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笙歌落(生子)上——素笙
素笙  发于:2013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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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个也不行么?”我撅着嘴,欺近了那女孩儿的身子,用了含玉最俗的招数——贿赂。

只见那丫头瞪着双眼,把那金子放到嘴里一咬,我没去管她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韩风已经把现场弄妥当,奶娘手拄着床榻正在“睡觉”,几个侍女则闭着眼睛僵硬的站定,只是那个径自砸吧嘴的男婴则毫无防备的睡着觉,我走上前,手放到那孩子的勃颈处……

“你说我是掐死他还是……留着他?”我忍着嗓子的疼痛慵懒的望着毫无表情的韩风。

“老天有好生之德。”韩风冷冷的说完,依旧低着头。

“哼!”我抱起酣睡的婴儿,自顾向往走去,“雍王府戒备森严,可别忘了我的夜明珠。”

……

第二日,雍王府大乱,七日的宴请被迫结束,这边换下红色喜服,那面便换上了白色丧衣。听说雍王府的一个丫头得了失心疯,不仅掐死了自己府上的一个姐妹,还掐死了刚满月的小世子萧韶然……而且皇帝赐下的夜明珠,第二天也诡异的变成一堆粉末……这让人无论如何的也不能让人从震惊中走出来。

这一连串的打击,符鸢气急攻心,病倒床榻间,而二哥则闭门拒不见客。最最悲痛的还属父皇,本以为能看到长大的孙儿就这么没了,所以下旨诛了那女子的九族,百十余口的性命,我听到,也只是冷冷一笑。

含玉不忍,问我这样做好么。我清冷的神情不屑一顾,只是淡淡回应,告诉她我未杀一人,怎么不见得不好!!!

于是含玉噤声,默默的吩咐下人,把那偷出的孩子送到别处。

“韩离!”我叫住含玉。

“……?”含玉愣了一下,随后颔首。

“他的名字……”我望着含玉离去的身影,拿起苦涩的汤汁,一口便喝了下去。宫人见我喝掉药汁,忙不迭的递过蜜枣,看我越发清冷的神态,拿着装有蜜枣的盘子不断颤抖,并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离,指离开。

最好,永远不再回来!

……

两天后,萧韶安准备妥当后与我告别,临走的时候递给我一个绸缎包裹的印章,我疑惑打开,发现里面则是呼纥国的玉玺……脸未见异议,只是平静的口气与他说,万俟逸岚找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果然在你身上。

萧韶安嗤笑,抬手摸摸我的脸,“父亲,这个世上,我相信的只有你……”

我听后微微一笑,张张嘴,轻轻的“嗯”了一声,把玉玺递给含玉,手轻轻执起那人的手,慢慢走向寝宫……那人似乎有些疑惑,抬头看看天,又若有所思的在寝殿门前停了下来看我。

“知道么……”我艰难的说着话,极力忍着嗓子因为不适而压抑的难过,“我曾经答应一个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你,你知道么?”我抿着嘴唇,踮起脚凑上那人的唇……“我们不是父子,不需要彼此的压抑与挣扎,只是我与你的一次交欢,仅此而已!”说罢,拉他入了寝宫。

门外,宫人轻轻合上门,于是偌大的寝宫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炙热与留恋……

第二十八章:出宫。

萧韶安说过,说我的笑永远不是真诚的笑,他说我的笑总是带着牵强。我不知道我如何带了牵强,所以现下伏在萧韶安的身上,咧着嘴对他呵呵笑……萧韶安看我那笑,抽搐着脸已经不能言语,只是抱着我亲了又亲。

这次我细细的看他,看他逐渐张开的脸,看他如剑的眉毛,我手指在他的脸上慢慢的勾勒,我痴痴的望他,想他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和哥哥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于是看着看着,眼里竟然泛了泪水,我瞪大眼睛,看那人微笑的脸。

“我突然觉得,我的孩子长大了……”我沙哑的说,然后头埋在那人的脖颈处。

“我也觉得,父亲你在这个时候才像个孩子,明明对什么都好奇,明明,很喜欢我,却做出喜欢二皇叔的感觉来……”萧韶安顿了顿,“父亲,今天我必须走,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活着!”

我苦涩的看着那人,嘴里低沉的“恩”了一声,其实明明预测结局,却只能眼含泪水的默默接受。我伏在他的耳边对他说,我说其实我最爱的还是娜蒂亚后,只见那人身形一阵,转而微笑。他说娜蒂亚死了……

我知道死了,她在我成年那年,死去的时候让我觉得世界都塌了,现在想想,忆起的那段日子,恍若一梦,梦醒了,便什么都不见了。于是我又笑了,萧韶安抬手为我擦干流不尽的眼泪,然后沉默的搂我在怀。

“所以,萧韶安,我不能再失去你!”我低语,眼神的坚定。

“好……”那人如是的说,然后望着落日余晖,转而死死的盯着他那身钦差的衣服。

那是件暗黑色的衣服,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从上到下都显出无法抑制的贵气,还有那金丝蟒纹,如同真的要跃跃而出一样。我脑海中想象萧韶安穿的样子,想他如果这身衣服换成龙袍将如何英气逼人呵……我径自的想,然后掀开挡在床边的薄纱下了地。

手里捏着的药丸已经化了满手,我喝水的时候把它含在口里,待回头,在萧韶安惊愕的眼神中把水渡到他的嘴里。我轻轻的抱着那人,在那人耳边低语,我说萧韶安我不能失去你。那人痴笑,说父亲你已经说了不下百遍。我愕然,垂头不语。

“九儿……”萧韶安说。

“……”我下颚抵在那人肩膀,呵呵一笑。

药效渐上,我看那人越发发困的容颜,在那人的脖颈处吸允一个红印。我到底舍不得伤他,哪怕在他身上留下一丝刻意的痕迹。看他那酣睡的容颜,对他说着他无法听见的嘱咐。

“韶安,将来做个好皇帝。”

“韶安,陆昭是个好姑娘……”

……

“韶安,如果有来生,我定然和你白头偕老!”

寝宫的门“嘎吱”一声响起,含玉低头立在门前,我看着她手上的东西,呵呵一笑。喂进萧韶安嘴里特制的蒙汗药能让人嗜睡一天一夜,而在解药的运作下也最多挺过两个时辰,我细细的抚着嘴角,舔干口腔残余的药渍。两个时辰,恐怕时间不够用,但是只要坚持到我出了京城,我大抵是没问题的。

于是含玉侍候我穿衣,然后把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放到的手里。

“殿下,此次凶险,韩风一人护驾,我担心……”含玉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挑起含玉的下巴,嘴凑近小声的说,“记得曾经出宫的那个院子吧,等我走后就把萧韶安送到那儿,你一直跟着,保护他……二哥他不会放过萧韶安的……如果听到钦差的死讯,就拿着韩离的麒麟锁送到符鸢的手里,承诺如果拥立萧韶安为帝,就把她儿子还给她。”抿抿嘴唇,盯着含玉,扯着嘴,到底没笑出来。

我知道侍候我的影卫六人,其中就有一个含玉,虽然她武功不高,但是从三十个孩子里活着出来的人,到底不是一般的角色,而且一直能待在我身边,纯属不易。其实自早我就知道,因为母后她也不是一般人,突然闯入我生活的六个人,在稍作的提点之下我就明了,虽然这十余年,我知道的只有含玉和韩风两个人,但是我待华笙殿的人极好,所以知不知道剩余那四个人,我也无所谓了。

这些年,交给含玉去做的很多事情,我知道大多都是含玉吩咐那几人做的,所以我也下了定论,这些人对我也是极其忠心的,父皇不知道,当年一手教导出来的影卫,现在已然失了控制。

虽然心下还是怀疑,但是现在这样,也便释然了。这最后的结局,也许我只能在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中,寻找一丝对自己、对萧韶安、对母后有利的事情了,那就是——信任。

所以,本想叫含玉的名字,告诉她我都知道的时候,我转念,告诉她如果我死了,便烧掉华笙殿,除了影卫六人,其余都得死。含玉愣了愣,见我眼神已经转向他处,径自的一笑。

穿上萧韶安的衣服,看着有些拖地的衣摆,在含玉巧妙的手指运作下,我的脸已经变了样子。望着镜子里那张让我熟悉无比的脸,我冷冷脸。虽然七分相像,但是剩余的便只能神似了。迈出步子向外走的时候,韩风拿着拂尘在手上甩了甩,忙不迭的跟在我的身后。

“走吧!”我发出清冷的声音,周围人颔首,缓缓向外走去。

“大人,都已经妥当了!”韩风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却听的仔细。只待我们出了华笙殿,便有人向雍王府报信去了。

我不知道其实我喂下萧韶安蒙汗药的时候,他已经处在半清醒、半昏迷状态,所以我过后与他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心里,包括我对他说的第一次……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时我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遮掩,反正要绝了自己的道路,把事实说出,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在萧韶安未来的日子里,过得什么样的痛苦生活罢了……

上了马,我抖动着双腿感受萧韶安的坐骑烈鸿矫健的身姿,感受它及其不情愿的低吼,我知道,它定是不愿我坐在它的身上,可是我还是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懦弱,轻轻的抚上它的鬃毛,耐心的与它说着话。我知道烈鸿是通人性的,所以,它认得我,所以……在我上马的时候它没有把我踢下来……

安安似乎和烈鸿熟识,所以安安的爪子攥着一缕鬃毛十分惬意的对我叫。果然人与动物的区别,不知忧愁的撒着欢。

韩风此时也骑着马,甩着拂尘跟上我,轻轻拱手,递过一封上过蜡油的信。我瞧了瞧,看见“萧君扬”三个字,抿嘴一笑。

二哥很聪明,可惜,晚了一步。现在的符鸢,应该极力的与他周旋,这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要不回韩离,符鸢将要怎么度过她的余生了……还有符郁符大将军……也不知道那绝育的药丸吃到肚子里,有没有什么反应,那样的美味儿,到底是神仙吃的,这等凡夫俗子……我哧哧一笑,打开信,看了看,然后扔给韩风。

“回信给萧君仁,告诉他韩离已死……”说罢,我扬起鞭子绝尘而去。这样的挑拨离间,不知道二哥一家子,谁能上当……不过,二哥你若进了局,就输定了……

……

出了京城,我下了马,径直的钻进马车,运送粮草的将军有些莫名的看着马车,有所思量。我摘了帽子与韩风挤在一起,悄悄的掀开车帘,指了指那位将军,在脖子上轻轻一抹……

挡我者死!我对着韩风说完,在马车的颠簸下,缩在一团。

越发的困意袭来,渐渐掩饰了腿上的疼痛,韩风脸色苍白的为我包扎伤口。

“何苦!”韩风幽幽的说。

“你现在不明白……当这个世界你在乎的只剩下一个他(她)的时候,那你就明白了……”我玩弄着含玉给我的短刀,想着现在含玉似乎已经把萧韶安运送到别院,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第二十九章:韩风

也许有人永远也不会想明白,为什么我会待那人极好,但是在萧国这大片土地上,也许除了那人,再没有让我对他好的人了……也许有,但那也是寥寥无几……

腿上的疼痛卸去,我空洞的眼神望着韩风那焦急的脸,也许没有止痛药,对于我这个从来没有承受过大的身体伤害来说,这原本是致命的。我没怪含玉想出这卑劣的注意,想她如果不给我这把短刀,也许我早就在出城前就倒下了吧。

“何必,这么狠……”韩风放下拂尘,靠在马车里看刚刚给我包扎好的腿。

“我……”我嗤笑了一声,“我也不想的……只是感觉不到疼痛罢了……”

韩风默言,抬手把我汗腻住的刘海扶向一边,看我慵懒的抬眼看他的时候,他张张嘴,不自然的把头扭向另一边。我没说话,安静的看着擦得漂白的男人,心下有些发笑。这男子是不是太敬业了,扮个太监竟然这样的神似以及让我都怀疑他真真是个太监一样,尤其那尖细的嗓音和挑翘的眉毛……

“影卫六人,有两人净身当了太监……我们曾经吃住一起,自然也……学得毛皮……”韩风低喃,突然支起耳朵,拂尘被紧紧的攥在手里,“马蹄声,很多人!”

“……”我原本有些发昏的脑袋瞬时间抬起来,定定的看着处于一级戒备的韩风,“我们如果绕路,会不会甩掉他们?”

“不……”韩风单手伏着马车的一角,那儿的剑柄悄悄的露出一头,“他们一直这样的距离跟着,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派来保护我们的,但是这样的速度、在这样的局势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角。”

就在韩风细细剖析的时候,外面副将来报,说天色已晚,行走不易。我掀开帘子看天,发觉天色已暗。想来便是我着急出城,马不停蹄的原因。

“休息么?”韩风问。

“这荒郊野外的……”我嗫嚅的说完,然后皱皱眉头等韩风替我下定论。

“阮副将已经对咱们起了疑心,如果现在停下,恐怕他肯定会一探究竟,何况,我总觉得他一定知道身后那支队伍的来历!”说完,韩风望着我。

“能杀了他么?”我看着腿上已经被血阴湿的绷带。

“不能!”

“……”我淡淡的斜眼看着越来越面瘫的韩风,当即冷下脸,掀开车帘,高傲的上了马。

******

南行二十天,萧韶安的衣服原本我穿上还比较合身,可现在看来,我的身形已经不止用单薄可以来形容的了。但是面对憔悴的韩风,我已经不得不忽略那苍白的脸上,一抹漆黑的胡茬了……

衣服上淡淡的血迹,我发现我现在最能忍耐的便是血的气息,曾经晕血的症状已经被这几天给磨合没了。京城剑拔弩张,少了萧韶安的陆姓皇族和二皇子的拥护者势均力敌,我想如果不是符鸢从中调谐,这天下早就易主了吧,只是父皇守着的江山,难道真的只有强者才能坐么?

我不禁“啧”了一声,抬手看着自己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靠在一棵大树下,直直的滑了下去。

我其实已经走不动了,如果不是回来的路上那阮副将激怒我,我不可能杀了他……而杀了他的代价,我要是知道这样的后果,我绝对忍气吞声的不动他,可惜,我没有回头草可吃,当那副将死的第二天,我便遇袭了。

“殿下!”韩风在前方披荆斩棘,回头要拉我快走的时候,看到我已经眯着眼睛不想再走。

“我已经走不动了……”我喘着气,攥着拳头,身上愈来愈烈的疼痛让我看着前方的路都有一些恍惚,“我要死了……”

“我们已经到了宜州,只要过了宜州,我们就能回去了,安然无恙的回去……”韩风说完,跪在我的前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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