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这个……」蒋宁昭脸上居然有些困惑。
宣和凑过去,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叫了出来:「你怎么练得这么快!」明明才刚开始游戏没多久,持有的第一只怪兽等级就升到了十几级,并且还在最普通的低等级草原练级区遇到了捕捉率小于百分之二的稀有怪兽。
他瞪着萤幕上已经呈现战斗姿态的长耳狐模样的可爱生物,心中又嫉又恨,虽然自己不是捉不到,但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在低等级草原遇到这种珍稀怪兽啊……!
蒋宁昭脸上仍是疑惑,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跟它战斗,要是打得赢,就按这个键捕捉。」宣和指点道。
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蒋宁昭在差距十几级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赢了战斗,顺利捕捉到长耳狐。宣和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是难以置信;一般而言,蒋宁昭这个年纪的玩家(并且是新手)不精通游戏才是对的,偏偏这个人动作俐落,摸清游戏玩法后就迅速上手了。
蒋宁昭在这之后,抬起头看他,脸上露出「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嘛」的傲慢神情。
于是宣和生气了。
他花了整个下午,找出自己也不太拿手的游戏让蒋宁昭玩,但不管是模拟医生执刀或者纯粹格斗的游戏,蒋宁昭一旦上手,不用多久便能顺利破关。吃晚餐前,望着对方镇定姿态的宣和愤愤道:「其实你根本就有在玩电动游戏吧!」
蒋宁昭摇头,说:「这是第一次玩。」他顿了顿,微微勾起唇,「好像也不是特别困难。」
宣和无话可说,登时熄了玩游戏的心思,眼看时间该吃晚餐,便撇撇唇道:「走了,该吃晚餐了。」
蒋宁昭应了一声,随着他起身。
宣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突然转身道:「蒋先生,关于孩子的……唔!」他霎时觉得鼻梁传来剧烈的疼痛,视线一阵模糊,意识到自己撞到蒋宁昭身上的同一瞬间,肩膀已经被有力的手腕抓住。
「……蒋先生?」
「你要叫蒋先生叫到什么时候。」蒋宁昭的声音毫无情绪,「在床上的时候偏偏又什么都叫得出来。」
宣和一愣,试探地说:「宁昭?」
男人随口应声,又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关于孩子的事情,我想趁这段日子就去办好,之前……妈有说过,希望这件事可以早点处理。」宣和有些不自在地道。虽然还没有当面这样叫过蒋老太太,不过既然都结婚了,改口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会让秘书打电话去预约时间。」蒋宁昭松开手,脸上才分明柔和了些许,忽然又轻叱道:「还不走,愣在那里做什么。」
宣和无奈,跟在蒋宁昭后头,两人吃了晚餐又各自梳洗不提。
到了入睡的时间,蒋宁昭穿着睡袍靠在床头,正在看书。宣和看了这么多次,早已知道对方有闲暇时读书的习惯,也习以为常地爬上床,过没多久,蒋宁昭看他一眼,说:「我关灯了。」
宣和含糊地应了声,多少有些睡意,但还不至于能立刻睡着。室内顿时一片黑暗,宣和翻了个身,不小心压到对方的手,连忙往旁边一挪,说道:「抱歉。痛吗?」
蒋宁昭没有回答。
他细想一下,才发现不对。这张床大得够让他们两人横着躺,蒋宁昭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他压到?除非……对方一开始就睡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宣和越想越是笃定,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试探地往床中央挪了些许,很快地就被男人握住手腕。
「做什么。」蒋宁昭低沉道。
宣和却没有立即回答,他感觉到对方握住他的手比往常还要热了一些,但这也可能只是错觉。于是他咽了口口水,暗忖半晌后轻声道:「有点冷。」
蒋宁昭哼了一声,手臂立刻伸过来,把他往怀里一搂;宣和整张脸都埋在男人胸口,脸上略微发烫起来。
视线逐渐习惯了黑暗,物体的轮廓也多少能看见,他低了头,无意间便注意到蒋宁昭两腿间一块不自然的隆起,本以为是别的什么东西,等到眯眼细看了一阵,便看清了是什么,顿时对于蒋宁昭若无其事的姿态感到佩服。
然而这种事情不可能当面说破,只会惹得蒋宁昭发火;就在他陷入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体贴地伸手过去抚慰的两难处境时,蒋宁昭已经先开了口,不耐烦地道:「你乱动什么,快睡。」
宣和一呆,有些想笑,又勉强忍住。
「我睡不着。」他低声道,整个人往蒋宁昭的方向凑过去,摸索着轻轻吻了一下睡袍间隙露出的肌肤。
「……」对方沉默。
「我想做点别的事情。」宣和伸出舌头,随意舔了几下,男人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是你主动要求的。」蒋宁昭的嗓音有些不稳。
「嗯。」
「……我只是配合。」
这句话说完,宣和感觉到自己的睡裤被扯下,睡衣也被一把撕开,显然对方没有经由正常程序解开扣子,而是直接使用蛮力。但这时宣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蒋宁昭的动作很急,他感觉到自己被侵入时,衣服都还半挂在身上。
因为润滑不够,所以疼痛比第一次时还要强烈,宣和趴在床上,克制不住地发出绵软的喘吟,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惹得对方不开心,蒋宁昭居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恨恨道:「不准叫得这么浪。」
宣和有些失神,快感与痛感交错袭来,连理智都渐渐丧失;他微微张唇,心知自己压不住呻吟,干脆含住男人的手指,不时啃咬一下。但说也奇怪,在他主动寻求外力堵住声音之后,蒋宁昭便不再说话,只是挺入的力道又重又狠,速度越来越快,彷佛要生生弄死他似的。
那天晚上,蒋宁昭只做了两次,然而宣和没撑到尾声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宣和还沉迷于梦乡之际就被推醒。他揉了揉眼,问道:「怎么了?」
「已经十点了。」蒋宁昭衣着整齐地坐在床沿,「我跟医生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宣和一听,连忙起身,慌慌张张地洗漱过后,换上外出的服装,在车上吃完了女佣准备的三明治,感到些微的紧张。
他很清楚,自己才二十四岁,还不到当爸爸的年纪,不管是心态还是认知都还需要调整。但对方是怎么想的他就不清楚了,或许蒋宁昭其实对于养育孩子很期待,要不然也不会对这件事情这么在意。
坐在他身旁的蒋宁昭,一如以往,脸色并不好看,唇紧抿着,眉毛也皱了起来。
宣和揣测着对方究竟是在紧张还是兴奋,或者两者都有;蒋宁昭紧绷的姿态十分明显,那跟平常的漫不经心完全是两回事。他注视了对方一会,开口道:「你喜欢小孩子吗?」
蒋宁昭看了过来,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略微点了头。
「那,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宣和笑着问,「听说现在科技发达,要生出双胞胎好像也没问题。」
蒋宁昭神色一动,哼声道:「我不喜欢女孩子。」
「为什么?」宣和一怔,「女孩子很好,又香又软又乖巧,还可以让她穿漂亮的洋装作各式各样的打扮;要是长得像你,撒娇的时候一定也很可爱。」
这些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蒋宁昭,宣和眼睁睁看着蒋宁昭扭过头,粗声道:「长得像我有什么好!」
「长得像你,以后一定是个美少女。」宣和臆想着穿着学校制服的有着蒋宁昭面孔的美少女,不禁微微笑起来;其实这并不难想像,他看过对方年轻时的照片,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确实是个俊美的少年。
「我不想要女孩子。」男人斩钉截铁道,「还有,不准妄想我是女人。」
宣和没多加争辩,只是靠在窗边,瞧着蒋宁昭线条冷峻的侧脸,良久才说:「我没希望你是女人,也没有这么妄想。」
蒋宁昭不说话了,垂着眸望着另一侧,不愿看他。
宣和想了一下,慢慢说:「其实你也知道,我并没有排斥身为男人的你。就算心里有点抵触,那也是在开始跟你相处之前的事情。」
蒋宁昭哼了一声。
「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是没必要的。」宣和说着,注意到对方的手正放在彼此中间,于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似的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住对方的右手。
他感觉到蒋宁昭的手变得有些僵硬,后来才渐渐放松些许,知道对方消气了,转头去看,忽然察觉男人的耳朵有些红,下意识问道:「你是不是病了?耳朵好红……」
「我没生病。」蒋宁昭不耐烦地道,却始终没有把面向着车窗的脸转过来。
到了医院之后,两人乘上电梯,来到医院的同性生子谘商中心。在报上预约者的姓名后,两人很快被请到一间诊疗室中,医生推了推眼镜,对蒋宁昭道:「今天主要的工作是让你们理解同性生子的技术,你们要做的事情包括选择代理孕母,决定孩子的性别,最后做血液跟精液的采集。」
宣和没说话,只是瞧着医生,不知为何居然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那医生转过头来望向宣和,忽然诧异道:「你没认出我啊?」说着一顿,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婚礼那天蒋宁昭的伴郎,也是他高中同学,我叫贺崇岳。」
「啊,原来是你。」宣和恍然大悟。
蒋宁昭撇撇唇,道:「现在是叙旧的时候吗。」
贺崇岳笑了一下,挤眉弄眼偷偷用气声对宣和道:「这家伙吃醋了。」接着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说:「好了,关于同性生子的部份,你们可以看这个做参考。」他说着把一本小册子递了过来,宣和翻了翻,内容大略是以浅显用语解释同性生子的医疗技术,还有搭配简单的插图。
「我这里就不多说那些技术了。那么,你们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贺崇岳一手转着笔,歪着头问道:「要是想要双胞胎或者龙凤胎也可以。这种生子技术是经由人工培养受精卵,最后再植入代理孕母体内让受精卵发育,所以想要哪种性别都可以自己决定。」
「男孩。」
「女孩。」
两人对看一眼,宣和对蒋宁昭说:「龙凤胎……可以吗?」
「我只要男孩。」蒋宁昭坚持地道。
宣和暗忖片刻,转头问贺崇岳,「要是不特别筛选受精卵,孩子的性别就不受控制了,对吗?」
贺崇岳点头。
他转向蒋宁昭,笑着说:「既然我们意见分歧,不如就顺其自然,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可以抱怨。」
男人沉默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允。
两人很快地选好了代理孕母,办妥了一些手续,也签署了相关文件。在护士为他们抽过血后,贺崇岳说:「现在麻烦两位到那边的隔间里面,要是需要的话,里面有一些适当的书刊可以利用……不过,你们才刚新婚,想必是不需要的。」他促狭地笑着道。
宣和拿起杯状的塑胶容器,忍着心底浮现的窘迫,跟着蒋宁昭起身,往诊疗室内的小隔间走去。
隔间内地方不大,除了一张沙发以外,还有一个书柜,里头摆着各式各样的色情书刊,封面有男有女,都是一丝不挂的性感姿态。
宣和这时也有些无措,偷偷望了下蒋宁昭,对方也神色沉郁,多半觉得很无奈。他搔了搔脸颊,终于开口道:「那个……要不要……」
「不要。」
话才说了一半,蒋宁昭已经果决地打断他的话头。宣和脸上一热,心里正在想对方究竟有没有误会他的意思时,又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你转过去,自己弄。」
他勉强应了声,转过身躯,迟疑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头,把长裤略微往下拉。其实他倒不是怕对方看,蒋宁昭都已经叫他转过身了,想必也不是存心要看他的背面;只不过在这小小的隔间内,不用说动作,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十分清晰,尴尬程度也大幅提升。
一旦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宣和更加紧张起来,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前一晚的景象,柔软的大床上,自己趴在那里,失神地感受一次次的高潮;臀部与大腿被男人粗鲁地扳开,体内反覆被深入甚至贯穿,对方手指无意间划过腰部的感觉简直色情得让人难以想像。
随着这样的回想,宣和察觉自己的器官慢慢有了反应,有些窘有些难堪,但秉持着速战速决的原则,他搓揉着自己,也不作任何忍耐,只刺激自己最敏感的地带,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他就靠着回忆自己过往的性经验达到了顶端,白浊的液体落在容器中,黏腻微温。
宣和喘息着,用另一只手把容器的密封盖合上,接着拿了纸巾擦手。才要回头跟蒋宁昭说话时,耳里终于听见了男人被他忽略许久的粗重喘息。宣和犹豫了一下,还是转了过去;对方正坐在沙发上,侧着身体,一只手放在两腿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蒋宁昭的手指动作并不快,甚至还有些缓慢慵懒的意味,彷佛正在用手指爱抚小动物的柔软腹部似的小心抚慰着自身;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太熟练,可能很少这么做,宣和听见对方从喉咙里发出的短暂低吟,脸上渐渐又热了起来。
……这样的男人,很性感。
才这么想着,耳边却传来对方不悦的嗓音:「你偷看什么!」
宣和回过神,连忙说道:「我不是故意……」他顿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这句话问出口的瞬间,宣和也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很显然这是一次口误,但要是蒋宁昭真的这么要求,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在事后尴尬得无地自容。即便他自己都曾经舔过那个东西,但这里是医院,灯光明亮得几乎刺眼,他很难毫无芥蒂地为蒋宁昭做任何服务。
蒋宁昭却瞪他一眼,哑着嗓子道:「不需要。」
对方说是这样说,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宣和多少感觉尴尬起来,却又不能立刻离开这里,只好低着头,眼神放在对方的动作上。
蒋宁昭的动作却还是那样慢条斯理,喘息低沉又隐隐有些焦躁,宣和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你是不是不习惯……做这种事……」
「闭嘴。」蒋宁昭粗喘着道。
宣和没有退缩,只小声地说:「你揉一下……顶端的那个地方……」
「吵死了。」蒋宁昭喘息变得快了些。
他偷偷注意着对方的动作,蒋宁昭的手指果然在那里轻揉着,上方的小孔顿时溢出了一丝透明液体,整根器官胀得更加明显,宣和不自觉地靠近了几步,说:「下面也要,会很舒服的……」
男人彷佛已经没有馀裕斥责他,手指往下伸,照着他的话反覆地抚慰自己,没过多久,蒋宁昭下腹肌肉一阵收缩,喘息着把那些液体都射到了容器里面。
直到后来整理好衣着洗过手走出隔间,把密封好的容器交给护士时,宣和都不敢抬头望向蒋宁昭。他倒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只是蒋宁昭似乎对他说的那些话有些介意,没出隔间时还问了一句:「你对这种事很熟练?」
宣和记不起来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只觉得尴尬与窘迫使得他的脸颊耳根都一阵阵地发烫。
一切事宜都处理完毕后,贺崇岳起身送他们出去。宣和瞧着贺崇岳脸上饶有兴味的笑意,恨不得可以立刻逃离这家医院,最好往后不用再来。三人走到医院门口,正等着司机开车过来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宣和一看来电显示,连忙回头对蒋宁昭道:「我接一下电话。」
蒋宁昭应了声,宣和走开几步,到远一些的地方接听。
电话是他研究所的同学打来的,他因为结婚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许多学校的事情都是由同学通知,这次也不例外,对方打来询问他是否要跟着教授参加某个在外地的学术研讨会,宣和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毕竟是个难得的机会。两人谈论了一会关于研讨会的细节,便各自挂了电话。
宣和往回走,走到转角时,忽然听见了贺崇岳的声音,没多想便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