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他转过身来却吓了我一大跳,花白的胡子几近拖地,老的想象不出来到底有多老。但是眼睛却锐利的似乎能穿透人心一般
。
“你……”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少主,别来无恙啊,”他笑吟吟的看我,其实根本看不到笑容,只能看出脸上一抽一抽的褶子。
“玄通长老,”冥月走过来,头微微动了一下,算是行礼。
这冥月对谁都是一副不敬的态度,我猜他在神月族肯定混的不好才出来建立的幽冥宫,要不就是神月族的仇人太多。
就是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法力,居然能封了碧连九天。
“两位少主请跟玄通来,”老和尚说完便往前走,冥月又习惯性的拉起我的手。
冥月也是少主?
哪种少主?
“我们都是少主?”我狐疑的看向冥月,他微微皱眉一下,好像在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我继续追问。
“我是你老公,”他摸摸我的头俯身落下一个吻。
“我不是说这个!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站定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被我刨根问底的精神弄得很无语。
“你我都是月神之子,”他淡淡的说道,然后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都是月神之子……“那我们是亲兄弟?”
“是!是亲兄弟,还是一胎所生,”他温柔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一胎所生……同胞兄弟……我们这样岂不是乱伦,乱伦是要遭天谴的!我如同遭了当头一棒,五雷轰顶的感觉。
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应该对伦理道德没有那么偏执了,更何况白安安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但是为什么我心里那么别扭
,那么难受。我们两个的身体里流的是一样的血,我们是亲人,最亲最亲的亲人。
我愣愣的站着。
身体中好像散发出一股凉气,把各个感官都冻结了。
“清儿——清儿?”冥月扳住我的肩将晃动一下,“你怎么了?”关切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挣脱他的手,“你分明是知道我俩是兄弟,为什么还要跟我做那种苟且之事,”我冲冥月怒吼道。
“清儿!那不是苟且之事!”冥月温暖的的手触摸在我的脸上很温柔,鼻子顿时觉得酸酸的。我掰掉他欲要安慰我的双手。
“不是?那又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会遭天谴的!”嘴又不受控制的说出了违心的话,为什么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说
出口的却如此无理取闹。
“知道!以前你不在乎这些的,所以我便没说,”冥月看到我别扭的神态,又拉我一把想拥入怀中,我飞速的闪开。
“对不起,我不适应!”然后我转身急急离去,留下呆愣的冥月。
我心里一团乱麻,竟然无意识的就走回了寝殿,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是路痴痴了。
小蝴蝶还在寝殿外捣鼓黑煤矿,看到我走过来,扑打着翅膀向我冲过来,“清清——。”我一闪身,他扑了个空,差点栽到地
上。
“清清,好坏啊!”他跺跺脚走到我跟前,满身黑乎乎的就往我身上蹭。
“魔蝶,我跟冥月是亲兄弟?”我心有不甘似的冒出一句话。
“是啊,清清小时候还天天追着冥月跑呢,不停地叫大美老婆,”说完还不忘发出一阵嘿嘿的怪笑。手里的大勺子黑乎乎的蹭
的我浑身上下都快成泼墨画了。
我点点头,“小蝴蝶,我要去换衣服……”我无奈的看他一眼,他撇撇嘴从我身上下来。
我不再理他,往偏殿走去。
连珠果然在这里。
“连珠,”我轻轻叫了他一声,他无力的抬起头看我一眼,躬身行礼,“少主有何吩咐。”
“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套衣服,我要下山去,”我认真的说道。
“可以,少主稍等片刻,”说完他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套白色玄纹衣袖的长袍回来。
“谢谢!”我接过衣服就开始脱身上的泼墨画,在此地迅速的换了。
连珠惊讶的看着我,“少主为何如此着急?”
我没回答他,整整衣服然后问道:“你有钱吗?”
他楞。
“你有银两什么的吗?”我抓抓头皮继续问。
他从身上摸下一个类似荷包的小袋递给我,“谢谢了,我走了,如果冥月问起,你就说我下山找我的一魂一魄去了,等找到了
就回来解开碧连九天。”
“少主可知道去何处寻找吗?”连珠亮亮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想称此神情为不舍。
“不知道,看缘分吧!”自己说的苍白无力底气不足,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多少信服力。
“少主为何不直接跟宫主说而要跟连珠说?”他不解的问我。
“因为你不会留我,”我平静的一笑,豪壮的迈出大殿。
出幽冥宫的路也变得如此清晰,不消半天我就走到山下了。茫然的走了很久也未见人烟,看来幽冥宫方圆百里都不敢住人。
说下山想要找回一魂一魄,换回记忆,那都是借口,其实心里是想躲避冥月的。说不难过都是假的,我无法表述心里的感受,
像是某些东西在作祟,只想逃避。
不知道原本的莫清会有怎样的记忆,一股好奇心的促使,脚步轻快起来。但是要去哪里才有线索……天色渐渐暗下来。
身后一辆简洁朴素的马车咕噜咕噜的跑过来,我赶紧停住脚想搭个便车。
我招招手,马车到我跟前停住,“公子可是要搭车?”年轻的小车夫好心的问道,我点点头。
“敢问小哥是否方便?”我礼貌的行个礼。
“公子稍等,”他伸手敲敲车篷的门框,“少爷,有个年轻的公子想搭咱们的便车,”然后是一片寂静,过了很久后一阵虚弱
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这声音听着耳熟。
“这位公子,上车吧!”热情的小车夫向我招招手。
我心中一片喜悦,马上跳上去,掀开帘子的时候我愣住了,是洛离筝!既然上来了就不好再下去了,我冲他尴尬一笑,坐在一
边。
他看到我也是震惊了一下,但是马上又平静下来。马车之内只有他和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丫鬟。刚想跟他说几句话打破一下
尴尬的气氛,一阵剧烈咳嗽,他捂着嘴像是在极力忍耐,苍白的脸顿时被震的像盛开的桃花一般艳丽。
“你——病了?”我小心的问道。
“都是老毛病了,只是最近似乎加重了。”他满不在乎的笑笑,虽是强打着精神,却看的出疲惫的很。见我一直眨都不眨眼的
盯着他看,他不好意思的偏偏头。
“在这荒郊野外的遇到洛公子,真是巧的很啊,呵呵”我干笑两声,觉得自己特别怂。
坐在旁边的小丫鬟发现了我的无礼,不住的跟我翻白眼。“我家公子是去温溪泉养病了,这便有急事要回京城,要不你哪能碰
巧遇到我们公子,你走运了!”小丫鬟的话说的昂扬顿挫的,看来是对我的印象不怎么好。
“那在下真是荣幸了,呵呵,”我无奈。
“柳儿不得无礼!”洛离筝轻轻呵斥她一句,又看看我,投来温柔的目光。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安静极了,只听到车轱辘和马蹄的声音交接变换。天渐渐暗下来,走了很久。这马车没有上次紫
轩的舒适,颠的我骨架蓬松要散架了。
洛离筝只顾自己昏昏欲睡,也不知道他怎么睡得着。
我掀起帘子,外边黑漆漆的,还未到有人烟的地方。
“莫公子可是觉得累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只好准备的小马车,”不知何时他清明的眼睛正看着我。
“没事,有车就不错了。”我马上露出感激的表情。
“莫公子是要去往何处?”
“叫我莫清就行,我——还没想好。”抓头皮!
“在下有一处流云居,由于位置偏僻,安静的很,若莫清不嫌弃可以先暂住,”他虚弱的说完一句话,不禁又清咳几声。
“这?”洛离筝跟小太子关系如此亲近,还是赶紧摆脱的好!就算跟太子关系不好,我这通缉犯,还带赏银的……
“不用了,我还有急事,就不劳烦洛公子了,”我略带歉意。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莫公子但住无妨。”似是看出了我的疑虑,他坐正了认真的说道,态度很诚恳。
“这……”
又颠簸了一会儿,马车停住了。
“少爷,到了。”小车夫探进头来喜悦的说道。
我首先起身下了马车,这马车坐的我腰都快断了。
小丫鬟也麻利的跳下马车,然后将洛离筝扶下来。
第二十章:烈焰赤尾
此处是一座卷墨山水画般的小庭院,不似皇家那般威严,又比山野别院多了几分奢华,闲散的流云矮墙如同层叠起伏的山峦。
由于是晚上,院落的别致并未尽收眼底,只是几处灯笼的微弱光线勾勒着模模糊糊的轮廓。
“莫清,这便是流云居,寒舍简陋,但是天色已晚就先将就住下吧。”洛离筝一下车便向我看来,天色暗看不清表情,只是他
单薄的身影就像萧瑟秋风中的落叶,让人看了顿生怜悯之情。
走至他的跟前,才感受到他万分盛情的目光,那是极力挽留的眼神。
“好吧。”
我顺口就冒出了两个字。
车夫小哥上前去敲门,过了片刻一个身着墨色衣衫的中年人迎出来。四十有余,表情严谨的像面瘫。
“少爷!”他俯身行礼之后就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洛离筝停顿一下顺顺气,松开柳儿的搀扶对我介绍说:“这位是洛管家,这些年一直是洛叔在打理这。”
我像面瘫管家礼貌的行礼,无奈他不但面瘫,还僵尸的很,阴森森的,对我的动作毫无反应,我只好尴尬的笑笑。
随洛离筝进入流云居,居内是大片的树林庭院,小桥流水般怡情。只是很冷清,一路穿过几处小亭台也未见有人经过。
或许是久经病痛折磨,洛离筝的步伐很缓慢,没有血色的面容因为深夜更显苍白,鬼精灵一般。他不急我便懒散的跟着他晃荡
,只是唤作柳儿的丫鬟在身后紧张的不行,煞是小心的盯着洛离筝。
“这里无人居住?”我望向毫无灯光的小楼阁,好奇的问道。
“恩,自从家母去世后,这流云居已经好些年无人居住了,”这句话大概是勾起了他的回忆,淡淡的忧伤围绕着他羸弱的身躯
。
洛管家打着灯笼走在前边,大概是步子迈的太大,隔开了一段距离。洛离筝一个不小心身体被拌了一下,斜斜的就要倒下去。
“离筝,小心!”我眼疾手快的拉他一把,顺势他落入我的怀中。轻盈的身体,不似男子的重量。
这动作如此亲昵,他感激的看着我,我却愣了。
将他扶起,然后后退一步。身后的小丫鬟立马上来把我挤开,伸手将他搀住。
波光流转的眼神还在盯着我看,蕴藏着浓雾般的情愫。
我回以不用客气的笑容,“洛公子身体不适,还是让柳儿姑娘扶着吧。”
他轻轻的应一声。“莫清以后可否叫我离筝?”
这才恍然,刚刚我竟失口叫的离筝。不过他酷似沈陌的声音真的很亲切。
“少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柳儿看我俩在此僵持,皱皱眉头提醒道。这小姑娘总不给人好脸色,八成是跟着思思那小鸟
混的。
在她的催促下来到一处竹子建造的阁楼,隐约的能看到“青竹”两个字,竹楼内简洁干净,看来是经常打扫。
他一直把我送上二楼才离去。
灯光闪烁,走了一天的路早就累得半死不活,闻着清清的竹叶味我倒在床上就懒得动弹了。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我还以为你对冥月忠贞不二呢,”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惊得我顿时睡意全无。
一个模糊地身形站在靠窗户的暗影中,这声音听着很陌生。
“你是谁?”我警惕的起身,手上没有兵器,我只好瞪大眼睛看着他。
“连我都不认识了?莫清!”他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冲入视线,当下一惊,这不是我梦中的黑袍怪?曾多次梦到
的!
他见我没什么反应,倒背起手又往前晃动了两下,这下除了脸全看清了,真的是他!!上次在悦来客栈也是他!只是从未见过
他的脸。
“你认识我?”
“何止是认识,那可是千万年的交情了,”他自嘲的哼笑两声。听起来特别的毛骨悚然。既然是熟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请坐吧,”我指指身旁的桌椅,然后自己也径自坐在旁边。
黑袍子没动,在我惊疑的时候,他忽然飘了过来,伸手就要掐我的脖子。“你……”我本能的甩出袖子,急退几步。
他脚尖轻轻点地,锲而不舍的继续向我逼过来,我心里紧张只好不停地往后退,一直到贴上竹墙。苍白的魔爪也冲过来,我一
个转身迎上去。
这莫清的内力真是不容小觑的,着急愤怒的一掌将他推出去很远。只是我不懂得运用,又缺乏招数,只是乱打,才接两招就抵
不住了。
眼看就要被他刺穿喉骨,一直玉箫飞过来,带动周围凛冽的风刃再次将他击退。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只碧绿的玉箫翻转几下,落入月白色的身影手中,清冷的面庞真的像暗夜中的鸢尾花,冰冷却妖媚。
“赤尾,果然是你!”炫目寒光刺向黑袍子。
赤尾?是谁?
黑袍子稳定了一下身形,用略带讽刺的语气道:“冥月还真是如影随形。”
冥月目不转睛的看着黑袍子,黑袍子微微偏着头,但是他眼睛的方向应该是冥月完美无瑕的脸。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冥月虽是淡淡的语气,但是字理之间尽是针锋冰凌。
“有他和你的执着我永远不会好!”铿锵有力的几个字从黑袍子的口中吐出引起回声阵阵。
看得出他在压制自己的情绪,用力攥握的双拳和紧绷的神经再度凝结了周围的空气。
这黑袍子到底是谁,为何总是缠着我不放。
我轻轻挪动脚步,靠近他,想趁机看看他的脸。
刚动了两下,一股冰冷的寒气顿时直击心脏,他转头看向我,只是帽子和头发已完全遮挡了面容,只有边身后的黑色长袍生着
锐气不停地浮动。
“不奉陪了!”说完一阵阴风扫过,不见了黑袍子的身影。
我快步走到窗前,只有清风划过竹尖的声音和皎洁的月光下暗绿一片的景象。是不是因为梦到他的次数太多了,我居然对黑袍
子也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不用看了,他走了,”冥月走到我跟前,伸出冰凉的手指触入我的手心。我甩开他,“我要休息了,冥月宫主还是回去吧。
”然后便往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