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目的就达到了！是的，转瞬之间，就在他面前，他就可能又一次失去水奕云了，并且是彻彻底底的失去了！一想到这里，
古长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古长风忙道，“速速查清荷金的底细，为何要害奕云，看她还有没有同伙！”
水奕云看惜金被带走了，才对古长风道：“你来做什么？”
古长风道：“小祖宗，快跟我回去吧！求你了！”
水奕云不理会他，古长风在他耳边道：“我给你跪下赔礼道歉，好不好？”说着真就要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下跪，水奕云忙托起
他，“好了，好了，我跟你回去了，别在这丢人现眼！”然后对大家道，“我有事先走了，生意的事，以后有时间再谈。”说
罢，就出去了，古长风赶紧保持距离的跟在他后面。
92
水奕云给惜金买了一块上好的坟地，把她安葬了。古长风跪在惜金坟前，一边烧纸钱，一边道：“惜金姑娘，你安息吧，我会
好好照顾奕云的，你放心走吧。”
惜金的死深深震撼着水奕云，更深深震撼着古长风，他终于明白，在众多的水仙当中，他为水奕云所做的实在微不足道。有很
多人默默的喜欢着水奕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身边的人且不算，因水奕云被提拔起来的官员也不算，那些只有一两面之缘，
就为水奕云死心塌地的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不分民族不分地区不分宗教信仰不分职业古长风可以举出一串人来：惜金、木滴
水、重游、远引、孙如时、何严参……他不知道不认识的人应该更多……他以前自认为是水仙的头，可是现在，他哪里配？亏
自己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爱他，为水奕云所做的，他还不如一个妓女！他不如那个和尚，不如那个隐士，也不如丁若斯。我还不
如一个妓女，古长风深深的自责与忏悔，在惜金坟前深刻的反省着。
荷金的事很快就查明了，荷金原名万葆，本是麒州水牧万升之女。去年古长风与水奕云查到万升是古长祈的内线之一，偷偷给
古长祈运物资，所以抄了他的家，万升被判斩立诀，三个儿子也因参与此事被斩，其他家人有的流放，有的入狱，而女儿万葆
则被卖到妓院。
万葆当时拿着鹤顶红，本想让她接客她就自杀，但是她接的第一个客人是惜金的仰慕者，偶然透露给她，水奕云以前来过这里
，惜金不愿意被被赎身，是因为她觉得在这个地方，才有可能再次见到水奕云。正是这句话给了万葆活下去的力量，她要为自
己的家人报仇，鹤顶红要留给水奕云。
荷金由要死要活变为逆来顺受，而且又老爱打听水奕云的消息，这突然的转变引起了惜金的注意，她委托她的一位仰慕者查荷
金的底细，当然这很好查出。从那以后，惜金就对荷金充满了戒备。荷金假装对水奕云好奇，央求金方白水奕云来了，让她接
客，她分文不要，收入全部归金方白。金方白知道水奕云总是与一些富商同来，出手特别大方，自然就同意了荷金。
金方白早就知道惜金暗恋水奕云，惜金对水奕云没有任何要求，能见他一面就是最大的企望，她曾说如果能再一次见到水奕云
，就算立刻就死了也值得。想不到一语成谶。
水奕云道：“我以为她只是说笑，我不知道她真的会这么做。”
古长风道：“我也愿意为你而死的，你相信我，不是随便说说。”
水奕云瞥了古长风一眼，道：“你应该说，你看你把人家姑娘害的哟，啧啧！”
古长风马上在惜金坟前立誓道：“惜金姑娘，我对你发誓，如果我有机会能为奕云而死，我会感到万分荣幸。以后我要再做对
不起奕云的事，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到了阴间还永远被你欺负。”
“你……”
“奕云，你相信我吧，你原谅我吧！”
＊＊＊＊＊＊
水奕云跟古长风回到了建在孟熊造船基地的行宫，原来在皇宫的那天，水奕云半夜里醒来就恢复了记忆，他默默的想着这几天
发生的一切，气古长风在他失忆之际欺负他，他就想着偷偷离开，惩罚古长风一下，于是趁古长风出去之际，偷偷回家拿了行
李，告诉丁若斯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他要出趟远门，也不说去哪，只叫丁若斯不要惦记。
水奕云收拾着东西，丁若斯看到水奕云脖子上露出的痕迹，就问：“皇上欺负你了？”水奕云眼圈一红，但只说：“没事。”
丁若斯从背后抱住水奕云，对他说道：“奕云，请你记住，我会永远对你好的。”水奕云道：“我知道，有你在家照顾父母和
孩子，我才放心走。”水奕云转身给了丁若斯一个拥抱，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我会回来的，放心吧。”然后就急匆匆走了。
水奕云北上虞州、辽州考察了运河的建造情况，并调查了各种生活用品的物价，又到麒州查看春耕春种情况，然后才来到池州
号召富商们做铁器生意，要把孟熊城的生意搞红火。
“你就不关心你的战船啊？”古长风道，“战船已经批量生产了，这里规模已经扩大了三倍，一个月就能造出五艘战船。”
“我知道。”
“你知道？”
“别忘了，造船的师傅、工匠全是我请来的，他们早就飞鸽传书告诉我了！”
“哎呀，原来他们知道你在哪啊！问他们，全不说！”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知道你肯定关心着孟熊的建造情况，要到池州来的，所以安排了一些见过你的士兵在池州各个路口守着，听说你到了吴尚
函家，我就赶去了，到了以后又听说你和吴尚函到了金石楼，就追过去了呗。”
聊到很晚，古长风给水奕云安排了房间，只送他到门口，“我知道你挺累的，早点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晚安。”
说罢就走了。
水奕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念古长风温暖的怀抱，想了这么久，如今就在跟前了，他却走了。
93
半夜，水奕云睡不着，这些天整日里风吹日晒的，胡子也没好好刮，都有胡茬了，他想着是不是我的样子太难看，古长风没兴
趣了？于是爬起来走出卧室。
思盈见水奕云起来，忙上前问道：“先生有什么事？”一般水奕云睡觉，思盈、蓝莺会轮流在外面守着，以便他有事的时候伺
候。
水奕云道：“好久也没人给我刮胡子了，你能帮我刮一下吗？”以前每天都是思盈和蓝莺或早或晚给他刮胡子。
思盈笑道：“先生这是说哪里话来，当然可以啦，您先坐下，我马上准备。”
思盈给水奕云刮了胡子，水奕云照照镜子又道：“你说我是不是变黑了？”
“先生就是容易晒黑的，一晒就黑了，但是一捂就又白了，先生少出点门，过两天就捂回来了。”
“喔。”水奕云一听，这分明是说晒的很黑啊，黑乎乎的谁稀罕呀，于是非常沮丧。
“先生去睡吧？”
“喔。”水奕云也没办法，只好接着去睡了。
古长风一直也睡不着，在院子里游荡，眼望着水奕云的房间，看到水奕云屋的灯亮了，兴奋的跑过去，但是不一会儿灯又灭了
，只好失望的叹了口气。他看到窗下思盈的身影，就悄悄敲了一下窗户，思盈出来，轻声问：“谁？”
古长风过来问道：“刚才丞相屋灯亮了？”
思盈赶紧把刚才的事汇报了，古长风想他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久，也没人伺候，挺不容易的。又想真这个妖精臭美，晒黑就晒黑
呗，黑是健康的肤色，白兮兮的一幅病态有什么好。见水奕云根本就没提他，心中沮丧，只好对思盈道：“你回去吧，丞相有
什么事及时汇报。”
“是，皇上。”
＊＊＊＊＊＊
第二天吃过早饭，古长风问水奕云道：“你打算收养小蝶吗？”
“问这个干嘛？”
“我想封小蝶为公主。”
“为什么？”
“我觉得她是一个天才的神童。”
“何以见得？”
“她一眼看穿了我的本质。”
“噢？”
“她一见我就大叫。”古长风学着小蝶的样子，“坏人、坏人，欺负水叔叔……”
“哈哈！”水奕云被逗笑了，“孩子瞎说呢，你也当真！”
真难得，这可是古长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水奕云笑，一下子就看痴了，但是他马上用力的拧了一自己的大腿，叫自己镇定镇
静，不要被他迷惑，他的心还是冰冷的。
古长风继续道：“你要不要收养嘛？若斯可是早就想收养了，就你一直不同意。”
“我……我不会带孩子……”水奕云道，“我不知道怎么教孩子善良啊、诚实啊，我不知道怎么做父亲……”
“哪有没做过就知道怎么做的呢，什么不是学嘛！你要不要，我可收养她了啊！”
“我要，我要！”
古长风又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不要去他想这句话的歧义，没有歧义，没有歧义！
幸好这时有飞鸽传书送到，要不然古长风都快控制不住了。水奕云赶紧打开，古长风也凑过来看，这一看不要紧，把水奕云气
的一拍桌子，想骂人，却又骂不出口。古长风赶紧说：“别气，别气，都能解决的。”原来上面写的是倭州偷偷从箕州运了玉
石矿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和曼丹换铁矿石。
曼丹是一个和大盛王朝隔海相望的国家，在麒州南面，国土面积有多大还不清楚。水奕云道：“不论玉石还是铁矿，都是不可
再生的，总有一天会用完的，我们应该节约我们的资源。不如我们和曼丹做生意，以别的东西换取他们的铁矿。”
古长风称赞道：“有道理！”
水奕云主动的坐到古长风身边，看着他道：“我想去一趟曼丹！”
古长风想就知道你这么主动准没好事，要以往他就会直接不同意，但现在他可不敢和水奕云讲那么硬的话，于是说：“这事，
你不必亲自出马，让麒州府尹去就可以了，麒州盛产丝绸、瓷器，都不是你说的不可再生资源，又是我们独有的，可以用来交
换。”
水奕云撇了撇嘴，又坐到一边去了。古长风凑过去道：“你不是一直想坐船想出海吗，上次在泰州，坐个竹筏算不得出海，不
如咱们乘着战船从麒江入海口出发，一路向北，到箕州岛的南面拦截倭州偷采矿石的船只，你看如何？也试试咱们战船的能力
。”
“好啊，好啊！”
水奕云开心的样子太诱人了，古长风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他站起身来道：“我叫人去准备。”说罢就赶紧出去了。
同一天，水奕云飞鸽传书给丁若斯，说想正式收养小蝶和小豆豆，而古长风的圣旨也同天发出：封水奕云的女儿水弄蝶为弄蝶
郡主，封水奕云的夫人丁若斯为诰命夫人。
94
这是一艘由战船伪造成的商船，船上的物资够半月用的，到了夷州岛再做补充，然后再北上箕州岛。船上有士兵五百人，水手
等船员杂役一百余人，他们都是这两个以来古长风训练的精锐部队。古长风给这艘船起名为旗舰号。
驻守池州的卫刚志将军乘另一艘战船带三百士兵，隔一海里跟在后面，以便在旗舰号发生意外的时候，上前救驾。
三天后，旗舰号就出发了。
第一天上船水奕云特别兴奋，毕竟这是他辛苦了数月的成果，而他多年以来航海的心愿也将成为现实。
船从孟熊沿麒江的支流入麒江，三天后从麒江的入海口入海。这不是水奕云第一次见到海，却是第一次从战船上看海，他兴奋
的从这一面走到那一面，四处看着，不时的讲述着他的新发现：“看，那边有海鸟！”“大陆越来越远了！”“哎呀，有海豚
！”
虽然古长风一直跟着水奕云听和看他的“伟大发现”，然而，两人之间那种距离感让古长风的心里洼凉洼凉的，有一道看不见
的屏障隔在两人中间，古长风无论如何也冲不破。水奕云开心着自己的开心，似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已而不再是他的小水
妖了。古长风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古长风这才明白，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山水万里相隔遥远，而是近在咫尺却心隔坚冰。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需要付
出多少热情，才能使冰融化呢？
到了晚上，水奕云就蔫了，海上风浪太大，船晃的厉害，他晕船了。吃过了药，水奕云无精打采的靠在船舱他的房间里，古长
风在旁边守着他：“饿不饿，再吃点东西吧。”
“不吃了，再吃也是吐。”
“那也比肚子空空的好啊。”
“不吃，吃不下……”
“好吧。”
水奕云悄悄把手伸出来，古长风马上握住了他，一个声音在古长风脑子里盘旋：抱住他吧，他需要你！他需要你！另一个声音
却说：小人！你要是乘机欺负他就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古长风觉得自己就快崩溃了，最后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他把水奕云紧
紧抱在了怀里。
水奕云没有拒绝，没有挣扎，而是安心的靠在他胸前，这是他想念以久的拥抱啊，得来真不易，于是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
“别哭，别哭，很快就会好了。”古长风发现他哭了，马上安慰道。
水奕云见他只是以为自己身体不舒服才哭，心里骂道：“笨笨笨、笨长风！笨死你算了！”本想转到一边不理他，又舍不得他
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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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水奕云果然觉得好多了，又吃了一次药，休息了一会儿，水奕云觉得没事了，就又开始到处走动，试验
每一种武器的效果，查看船上的各种设施，一直忙到傍晚，海上夕阳就要西下，海面上海风习习，正是五月螃蟹肥的时候，水
手们打上来了许多又肥又鲜的大螃蟹。厨师用海水煮了，水奕云就和古长风坐在甲板上一边吃海鲜一边聊天。
古长风知道两人之间有一个结总是打不开，这个结让他坐卧不宁，心里一直煎熬着，此时，他看水奕云吃的开心，就决定一定
要把这个结打开，他试探的问道：“奕云，你不生气了吧？”
“生什么气？”水奕云一边剥螃蟹壳一边问。
“我……那个……带着人打群架你就开始生气，后来……珠儿的事……”古长风想，反正说了，索性一口气都说完，一定要把
这个心结打开，“我把她安排进宫了，然后我又在你失忆的时候欺负你……”
水奕云依然专心的剥螃蟹，并不抬头看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生气有什么用？”
“我给你道歉行呗？”古长风坐到他旁边，“你别生气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