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画就不要画了。”

“呃？”水奕云愣住了。

古长祈夺过他手中的笔，握住他的手，“你若是不愿意做，我不会强迫你的，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好吗？”

“没有呀。”水奕云不知如何是好，“我大概生来就是劳苦的命。”

“不，不。”古长祈想到自己从认识他以来，他就在不停的算呀，画呀，顿时心疼的不得了，“你是不是好久也没有出门了，

不如咱们出去逛逛？”

“去哪里？”

“哪里都行，只要你喜欢。”

“那咱们出去往北走，走到海边然后沿海边往南走，我不是说调查捕鱼的产量吗，西边整个不能捕鱼了，南夷也布了很多兵，

只有东夷往北可以捕鱼。”

古长祈一听孟毅还是在为这些事考虑，就说：“我们可以出去随便游山玩水的。”

“这和游山玩水也差不多嘛。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只要你愿意。”古长祈马上吩咐古安道：“备轿！”

“还是骑马吧。”水奕云道，“这么远，坐轿几时才能看完呀。”

“先生还会骑马？”

“比比看谁骑术高吧？”水奕云说着已经往外走了。

古长祈赶忙道：“备马！最好的马！”

古长祈换了便服，两人带了少量护卫骑马出了宫门，水奕云正要打马前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用极不正宗的台州话喊着：

“卖包子啦——热腾腾的包子，一文钱一个，两文俩！”水奕云激动万分，忙止住了马，寻声望去，那卖包子的不是丁若斯却

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起每天更新两章，争取9月22日写到他的生日……

107

“卖包子的！”水奕云下了马，问古长祈，“我能买个包子吗？”

“当然能。”古长祈也下了马，两人一起来到包子摊前，水奕云道：“老板娘买两个包子。”

丁若斯何等聪明，虽然见到水奕云万分激动，但是看水奕云并不相认，就知道水奕云一定有苦衷，于是假装不认识，卖给水奕

云两个包子。水奕云递给古长祈一个，自己吃一个，古长祈吃着包子想原来他喜欢吃包子。

水奕云道：“老板娘，这包子真好吃。”

丁若斯道：“多谢客官，喜欢就常来买呀！”

水奕云道：“一定，一定，明日早上我再来买。”

古长祈道：“先生喜欢，可以把老板娘请进宫专门给先生做包子。”

水奕云知道丁若斯根本不会做包子，这包子定是他人做人，况且万万不能再让丁若斯限进宫里了，于是说道：“这样好吃的包

子，在外面卖，大家都可以吃到，不应该我自己独享啊！我想吃出来买就是了。”说罢就转身走了，古长祈赶紧跟着，心道先

生真不是一般人，吃个包子还想着大家。

一路飞驰，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夷州最南端，这里有高山阻隔不能到海边，沿着山脚一直往东南走，直到夷州的东北角有一

个小村落叫和悦村，一进村，水奕云就找到村长了解村里有多少人，以什么为生，村长说村子里有三十余户人家，近两百人，

只有一点薄田，大部分人捕鱼为生。水奕云又问这里的海有多深，能行多大的船，能捕到什么鱼，每天的捕鱼量是多少，村长

都一一做了回答。水奕云走到海边，远远能望到箕州岛，他还和古长祈上了一艘比较大的渔船，和渔夫一起捕了一网鱼。是水

奕云亲自撒的鱼网，又亲自收的，网上来以后，水奕云看到捕到好多鱼，其中有一条特别大，就惊喜的叫道：“我捕的鱼，好

大！”

这是古长祈第一见水奕云这样开心，激动的不得了，兴奋的不得了，忙对古安道：“快帮先生把鱼收上来！”

鱼根据不同的种类分别装进了不同的筐，水奕云又问村长每一种鱼的价钱，村长答了以后，水奕云算好了价钱，叫古长祈付钱

。

古长祈不解地问：“这是你捕上来的鱼，为什么还要付钱？”

水奕云道：“渔船和渔网都是渔民的，而且我捕鱼人家就不能捕了，占用了人家的工时，按价付钱人家还亏呢，还要再补钱。

”

“为什么还要补钱？”

“我是学徒工，人家是熟练工，人家一网捕的会比我捕的多，所以要补钱。一共十两，算我借你的好不？”

古长祈忙道：“什么借不借的，先生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我还没付过一点酬劳呢。”付完以后，水奕云道：“走，赶紧的，

我们回台州卖鱼！”

“什么？”已经快中午了，古长祈以为水奕云要说赶紧的到岸上趁着新鲜吃鱼呢。

“你走不走？”

“走、走。”古长祈只好命人把鱼筐都挂在马上，快马加鞭回了台州。

到了鱼市场，水奕云就一一去了解各种鱼的价钱，然后就摆开摊卖鱼，他知道自己不会台州话，鱼不好卖出去，于是先自己挑

了一些称好，对古安道：“这些鱼一共二两三钱，你送到我家，说是我买的。还有，告诉阿莺鱼要烤的，螃蟹要煮的，晚上我

回家吃。”古安接过鱼，叫别人送回宫。

水奕云又问古长祈道：“你要不要买一些？”

古长祈赶紧道：“要，要，我都买了。”

“那可不行，我还要卖呢！你挑一些吧。”

古长祈于是挑了大部分，水奕云称好，道：“一共十五两六钱。”他只收了五两六钱，其余十两算是还给古长祈的，古长祈推

辞不过只好这样。

剩下的鱼怎么办呢，水奕云到宫门附近找卖包子的丁若斯：“老板娘，要鱼吗，新鲜的，今天刚打的。”

丁若斯问道：“怎么卖呀？”

水奕云一一说了价钱，丁若斯道：“鱼挺新鲜，也不贵，我都要了。”

水奕云道：“谢谢老板娘，明天是不是有鱼馅的包子可以吃啦？”

丁若斯付了钱，道：“好啊，客官明天一早早点来买，保证你买到最热乎的鱼肉包子。”

回到宫，已经傍晚了，水奕云对古长祈道：“我回家吃海鲜了，再见。”古长祈不好挽留，只好看着他回去了。回到月涵宫，

古长祈面对一桌新鲜美味的海鲜大餐却食不知味，水奕云捕鱼时兴高采烈的样子浮现在他脑海，他开心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情！什么时候能和他一起分享享受劳动果实的快乐呢？

古长祈拿着筷子，一桌大餐一口都没动：“古安，去看看孟先生吃完晚饭了没有？吃完就请过来。”

古安片刻以后回来，面露难色，古长祈道：“怎么？先生不来吗？”

古安战战兢兢地跪下道：“禀皇上，孟先生他……他……”

“他怎么样？”古长祈抓住古安的衣服，“快讲！”

“他带着夫人做好的海鲜到德飞苑去了！”

“什么？！”古长祈气愤至极，松开古安，飞起一脚就把饭桌踢翻了，杯杯盘盘掉落地上，全都碎了，海鲜也散落一地。古长

祈又用脚狠狠地去踩掉到地上的海鲜，一边踩一边怒道，“去和他一起吃，不和我一起吃，为什么？为什么！”

踩了一会儿，古长祈又捡起一只没有被踩到的虾，坐在地上，剥了壳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自语：“也许这辈子只能

吃到这一次他亲自打的海鲜。”吃完又去捡其他没有被踩烂的东西吃。一边吃一边流着泪道，“真好吃。”

108

“长风，我亲自打的鱼，中午的时候打的，尝尝还新鲜不？”水奕云把宫女和看管古长风的士兵都赶了出去，和古长风紧挨着

坐着一起吃海鲜。

古长风担心着：“奕云，这样真的可以吗？”

“你能听出长祈的脚步不？”水奕云一边剥着螃蟹一边道。

“能，只要他一进院子，我就能听出来。”

“那就行了，放心吃吧，除了他，别人没人敢闯进来。他要真来了，我来应付，没事的。”水奕云挑出一块蟹肉，放进古长风

嘴里，“快吃，可好吃了。”

古长风咬了一小口，又拿着水奕云的手把蟹肉送到水奕云嘴边：“好吃，你也吃一口。”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口的吃着，水奕云剥海鲜，古长风并没有上手，而是趁机吃尽了水奕云的豆腐，拥抱着他舔他蹭到脸上的海

鲜，舔他剥海鲜弄的脏兮兮的手。一顿晚饭，两人一直吃到很晚，直吃的满桌满地的狼籍，水奕云真想留下来，但他知道他不

能够。

本来以为古长祈可能会来捣乱，但是他竟没有来，这让水奕云有些意外，也让水奕云十分欣喜，能和古长风这样吃一顿饭，多

难得啊，虽然他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不过他已经见到丁若斯了，外面有人接应，一切就将顺利得多，他已经想到了脱身之策

。

第二天一早，水奕云估计古长祈上朝去了，就一个人出了宫门，但是只要他出宫，就有一队人马跟随。水奕云找到丁若斯，对

她道：“老板娘，买十个包子，鱼肉的。”

付钱的时候，水奕云悄悄把一张纸条夹在里面给了丁若斯，而丁若斯递上包子的时候，也递了一张纸条给水奕云。

水奕云先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打开纸条看，丁若斯用简短的话告诉了他近来的情况，太上皇已经收到古长祈的口信，但是在众

大臣的劝说下，决定暂不回复。丁若斯心中着急，一听到消息，马上来到津州，在这里找到随第二批船回来的字识，推测水奕

云与古长风二人都被抓到了夷州，她与字识因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孩子不容易被注意，就乔装改扮来到夷州打听消息，只打听

到天一等人被关在天牢，却没有办法救他们，其他没有任何消息，她于是天天宫门外以卖包子为名探听宫内情况，而字识在四

处联络其他官员，已经联络到两个忠于古长风的地方官，但是他们权都不大，手下也没有兵马。水奕云看完后马上把字条烧掉

，然后带着包子来到月涵宫等古长祈下朝。

古长祈在朝堂上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顿脾气，就下朝了，气冲冲的回到月涵宫，却发现水奕云正笑盈盈的等他。

水奕云一见古长祈回来，就迎出去道：“回来啦？我去买了包子，是用我昨天打的鱼做的包子，快来吃吧，看好吃不？”

古长祈本想发火，但是面对如此美好的笑容，他实在发不出火来，只好强压怒火，坐下一起吃包子。古长祈本来食不知味，水

奕云一问：“好吃不？”他还是答道：“好吃。”

吃了两个古长祈实在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问道：“昨晚你是不是去跟我大哥一起海鲜了？”

“是啊。”水奕云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你不是说回家吃吗？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却去和他一起吃！”古长祈双手抓住水奕云的胳膊摇晃着，怒眼圆睁地喊道，“

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最恨的人就是他吗？！”

水奕云冷冷地说道：“放开我！”

他不是先前战战兢兢的样子，而是分外冷静，这让古长祈很是意外，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讲话，他一时竟愣了。

水奕云甩开古长祈的束缚，道：“他不会抓疼我，也不会跟我吼。”

“他不敢，你救了他，他凭什么吼你！”

“你凭什么吼我？”

“你惹我生气！”

“谁叫你那么爱生气，莫名其妙！”水奕云坐下自己吃起包子来，“你再不吃可就都凉了。”

古长祈却不依不饶的追问：“你为什么要去跟他一起吃饭？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我对你不好吗，一大早就去买包子来等你回来一起吃。”

“但是不能对他好！以后不许去看他了！”古长祈狠狠地说道。

听到不允许去看古长风了，水奕云的眼泪不争气的刷就下来了，看到水奕云哭，古长祈顿时不知所措，没想到这个人的眼泪带

给他痛竟远远超过他去看古长风。古长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坐在他身边安慰道：“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你知

道我只是嫉妒古长风，我不是成心要惹你伤心，真的，求你别哭了。”

水奕云不说话，还是哭，古长祈只得道：“我允许你随便去看他，还不成吗？别哭了……”

水奕云哭着，其实脑子在飞快的转，他原来的方案因丁若斯的纸条被打乱了，他原本想用大陆的沿海军备情况换与古长风的一

顿饭，得知天一等人被关着，他又想去换天一等人，但是现在的情况，看古长祈的样子，以后肯定会对他加强戒备和监视，他

再去看古长风或找丁若斯就更困难了。不如……

水奕云止住眼泪，继续吃包子，一边吃一边道：“谁乐意去看一个犯人，真是的！”

古长祈忙问：“你哭是因为我吼你，你难受，对吗？”

“你吼去呗，谁爱理你。”水奕云吃了三个，把剩下的包起来，“你不吃啦？那我带回去给我夫人吃啦！”

“吃、吃！”古长祈捂住水奕云的手，“别走，我吃。”说罢就狼吞虎咽的把剩下的包子全吃了。

“好吃不？好吃我明天再去买。”

他这样温柔的说话，把古长祈的心都融化了，虽然他真的食不知味，嘴上却说：“好吃，好吃。”

水奕云看古长祈在发呆，对他邪媚的一笑，道：“其实我昨晚不过是去探听秘密！”

109

“什么秘密？”古长祈忙问道。

水奕云来到书桌前，古长祈马上跟过来磨墨，水奕云提笔画了一张大陆海岸线的图，然后点了几个点，指着道：“这几个地方

大陆沿海的交通要道……”然后水奕云把这些地区的军备情况一一讲了出来。

古长祈听完瞪大了眼睛：“这些都是军事秘密呀，他怎么会随便告诉你。”

水奕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我亲自打了鱼，亲自送过去请他吃，跟他随便聊聊天，他就告诉我了呗。”

“先生真是神人哪！”古长祈不得不惊叹。

“不过，不知道他讲的是不是真的。”水奕云继续道，“再找其他的人证实一下才好。”

“有啊，有啊！”古长祈道，“一起抓来的还有一些人，不过这些军事机密，如何严刑拷打他们都不说。”

“你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水奕云叹了口气道，“怪不得你父皇不传皇位给你，你动动脑子啊，看我，吃了一顿饭，什

么都有了。”

“那先生去问吧！”古长祈掏出腰牌递给水奕云，“这是我的腰牌，可以去天牢提人随便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