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千帆——夏次夏至
夏次夏至  发于:2012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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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是爱我,可是你这样说,我还是很高兴,我等了你那么久,有了这句话,我才不那么难过,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早说,如

果我早说了,就算你爱上楚楚子凡又能怎样,你对我的责任,我了解你这个人,绝不会抛下我,我后悔了……说什么只要看你

快乐就好,怕你烦心,才不敢说,那些统统都是我胆小的借口,若是能勇敢一点,即使不爱我,却还是在我身边,季风,我真

的爱过你,我真的爱你,以前,以后,都是如此……”

季风拿过炎琪手中的酒杯,他有些醉了,“师兄,忘了吧,忘了我吧,我们谁都不能得到幸福,我也是,你也是,楚楚子凡也

是。”

“你……不和他在一起了?”师公并没有把季风继承掌门的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我——不和他在一起了,我想和他在一起都快疯了,可是疯了却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师兄,过几天,我就是尧山掌门了。”

炎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若是你,其他师叔师伯……”想了一下,“天辰师公决定的?”

“不是他,我又怎么会听话呢?炎琪师兄,我也没有幸福了,以后我也不会快乐了。”季风趴在桌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别人的幸福,都那么容易,为什么我们的这般艰难?季风,那楚楚子凡那边,你打算怎么办?”炎琪知道依照楚楚子凡狠毒

的性格,还有他对季风的情爱,知道后,一定不会原谅,因为即使是他,也不能接受季风做了掌门,以后,便只能更远更远的

看着了,或许连那个背影都没有了。

“楚楚,楚楚,我们怎么办呢?”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晕开一片水渍,炎琪将他搂在怀里,他们都很痛苦。

他爱他,他却爱着他,没有一个人到最后快乐,都与它擦肩而过。

季风闭着眼睛,脑袋里只盼得,万事尽随风雨去,剩下个,短笛长歌双倚楼,可,这是奢望。

楚楚子凡,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娶你,真的想不顾一切与你在一起,可是,是我辜负你。整个大厅如此喧闹,可是季风再也

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个决定不管是对是错,从此以后却是再也难以回头了,原来做过的承诺,对楚楚子凡的那些承诺,他季风

一个也没有忘记,可是要怎么履行,在这时候,原本坚定的心却还是踟蹰,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季风走出热闹的人群,来到空旷的后山,就是在这里,他的命运再不受自己控制,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他不想接受掌门,那些

师叔师伯会怎么对待他,心里会怎样想,他清楚,也明白,他季风唯一值得炫耀的便是那举世无双的武功,可是那些名利,那

些地位,那些很好很好的,却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个纷扰的世界上他想要的就只是一个叫楚楚子凡的人。

可是就俩这个却也不能了,是不是会有更好的办法,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让他再成为那个无牵无挂的季风?

早知道如此,他宁愿从未学过武功,从不做这天下第一。

炎琪从后走过来,他早就看到季风走出大厅,对于深爱的人,他总是比他自己还要敏感,他的痛苦,看在眼里,更甚千百倍,

这样的季风不是他认识的,这般死气沉沉,好像充满绝望。

而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因为季风要的不是他。

三日后,季风成了尧山掌门的事便已经传遍天下,整个江湖,都是赞叹之声,季风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只除了一个地方……

“季风,你做了尧山掌门,便是与我为敌,从今以后,恩断义绝,再见面时,我一定,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可是他心里那里

是这样想的?他心里不过这样想着,这阵风吹走了,回不来了,没有温暖了,以后,以后又是一个人了,他说过的天长地久,

永世不离,却只是昙花一现,浮生半梦,全然都是虚假。

此时楚楚子凡冰冷的心上,却是裂痕,能不能再好,又要多少时间,却是不得而知,那个叫季风的,那个尧山掌门叫季风的,

伤他太深了。

明明说过会回来,却食言了,楚楚子凡从天凌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也还是一句话没

有说。

其实,他想说话的,只是发不出声音,他的心疼得厉害,说不出一句话,半个字。

那个爱他如生命的季风,把他捧在手心里的季风,面无表情,温如春风的季风,所有的季风,都不见了,再不回来了。

不能原谅他,楚楚子凡咬牙切齿的恨他,为了他,自己连十几年的计划都决定放弃了,可是,让他放弃一切的人,到头来,饿

他。

浑浑噩噩地过了三个月,他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埋葬着世界上最疼爱楚楚子凡的人,十几年前,这里是他最爱来的地方,他总是坐在坟头,一下一下拔着手边的草,说着

漫无边际的话,具体说些什么,他全然忘记了,只知道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他都是不开心,后来,后来的十几年中也不来了,

是因为他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所以选择了逃避,将自己隐藏起来,深深地,重重地。

寒风瑟瑟,这里早已草长莺飞,满目荒芜,楚楚子凡看着那有些零乱的杂草,却是早也不除去了,这些他不在,多亏了这些草

,他的父亲,母亲,才不至于这么孤独。

如今他又来了这里,是因为什么呢?

他想起了季风,对,就是因为他找到又疼爱他的人,他也深爱的人,可是他却无法和那人在一起,这份难过较之十几年里成长

的痛苦,竟然还要深刻很多很多,让他已经学会坚强的心,又脆弱起来,季风啊季风,你叫季风,而你却不能像季节的风一样

,从我脑海中拭去。

想爱却已是不能,他的背叛,千万年也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不想爱却难以忘记,总从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有哪一天不是在

午夜梦回中醒来,只因梦到那人,只因他不在身边,只因身体不能温暖,不过是几个月的相识,倒像是一辈子也扯不断,离不

弃了。

楚楚子凡不止一次的想要忘记,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转瞬即逝的过客,和别的人,和天凌,和阿左阿右,还有

其他人一样,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

可是嘴上这么说,心却一次次的背叛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说,“季风,我饿了。”“季风,我们去钓鱼吧。”“笨蛋季风,

我快冻死了。”而那时候正是六七月份的酷夏,可是那时候他就是像这样说。

你让我好一场空欢喜?本来为了你,我已经有些放弃,放弃我用三分之一生命铸成的计划,那是我就知道,只要再一些时间,

我便会忘记那纠缠我半生的仇恨,可是……还是要好好谢谢你,你让我看清,原来我还是一个人,从始至终我就只是一个人,

而我对你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人。

季风,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从此以后,又是七年,草长莺飞时候。

第44章

白驹过隙,浮浮沉沉数年,他们的纠葛时至今日,不多不少整整十年,这十年中到底谁比较痛苦,季风未至不惑,却早已白发

,楚楚子凡未至不惑,却已老了朱颜。

原来,他们都不快乐。

甚至过去的几年里,没有半丝欢喜可言,即使季风的武功又高了一层,楚楚子凡又灭了一个门派,他们都再也没有笑过,一个

人一年不笑可以,两年不笑可以,可是整整七年时间,这七年里,他们都开始忘记,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神情,又是怎样的一

种表情,这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他们都忘记了,就似乎他们只是活着的死人。

他们的忘记,只是刻意将记忆深埋心底,不去打开,也不愿拂去上面的灰尘,那拂去的那里只是单单的灰尘,分明就是刻骨的

想念,和连着骨血的仇恨。

他们也从未见过面,至于长得什么模样,却是深入骨髓,印象深刻,恐怕是死,也不能忘记。

楚楚子凡一直避着他,季风知道,明明有过很多见面的时候,可是季风却从未见过楚楚子凡,甚至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

过,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从未遇见过,从未爱上过,可是只有季风知道,这个爱了很久很久的人,前生就该认识的人,

和他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们也呼吸着同样的气息。

为什么避而不见?季风心里问过千万遍,也回答了千万遍,自己还有脸见他吗?答案却是就算没有脸,也还想见。

想见他,想的要死,多少次自己偷偷地出去,来到曾经的别院,可是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所有的一切都成废墟,就好像三年

前一样。

不,比三年前还要残忍,至少那时候,他还是爱着自己的,现在他却是恨死自己了。

想待得就一些,便被跟随而来的炎琪劝回去,是啊,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独来独往的季风了,他是尧山派的掌门,是注定孤独

一生的人。

“掌门回去吧,你已经出来五日了。”炎琪软言相劝,这是季风第几次来这里了,在过去的七年里,每一个月便来一次,次数

多的他已经数不过来了,虽然每次季风都会回去,可是却越来越久了,而且炎琪知道,一些人就快到极限了,那些人,有他,

有季风,还有七年不见的楚楚子凡。

楚楚子凡躲在黑暗中看着季风,眼中满是复杂,有仇恨,有嘲讽,有杀意,还有深深的情意,楚楚子凡是恨自己的,说好恨的

,到最后却还是无能无力的爱着,虽然他的感情复杂,虽然杀死季风势在必行,可是他去还是爱着的。

他楚楚子凡,爱着那个无情无意的季风。

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傻了,多少次半夜醒来的时候,楚楚子凡就会这样的对自己说,像他那种聪明狠毒的人,竟对这样一个

人念念不忘,后来他只好用更恨来掩盖。

他很季风,要亲手杀了他,这是多少年来,楚楚子凡活着的理由。

知道季风来这座别院,是一次意外,那时的他,刚和天凌谈完事情,正打算回白水教,他那个时候已经决定不在住在这座别院

,因为这里让他觉得恶心,觉得心烦。

可是那一夜,他对天凌说,我想回别院,就我自己,你别跟着。

至于为什么天灵没有问为什么,而自己也答不出为什么,为什么要来?

因为……没有理由,因为想来,不由自主的想来。

他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坐着,看着远处的亭子,似乎那里还有往日的箫声,低沉婉转,悠远缠绵,就像是往日的他们,曾经的深

爱,早就写下悲伤的曲调。

楚楚子凡坐在那边很久很久,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他不知道是谁来了,便躲在黑暗中,借着月光,看过去,那

挺拔的身躯,那乌黑的秀发,那样清冷的气质,即使只是个背影,即使看不清面容,楚楚子凡也知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每

日每夜挂在心头的季风。

季风负手而立,站在亭中,和刚刚的楚楚子凡一样,很久未动,然后坐在亭中,反反复复的抚摸着石桌,好像那是什么稀世奇

珍,值得他反复描绘。

楚楚子凡眼中闪着杀意,手中也准备好了暗器毒药,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这些对季风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就算面对面,他那

么无情,自己也得不了手吧。

楚楚子凡曾经想过,季风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知道白水教的统一江湖的计划,可是后来他发现,好像又不是,那季风这样

耍了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目的?再想不通就是傻子了,季风原本就是冷漠之人,接近自己,又欺骗自己,只是嘲笑,只是

玩笑。

楚楚子凡将手中的暗器,深深地欠进肉里,血流了一地,也没有感觉,因为他的心在滴血,其他地方受伤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他不明白季风为什么还要来这里?看他的样子,虽然面无表情,却是透出一种悲伤的。

季风一直到天明才走,而楚楚子凡陪着他坐到天明,待到季风走后,他才从深深的草丛中走了出来,被蚊虫叮咬的地方,全部

都鼓着红色的斑点,让本就阴鸷的脸上,更显阴狠,怎样报复他,才算是最好,楚楚子凡心里有了大概,季风此番作为,明显

还是爱着自己的,只可惜他楚楚子凡,已经不爱季风了。

称霸武林势在必行,尧山派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他要让季风这个尧山派的掌门,亲眼看着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还有……

其实想了一夜所有的事情都很明朗了,之前天凌就已经说过天辰是他害的,连在一起,所有的事情,便都摆在眼前。

季风肯定是被迫才接受掌门之位,就算以前说过什么山盟海誓,他楚楚子凡,终是敌不过一个门派,他也怨过天辰,若是天辰

不这样做,也许此时季风还是在自己身边,后来他便谁也不怨了。

他不甘心,自己在季风心里不是第一,他不愿将就,他要让季风后悔。

第45章

季风要走是迟早的事,只要天辰将掌门的事情交付于他,他就一定会回去,那时是多长时间?一年,十年?可是离开却是多少

年都不会改变,也许到时候自己会更舍不得吧,也许那时自己也已经放弃了统一江湖,可能的结果会是怎样?落得个人财两空

,好一个一场空空。

幸好,现在死心不是太晚,幸好,还来得及杀死他。

楚楚子凡回去之后,便更加紧了对各个门派的杀戮,那时,是三年前的盛夏年光。

记忆又开始泛滥,不过楚楚子凡却早已习惯,若是一件情感仅仅一天就发生了无数次,不论是谁,他想,都应该会习惯的。

三年来,他不知道季风什么时候会来这里,只是他想来就来,有时候会碰上,有时候不会,但总是不见面。

“师弟,回去吧。”炎琪又说了一遍。

“我还不想走。”

炎琪上去和他并肩而战,“可是你已经是掌门了,再不是季风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心里不是十分清楚吗?为什么还要如

此任性呢?”

“接任掌门就是因为我不够任性,才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而这个错误,我一辈子也补不全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吗,算了,都算了吧,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炎琪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比冬雪还要

冰冷。

季风抽出手,“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放下,若是我再见到他,只要他还爱我,我就一定跟他走,再也不离开了,这些年,我真

的受够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炎琪闭着眼睛,不让自己的难过倾泻出来,又听到季风这样说,睁开眼睛,冷脸说道,“季风,你别做傻

事了,而且你知道他绝不可能爱你,他恨你都来不及,这些年音信全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而且,最近

收到的消息,越来越紧迫,白水教的行动已经开始对尧山派不利了,这样你还是不管么?”

季风闻言,身体颤抖一下,又直直地站着。

炎琪接着说,“之前到底多少个门派来找过尧山派,有单独找过季家庄,你不会不知道吧?可是你充耳不闻,也下令不让尧山

派插手,外面怎么说我们尧山派的,你又知道多少?而且师叔师伯不会任由你一直闹下去的,回头吧,季风,你一个人,走不

了多远的。”

“不,这次我不回头了,炎琪,这么多年你总是在我身边,我知道你关心我,不想让我出意外,不想看我一败涂地,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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