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清风(穿越 一)+番外——猫小碧
猫小碧  发于:2012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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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成全我的心思吧。”

邢年更是诧异,只道:“您……您这是怎么的……您方才跪了那么些个时辰了,已经是心意到啦!皇上知道了,也定然会原谅

您的!”

胤祈叹道:“不足够的……我让父皇生气伤心,已然是大不孝了,也就只能这样……就像是邢谙达说的,我是父皇的儿子,我

怎么不好,父皇总还是一片慈父之心,会谅解我。可我……我自己心中不能原谅自己啊!邢谙达,你不用劝我了。我自己心里

有数。”

邢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您就这么……”

他看了看胤祈身上的衣裳,没有大衣裳,这会儿还好说,等真入了夜,这身锦缎袄儿可就受不住寒气了。

“要不……奴婢给您拿件大衣裳?”邢年询问道,“您这衣裳可单薄着呢。”

胤祈摇了摇头,道:“多谢邢谙达了,胤祈此时还受得住。外面凉快,我心里也清明些,想事情想得明白。”

见他是这样说法,邢年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那奴婢可就先回去了。二十三爷,您自己……多保重了。”

胤祈道:“邢谙达且去吧。请回禀父皇,就说胤祈磕了头就走了。”

邢年应下了,摇着头走了。

胤祈吁出一口气,看了看四下里天光,是真的黑下去了。

半夜的时候,邢年到底是放心不下这么一个皇子在门外跪着,又出门瞧过好几次。值夜守门的小太监和侍卫们都换过了一拨了

,胤祈仍旧是直挺挺地跪在庭中。

邢年走近了瞧他,脸色有些发白,人却是清清亮亮的,说话也有条有理。尤其一双眼睛,目光凝定澄澈,看了就让人觉得平静

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邢年在胤祈回绝了喝口热茶的提议后,叹了口气,又回了燥雪堂中。康熙年纪大了,觉轻,不知道什么

时候就醒了要喝茶,要起夜,他还要回去伺候着。

寅时初(凌晨三点)的时候,邢年最后出去瞧了一回,胤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也就没有再劝。总之再有一个时辰约摸就

天亮了,到时候胤祈不起来,康熙起了,也会叫他过来。他既是跪了五个多时辰了,都没什么事儿,想着这一个时辰也不会有

什么大碍吧……

心里松懈了,邢年竟是睡得沉了。等他醒过来,康熙倒是还睡着,可外面天色瞧着,已经是大亮了。

邢年连忙瞧墙边摆着的大钟,是卯时正(早晨六点)了,忙起了身,穿好衣裳。

似是就在他睡下之后,又飘起了雪花儿,还好没有风。可地上也是积了一层将近两寸的雪,邢年瞧着窗户上厚厚的雪层,心中

焦急。

出来门外一瞧,胤祈果然仍旧在那里。

邢年走上前去,瞧着胤祈的头发上,衣领上,都结了霜了,膝下堆了一堆雪,竟是没有挪动过的样子。一张白玉小脸儿,此时

有些发青,嘴唇发白,可眼神清亮,看着精神还好。

他这才松了口气,道:“二十三爷,这都一夜了,您还不起吗?您也得注意身子呀!皇上快要起了,若是知道您……皇上心里

该多心疼啊!再说了,回事儿的大人们也快来了,让他们瞧见了,也是不好啊……”

胤祈想了想,这才道:“也是……免得父皇担心。”

说了这句话,他便把手伸给邢年,苦笑道:“邢谙达扶我一把吧,我却是站不起来了。”

跪了一夜,冻了一夜,自然是动弹都难。邢年干脆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小孩子身轻,邢年虽说也有快六十了,抱着胤祈却也是

不费工力夫。

又叫来了一个小苏拉,给胤祈捏了捏手脚,胤祈便道:“成了,邢谙达放我下来吧。多谢谙达了。”

胤祈下了地,忽然又跪了下来,冲着燥雪堂磕了个头。站起来,又对邢年道:“倒是劳累邢谙达为我担心了一晚上,胤祈只顾

着自己心里好受,却没顾虑到邢谙达,扰得邢谙达一晚上都没好生休息吧?是胤祈的不是。”

邢年哪能让他赔罪?忙道:“是二十三爷的孝心,奴婢心里头,也是感动的呢,哪里觉得有什么耽扰?二十三爷快回吧!纵使

现在身子不觉得不爽,也召个太医瞧瞧。”

胤祈点了点头,由那个小苏拉扶着慢慢地走了。

邢年瞧着他出了院子,看不见了,这才又叹了口气。心里倒是百味陈杂,一时间转过了不知多少念头,愣在庭中好一会儿。

听得身后徒弟刘保儿轻声唤道:“师傅!师傅!皇上醒了!皇上唤您去伺候呢!”

邢年这才回过神儿,应道:“知道了!”

胤祈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模糊了。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即便是平常锻炼得当,体质好,在冬日的寒风中跪了

一夜,又淋着雪,也是受不住的。

吩咐了高慧去着人请太医,胤祈连身上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就靠在软榻上,起不来了。只觉得头晕,身子软绵绵轻飘飘的

,旁的倒是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耳边有人说话,听声音正是高慧,和平素常来给他请平安脉的太医院医正汪绎。胤祈勉强抬了抬胳膊,

让汪绎给他把脉。

人说话的声音嗡嗡地响,胤祈只觉得脑袋沉重,眼皮子也睁不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陷入了一片混沌。

也不知是做梦,或是灵魂出窍了。胤祈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现代的那个家里——只是现在的他,是个幽灵。

他看见了他在现代的妈妈,上辈子的妈妈,正坐在他的电脑前面,一张一张地看他文件夹里的照片,爸爸就坐在妈妈身边,看

着窗外,抽着烟。

妈妈一边看,一边笑着说,这是小海在哪哪儿拍的,这是小海在哪哪儿旅游的时候,这是小海什么什么时候的同学。

她一边笑,一边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

爸爸伸手把抽了半截的烟按灭在半满的烟灰缸里,从旁边抽了一张面巾纸,仔细地给妈妈擦眼泪,张了张嘴,却没说话,眼圈

也慢慢地红了。

妈妈又说,还真不知道呢,咱们小海照片也拍得这么好看!

爸爸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让妈妈看见有一滴泪水慢慢地在他下巴上积聚,然后滴在了深灰色的衬衣上。

胤祈在半空中,看着爸爸妈妈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因为从第一眼的时候,心就被剧痛杀

死了。

他想喊,想让爸妈看看他,他就在这儿。

可是爸妈忽然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一瞬间就远到了天边。胤祈大惊,连忙跑着往前追。

只是他的腿沉得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跑不动。他浑身大汗,累得喘不上来气,却只能看着爸妈离他越来越远。

胤祈急得大喊:“爸爸!妈!我在这儿啊!等等我啊!”

可是爸妈只是看着电脑里的照片,照片里都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人,笑得洋溢。他们连头也不回一下。

胤祈喊得嗓子生疼,像是有火在嗓子里烧着一样,声音都嘶哑了。

终于,爸爸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平淡地说:“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呀?”

胤祈这才瞧见自己,还是康熙朝不到五岁的那个小孩子的身体!

妈妈也回头,说:“你怎么叫我妈妈呢?你不是我的儿子呀。”

胤祈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眼见着爸妈又走远了,胤祈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喊道:“妈妈!我是周静海啊!我是你儿子

周静海啊!”

但是妈妈什么也不听,跟着爸爸走远了。

胤祈连忙跑着去追,可却怎么也追不上。

跑着跑着,胤祈被绊倒在地,膝盖上生疼。低头一瞧,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时有一双手,将他扶了起来。胤祈抬头一看,是康熙!

康熙笑的样子十分和蔼,胤祈一时间也忘记了些什么,也对着他笑,叫道:“皇阿玛!”

可他刚叫出声,康熙却忽然板起了脸,呵斥道:“谁允许你这样叫的!你才不是朕的儿子!”

胤祈更加急惶,忙拉着他的袖子道:“皇阿玛,我是胤祈啊!”

康熙一甩袖子,胤祈顿时跌倒在地。康熙怒斥道:“你怎么是朕的儿子!你明明是个穿越者!你才不是朕的儿子!”

然后康熙一声令下,便有许许多多的侍卫,不知从哪里涌上来,将胤祈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住,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无数穿着清朝服饰的男男女女围了过来,叫道:“烧死这个妖怪!烧死这个妖怪!”

一把火点燃了,胤祈只觉得周身皮肤在一点一点地变成焦炭。

他痛苦得大叫,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那种剧烈的灼热的痛苦,让他的意识慢慢地模糊。

第八章:伤寒

不知道在混混沌沌当中过了多久,胤祈只觉得浑身燥热,再也忍受不住,不由得呻吟一声。这一声却把他自己吵醒了,张开眼

睛,眼前却是一片金星。

好容易头晕的感觉过去了,胤祈这才发现,床边站着好些个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胤祈略微动了一下,便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痛,浑身酸软无力,当真难受得紧。他咳了几声,才又能发出声音,嗓子却是嘶

哑难听。

一旁的高慧连忙拿了茶杯,倒了滚白水,扶着他喂给他喝。胤祈嘴里发苦,便是白水,也觉得有股甜味,两三口就喝净了。

还想要喝,一旁守着的身穿太医令服饰的老人却说:“阿哥才醒,脾胃虚弱,不能多进水食。等方才喝下去的水浸润了肺腑,

再进些参茶。”

胤祈这才作罢,然后就瞧见高慧两只眼睛都肿的跟桃子似的,且深深凹陷进去,不由得吃惊。再看一旁站着的文姑和苏遥等人

,也都是满脸憔悴模样。

来回看了一遍,胤祈讶异问道:“你们几个……怎么这等模样?”

他忽的心中略有所悟,忙道:“我睡了多久了?”

高慧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连忙用帕子擦了,才笑道:“阿哥已经睡了好十几日了,可把奴婢们都吓坏了!”

这时那老太医道:“阿哥且伸手,让老臣再诊一诊脉。”

胤祈闻言,把放在外侧的左手伸出被子,让那老太医诊脉。老太医在胤祈床边的板凳上坐了,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胤祈的腕

脉上。

离得近了,胤祈才瞧清楚这相貌清癯,很有些道骨仙风的老人。他又是一惊。这位竟然是太医院太医令,平素给康熙诊脉的林

琴琛!当日太后病重,也是这位林太医日日前来诊脉,虽说时隔月余,胤祈还是记得这位老太医的。

当下他险些将手收回来,只连声问道:“高慧!怎么敢劳动林老太医!”

高慧尚未答话,林琴琛将手收了回来,道:“老臣原是皇上点了来为阿哥诊病的,阿哥不用惊异。”

胤祈只有更惊异的。康熙竟然会让林琴琛来为他诊病!他究竟得了个什么病?

再一瞧,除了林琴琛,旁边还站着三四个穿着太医正七品服饰的人,先前他瞧病,可当真没有过这个规格。

又想到方才高慧说过,他睡了十几天了,可他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啊……

连忙问道:“老太医,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林琴琛道:“就这些时日脉象来看,是伤寒无疑。幸而阿哥平素身子健旺,底子好,虽说昏睡了十来天,瞧着惊险无比,如今

醒了,却是没有大碍了。”

伤寒……这个病胤祈只是听说过,且是来到了这个世界,才在听人闲话时听说过,并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十六阿哥的第二个

嫡子就是死于伤寒的,还不满月就没了。当时慈宁宫里还唏嘘了许久,太后掰着指头说,皇子皇孙们折在伤寒上的,着实不少

这时候胤祈才觉得有些后怕,一口气喘得粗了,顿时咳嗽起来。高慧忙在一旁给他拍背,胤祈好一阵咳嗽,才算是喘过来气。

经了伤寒,还能活过来,当真是命大啊……胤祈摆了摆手,让高慧不要再拍,便又向林琴琛道:“那,敢问老太医,这伤害对

人的身子可有什么影响?”

猩红热会让人免疫力下降,天花会让人留下满脸疤,这伤寒说得这么厉害,难道就没有什么后遗症?

林琴琛想了想,道:“这伤寒,说来也不是寻常小病,对身子自然是有些妨碍,不过却不严重。又兼阿哥的病,查出来的早,

不妨事的。阿哥日后只要注意饮食,好生调养就是了。”

然后林琴琛便站起身,去一旁摆着的几案上取了笔墨,写下了一张方子,递给了身边其他太医看了一遍,最终递给了一个随侍

模样的人,道:“记下脉案,并去煎药给阿哥喝。”

高慧使了个眼色,文姑忙跟着那人出去了。胤祈这时才觉得头仍旧有些晕,只想闭上了眼睛,便对林琴琛道:“老太医,我却

是仍有些渴睡。”

林琴琛道:“阿哥这不是渴睡,是还没退了热呢。好歹喝了药再睡。”

一旁高慧也道:“阿哥都多少日没有进食了,奴婢吩咐了他们熬粥了,阿哥好歹吃些。”

胤祈点了点头,却还是闭上了眼睛。这会儿他却是睡不着,可是眼皮沉重,睁着眼睛只觉得累得很。

他闭上了眼睛,高慧便也不再说话,只听衣裳窸窸窣窣的响动,屋里有人走动,却再没有说话的声音。

就在胤祈半睡半醒间,觉得有人坐在了他身边,伸手扶着了他的背。

是药端来了?胤祈睁开眼睛,却赫然瞧见了康熙。

康熙手里正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眼神前所未有的和蔼。胤祈却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梦,顿时向后一躲。

被他躲开了,康熙却也不恼,将药碗递给了身边站着的邢年,邢年凑上来伺候胤祈喝药。

胤祈哪还有不喝的?当下张开嘴,也不顾那药汤还有些热烫,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他喝药的时候,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康熙,康熙便笑道:“不过十来日没见着皇阿玛,胤祈就不认识了?怎么一直盯着朕瞧?”

胤祈咽下最后一口汤药,忙道:“虽说是在梦里过了那十几天,不觉得时日长,可胤祈还是想念父皇的。”

康熙面上有些欣慰,转瞬又变成责怪,道:“你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的!怎么就实打实地在那雪地里跪了一整夜!还不让告诉

朕,你是想等你没了,才让朕知道!?”

他说着,声音竟是有些哽咽,缓了缓,平顺了声音,才又道:“当年你六哥没的时候,朕也是……前晌还什么消息也没有,等

从木兰回来,你六哥已经没了三天了……”

这是想起了自己夭折的那几个孩子了。虽说康熙夭折的儿子比例不高,可是任何一个儿子,都是他的儿子,伤心自然也是难免

的。

又说到了十一阿哥:“还有小十一。瞧着多可人疼的孩子,长到十二岁,还是没了。”

康熙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可是目光仍旧是清明的,此时看着胤祈,眼神里的感情很是复杂,却没有胤祈以为会看到的,一些负

面的情绪。

他来来回回看了胤祈一遍,道:“朕的这几个幼子,立下来的少。十八、十九,都是小小年纪就……朕瞧着二十阿哥,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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