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本来他应该甩开小鬼的手的，但是听到旁边小鬼开心的轻笑声，也就随便他了。

“这小鬼是谁啊？”梁定一眼就看到了姜芋身边突然出现的小鬼——这小鬼好像有些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都抓到了吗？”

“恩，都在这儿了。”

“那我们回去吧。”

“恩。”

“小芋，这小鬼哪来的啊？和其他的小鬼好像不一样啊。”杜舟观察者安然坐在沙发上小口地啃着苹果的红豆，觉得这小鬼太坦然了，来懂啊陌生的地方这么快就适应了，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

“在外面碰到的，他一定要跟我来。”姜芋剥了颗花生抛进自己的嘴里。

“不会是流浪儿吧？”薛易说，“现在也有一些流浪儿在街上流浪的。”

“不会吧？我看这小鬼的穿着打扮，肯定有人照顾的啊。”花黎说。

“你叫什么名字？”施齐安问红豆。

“我是红豆。”小海地额声音脆生生的，好像吃了东西精神就已经恢复了一般。

“红豆，这个名字好记。”文政岳继续问，“红豆啊，你家在哪里啊？”

“我家……”红豆低下头，不说话。

“看，他就在河阳，一问道关键的事情，就支支吾吾的。”姜芋又抛了颗花生进嘴，地下已经有不少花生壳了——这些花生都是姜爸爸从家里寄过来的。

“红豆，你爸爸妈妈呢？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桑南生也对这小孩气了兴趣。

“爸爸……妈妈……”红豆抬起小脸，白嫩的脸上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看了姜芋一眼。

梁定站在一旁，盯着红豆看，摸着下巴，“我怎么老觉得这小鬼有点眼熟呢？”

薛青也盯着红豆看了许久了，他突然眼睛一亮，跑到姜芋身边，拉拉姜芋的手。

姜芋低头，“怎么了，小青？”

“小芋，红豆跟你长得有点像哎！”薛青为了自己这个重大发现而高兴。

姜芋拧眉，看向红豆，正对上红豆可怜巴巴地眼神，他心下一动，眉宁得更紧了。

第四十五章：喝咖啡也是人模人样的

“这小鬼谁啊？你现在兼职给人当保姆了？”戟本来看见姜芋的是还是笑着的，但是看到紧紧跟在姜芋身边的红豆时，皱了下眉。

姜芋看了眼红豆，发现小孩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还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姜芋抬头看向戟——红豆不会是害怕这只僵尸吧，他不像是怕陌生人的害羞小孩啊，在家里的时候，跟那几只鬼，甚至是慈文也挺有话说的，昨晚要和自己一起睡，还跟梁定对上了，那个是他还庆兴七川不在呢。

“别管它了，他现在跟我住在一起。”姜芋拉着红豆，让他坐到里面的椅子上，自己才在外面坐下。

“跟你住一起？”戟挑眉，“小芋，我记得你不是那么有耐心和爱心的人啊。”姜芋家的那个薛青，姜芋算是对他好了，可是也不至于随时带在身边。

“我只是日行一善。”自己确实日行一善啊，昨天可是无偿去抓那些小鬼。

戟低头看到记忆缠着纱布的手，皱眉，“手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意外。”姜芋不想多说——因为自己这个伤，昨天梁定差点把那些小鬼都给解决了，还是自己阻拦着才放弃。

“要吃什么，先点吧。”因为知道姜芋爱吃甜食，戟特别预定了这个一级甜品店的位子，姜芋说可能要多带一个人，他本来以为是那只禽兽或者是梁定，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小不点儿。

姜芋拿过单子，先给红豆看，“要吃什么？”

红豆接过来，也不客气，胖乎乎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就点了十几样，然后对等在一旁的服务生说，“要双份的额，小芋也要吃点。”

姜芋一看，他点的那些果然也是自己比较偏爱的甜品。

“这小鬼是比较了解你，海华丝该说你们两个口味一致？”戟开口道，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红豆。

红豆避开他的目光，桌子下的手抓住了姜芋的手臂。

姜芋微挑眉，望着戟，“你不要吓到他了。”

“我什么也没做啊。”戟倒是无辜，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红豆，“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红豆。”小红豆的声音怯生生的。

“人家说小孩子的感觉最敏锐，知道分辨邪正，这样看来，果然如此，红豆对别人可不见得这么害怕。”姜芋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戟笑笑，不置可否。

很快，甜品一道道上来了，戟对于这些没有兴趣，只是喝着咖啡，还是不加糖的黑咖。

“你在人类社会挺适应的嘛，喝咖啡也是人模人样的。”姜芋一边把小叉子分给红豆，一边说。

“不是说适者生存吗？这可不只是人类的自然规律。”戟对姜芋接二连三的讽刺一点都没有生气，“还以为今天你不愿意出来呢。”

“今天天气这么好，刚好有人请我吃甜品，还是这种一级店，我没道理不来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在红豆身上，红豆早饭和午饭都没怎么吃，只是昨晚吃蛋糕的时候好像挺开心的，姜芋想想他可能比较喜欢吃甜食，刚好戟打电话过来，姜芋也就顺水推舟了。

“小芋，吃。”红豆自己吃了几口慕斯，又舀起一勺送到姜芋嘴边，小小的手举着勺子还一颤一颤的。

姜芋顿了下，还是低头吃了，“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哦。“红豆笑得眼睛成了月亮。

戟坐在对面，看看红豆又看看姜芋，“你们两个，说实话，吃东西的样子像，握叉子的手势也很像……你们不会是亲戚吧？”

“你也发现了？”姜芋抬头，“我倒没怎么觉得，只是小青他们都说红豆和我长得挺像的。花黎还说，如果不是和我这么熟了，都怀疑红豆是不是我的私生子了……”

戟听到“私生子”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眯了下，然后又多看了红豆几眼、

红豆听到姜芋这么说，睁大了眼睛，“什么是私生子？”

“别问东问西，吃你的东西。”姜芋拍了下他的脑袋。

红豆嘟了嘟嘴巴，继续吃东西。

“最近和安穗还有来往吗？“戟突然问。

“我们那个赌约已经结束了，所以我和谁交往不用向你汇报吧？”

戟笑了，“我是关心你。”

“我说我和安穗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们现在只有朋友这一种关系。”

“你这么想，安穗未必会这么想。”戟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姜芋有些郁闷，“安穗有喜欢的人的。”

“那个啊，对她来说早就是过去式了，听说人家想要吃回头草，安穗可是连门都不让人进……她的心里只怕有了别人了。”戟见姜芋不满地看着他，笑笑，适时转移了话题，“呐，这个给你。”

姜芋接过他递过来的本子，“这是什么？”

“民国陪葬品考察笔记。”

姜芋打开笔记本，上面的笔记苍劲有力，又不失潇洒风度，人说“字如其人”，看到这样的字就会想到写字之人的风采——“这么详细，还有细节标注……你从哪拿来的？”

“我自己整理的。”戟回答。

“你？”姜芋不吃惊是不可能的，“这都是你写的？”

“有什么问题吗？”戟觉得姜芋脸上的表情很有趣。

“你……不是很忙吗？哪来的美国时间写这些东西？”有时候看他比那些大老板还要忙。

“你不是需要这些东西吗？”

姜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戟看着他的目光太炙热了，他都觉得不对劲了——

红豆的目光在姜芋和戟之间游移，他咬着小勺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而就在这个时候——

“这不是姜芋嘛。”

一道有些轻佻的声音。

姜芋转头，看到荆楚和季乐，只是这两人身后还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七川。

“七川。”

七川走过来，对姜芋笑笑，然后和戟目光对上，这两只，真有点宿敌的意思。

“姜芋，不介绍一下，这位是……”荆楚对眼前的事明显很感兴趣，其实他就是八卦，兼唯恐天下不乱。

“这是戟，戟这是七川的朋友荆楚和季乐。”姜芋简单介绍一下。

戟看看七川，又看看荆楚和季乐，嘴角一勾，颇有些讥讽的意味，“果然是物以类聚。”都是妖精。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荆楚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方之人，季乐明显事事都以荆楚为先，戟的话明显是在挑衅——倒是七川，神情淡淡的，好像不怎么把戟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下一刻他的动作——

戟眼看着七川弯下腰低下头在姜芋额头印下一吻，手中的咖啡杯瞬间变成碎片，里面的咖啡溅洒出来，姜芋及时把红豆给拉开，没有被咖啡烫到，而摊开的一片碎片却直直飞向七川的脸，七川伸手，只手把那碎片收在手心，握住，却没有一丝血流出来，只是等他把手放下的时候，细细的粉末从她手里洒在地板上——

“戟，是把？”景创皮笑肉不笑的，“不要做得太过分去，我们什么都不做不代表不敢，只是好歹看一下这里的场合。”他现在乐得享受人类世界的生活，暂时不想出什么意外。

戟不理他，却是看向姜芋，“不要告诉我，你和他都是这样……亲昵的。”

姜芋还没开口，荆楚就已经说了，“姜芋和七川是情人，这样有什么不对？”

“情人？”戟的脸马上变得很难看，他盯着姜芋，“他说的是真的？”

姜芋点头——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为什么？”戟的脸色倒是出乎意料地变得平静下来。

七川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但是他的眼神摆明了是挑衅——不管他能不能说话，和小芋最契合的还是自己。

“你说我和七川？”姜芋道，“这件事其实说见到也没那么简单，说复杂也没，只是那么一回事，总之现在我和七川在一起，这是没有好质疑的额，不过，我们在一起也就是……”“就是一个月的契约”，这句话还么说完，本来紧挨着姜芋坐的小红豆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哇——”

这小孩子的哭声一下子把现场冷凝的气氛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红豆，怎么了？”

红豆一个劲地往姜芋的而华丽钻，“呜呜……小芋，抱……呜呜……小芋抱……”

姜芋无奈，只得把他抱在怀里，他扭头问刚才站得最近的三只，“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荆楚和季乐很无辜，他们刚才根本就没发现这小孩的存在，只顾着在那只僵尸面前摆气势了。

倒是其次脸上露出稍许尴尬的神情——他刚才也就只是多看了这小孩几眼。

几眼觉得问题可能出在七川的身上，一边哄着红豆，一边想着：这小鬼怎么回事……他害怕戟也就算了，怎么遇上七川竟然还哭起来了呢……

第四十六章：你刚才哭得那么惨不会是哭假的吧？

“为什么害怕戟？”

小孩低着头，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床单，两条小腿悬空不安地晃荡着，“我没……”

“说实话。”

“他讨厌，是坏人。”

话虽然短，但是却把他的情绪表露无遗——

“你以前见过他？”姜芋想，不会是那只僵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坏事了吧？

“……没……”

“那你又说讨厌他，坏人？”虽然根本就不是人。

又不说话了。

“那七川呢？七川又怎么了？你刚才哭得那么惨不会是哭假的吧？”姜芋没好气。

“就是……就是……”“就是”接下来就没下文了……

“你在怕什么？”姜芋冷着脸。

“小芋……”

“从一开始，你就对我隐瞒了很多。”姜芋神情严肃地看着红豆，“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你身上有太多的问号……我知道你听得懂，红豆，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小芋，我……”

“好吧。”姜芋见他又卡住了，“就从最简单的开始，你告诉我，你的姓名是什么，我说的是全名，也不是小名，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我……我叫……”红豆偷看了姜芋一眼，才说，“我叫姜红豆。”

“姜红豆……”姜芋怔了下，“你说……你叫‘姜红豆’？”

不是说“姜”这个姓氏多么少见，实在是因为这个红豆出现得太蹊跷了，——而这个“红”字辈不就是有一个姜家子孙的轮回吗？自己的后面确实就是“红”字辈了……难道说……难道说……

姜芋望着姜红豆，神情复杂——难道说，姜红豆是姜家的后人？可是据他所知，姜家到姜爸爸这一代，只有姜爸爸这个唯一的继承人，那些远一点的旁支早就另起族谱了，而自己是“紫”字辈，下一辈才是“红”字辈，可是没有听说有“红”字辈的啊……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遗留旁支？

“小芋……”红豆见姜芋不说话，有些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为什么你一定要跟着我？”

“……”

“好，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我们姜家的人？”姜芋继续问。

“……是。”不能说再多了。

姜芋神情复杂地看着红豆，最后叹口气，“好，你先在我这里住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

红豆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他眨眨眼，“……嗯。”

姜芋从房间里出来，梁定迎上去，“那小鬼怎么说？”

姜芋白了他一眼，“不要一口一个‘小鬼’，他有名字，他叫‘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