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纹(生子)下——天一别
天一别  发于:2013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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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安离的吃食异常的好,不过从第二天开始迪桀便一直饿着安离,但由于私下斗兽的事情要瞒着大人,所以他找了个理由,说安离不听他口令指挥,要驯兽师饿他三天,驯兽师也不疑有他。

其实对于野兽来说,这种饥饿做法确实能调动起野兽的本性。不过即使不这样,安离也会在这场兽斗拼命,他可不认为狮子到时候会点到即止,要确保自己不会被咬死,那么就要先咬死对方。

安离在“绿宝石”生存了一年多时间,太明白雄狮是作为怎样一个无敌的存在,自己要斗赢一头雄狮,安离几乎一点把握都没。

但是什么事情都不做,束手待毙可不是安离的作风。安离开始回想自己曾经看到的两个狮群争夺领地的打斗场景,特别是两头雄狮的厮杀,那可真是惊心动魄。安离仔细分析着狮子的攻击手段和弱点,然后自己模拟着扑杀的场面。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群小达鲁为了不惊动大人,选择了城内后山的一个偏僻的地方作为兽斗的场地。

迪桀亲自解开了安离头颈的绳索活结,拿下了背鞍,虽然勒金千交代万叮咛不能解开这些束缚安离的器具,但是扑灭迪丰威风的念头占据了一切的上风。

头颈活结的解开让安离松了口气,这个用绳索做的活结看似简单,但自己无论怎么弄都摆脱不掉,而且这个绳索也不知道由什么材质编成,怎么咬都咬不断分毫。

安离趁机活动开肢体,这时迪丰也带着白狮来到现场,这头白狮身形巨大,几乎是安离体型的两倍,只见它抖了抖鬃毛,昂起头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好像比斗让他很是兴奋,看来这不是这头雄狮的第一次比斗了。

为了激发它们的兽性,一只活着的山羊被放在场地中间。

安离并没有回应白狮的的咆哮,他绕着白狮开始打转,寻找着合适的攻击角度,双方都在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动就会引来致命的一击。

不得不说狮子真的是兽界的宠儿,那强壮有力的身体,那披靡天下的气势,但这是一头从小被兽人饲养的狮子,它的气势与真正在野外拼杀,历练血腥成长起来的狮子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头狮子,只有速战速决方能取胜,否则拼体力的后果不堪设想。

安离主动攻击了,他骤然加速,冲向白狮,这时白狮还有些轻蔑的打量着这头体型比自己小上许多的狰兽,没料到他突发攻击,连忙狼狈的转身躲让,但还是被安离一爪刮过后腿,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抓住这个机会,安离又猛地一扑一撞,两只的撞击带来的是灰尘的漫天飞扬,围观的小达鲁只能看见两团白影撞击在一起,随即在地上翻滚起来。

不知道谁压住了谁,不知道谁咬了谁。空气中迅速窜出血腥味道,点燃了兽人潜在的嗜血性,两方的小达鲁拼命呐喊助威,目不转睛,紧张的注视着兽斗的发展。

过了好一会,两团白影终于停止了翻滚,然后就静静不动了。现场一片寂静,一个较小的白色身影从另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下钻了出来,发出了一声长吼。

迪桀引领的小达鲁们兴奋的欢呼起来,他们胜了。

而迪丰带领的小达鲁们一片沮丧,特别是迪丰,他最心爱的白狮被杀死了,他心疼的不行,迪桀见他这样,便趁机上前挖苦讽刺。结果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两群小达鲁们由口角之争变成打斗,现场混斗成一片。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安离,他趁机往后山深处逃窜。

第四十八章:久别重逢释心结

安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向前跑着,虽然刚才与白狮的厮杀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虽然身上的伤口在一个劲疼痛的叫嚣着,但他还是靠着毅力支撑着,一口气跑出好远。

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安离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血在身后滴了一路,不好,这等于给追捕自己的兽人标了指示。

安离慌张的向后张望一番,发现并没有兽人追过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幸好日赫城的后山植被繁盛,安离寻来止血草,嚼碎后涂在伤口上,并在外面糊上一层泥巴,防止血液渗出滴落。

刚才的方向肯定是不能再走了,安离选了另一个方向继续逃亡,跑了许久,才被一堵城墙挡住,原以为后山地势较高,有了天然的屏障,这里不会砌城墙,但这横插入半空的城墙显然打掉了安离的希望。

尽管如此,安离还是尝试去爬城墙,但城墙的墙体被磨得光滑无比,安离的爪子无处着力,每次只爬到五六米便下滑下来,折腾了几次,安离只好放弃。

这么一下午,都没有遇到过来搜寻的兽人,想来是那些小达鲁在斗殴结束后,怕大人责罚而隐瞒了下这件事,他们可能私下偷偷的在后山寻找着自己。

但安离并不认为这些小达鲁们能瞒到明天,只要晚上一回家,家人就会发现他们身上打斗时造成的伤痕,就会询问缘由,即使大多数小达鲁能说谎瞒过父母,但这么一群小达鲁,总有几个说漏嘴的,到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会被问得一清二楚。

高耸的城墙把日赫城围得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一样,只要把守好城门,那么无论是谁都只能困在城内,到时只要巡逻勇士仔细搜查,就一定能抓到自己。

如何怎么才能偷偷出城?安离正苦思冥想着,突然一阵咕噜声响起,安离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都已经三天多没有进食了,只喝了些清水,不叫才怪呢。

幸好后山上有一些小动物比如丘兔之类的,那些兽人看不上眼,而亚玛却拿这些奔跑快速的丘兔没有办法,安离这会倒不用为吃食担心。

啃完两只丘兔,安离靠着树身休息了一会,等重新积攒起一些体力,他爬上附近最高的一颗树向四方眺望,发现北边有一块空地,上面堆满了各类垃圾,一股恶臭随风飘过来。

安离估计那是日赫城的一个垃圾堆积地,但他们肯定不会让垃圾一直堆放在那里,这个兽人城居民这么多,垃圾必定会每天运到城外去掩埋。

这时天色还微亮,仍有一些城内的居民陆续过来倾倒垃圾,安离趴在树上耐心的等待着天黑。

过了许久,等天全黑透了,安离看见那边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什么人影了,才爬下树慢慢的潜过去。

这块垃圾地坑坑洼洼、肮脏不堪,掩盖不住的臭味随着距离的拉近越加浓厚,一大群绿蝇黑压压的覆盖在上面,还有一群老鼠钻来钻去觅食。

安离屏住呼吸,英勇就义般大步迈了进去,绿蝇“轰”的一声飞散,老鼠也惊的“吱吱”窜开。不得不说,不管啥物种,成群结队的总是让人头皮发麻,更不用说是绿蝇和老鼠这类的丑陋生物。

安离虽然在树上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那种肠胃直接的反应还是让安离呕吐了一番。

吐空肚内存货的安离,望了望这片垃圾场,发现一旁堆着十几个的大箩筐,有些已经装了垃圾,有些还是空着的,想来这些箩筐是用来搬运垃圾的。

安离在装了垃圾的箩筐中选了一个看起来结实点的,把里面的垃圾刨了个坑钻进去,又用爪子把旁边的垃圾扒拉回来覆盖好。

不久就能感觉到老鼠、绿蝇重新聚集回来,“吱吱”的叫声和“嗡嗡”飞舞声相互映衬着,不过为了自由,这一切安离都能强忍下来。

天还未亮,六个用兽皮捂住口鼻的兽人便来到这片垃圾地,他们要趁天亮之前把垃圾运出城掩埋。

“昨天是谁轮值的,垃圾都没有装好,散的到处都是……”

“别抱怨了,怪臭的,赶紧整完回家洗澡。”

“谁不知道你刚娶了孜妻,肯定是昨晚不够给力,早上回去补救……”

“你这个家伙,这张嘴真是比垃圾还要臭。”

“哈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吧!”

“喂,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耍嘴皮子,快点干活,这里好闻还是怎么的。”

“哦,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干活……”

这六个兽人开始把垃圾铲到箩筐中,其中一个兽人向安离这个箩筐走了过来,安离不由的揪起心,紧张起来,兽人的嗅觉很是灵敏,自己的气味会不会被他察觉。

还好,这个兽人只是看安离躲藏的这个箩筐内的垃圾还不够满,又加了几铲,然后再拍实。下面的安离被敲了好几下,有一下还刚好敲在他的伤口上,差点疼的叫出声,还好及时用爪子捂住了嘴。那个兽人拍好后,便走开了,看来垃圾的臭味把安离的气味完全遮掩住了。

装好垃圾后,便两个人一组,抬着箩筐开始往外搬运。

“怎么这筐垃圾这么重?”

“是啊,是重了许多。”

安离听到这两个兽人的对话,心都提了起来。

“还不是你刚才使劲的加了几铲,还拍实,不重才怪。”

另外一个兽人听到他们对话,插了一句。

“嘿嘿,我倒忘了,光想着一次多运点可以快点运完。”

“重就重点吧,反正不远了。”

“不行了,先放下休息会吧!”

“你啊,不会真的昨晚用腰过度,这会没力了吧。”

“总比你有力没地方使好。”

安离所藏的箩筐被他们放到地上,两个兽人停在一旁闲聊歇息。安离不禁有些着急,他小心的挖了个孔,透过箩筐的间隙,望向外面,这里离城门口不远了,只有几步之遥,就快了,出了这里就自由了。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城门口,逆着晨光朝这边走了过来,孤傲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深黯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般死水沉沉。

敖空,是敖空!

他瘦了,也沧桑了许多……

安离一下子从装满垃圾的箩筐中站起身来,直直的对上敖空的双眼,周边的一切仿佛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和敖空。

安离从未想到还能再遇上敖空,重见的欣喜从心底喷薄而出,激动得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正当他想冲向敖空时,敖空也看到了他,只是敖空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反而是透过自己看向远处。

敖空没有认出自己?

安离的欣喜一下子被冰封住,为什么,敖空看向自己的双眼里仍旧是一片死寂,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安离被这个认知打进了地狱,心就像荒芜了千年的原野,一片空无。

周边的一切都回来了,两个抬垃圾兽人惊呼的声音,远处巡逻勇士向这边涌来的声音,日赫城的清晨城因自己变得异变嘈杂。

巡逻勇士瞬间将安离给重重包围起来,与敖空隔开,安离很快就被他们给带走。

只空留下一声低沉嘶哑的嗷声,充满悲凉!

这头,敖空安静地站着,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面无表情,只是手指微微弯曲着,指节皑白,止不住的抖动着。

内心却怒火翻天,安离,他的安离,竟然从垃圾堆里钻出来,身上的皮毛脏到全部黏成一缕缕,还带着伤口……

这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他所谓的当一个勇士,他所谓的梦想,他是怎么照顾他自己的,难道离开我,就是为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么凄惨,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他自己,这样对我……

刚才所见的一切,像无情的箭,深深的扎进敖空的心窝里。敖空捂着撕裂般刺痛的心口,一步一步向城内走去。

城内议事的石屋内,城主、迪桀、勒金、迪丰和他的达父迪戈都在,正在询问昨天两群小达鲁打架斗殴以及私下兽斗的事。

巡逻勇士的队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告道:“城主,狰兽已抓到。”

“太好了,快带过来。”迪桀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闭嘴,好好站着原地。”迪索板着脸训道,不过还是让驯兽师把安离牵了进来。

“好臭啊!”迪桀一把捂住鼻子抱怨道。

“这是怎么回事?”迪索见狰兽全身脏兮兮的,臭气熏天,便开口询问巡逻勇士队长。

“这只狰兽想混在清晨运送垃圾的箩筐内出逃,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自己钻了出来,被我们抓到。”巡逻勇士队长把所知道的事实描述了一遍。

“混在垃圾堆内?”勒金站起身,惊讶的问道。

“是的。”巡逻勇士队长肯定的回答。

勒金也不嫌弃安离一身的臭味,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起安离,发现他身上的伤口都被他自己涂上了泥巴。

“是什么让你就快获得自由的时候放弃了呢?”勒金不由的开口向安离问道。

安离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但他眼中的黯然却落入勒金的眼中,勒金再次燃起这头狰兽有人类智慧的念头,这次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勒金盯着安离冉冉自语。

“先带它下去清洗后再说。”迪索见众人捂住鼻子憋气,便吩咐驯兽师带安离下去清洗。

“我要去看狰兽。”迪桀说着便准备趁机开溜。

“站住,还没跟你算账来着。”迪索当然明白他的意图,严厉的制止。

“达父……”迪桀放软声音撒娇的叫道。

“我就是太宠你了,才让你无法无天!”迪索这一次可不吃迪桀这一套。

众人一致内心翻白眼,城主大人,你到今天才知道你过分溺爱迪桀啊?

安离被清洗干净后,伤口也敷上了上好的草药,本以为会受到严重的惩罚,但驯兽师只是重新给他套上绳索打上活结,关在石屋中,并给了新鲜的生肉和清水。

不过安离这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为什么逃跑没有受到惩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敖空。

这样子自己,敖空认不出了吗?还是认出了却不想相认?或者对敖空来说,自己已经是过眼云烟,认得出认不出都不重要了……

自从安离斗赢了白狮后,迪桀就更是对他喜爱有加,天天磨着勒金询问狰兽什么时候伤好,迫不及待的想再次领他出去炫耀。

勒金不明白这头狰兽在想什么,但自己却比狰兽更加忧虑,自从把他重新抓回来以后,他就什么也不吃了,导致现在身上的伤也不好,如果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会死亡,勒金可不允许这头聪慧的狰兽就这样死去。

正当勒金在忧心安离时,一个自称是驯兽师的异族年轻兽人求见了城主,表明自己有能力驯服狰兽,城主把勒金找了过去,询问他的意思。

勒金看了看这个叫敖空的年轻兽人,其实他已经认为安离具备人类的智慧,他现在的状态十之八九也是心病所致,勒金并不认为这个敖空能有什么办法解决,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尝试下也未尝不可。

勒金带着敖空来到关押安离的石屋,一打开石屋的门,敖空便看见了趴在石屋中间的安离,他强忍住激动,转身跟勒金说,要单独跟安离待一会。

勒金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安离,点头同意,出去把门给带上。

敖空快步来到安离面前,压抑住想把他揽入怀中的冲动,安离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安离意识到有人来到跟前,睁开了眼,迷蒙中看到了敖空的身影,他楞楞的眨了眨双眼,有些不相信似地盯着敖空。

“安离~~~~~~”敖空把所有的眷恋、心疼全化作这声呼唤。

是敖空,真的是敖空,安离挣扎着爬起来,这个动作让他剧烈的喘息,他想回应一声,可出口的只是一声轻吼,如此虚弱的身子,甚至连轻吼也已没有多少力气。

敖空再也压抑不住,长臂一伸将安离迎面兜头揽入怀中,兴许用勒进怀里更贴切些,安离只觉着两侧肋骨根根收紧,胸肺之中好容易灌入的一口活气又被他给生生挤兑了出去,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两眼一黑,险些当下便要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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