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乐对元旭心有介怀,元旭这样搂着他,万乐像是掉进了蚂蚁窝,浑身不自在。
“皇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万乐撑着手臂慢慢的挪起来,元旭却按住万乐的肚腹,不让他乱动。
“再睡会。”元旭合上双眼。
“皇上,奴才想去看容总管。”
“看他作甚?”元旭这次连眼都不睁,手摸索着从万乐内衫伸了进去。
“别动我。”万乐按住元旭的手。
“这会又不自称奴才了?”元旭手正按在万乐的肚脐眼上,食指屈起钻入万乐的肚脐眼中。
“你!”万乐肚皮痒痒,捉着元旭的手腕向外拉。
元旭闭着眼睛邪邪一笑,有些耍赖的带着万乐的手钻到万乐的裤子里面,“哟?它也醒了。”
万乐血气上脑,有些怒道:“这是正常生理现象,你……你别动我。”万乐右边睡着孩子,左边被元旭挡着,只能上下挪动,但是重要部位又被元旭抓着,每每万乐掰开元旭的手,元旭又加重手心的力度,压迫着万乐的鼠蹊部,大拇指也不安分,拇指的指甲轻轻挠着万乐的蛋蛋。“皇上!”万乐又羞又恼,也不顾主仆关系,伸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元旭腰间的软肋处。
“嘶。”元旭作恶的手从万乐裤裆里出来,揉了揉腰间,“你这奴才,胆子不小。”
万乐立刻从夹缝里窜出,从元旭身体上跳了过去。
“嘶……”元旭又惨叫一声,万乐方才跨过去时踩到了他的头发。
“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失礼了。”万乐礀势怪异的夹紧腿,不情不愿的冲元旭赔礼,“皇上,奴才想去看容总管。”
元旭起身,脸色不大好,但是看到万乐胯前的小帐篷却又笑了,“朕从来不知,逗弄男子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万乐内八字,双手捂住身下转过身,抓着桌上的长袍围在胯前。
“怎么这么多土?”元旭皱眉看着万乐脚下。
惨了惨了,昨天忘记清理袍袖了,“皇上……这是奴才昨日去清理司苑局时弄上的。”
“去那干嘛?”元旭明知故问。
“奴才的传家宝丢了,就去司苑局找找,然后……于公公要奴才照看下花,奴才瞧见几盆好的就搬了回来,您看。”万乐伸手指着床前,“那盆兰花,奴才昨日换的。”
万乐多了个心眼,临时转回去搬了两盆花。
“传家宝?就是你怪在脖子上的?”
“嗯嗯,皇上见过?”万乐眼睛立刻亮了几分。
“没。”元旭摇头,“要是很重要,朕就让宫里的侍卫多留些心眼帮你看看。”元旭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床沿,“天色尚早,再过来睡会。”
“奴才……奴才想去看看于公公。”万乐昨天问过了,容总管和于公公都关在监察院。
“……”元旭无耐的摇摇头,“那监察院你还没去够吗?”
万乐沉默下来。
元旭翻身下床,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乐,万乐小心翼翼的抬头和元旭对视。
“好吧……奴才不去就是。”
“宫里随便去,但是不准接近监察院。”元旭告诫道。
“不去不去……一定不去。”万乐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希望如此。”元旭又回床上躺下,“容荣串通刺客,今天午时处斩,过了午时,你才能去监察院。”
元旭不想让万乐接近容荣,虽然他知晓万乐猜到了那天刺客行刺是他故意为之,但是他仍不想让万乐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处斩……
万乐心跳一滞。
从进宫到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奴才去御膳房转转。”
“嗯,昨日那个奶娘死了,朕又招了些人,都是比较放心的,你去看看吧。”
“是。”
万乐下身已经消了下去,不去看元旭挑逗的眼神,万乐将长衫急急穿上。
不去监察院?
嘁,天大地大,他万乐想去哪,你个狗皇帝管不着!
万乐套上靴子便跑了出去。
“哎呦,硌死我了,早知道就不放在鞋底了。”万乐跑了半路,提起一只脚临空甩了甩,等到不适感稍稍消下去,万乐又赶紧像监察院奔。
奇怪……宫里怎么少了这么些人。
万乐走了一路,平时有些人总在附近溜达,今日却一个没见。
“真的啊?”
“对呀,听说昨日的芙蓉、阿水还有御医院的几个太医都染病死了。”
“今早,我听还有几宫的娘娘也染上了怪病去了。”
“天啊,什么病!”
“……”
万乐走到御花园,才听有几个宫人窃窃私语。
病?什么病这么厉害,万乐心里默数一下,光二十四衙门的人就去了一半。
算了算了,还是别管了,先去看看容总管。
万乐加快步子,小心的避过巡查的侍卫,到了监察院门口才发现进去远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
以往看守监察院的都是些牛高马大的宦官,但是此时却都换上了侍卫,万乐看着他们腰间的长刀,犹豫着该不该过去。
眼见午时将至,万乐等得腿都酸麻了,换了左腿换右腿,可门口的侍卫像是石像般一动不动。
唉……看来是不行了。
“参见副督。”
“到时候了。”
万乐颓然的正准备转身离开,又来了一队侍卫,为首的正是尉迟然,他身后的一名侍卫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把匕首、一壶酒和一条白绫。
“慢着!”万乐冲了出去,“尉迟副督,这是要赐死容总管吗?”
尉迟然疑惑的看着万乐,“你怎么出来了。”
“皇上说的。”万乐笑笑,“尉迟副督,让我也进去看看吧。”
尉迟然不作回答,避过万乐进去,万乐原地跺了下脚厚着脸皮跟了上去,门口的侍卫倒没拦他。
“都是你这老太监害了王爷!没有你,怎会有今天!”
“是是……都是咱家糊涂……”
万乐走进去,便听见容总管和于老太监隔着牢门正说着话。
尉迟然停在容总管的牢门前,面色冷寒,沉声说道:“容荣,你勾结刺客意图谋反,但皇上念你多年陪侍,给你留个全尸。”
“哟?小乐子,你也来送咱家了。”容总管没去看尉迟然,反而留心到跟在尉迟然身后的万乐。
“是呀,容总管。”万乐摸摸头走到前面,真看着这样的容总管,万乐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刚进宫时,容总管对他循循教导,让他学着宫里的规矩,万乐进宫的前段时间大都是和容总管在一起,那时候万乐跟着容总管虽然没名没份,但只要提到容总管,其他人还毕恭毕敬的对万乐叫一声乐公公,直到昨日,容总管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宫里的嫔妃都争着讨好他,谁知一转眼,容总管竟然变了脸要杀万乐和皇子。
万乐一直以为容总管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反而尉迟然最是可疑……果然一切不能只看表面。
“容荣,毒酒、匕首、白绫,你选吧。”尉迟然打开牢门进去,不让容荣和万乐多说一句。
“想我容荣,当初用这些赐死多少宫人,没想到这么快便轮到了。”容总管自言自语说完,站起身,“毒酒吧,喝下去便安稳了。”
尉迟然使了一个眼色,身旁的侍卫提着酒壶走到容荣面前。
“咱家千算万算,却始终算不到皇上的心思。”侍卫给容总管倒了杯毒酒,容总管笑着接过来。
万乐有些紧张,慢慢的向门口靠去。
“可是……咱家就算死!也不能让皇上好受。”
在大家都松懈下来等着容总管喝下毒酒时,容总管突然将酒杯向面前侍卫头砸去,抽出侍卫腰间的刀,极快的向万乐跑过来。
当然,有尉迟然护在万乐旁边,容总管自然挨不到万乐。
尉迟然长刀出鞘,将万乐甩在地上,一刀穿透容总管的心脏。
“呵呵。”容总管血红的眼睛直直瞪着万乐,“伤害王爷的人,咱家不会让……你们……好过……”
49、
尉迟然手腕一翻,刀锋将容总管的心口搅穿,容总管双手哆嗦的看着胸口的大洞,大颗的热泪从眼眶滴落,“王爷……奴才……对不住您啊!”
尉迟然抽出长刀,容总管捂着胸口‘嗵’的一声倒在地上。
尉迟然面无表情的抽出帕子将长刀擦拭干净,将染血的白帕扔到容总管身上,漠然道:“抬走。”
两个侍卫一个抬手一个抬腿将容总管搬走,经过万乐身边时,容总管的头一偏,正和万乐对了个正眼。
“啊。”万乐捂住脸,直到透过指缝看到容荣被抬走了,万乐这才惊魂未定的大喘气。
明明这些和他没关系,为什么他会有莫名的心虚感……
“走吗?”
一双黑色的长靴停在万乐眼前不动,万乐呆呆的抬头顺着长靴向上看去。
尉迟然垂着眼又问一遍:“走吗?”
“我……皇上说,我可以留在这看看于公公。”万乐缩回脚,避过地上的血痕背靠着铁栏起身,“我……我不走了。”
尉迟然没有多问,决然的扭头就走,像是和万乐多呆一秒都不愿。
当然,万乐也不想和这个冷冰冰的刽子手共处一室,在尉迟然走后,万乐向于老太监的牢笼走去,一边走一边拽靴子,单脚跳着将靴子里的东西抖出来。
随着‘砰’的一声,一块黄灿灿的牌子掉在地上,万乐将靴子套好,捡起牌子。
这块牌子类似书卷的构造,上面刻着几个字——朕若死,苏宁东同葬。
这便是先皇的遗旨,不过万乐看了纳闷好半天,这个同葬是同时葬还是合葬一墓呢?要是同时葬,这摄政王便等于是殉葬人,先皇都死了这么些年,早该下去陪了,但若是理解为合葬一墓,那事情便大了,万乐知道,只有皇上和皇后才能合葬,要是苏宁东和先皇同葬一穴,这不摆明和先皇平等么?那狗皇帝……岂不是又低人一截,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爹’。
万乐本想将这快牌子交给元旭当成出宫的筹码,但看到圣旨内容又觉得可大可小,容总管死了,如今万乐敢问的人只有于老太监一人而已。
“于老爹,这就是先皇的遗旨吧。”万乐隔着铁栏将牌子给于老太监看。
“这……”于老太监看到牌子,突然极快的窜到万乐跟前,枯瘦的手伸出铁栏,食指轻轻在金牌上点了一下,“你……这么快就找到了。”
“于老爹,您以前是服侍先皇的,先皇这道圣旨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圣意难测,咱家到现在也没明白先皇是什么心思。”
“于老爹……为何容……那个人说你害了摄政王?”
于老太监的脸一瞬间又苍白了许多,整个人形同枯槁,一丝血色都没有,叹着气靠着铁栏坐下。
牢狱中又安静下来,万乐将金牌塞回靴子,抱膝蹲下,探头看着于老太监,低低的出声:“于老爹?”
“小乐子,本来咱家不该将这件事告诉你。”于老爹从地上抽出一根稻草绕在手指上把玩,“但你和皇上也是这般暧昧不清,迟早也会落得和摄政王一般。”
“摄政王不是混得挺好么?”
“呵,要是混得好,先皇就不会留下这样一道圣旨了。”于老太监学着万乐的口气,暗嘲道。
“那您说说?。”
是人都对八卦感兴趣,万乐自然也不例外。
“这事都过去好久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都死了,除了容荣和咱家。”于老太监半阖着眼开始絮絮叨叨的讲叙先皇和王爷的那些事。
旧历天霖三年五月初九亥时,萧贵妃诞下皇子,是为东明皇长子,名元哲。
旧历天霖三年五月初十丑时,苏德妃诞下皇子,是为东明皇次子,名元旭。
东明向来是立长不立幼,皇子出生时辰的先后便决定了他的大半生,两位皇子周岁时,皇长子元哲顺理成章成为东明皇太子。
旧历天霖十三年三月,苏德妃之幼弟苏宁东年方十七,苏德妃请旨让幼弟成为太子侍读,帝准。
于老太监生硬的说出一连串的年号时间,将当时的背景交代得一清二楚。
“然后呢?”万乐兴致勃勃,元旭是皇次子,如何成为皇上的?苏德妃干嘛好好的把弟弟送入宫中?苏宁东又是如何到了今天的地位?还有那个圣旨到底有什么深意?
“你见过摄政王没?”
“没……”万乐挠挠头,“这又有什么关系?”
于老太监啧啧嘴,“摄政王虽然当时才十七,可已经是京城第一美人了。”
“不会吧?美人不是女的么。”
“瞧你这土样。”于老爹将手里的稻草丢在万乐身上,“你还听不听。”
“听听。”万乐连连点头,“您说吧。”
“苏德妃,哦,也就是太后,当时宫里萧贵妃仗着母凭子贵,对宫里的妃嫔十分恶劣,尤其是针对同时进宫的太后,太后为了自保,将自己的弟弟送给前太子做伴读,当时摄政王进宫,萧贵妃眼睛都瞧呆了,连带着对苏德妃态度也变得好多了。”
“这么厉害?”万乐摇摇头,“我才不信呢!”
“你小子,又打断!”于老太监怪脾气上来,“你到底听不听。”
“这次我封住嘴,乖乖听您说。”万乐捂住嘴,眼神催促着于老太监继续说。
“咱家还是简短的说吧,当时,前太子元哲最喜欢捉弄苏宁东,有次下雪啊,元哲让苏宁东站在雪地不许动,自己舀着雪球扔他,当时先皇正经过,一下便被苏宁东迷了心窍,看到苏宁东被雪球砸的一声不吭,怒喝前太子,将苏宁东带走了,然后……”
“然后引发了一个爱恨纠葛的宫闱不伦之恋。”万乐插嘴道。
“你!”于老太监说话的兴致又被打断,骂骂咧咧的冲着万乐说:“你小子,咱家非把你的嘴缝住不可。”
“好好,这些跳过行吗?捡重点的说。”
于老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悔色,万乐敏感的捕捉到了。
“怎么了?”
“当时啊……咱家瞧皇上对摄政王有情,苏德妃也跟咱家私下授意,然后……咱家就往摄政王的茶里下了药,成全了先皇的好事,但是这摄政王是个固执的性子,事后就跟先皇闹了脾气,千般要去寻死,先皇为了让他开心,对他可是言听计从,不顾宗法朝纲,把皇太子和萧贵妃都废了,立了摄政王的外甥,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为太子,连太后也从德妃升为贵妃,还有知晓这次事情的宫婢们全被皇上斩了,当时华盖殿昼夜笙歌,不管是戏班子还是歌姬舞姬都邀到了华盖殿,国库的珍稀财宝也尽数移到了华盖殿,两人磨了好些日子,终于,摄政王提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