骨骼破碎的声响听在耳里尤其的恐怖，霎时间那小弟的整个脑袋如同被大石块用力压下一般。司谦之下意识的将头偏向一边，这种血腥的场景，比起枪战还让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