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也许他们的相遇是个错误,不然为什么他会爱的那么辛苦?本来想要在分手之后彻底忘记的,但是,他又为什么突然出现……
原来,爱早已是在劫难逃……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有田 ┃ 配角:义一
一
刚刚进入睡眠的桐原被一阵吵人的电话铃声惊醒,那种迫切需要睡眠的心情一旦被破坏,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桐原此刻就是这种心情。他愤怒的盯着电话几秒钟后,终于按捺住自己的怒火,以平日里的理性拿起了话筒。
「喂?我是桐原」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不等桐原开口,新进的后辈就在电话里哭着哀求桐原立即赶到医院来。这个后辈虽然人很诚实肯干,但就
是好像脑筋短路一样,笨的要死,什么都要桐原在身边叮嘱。桐原并不是那种没有耐性对待后辈,又总是自视高人一等的人,
但在这种时候打来电话要求他去医院,使他很难有好心情去应付。刚刚结束一场长达17个小时的大手术,桐原现在可以说是所
有的体力都被榨干了,况且外面又下着近来都罕见的暴雨。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常识,你以为现在是几点?」
桐原的怒吼使后辈的哭腔更加严重了,但他还是抽泣着说自己真的搞不来,弄不好也许会死人。
「值班的人哪里去了?」
「人手真的不够啦,前辈!」
桐原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后便直冲到了楼下的车库,出门时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雨水,他懊恼的皱起了眉头。
一路上他都在努力的调节着自己的心情,因为如果一直持续着这种焦躁的心情,很有可能导致手术失误。自己已经答应赶去了
,却因为心理作用而没能救好人,这种本末倒置的事,他可不干。
当桐原赶到医院时,一直站在大门口焦急等待桐原来到的后辈,一见到他立即低头赔罪。
「前辈……真的非常抱歉,我知道您刚刚结束一个大手术,但是我联络其他人都没人肯来啦,前辈……」
这些混蛋,桐原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那些人躺在被子里睡着安逸的觉,却扯些什么身体不舒服不适合工作的谎话。
「别说这个了,伤者怎样?」
桐原不耐的挥手打断后辈的歉辞,要他立即把伤患的情况向他介绍下。
「交通事故,伤者是个只有9岁大的孩子,出血量很大,幸运的是除了脑部受到重创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就是这样才麻烦啊,因为脑部手术非常复杂并且危险性很高,如果在脑内造成大出血或是其他状况的话,那小孩子的生命,恐
怕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就算身为医院里脑科的第一主刀,桐原也不禁为小孩子和他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后辈在前面风风火火的带路,不时的回头用目光催促着桐原快点。
虽然笨了点,还给自己丢了一个这么沉重的包袱,但是这个后辈的心肠还是不错的。想到在这个冷酷无情的社会,他还能保持
着急于助人的热情,桐原就觉得他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在进入到手术室之前,桐原留意了下一个蹲在手术室门前表情绝望的男人。听后辈说伤者是个9岁的孩童,那么这个人大概就是
孩子的亲属了吧,但是,来不及同情,桐原就已经进入到手术室开始了紧张的救人工作。
二
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桐原,疲惫的几乎想要立即倒在地上休息。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基本上只要过了观察期,并且没有出现
手术后的并发症,那孩子的生命基本上就算是保住了,但是由于脑内淤血的挤压,这个孩子的神经已经受到了损伤,如果桐原
的预想没有差错,那么孩子大概会丧某种身体机能。
然而身心都达到疲惫的顶点的桐原已经无心顾及这些了,他把手术的情况都交代给了作为手术助手的后辈,希望他能去和孩子
的家长作下说明,如果再让他面对家长的攻势,他恐怕真要招架不住了。而就在桐原想立即脱离这个混乱的现场,马上回家睡
个安稳觉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人用似乎要捏碎手骨的力道抓住了,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的桐原立即吃痛的叫了出来。
又是那个男人,他不像一般的伤患家属追着伤患跑,也没有围住医生打探伤患的情况。这个男人只是用这种吓人的力道抓住桐
原的手腕不放。他没有任何的表情,连眼神都是空洞的。这使桐原很难相信这个瘦弱的男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抓住自己。
当他想要心平气和的要求男人放手的时候,男人已经晕倒了,桐原立即伸出空下来的左手将男人扶住。在接触到男人身体高到
惊人的温度时,桐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自己大概又多了个人要照顾了。
桐原盯着男人醒来后依然呆滞的脸孔,宛如女性般尖细的下颌,细长的眉目和单薄的嘴唇,多少给人一种不好接近且有些神经
质的感觉。
在室内昏暗灯光的映照下,男人的皮肤看上去苍白无力没有一丝的血色。
「是有田先生吧」
桐原暗示自己要对伤患的家属保持公正的态度,却在看见男人完全对不上焦距的眼神后有了种怀疑或许这个人在心智上有障碍
的感觉。
男人像是在考虑桐原的问题,隔了一会终于点了下头。
「那有田义一和您的关系是」
男人似乎对义一这两个字特别的敏感,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过任何表情的他居然开始旁若无人的流泪。
「他……他死了吗?」
声音也是绝望般的无助。桐原不禁开始可怜起这个神经质的男人来。
他做过很多手术,见过很多家属,其实早就习惯了家属那种即将失去或已经失去亲人所表现出来的无助和绝望,但是他还是为
这个男人在心底起了些微的波澜。
或许是男人面无表情却哭的一塌糊涂让人看起来特别的感伤吧。
「没有,他很幸运,手术是成功的,只要在观察期内没有引发手术后的并发症就没有问题了」
为了减少男人的恐惧,桐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他没敢说出孩子的身体机能受损的事实,因为在他还没能确认男人
是不是没有任何心智上的障碍前,他不能保证男人得知这个消息会不做出些过激的反应。
男人看上去像是对桐原的说法相当的震惊,他那不信任的目光使桐原十分的不舒服。
一面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谎话说的不够高明,一面又觉得自己可是拼尽自己的全力在挽救你的家人啊,好歹也该谢我句吧。
桐原似乎把不满的心情已经显露在了脸上,本身就对外界事物敏感的男子立即有了察觉,他虚弱的撑起身体,恭敬的向桐原低
下头去。
「谢谢……还有……对不起……」
虽然语句十分的简短,但听起来已经有相当的诚意了,男人坦诚的态度反倒使桐原有些过意不去。
「不……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桐原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显得十分的虚伪和狼狈,看到男人似乎没有察觉他的语气,他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焦躁感。
桐原并不是个饶舌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不善言辞,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男人的面前,竟然会出现语言上的障碍。
一定是睡眠不足的关系,他懊恼的想到,如果今天还不能补回睡眠的话,他决定明天要
休假在家。
这样决定之后,桐原立即对男人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有什么要求,请按床头边的按铃,护士会来帮助你」
「请你,请你,别走……」
「别留下我一个人……」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听力有绝对的自信,桐原绝对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男人确实这样哀求自己别留下他一
个人。
听声音,男人大概已经到了临近崩溃的地步,他转回头去,看到的脸也都是无尽的绝望。
他移不开脚步,同情,怜悯,责任,义务,不知道是什么,桐原的心里有另一个自己在说,
不能就这么走掉,不能留下他一个人不管。
他从不曾像这样被什么人需要过,也从不曾像这样需要过什么人。但此时,他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的需要着。他不得不承
认,这个男人是如此轻而易举的搅乱了他。
桐原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2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他像对待因为做了噩梦而不敢独自入睡的小孩子般,坐在男人的床边握住男
人的手,那是一双纤细但骨感相当突出的手,这使桐原想起以前在大学时期的心理课上曾听过,有这种手的人通常性格会十分
的坚强甚至是倔强,可这些桐原一点都没有在男人身上发现,一个坚强的人会对一个陌生的人说不要丢下他一个人吗?会像个
孩子一样握住另一个男人的手不放吗?
当时那个男人像是把桐原的手做了一种依赖一种寄托,他闭着双眼,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谢谢……」
后来男人终于在无声的哭泣中入睡了,桐原担心自己一旦离开的话男人会被吵醒,便又坐了好一会,才敢离开病房。而现在的
他身心的疲惫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但更不幸的是,他的后辈就在他走出病房没多远的时候追上了他。
「前辈」
桐原决定不去理会他,可是,好像不和桐原说话就活不下去的后辈更是疾步追赶了上来。
「前辈!等一下,请等一下!」
「这次又是什么?!」
桐原突然的转身和愤怒的口气让紧随在他身后的后辈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
「那个……前辈,谢谢你……」
「如果只是这种无聊的话,拜托你省省」
虽然是这种伤人的话语,但这个好脾气的后辈似乎并没有在意。他露出很不可思议的笑容看着桐原。
「如果没有前辈的话,说不定那个孩子就活不成了呢,老实说,我在看着前辈那样认真的做着手术的时候真的很感动……前辈
好像是个天使一样……」
被人用这种比喻来夸奖自己,桐原一点也不能高兴,在桐原的印象中,天使是和可爱这种词语连接在一起的,他这种被人赞成
冷静而知性的外表会给这个迟钝的后辈以可爱的印象吗?
真是荒谬。
险些被气昏头的桐原看着还在陶醉于自己的说辞的后辈,突然有了种要想把他那圆圆的脸捏扁的念头。
「还有什么事」
「啊……没有了……只是这样而已……」
不再理会后辈,桐原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手术的费用是怎么解决的?」
「啊?」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桐原从男人的外表来看,男人并不像是出身富裕的人,这样大的手术,恐怕光是押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数
目了。
后辈挠了挠头,好象怕被人念一样,支吾着说了句「我有替他交了一部分……」
这和桐原想的差不多。
「那个孩子的父亲很可怜啦,当我告诉他押金不够的话就不能进行手术的时候,他立即给我跪了下来,而且我听和他一起来的
好像的邻居样的人说他是单亲家庭,母亲则完全不管孩子,所以我就……」
「那以后的住院费呢……你有和他提过吗?」
「还没有……不过我想不能拖太久吧……」
「交给我来办吧……」
「哎?!」
三
提着义一平时最喜欢吃的水果,有田此时正疾步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从他身旁经过的护士无不对他怒目相向,有的甚至不客气
的提出「这里是医院,请您也为其他患者考虑下」
对于这样的态度,有田无法反驳,他只能低声道歉,然后继续赶路。
为了赚取昂贵的手术费和住院费,他除了原来的工作外,又找了几个按小时付钱的零工,因此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是个单亲家庭,早先因为离婚的事闹的不可开交,身为名门望族的父亲,无法忍受他带给家族的屈辱,与有田断绝了来往。
因此,义一出了车祸后,只有有田一个人来陪伴照顾他。一时间失去了家庭,亲人,朋友,甚至是工作的有田,曾有很长一段
时间无法振作起来,但当他看见懂事的义一一直都乖乖的留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一股绝望般的力量从他的心底涌出。
只要他还有义一在,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忍耐。
是的,他都可以忍耐。
但是现在,那种以前经常纠缠着他,甚至在睡眠中也不放过他的噩梦般的窒息感又回来了。他对于现在的自己和处境,感到绝
望,恐惧。
泪水从有田的眼里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不得不停下来用肮脏的袖口擦拭,然后调整自己的呼吸,可是他越是想要控制,眼
泪越是止不住。
就在这时,一块手帕伸到了有田的面前。
有田茫然的看着那块干净整洁的咖啡色手帕,像是受了魔法般,他的眼泪竟然停了下来。
「在这里哭不好吧,上次不是说什么事都会忍耐的吗?你的决心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啊」
拿着手帕的主人用着调侃又不失温柔的语气说到。
「是……」
有田小声的回答,他抬起头,看着穿着白色医生袍的桐原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于有田来说,桐原几乎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在义一进行手术的当天,是这个男人陪伴着他并给了他希望。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男人却帮他凑齐了昂贵的手术费和住院费
,就算是医生,有田知道他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他问过男人为什么,但男人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他只是看着有田,坦诚的说到:「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
想要羞辱你」
有田对男人的回答很吃惊,但他看到男人尽管表情迷惑却又意外的坦诚。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好人啊……说不定有一天我自己都会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咖啡色的手帕很快被有田的眼泪和鼻涕浸湿,并在上面留下了难看的痕迹,这使有田更加的尴尬。
「那个……我洗过后会还给你」
「这没关系」
桐原微笑的看着有田,然后俩个人一起走向了义一所在的病房。
虽然动过大手术,但义一的精神似乎很好,一向都很懂事的他没有因为身体的疼痛,就对有田撒娇不已,更没有因为自己右眼
的视力完全被剥夺而沮丧。
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睛了吧,想到这里,有田就觉得莫名的悲哀,曾发誓要带给义一幸福的他,至今为
止都做了些什么呢?没有安定温暖的家庭,没有充足的物质生活,现在又让他遭受了这样的痛苦。像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般
,有田再度哭了出来。他用双手按压住自己的眼角,含糊的说着「没事,我只是……没事……」事实上他连一个让自己安心的
理由都找不出来。
那个男人大概对着病床上的义一说了些什么,有田没有听清楚,之后他就被那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拖出了病房
。「事到如今,你还在想些什么?」
男人的怒吼声强烈的震撼着有田的耳膜。
「如果不能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能给在病痛中的孩子一点帮助的话,你就不要来!义一不是一直都没有放弃吗?你知道这是为
什么吗?因为他清楚你是他唯一的家人,他清楚你深爱着他,所以他才要自己努力的活下去,可你却把你那些懦弱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