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吹着气，企图催眠我。他在挑战我的极限。

见我还是没动，他又把手向我身下探去，“真的不想么？”他坏笑起来，“这里又怎么解释？”

“想……”我顿了顿，他眼里闪过一丝骄傲，好像胜利在望，我马上接了句，“尿尿。”

听到我的话他气极败坏，脸也涨的通红。我哈哈大笑起来。他狠狠拍了下我的小腹，我惊呼出声，“你疯了！我会撒到床上的

。”真的差点没忍住。我赶紧起身向卫生间跑去，一边开心地笑着。

等我回来，他还侧身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我，碎发散乱在脸上，像只慵懒的小猫。他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不做，也同样会

将我拉进欲望的深渊。

我没说话，拿上衣服去冲澡。我刚脱光衣服站在喷头下淋水，林枫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一把抱住我

吻了起来。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身上的血液全部冲向头顶，我用力搂住他，狠狠地吻他，忘了温柔，我想咬他，我也确实咬了，他痛呼出

声，听到他痛苦的声音更是让我兴奋的浑身颤栗，不能自已。我一只手已经伸进他的内裤，抓捏着他结实的臀部，另一只手想

脱掉他的衣服，结果拉扯了半天都没有脱掉，淋湿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我急不可耐，咬着他的耳垂，“宝贝，你自

己来。”意乱情迷中，我第一次这么肉麻地叫他。他腾出双手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紧紧地搂住了我。头上洒下的温水滑

过我们的皮肤，流到脚背已是滚烫。

我们从来没在浴室里亲热过，这种感觉就像白天的蹦极一样，带给我们前所未有的刺激。浴室里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声，我

注定要在欲望里沉沦，他也一样……

（四十一）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手机响了，当时我搂着林枫睡得正香。我迷迷糊糊翻过身接了电话，是妈妈。

“小伟，你现在在哪儿？”

“学校。”我闭着眼睛慢腾腾地答了句。

“小伟，跟妈妈说实话，你真的没谈女朋友么？”妈妈的语气很认真。

“我都说过没有了，您非不信。”我不耐烦，大半夜的打电话问这事。

“那你枕头底下怎么有个安全套？”妈妈问我。

听到这话，我倏地坐起身，心一下子挤到嗓子眼儿，睡意全无。天啦！这可怎么办？昨晚等林枫的时候我偷偷放那的，后来忘

了收起来。我该怎么解释？妈妈会不会已经猜到了什么？我急的直冒冷汗。林枫也被我惊醒了，他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

坐起身看着我。我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的脸上闪过不安。

“怎么不说话？”妈妈在催促我。

“没有，妈，只是……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结巴的差点咬到舌头。我看了眼林枫，他也正瞪着两只大眼睛不

解地望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你只要把手洗干净，注意卫生，用不用这个都无所谓的。”过了一会妈妈说了句，还是很认真的语气。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几乎要滚下床去。林枫更是不解。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笑的！”妈妈不高兴了。

我真是彻底败给她了，青春期男女最隐晦的事情，在她那里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她是医生呢，谁让她是我老妈呢。我又好

气又好笑。

“妈！我服了您了！”我由衷地说了句，就差五体投地。

“这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哪个男人不是那样走过来的。”看样子妈妈还打算给我补上一堂生理卫生课。

“好了，妈，您别说了，我挂了。”这种事还要老妈亲自指导，我以后还怎么混。幸亏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要不然我肯定一个

月都不回家见她，真是太没面子了。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盯着它，想想刚才的事还有点惊魂未定。

“怎么了？”林枫问我。

“没事。”我笑了笑，不想让他担心。

“到底怎么了？”他又问了句，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真的没事。”我拉过他一起躺下，他还是满脸疑惑，“是真的没事，我妈在给我上课呢。”我搂住他，安抚他。如果让他知

道，肯定是又担心又生气，而我也难免要挨一顿拳脚，所以打死都不能说。林枫后来没有再问。

第二天我的胃还是有点难受，我们哪都没去，就在公寓里待着。除了吃饭，其它时间都是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身上

，暖暖的，也让人昏昏欲睡。我们俩不停地醒来又睡去，有时睡醒一睁眼发现他正看着我，或者他一觉醒来发现我正盯着他，

我们就会吃吃地笑起来，像傻瓜一样幸福着。

我又连着三个周末带林枫回家吃饭，妈妈很喜欢林枫，说他比我懂事听话。爸爸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他也挺喜欢林枫

的。我心里暗自高兴着。可是林枫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就再也不肯去我家了，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倔的。

天气越来越冷，林枫却渐渐开朗起来，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一个人发呆。我已摸透他的性格，他的

喜怒哀乐完全通过那双漂亮的眼睛表达出来。如果他静静地看着你，那说明他的心情不好不坏，这种情况只要维持原状就可以

了；如果他冷冷地看着你，那说明你惹他生气了，要赶紧想办法哄他开心；如果他茫然地看着你，那说明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个时候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轻轻地抱着他就行了；如果他静静地看着你，眼里还发着光，那说明他心情很好，这个时候你

只要稍微逗他一下，他就会开心地笑起来；如果他忧伤地看着你，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因为跟我在一起后的这两个月里，

他已经很少这样了，呵呵。

向来粗枝大叶脾气急躁的我，却对林枫有着前所未有的细心和耐心，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可是我没有全世界，没有金钱、权利和社会地位，我只有世上最简单的东西——快乐，所以，我要

把我所有的快乐都给他，那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们就这样简单而又快乐地过着每一天，单纯地以为全世界就只有我们俩。

一天下午萧楠突然说有事找我，我让他在宿舍里说，他看了看林枫，还是把我给拉出去了，我一头雾水。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萧楠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急的我想揍他，“靠！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听到我的话，他突然下定决心似的，定定地看着我，直觉告诉我，肯定有事发生。

“伟哥，你最近是不是跟林枫走的太近了？”他问我。果不其然，我心里一惊。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地问他，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最近学校里有很多传言，说你跟林枫……那个。”他看着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哪个？”我问他，好像理直气壮，其实心虚的厉害。

“说你跟林枫搞同性恋。”说完他避开我的眼睛，不看我。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我都还没有做

好准备。

“你觉得呢？”我反问他。

“说实话，我觉得伟哥你不像是那种人，可是那些人说的有板有眼的，说是有几次亲眼看到你们周五一起坐车走，周一又一起

坐车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啊？”萧楠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谈不上惊惶失措，因为我早就料到

会有这一天，只是真的来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伟哥，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个有点不对劲了。”他看着我，“你们两个人的眼神……”他伸出两

根食指互相点了点。

如果说别人看到我们坐同一辆车，我还可以辩解，说是巧合，可是萧楠最后这几句话无疑像记重棒，敲的我头晕目眩。是啊，

我忘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眼底的依恋，我眼里的宠溺，恐怖再迟钝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心烦意乱的很，脑子里也嗡嗡作响。“以后再说吧。”我扔下萧楠转身走了。

我没有回宿舍，一个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觉得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正常起来，看到他们的耳语，我心想会不

会是在说我呢。头痛的厉害，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四十二）

我在林枫经常晒太阳的地方待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太阳落山。脑子里一片混乱。

“怎么没去参加训练？”

林枫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我一跳，我抬头看他，他把我的手机递给了我，然后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

“忘了。”今天是周二，我却忘了。

“怎么了？”他问我。

“没怎么。”我看着他，冲他笑了笑。他没再说话。

“我们去公寓吧。”好累，想去公寓好好睡上一觉。

“你到底怎么了？”他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真的没事。”我说了句，有气无力，看着他担心的眼神，有点不忍，“就是突然想了。”我压低嗓门说了句。他一拳砸到我

腿上，痛的要命。

我们坐车回到公寓，叫了外卖，胡乱吃了几口，洗完澡就睡下了。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拥抱着。想着白天萧楠的话，心烦意

乱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林枫开始吻我，我淡淡地回应了几下就放弃了，现在的心情实在是没有兴致亲热。林枫离开了我的唇，不解地看着

我。

“有点困了，先睡一觉好不好？”我轻声说着。他没有说话，继续抱着我。其实一直以来我们亲热的时候都很少有最直接的接

触，只有过几次，林枫怕疼，不喜欢，我也怕，所以后来我们干脆放弃了，只用不伤害到彼此的方式互相取悦着对方的身体。

有时我更喜欢抱着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像现在这样，只要感受到他的心跳和他的气息就够了，一样很满足，心里也

很踏实。

过了一会，传来了林枫平稳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看着睡梦中的他，婴儿般无辜，当伤害来临的时候，他还能这样安然睡

去么？到了那一天，我能保护得了他么？我不知道，我担心连自己都照顾不了，那他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

第二天早上回到宿舍，萧楠看到我们同时出现，一句话都没说，拿上书就走了。我也跟林枫一起去上课。在别人面前，他还是

一如既往的冷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前我总觉得他不跟同学好好相处，都没有要好的朋友，现在倒庆幸他这样，因为至少

不会有人主动跑到他面前跟他说那些传闻。如果伤害一定会到来，我只希望他能晚一些去面对。

虽然总觉得周围的气氛很怪异，我还是跟他一起上课，吃饭，一起回宿舍，不想让他猜疑。

周四下午的集训我提前去了，想跟吴教练解释一下周二缺勤的事。吴教练还没有到，我们几个先在场上玩起了对抗赛，我尽量

让自己表现的像平常一样，也不想去猜测他们的眼神。

几个回合下来，我觉得有点累了，这两天睡眠不好。一个队友传球给我，我失手没接住，我跑到场边把球捡回来。

“伟哥，你怎么回事啊？”王鹏随口问了句。

“当然是想林枫了呗。”02计一的李文彬接了句，有人笑了声，他得意起来，“嘿，哥们，悠着点，别搞坏了身体。”周围的

人哈哈大笑起来。

该来的终归是来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根本动不了，他刚才的话还有他们的笑声像一把锐利的尖刀划破了我的耳膜，切断了

我的神经。我定定地看着那个人，足足有一分钟多钟，直到他们再也笑不出来。当周围安静下来的时候，我终于恢复了知觉，

感受到了疼痛，全身皮肤被灼伤的痛。我把球用力地砸在地板上，然后飞快地冲向他，一拳朝他鼻子挥去，用尽全身力气。

真是痛快，他的鼻梁骨肯定断了，当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时候，我心里直呼过瘾。

李文彬用手捂住鼻子，痛的哇哇大叫，脸上很快就糊满了血。他脸上的血大家都看得到，我心里流的血没人能看到。

李文彬当然不会放过我，就像我也不打算放过他一样，我们俩很快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拼了命地往死里打，旁边的人

拉都拉不住，直到吴教练出现。

我们俩被人分开，喘着粗气，恨恨地看着对方，他脸上早就开了花，我的也好不到哪去。我走到场边把运动服往身上套，我知

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马志伟！你忘了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吴教练在我身后大声训斥着。

“没忘！”我应了声，穿好衣服转过身看着他，深深鞠了一躬，“您辛苦了！”然后转身离开。我是真心诚意的，但是不用看

我都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像只蛤蟆，肚子一鼓一鼓的。

我去洗了把冷水脸，脸上钻心的疼，身上有好几处也是，不过想着刚才那场架，心里痛快的很。统统来吧，如果都能靠武力来

解决的话，我不怕，我只怕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流言，我怕他们躲在暗处，我防不胜防。

回到宿舍，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又上到阳台，林枫正趴在那，我轻轻走了过去，想吓唬他一下。

他好像在看信，我从他身后偷偷瞄了眼，看到了抬头一个“枫”字，肯定又是哪个女生写给他的情书，叫的那么肉麻，我都没

那样叫过。

我一把抽过他的信，他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

我拿着信正想念出来，突然看到了落款，海子。我整个僵住了，我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一直以来我的直觉都告诉我，

这个人和林枫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别动！”林枫满脸不悦，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信，然后叠起来塞进口袋里。

我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次，相同的事件，相同的人，虽然他这次的反应没有上次那么强烈，但是他刚才的态度明明是在告诉我

，这是块禁地，闲人免进，而我，就属于闲杂人等。这种感觉真糟糕，比刚才跟人打架和从此离开校队的感觉要糟上一百倍，

一千倍。内心深处有团无名火熊熊燃烧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我，听不出心虚的感觉。

“回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啊！”我盯着他，冷冷地说着。

他皱了皱眉，“你的脸怎么了？”他又问我，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你才看到啊！”我还是冷冷的，心里的火苗越窜越高。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脸色也沉了下去，然后转身想离开，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了很大力气，“去哪？是不是又想躲到哪

看信去？”我不知道我当时什么表情，只知道声音很冷。

林枫厌恶地看了我一眼，“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他冷冷地说了句，然后想挣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