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做过坏事,我为什么会出现呢?”
“你是古长风,故意吓我的!”
“你看仔细,我怎么会是古长风呢?”水奕云盯着那鬼看,果然找不到一点古长风的样子,“快讲出来,不讲我就惩罚你!”
“我……我……我没做过坏事……”水奕云小声说道。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浇到自己头上,水奕云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
那鬼道:“我说过会惩罚你的,快讲!”
水奕云想了想小声道:“我不该喜欢古长风……”他的声音小的几乎自己都听不到,没想到那鬼却听清了:“为什么不该喜欢
他?”
水奕云哭着说道:“跟着他要成天打仗,会死好多人……像我小时候一样,好多好多的士兵骑着马过去,很多无辜的百姓被马
踩死了,田里的庄稼也都被踩烂了,好多人都没有吃的,就饿死了……我还给他出坏主意,帮着他去害人,我还要跟着他一起
打仗……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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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风没想到水奕云竟能自己把自己吓晕,还好他及时把他抱在了怀里,喊了几声都没喊醒,没办法,只好把他身上裹的破布
扯下来,然后又给他洗了澡,吃尽了豆腐,这人居然还没醒。只好给他擦干了,抱着他往床边走,突然听到他非常微弱的声音
:“我不该喜欢古长风……”
古长风愣了:我好心好意的给你洗澡,你却说不该喜欢我!把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再看水奕云,眼睛紧闭,满脸恐惧,竟
然有眼泪流出来,古长风更纳闷了,这是怎么了?就听水奕云继续呓语:“跟着他要成天打仗,会死好多人……我小时候……
好多好多的士兵骑着马……百姓被马踩死了……庄稼也都被踩烂了……好多人饿死了……我还给他出坏主意,帮着他去害人,
还要跟着他一起打仗……”
原来他心里对战争有这样深深的阴影,“奕云!奕云!醒醒!”古长风大喊,可是水奕云怎么也醒不了,只是哭的越来越厉害
,古长风使劲摇晃着他,大叫,“奕云!快醒醒!”
水奕云被惊醒了,看到面前是帅的动京城的古长风,而不是那面目狰狞的鬼,马上用胳膊环上古长风的脖子,叫着:“长风,
长风,我做了一个恶梦。”
“不怕啊,不怕。”古长风紧紧抱着水奕云,安慰他,“有我呢。”
等水奕云渐渐平息下来,古长风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嗯。”
“我第一次上战场时才15岁,跟在我父亲后面,但是我不敢出手。所有的人都在拼命撕杀,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死人,我
亲眼看到我父亲一刀砍下了敌人的人头,那个人头飞了出去,然后落到地上,双眼圆睁有血从眼窝里流出来,好象在瞪着我。
那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一闭上眼睛就好象觉得那双眼睛还在瞪着我,特别特别害怕。”
“然后呢?”
“没有办法,恐惧只能自己克服。第二次上战场,我还是不敢动手,后来我父亲和亲兵被包围了,没有人保护我,有敌人向我
杀来,我不得不动手了。那天我第一次杀了人,我记得很清楚,我杀了十八个人。从战场上回来,我浑身都是血,我洗了一个
时辰的澡,但还是觉得洗不掉,第二天一天都没说话。别人都在忙打仗的事,也没人理我。”
“可怜的长风……你说,为什么要有战争呢,为什么不好好过太平的日子?”
“战争也有两种,一种是侵略的,一种是反抗的;一种是满足私人膨胀的欲望的,一种是保护自己家园的。为了保护我们的家
园,牺牲是必须的。等我们强大了,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嗯。”水奕云想着,要强大,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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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天一和火岭回来了,古长风与水奕云赶紧叫他们进来汇报。
天一道:“这毒果然是—钩吻。”
火岭道:“太强大了!”
水奕云忙问:“既然是一钩吻,为什么要每个月服解药呢?”
古长风道:“先说重点!奕云到底还会不会昏迷?他中的毒解了吗?”
火岭道:“丞相中的毒已经解了,不会再昏迷了。”
古长风与水奕云这才放下心来,听天一继续道:“其实下毒的人是要赌一把的,一钩吻是只需要吃一次解药就解了。但是他骗
你说要每个月吃解药,于是第一个月送来的是解药,第二次送来的其实是毒药,第三次送的又是解药。他就赌第一你不会等昏
迷以后再用解药,第二你不会冒生命危险不按他的要求做。”
“原来是这样啊。”水奕云恍然大悟道,“我正好吃了三次,第一次是解药,第二次是毒药,第三次又是解药,所以我中的毒
已经解了,就没再昏迷了。而高家那位小姐,第一次吃了解药,第二次又服了毒药,没等来第三次解药就死了。”
天一道:“正是。”
古长风又问:“那这办法是谁想出来的呢?”
火岭道:“是秋晨瑁上次去京城,从京城九曲堂药铺一个叫小李子的伙计那里听来的。”
古长风忙道:“马上飞鸽传书给京城,把这个小李子捉起来!”
水奕云道:“不忙,不忙,不要打草惊蛇,最好悄悄的调查,以免还没有问出什么来,小李子先被人灭口。”古长风点头表示
同意,水奕云继续道:“这事,交给若斯最合适了,她一定有办法从小李子那里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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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冤枉——”秋晨瑁还没起床,就被捕快从被窝里拎了出来,他大喊大叫着,“凭什么抓我,欺行霸市的不是我们绸
庄呀,是风云绸庄!”
“就是你,证据确凿,抓的就是你,甭喊了,喊破天也用。”捕快们不由分说地把他带走了。
秋晨瑁在监狱里大喊大叫,一个小捕快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别吵了,你知道用毒药毒死人会被判什么罪吗?五马分尸
!”一天后,秋晨瑁在监狱里畏罪自杀。
秋晨瑁的家产被查抄,共抄出了十五万两。风云绸庄红火了一天,第二天就关门大吉了,收购来的绸庄都被赎了回去,因为城
里人大多买下了好多布,绸庄以后的生意不好做的,所以有的绸庄改经营玉器,有的改经营木材。
解决了这件事情,古长风和水奕云都觉得轻松了不少,再也不用担心水奕云会突然昏迷了,他们就可以全身心的去做另一件计
划中的大事了——打入土匪内部。
46、身在魔域
三天后,沂江边柒山亭。
水奕云道指着放在石桌上的地图,道:“根据情报,在沂城西有一个叫魔域的地方,盘踞着萨族的土匪,沂城东北有一个叫桃
源的地方,是蕃族土匪的聚居地,咱们两个分头行动吧。”
“啥、啥、啥?”古长风急了,“为什么是分头行动?”
“当然是因为分头行动比较有利了,在一起行动会有所顾及,容易露出马脚。”水奕云又问天一,“你说是不是?”
天一道:“是。您二位在一起实在太惹眼了……”
“是什么是?”古长风打断天一,对水奕云道,“我反对,坚决反对!你又不会武功,我得保护你。”
水奕云道:“我不需要保护,只要不跟你在一起,我什么危险都没有。我一个人游历天下的时候,什么没经历过,现在不是好
好的。”
“可是,可是,自从我们在一起以来,还从来没分开过。”
火岭在一边偷笑,古长风问:“你笑什么?”
火岭笑道:“俗话不是说那啥嘛,小别胜新婚,嘿嘿。”
水奕云听了也笑了,不过他说:“要以大局为重。”听他这样讲,古长风一下没了话说。水奕云继续道:“这里的人都信奉拉
斯神,无论什么民族,无论男女老少,半月后的拉斯神生日,必定都要到沂江边祈福。正好半月后,咱们的十万大军也就到了
,咱们就以半月为期限,半月后无论如何都要到这里汇合,好不好?”
古长风道:“你这个路痴,能找到吗?”
“切,这么小看我!”水奕云道,“柒山亭三个大字这么明显,而且这个地方以前我就来过了!”
古长风道:“那就这么定了,天一和火岭跟着你。”
“不,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让他们跟着你吧。”
“我会武功,没事,再说我还有那么多亲兵。”
“我不会武功,更没事。”
天一道:“先生,让我跟着你吧,要不然皇上怎么放心呢?”
水奕云只好道:“那好吧。”想了想又继续说,“明日,两百人的先头部队就到了,到了以后就埋伏在附近。”然后又拿出一
件东西道,“这是信号烟,发生危险就把这个点燃,先头部队发现以后就冲进去救人。”
“好。”古长风把信号烟收好。
水奕云道:“那咱们这就出发吧。魔域和桃源,你选一个。”
古长风道:“我选魔域吧,这个听起来怪怪的,你去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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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奕云给古长风化着妆,化的又老又丑,还在下巴上帖了一个很大个的痣。古长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埋怨道:“你干嘛把我
弄这么难看!”
水奕云道:“你不知道,这里的女人都很BH,我怕你失身呀!”
“要失身,也应该是你的可能性大才对。”古长风道,“你比我漂亮又儒雅……”
水奕云一边继续化着,一边说:“你不知道,这里的女人就喜欢你这样有霸气又阳光的男人,不喜欢我这样文文弱弱的。”
古长风拍着水奕云的肩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不起你。”
就这样,古长风带着王怀远、石骅宇两个侍卫扮成商人的样子往魔域的方向出发了。刚过阿加山,他们就被强人截住了,古长
风被蒙了面,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被带到一个工地上,王怀远与石骅宇并没有与他在一起,可能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这里是高原上的一个山坳,四周古木参天,风景极好,有水从高山上流下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边正在修建一座新的
城市,已经初具规模,很多人在这里做工,看样子多是汉人。
原来这里的土匪首领名叫霍尔木,自称是拉斯神派来拯救萨族人民的大法师,要在这里建一座圣城,做为他的基地。
古长风就被迫在这里干了一天的活,累的腰酸背疼,吃的是窝头野菜,一点油水也没有,晚上要睡在十几个人的大通铺上,汗
臭和脚臭味让他几乎不能呼吸,房子是搭的很简易的草棚,由于这里地势高,虽然冬天还没到,已经很寒冷了,古长风被冻的
瑟瑟发抖。
这叫什么事啊!他可是堂堂大盛王朝的皇帝!
他难以忍受在这样的地方睡觉,只身来到外面,抬头看满天星斗,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他也是从小吃过苦的人,
他相信再苦再累他都能撑过去。他只是担心在桃源的水奕云是不是也和他有相同的处境,他的那双手是书写锦绣的,可不能也
干这些苦活累活。就这样担心着一直往外走,门口守门的土匪喝道:“干什么去?”
“睡不着,我就在这儿走走。”
“别走远了,你逃不出去的!”
“不逃,不逃。”
古长风四处看了看,这里的守卫还很森严,怪不得那两个亲兵也不找他来,估计根本过不来。他找了一块没人能看到的空地,
盘腿坐下,呼吸吐纳,练了一套内功心法,缓解了一下身心的劳累,突然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样静静的坐在天地之间心无杂
念的练功了,反正没人打扰,不如再练套拳法。
古长风这样想着,就端起姿势练了起来。突然古长风听到声音,似乎是有人来查房了,马上停止打拳,悄悄躲了起来。等查房
的走了,他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又是做苦工,晚上,古长风想着得怎么出去察探一番才好,要不然不是白白在这里做工吗,可是他出去看了看,四处都
看守很紧,根本出不去,他心里烦燥,就又去昨晚的地方打坐练心法,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静静的,天地都是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他练完功,站起来,突然感觉附近有人,难道这人一直在看着他?
“谁?”他喊了一声。
47、被困阿加
一个萨族装扮的少女从黑暗中走出来,出现在古长风面前,古长风心道:“呃,不是吧,在这里还会有艳遇?”
少女来到古长风跟前,问道:“请问这位汉族的壮士贵姓高名?”
“免贵姓常,单名一个风字。”古长风道。
少女道:“原来是常壮士,我姓昆,名拉则,我看常壮士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为何也被抓了起来?”
古长风心想,我今天只是练的心法,又没有练拳法,他怎知我身手不凡?难道昨天来查房的人也是她,我练拳被她看到了?看
来今天是特意来找我。古长风觉得自己武功难以隐瞒,于是道:“我……是被骗进来的。”
昆拉则仔细打量着扮的又老又丑的古长风,像想说什么又似乎在犹豫,古长风于是道:“昆姑娘有什么话,请直言。”
昆拉则看古长风是个爽快之人,就直言道:“拉则有一件大事,想请常壮士帮忙。”
“请讲。”
“我父亲叫昆宁布。”
“昆宁布!”古长风听到这个名字吃惊的叫了出来。昆宁布原是一个萨族的首领,在他的带领下,萨族本与汉族交好,也并未
与朝廷起冲突,可怜这人于三、四年前失踪了,从此萨族四分五裂,有占山为王的,有投靠异邦的,有远走他乡的。
昆拉则看他吃惊,就问:“壮士听说过我父亲?”
古长风忙道:“以前我到地萨城,听那里的人说起过你父亲,都夸你父亲呢,可惜几年前失踪了。”
“我父亲没有失踪,而是被霍尔木抓了起来。”看古长风静静的听着,昆拉则就继续讲了起来,“这里原叫阿加,霍尔木本来
是阿加这个小部落的首领,前几年他假意投靠了我父亲,却用诡计把我父亲困了起来,这个人野心非常大,他要统一整个萨族
自立为王,可惜他没有我父亲的威望,其他几个部族都不服他,他就想控制我父亲,让我父亲做傀儡,他在幕后掌权,但我父
亲宁死不从,现在还被他关着呢。”
“那……你想让我帮你把你父亲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