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金家就和它的姓氏一样,整个金家就是金子的代称。金家有钱,在寸土寸金的X市也是排在前五的家族财团。虽然说金家在X市并不是世代的王族大家,也没有和官场上有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他们家的金子确实可以压死人。
姜芋从车窗往外看,看到金家的大门,叹道,“真是有钱啊。”
“金家本来就是用钱堆出来的,就算他们别的没有,钱都是有的。”赵奕扬边开车边说。
“你今天这样就带我过来了……你就不怕人家真的以为你对他们女儿感兴趣?”姜芋可是从张璟口中知道这金家人最近可是非常热切为女儿找对象——很明显,赵奕扬绝对是一个好对象——家世好,长相好,还是未来的医生。
“本来就是人家邀请我的,我说带个朋友过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啊。”如果不是张璟跑得太快,他也不愿意来金家啊——上次的时候他就有种感觉被盯上了……可是现在姜芋都开口了,他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说起来到底他们邀请你干什么时候?”
“其实也就是以金淼淼为主角的party,也是另外一种性质的联谊会。”赵奕扬回答。
“看起来你还真的挺有市场的啊。”姜芋笑道。
“我相信,如果阿定在的话会比我更有市场,人家看上的也绝对是他比较多……”赵奕扬脱口而出。
姜芋顿了下,“那也要他在才行。”
赵奕扬没有接话。
停好车子,赵奕扬和姜芋在金家佣人的引领下往客厅走去,途中那个佣人看了姜芋好几眼——没办法,姜芋的外在形象实在是太朴素了,他就在暗暗猜测人家的身份。
姜芋扯了扯赵奕扬的衣袖,赵奕扬会意,问那个佣人,“金先生今天在家吗?”
“在的,不过金先生今天在书房里会客,可能要晚点才能露面。”
“那金太太吗?”
“金太太身体有点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
赵奕扬看了姜芋一眼,意思是:现在要怎么办?
姜芋开口,“请问一下洗手间在什么地方,我要方便一下。”
“洗手间在后面回廊转角的地方……”佣人东张西望想要找个人带姜芋去,可是这个时间却没看到什么人——“不好意思,要不……”
“没关系,你带赵奕扬去好了,你说的地方也不远,我先过去了,待会儿看到人我再让人带我过去,不行打赵奕扬电话也行。”姜芋笑得很得体。
“……那好,我带赵少爷过去再过来吧。”
金家的佣人都是比较敬业的,这也是因为主人比较严厉的缘故,如果对客人有一点轻慢,被主人发现了那搞不好就会面临被炒的局面。
“嗯。”
赵奕扬给姜芋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姜芋往他们反方向的地方走——他刚才有注意到,那个佣人在说到金先生和金太太的时候,眼睛都是往一个方向看的,看来金先生会客的书房和金太太休息的地方都是在……那个位置。
姜芋拐个弯,来到后面的一幢小洋楼前面,这桩小洋楼不大,没有前面的建筑那么富丽的样子,不过却是很别致,前面的小花园也有园丁在修剪花木。
姜芋想着自己如果这样走过去,肯定会被他们“好心”地领回客厅,想了想还是拐回了洗手间,现在洗手间没人,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已经很久没有出卖的纸鹤,摸摸它的头——“小鹤,把你的耳目借我吧。”
白色的纸鹤身体亮了亮,然后翅膀扇了扇,就从姜芋手中飞起来,对着姜芋点点头,然后飞了出去——
纸鹤一路飞着,寻找书房和卧房的位置,姜芋借着纸鹤的眼睛看到了金家这幢小洋楼里面的摆设——依姜芋来看,这里面摆设的古董都是正品,而且最晚的也是清末明初的了,更别说那些有来历的了,而且姜芋了解的还只是中国的,像是一些西洋玩意儿他看不出什么东西,但是那质感那周身的气派还真不是一般二般——金家果然是用金子堆出来的,这里面任何一件得了都可以发财了。
纸鹤避开洋楼里的人,探索着每一个房间,终于在二楼接近走廊尽头找到了金太太休息的卧房,之所以确定是这个房间,是因为有一个女佣在那门口敲门,恭敬地说,“金太太,药来了。”
待佣人开门的瞬间,纸鹤从间缝里小心地飞了进去——那个金太太看起来确实精神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偶尔小小咳嗽一声——“放在桌上就好了。”
金太太虽然气色不好,可是还是看得出是个美人,此时就是个病美人了,姜芋没见过金淼淼,不知道金淼淼长什么样,赵奕扬那个碟片里的女主角长得像金淼淼,其实准确地说,应该是长得像眼前的金太太,不止眉眼,连嘴唇的形状也像……
“是。”
佣人离开以后,金太太却没有要喝药的意思,还是坐在窗前吹风,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整个人就是有一种哀愁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她才起身,却不是去桌子那边拿药,而是慢慢走到了床头,把床头柜最下的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一本心经,她坐在床上,翻着心经,翻到某一页,露出了几张照片,最上面的那张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逗弄的画面,女人和小女孩一看就是母女,而上面的女人正是眼前的金太太,毕竟眼下的小痣还是挺显眼的。
金太太看着眼前的照片,眼泪就掉了下来,再翻到第二张照片,这是一个十八九岁女孩子的照片,女孩穿着牛仔衣和牛仔裤在一头大象旁边拍照,整个人显得娇俏可爱——而这个女孩子……姜芋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是碟片的女主角,虽然照片里的她和碟片里的她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毕竟一个青春朝气,一个妩媚动人,但是这张脸是没错的。
金太太抚摸着照片上女孩子的脸,眼泪掉得更凶了,嘴里也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当她把照片按在胸口的时候,姜芋听到了她低低的叫声——“池池……”
池池就是那个人的名字?……她和金夫人,和金家到底……
“姜少爷!”
姜芋心神一定,把纸鹤快速召唤回来,收在手心,才走出洗手间——站在外面的是刚才那个带路的佣人——
“姜少爷,对不起刚才有点事耽搁了……”
“没关系,那我们走吧。”
“嗯。”
姜芋跟着佣人往前走,却在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人——
“阿奇,怎么走路不看人的?”说话的是另一个穿着同样款式但是不同颜色制服的男人,一看就是这个叫阿奇的佣人的上司。
“对不起,屈管事……”
“这是要去哪儿?”
“这位姜少爷是大小姐的客人,我现在带他去客厅。”阿奇回答。
姜芋抬头,却在对上站在屈管事身后人的眼睛时,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是你……”戟看到姜芋,眼睛一亮。
戟的话让姜芋回过神来——他感觉这个戟好像不是那个……“好久不见。”
“郑先生和姜少爷认识啊?”屈管事本来看姜芋好像不是什么入流的人,但是没想到金先生的贵客郑先生居然和他认识——难道真的是什么重要的客人?
“是旧相识。”戟点头,说,“不介意儿这位姜少爷说几句话吧?”
“好,我们先去那边等好了。”
于是,就只剩下姜芋和戟两个人了。
“你怎么会回来?”姜芋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我怎么会回来……”戟微微一笑,“这是个不好说的问题。”
“他……呢?”姜芋的声音有点干涩。
“他?”戟脸上的笑意加深,“你说的他……”
“不要装傻,他是戟,你那个三分之一的尸魂。”眼前的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着太多隐藏的东西,正如当初疆变成郑唐以后面对自己那样……
“既然是我三分之一的尸魂……自然还是在我身上。”
“你把他……”姜芋睁大了眼,“你把他吞噬了?”
“他本来就是我,我让他回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戟盯着姜芋,眸色加深,“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
姜芋脸色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本来……他不是那么情愿回到我身体里的,但是……”戟停顿了下,“但是为了让你复生,要借我的内丹,要不然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呢……”
“你说他……”姜芋回想起那时匆匆赶到,分明是急着要做什么,但是最后……
姜芋怔愣的时候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他,两个人贴得很近,“不是一样吗?他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现在回来了,我和他就是一体的……你可以把我当做他……而且,我可比他要强多了……”
姜芋往后退一步,警戒地看着他,“你和他根本就不一样……哼,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两千多年前,你做了什么……我和你之前可是有太多的东西要算……”
戟神情也冷下来,“你一定要提醒我吗?……我可是记得,你那一剑可是要刺穿我的心脏……还有这两千年来我被封印在那里……我完全有理由……杀了你……”最后三个字是压在喉咙里,但是姜芋听得一清二楚。
姜芋看着他,毫不畏惧,“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我有本事……”戟往迈了一步,在姜芋有所动作之前,手已经箍住了他的纤细的脖子,“我是很想……杀了你就再也不用……可是,我身体里的那个却舍不得……他对你的情有多深……现在这个身体就有多深……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他这么舍不得,让我……”
姜芋分明感觉到他刚开始的力道是要杀了自己,但是后来却慢慢放松,那低低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回荡,像是要进入他的心里——姜芋拉回自己的神智,正要动手制服他,却没想到被他下一个动作给完全惊住了——
姜芋被压在了墙上,身体无法动弹,头也被固定住,那薄唇贴上来的时候,明明是冰冷的,可是打开他的牙关窜进来的舌头却是火热的……
呼吸完全被控制住,姜芋的脑袋迷迷糊糊的——
僵尸是有温度的吗?……
第十一章:我开工一向是十万起价的。
“姜芋,姜芋……”
姜芋回过神来,见张璟在一旁看着自己。
“干吗?”姜芋不耐烦。
“我叫你那么多声你都没反应,想什么呢?”张璟难得见到姜芋发呆的样子。
“你说你叫我干什么?”
“还不是你让我去查金夫人的背景,呐,这个给你。”张璟把一个黄纸袋给姜芋。
姜芋接过来打开黄纸袋,“动作挺快的嘛。”
“那不是你急着要嘛。”张璟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你自己看看吧。”
姜芋从里面拿出资料看,“这金太太好查吗?”
“怎么可能好查?”张璟道,“也不看看金家是什么身份,而且一开始查到的只是皮毛,官面上说说的,后来还是拜托了我认识的一
个私家侦探才调查了更内部的消息。”
姜芋看着看着说,“原来这金太太是二婚的。”
“在金家这样的人家二婚这种事可是不会公开的。”
“这金太太的故事算是精彩的……”姜芋边看边说,“她原来是有家庭的,因为那个时候金老先生病卧在床,她来金家做护理,然后
……认识了金先生……后来……后来她就嫁给了金先生?那她自己的家庭呢?”
“她能和金先生结婚,那肯定和那个离婚了啊。”张璟随手捻了颗提子吃,“我看过了,她原来的那个丈夫下岗在家,脾气也不好,
金先生有钱,而且对她好,那聪明人都知道选择哪个了。”
“可是……”姜芋的手划着资料上的几个字,“这上面说金太太和她原来的丈夫还有个女儿?”
“是吗?我没看清楚。”
“她的女儿叫……叶池……”姜芋抬起头,“叶池……叶池……池池……原来是这样……”
张璟奇怪地看着姜芋,“原来是哪样啊,你想到什么了?”
“那叶池的死也是金家压下来的……”
“你是说碟片里的那个女主角就是金太太的另一个女儿叶池?”张璟也明白过来——“金太太的身份一直是被金家掩藏了一大半的,
当初金太太还是已婚身份就和金先生有来往,然后抛夫弃女嫁给了金先生,这件事……确实是一件不小的丑闻,至少对一直在积累金
氏声名的金家来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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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白米,香烛点其中,一碗清水,香秋撒其中,姜芋把符纸贴在香案四角,并绑上红线,系上铃铛。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姜芋一手牵红线,嘴里念念有词,“姓叶名池,癸亥年乙丑月初四女,勿
再游荡,速归速归。”
随着一阵阴风吹来,一道青绿色影子在夜幕中飘移而来……
“是你叫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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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请问是金太太吗?”
“是我,你是哪位?”
“金太太,我想要和你谈谈关于你女儿的事。”
“淼淼?淼淼怎么了?”
“不是金淼淼,是你的另一个女儿叶池。”
“……”
三十分钟以后,玉京堂的小雅间里。
“是你……找我吗?”金太太脸上也没有化什么妆,素着一张脸就来了,可见她有多么焦急。
“是的,金太太请坐。”姜芋笑着说,“你要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