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染出摊的地方在一家公园里,他白天还要去咖啡厅打工,借着这点时间出来打一点零工。昨天白天的时候许染被一个客人打赏了五百块,其实说起来许染在咖啡厅做的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做这行吃的是青春饭,况且许染顶多就是一个路人的长相,没文化,没本事,现在不捞点钱将来可是要怎么办?
许染的摊子生意不算是顶好,但是卖的还是蛮跑火。来来往往地有不少大人带着小孩子来走走呢,这里又没有城管来抓他。一直待到晚上十点钟,许染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提着一大袋东西,许染走的有些吃力,过马路的时候有不少人往许染这边望,但是这又有什么呢?从一开始许染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吸了口气,许染安安静静地等着红灯过去。
艾文夸张地卖弄着他的车技,时不时对着后座的帅气男人说:“看,这样很酷!我的技术很不错的,嗨伙计你相不相信我能超过前面那辆车子!”
被叫做伙计的男人半边里面隐藏在黑幕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愿吧。”
艾文根本不知道他的伙计说的是什么,就像一开始他用法语跟对方说话,但是对方却用中文回答他一样。
艾文一个加速想要冲上去,他和前面那辆车较量很久了!这次一定要冲过去,给对方一点颜色看口那!但是很不幸在即将超过对方的时候菲迪斯被蹭车了!对方把艾文的车挤到了了人行道上,听到惊叫声,艾文第一个反应就是撞到人了!
但是他还没有做出反应,他就看到他的上司第一个冲了出去!艾文再看把他蹭到一边的车子已经走了,懊恼抚额。
许染被突如其来的车子撞到一边,所幸只是稍微蹭倒了,许染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他的脸。明天他还要去咖啡厅上班,顶着一张那样的脸绝对是要请假的。
正当他爬起来去捡起那些玩具的时候,一个大手拉住了他。往上一看,那是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俊美的五官,深邃的蓝色眼眸。良好的体魄包裹在铁灰色的西装下。
许染傻了,突然又呆了。他遮住自己的脸匆匆忙忙捡起身边的几个玩具,甚至连落下的几个都不管就这样跑开了。许染躲在一边的墙壁后面打量着刚才的那个方面。到现在为止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心情不可言喻的起伏。
是杰诺,没有错的,刚才那个那个男人是杰诺。他看起来过的很好,许染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在柜子里翻出碘酊和药水帮蹭伤的地方上药。许染一直在后悔一件事情,如果那时候他把杰诺带回了家,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杰诺·菲迪斯望着许染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志满意得,这是他再一次登上天朝这片国土。他一直定会找到自己的目标。
艾文下车奇怪地看着自家上司:“杰诺,你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怎么跑了,没有问你要医药费吗?居然放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我要那个人的详细资料。”
“咦?”
许染在日记本上写上:我今天终于再次见到他了,我一直期望着再次见到他,但是我发现我没有脸面见他,明明小时候我们曾经那么亲密……
墨水被晕开,许染的措辞激烈起来:他现在过的那么好!我想上去问他你还记得我吗?我真的很想很想他,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如果有人看过这本日记本就会发现里面写的都是关于杰诺的事情,里面只是简约地记上时间,区别在于上午写的,还是晚上写的。
许染的日记一向很短很乱,两段话之后他就合上了笔记打算上床睡觉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许染的眼睛明显挂着两个黑眼圈,提起精神去厨房煮粥。每天许染都会煮上一天的粥,不是自己吃而是让董青青吃。出了煮粥许染什么都不会。一开始的时候许染就煮了一个人的份,三天后董青青就饿晕在了自己床上。
许染没办法,只好在家里留一点吃的,每次回来倒是没有剩下。许染跑到董青青房门口敲了敲门,在门口说:“我煮了粥,饿了就出来吃点。”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许染已经习惯了。自从董青青回来后就没有跟他说过几次话,他也没有看到她出过几次门。董青青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许染不知道那半年董青青到底经历了什么,倒是他却知道董青青有病,不光是身体上的疾病还有的是心里上的疾病。
董青青藏在被子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直到听到大门开启关闭的声音她才有了动作。她走到浴室里先给自己洗了个澡,再翻出前几年的皮包和漂亮衣服,对着浴室的镜子就画起了妆。一切都做好后,董青青翻开了皮包的夹层,里面有三万块钱现金。
带着这个皮包,董青青面无表情地出了门,房子再次恢复了冷清。
第九章:重逢
许染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会在是咖啡厅,许染按照领班的吩咐走了第八号包厢。挂着得体的笑,许染轻轻敲了两下门:“不好意思打扰了。”
里面的人并没有说话,但是包厢的门却是很快就打开来了。许染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人拉扯进了包厢,甚至倒到了对方的身上,啪,手里的菜单也掉落在了地上。
许染手忙脚乱地想要起来,但是杰诺却紧紧抓住许染的手臂,直到许染感觉到了疼痛才停止挣扎。他定定地看着杰诺,抿紧了下唇。整个包厢出了他就只有杰诺,空调的冷风还在徐徐的风,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染染……”
许染红了眼睛,眼里带起了泪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在最后他死死地抱住杰诺,声音带着想象不到的脆弱:“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把你带回家,你就不会被人抓走了。”
杰诺·菲迪斯轻拍许染的背脊:“染染,知道当初为什么有人要抓我吗?”
许染抬起头,望着杰诺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在他的世界里杰诺是第二个对他好的人,他知道不可能会有比杰诺对他还好的人出现了。
杰诺·菲迪斯叹了口气:“我的全名是杰诺·菲迪斯,杰诺是我姓。我的母亲是中国人但是却从小教我法国文化,她不让我接触中国的文化,教会我中文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在我十五岁那年她病逝了,而我也被亲戚赶出了家门。”
“我一直不知道我的母亲她为什么做,但是后来我明白了。抓我走的是是我的父亲,他是法国的一个官员,母亲从事翻译职业,在一次法国之旅中他们相爱了有了我。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怀着我离开了他,在母亲病逝前曾经写过一封信给他,让他把我领走。”
许染的手不由抓紧杰诺的袖子,他的眉宇带着紧张,最后听到是杰诺的爸爸许染松了一口气。不是坏人就好,杰诺现在看起来很好,这一切就够了。
杰诺·菲迪斯的故事只讲到这里,但是他没有说他当官员的爸爸,知道他要来到中国来的时候有多么震怒。也没有讲他这些年一直在拼命地充实自己。杰诺·菲迪斯自己也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的相处,竟然能让他爱上眼前这个少年……
许染打算从杰诺身上起来,杰诺·菲迪斯紧张地跟着站了起来。许染看着高了他一个头不止的杰诺笑了:“当初你还和我差不多高来着,现在我只能到你的脖子了。”
杰诺·菲迪斯挑了挑眉,眼里满是骄傲。许染再次笑了,他捡起地上的菜单问:“要喝点什么?点心就不要了,其实蛮难吃的又贵。小牛排很不错,我推荐。”
“你帮我介绍吧,嗯,你什么时候下班?”杰诺·菲迪斯再次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行的,那我就去点了。我上的小晚班,到十二点下班,刚刚好还有两个小时。”许染说完就准备走了。
杰诺·菲迪斯看着许染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过了十五分钟,许染再次回来了。这个时候杰诺·菲迪斯正喝着桌子上的柠檬水。
许染抱歉地说:“等久了吧,厨房那边我已经尽量叫他们快了,真是的。”
杰诺·菲迪斯接过咖啡,香气扑鼻的牛排就在一旁放着,他看着许染的身影突然觉得很温馨。八年过去,许染还是那个许染,但是这一次他希望许染能变成他的许染。
一直到许染下班,杰诺·菲迪斯才离开咖啡厅。前台的姑娘在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走的时候还笑着问:“是不是你亲戚啊?”姑娘心里有数,其实就是说着玩,顺便想认识一下混血帅哥。
许染笑了笑没有回答,和杰诺一起下楼去了。其实许染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和杰诺就一直顺着街道走着,说些这些年发生的趣事。
当走到一家超市的时候杰诺要许染稍微等一下,然后许染就看到杰诺跑了进去。许染望着马路有些出神,实际上刚才他觉得尴尬。他一点都不想让杰诺知道他这么些年过的不过,甚至连文化程度都只有初中。
所以在刚才他才会找一些生活中的趣事来说,但是他的趣事马上就快见底了。大多数是他出丑的事情,许染还真不知道讲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杰诺却呱噪了起来。
杰诺·菲迪斯回来的时候许染刚好在发呆,他就像是小时候一样突然跳到许染,许染也一如既往被吓到了。两个人相视而笑。
杰诺·菲迪斯从背后伸出手,而他修长的手上正躺着两根棒棒糖。不知道为什么许染突然觉得有些酸涩。他拿走其中一根,剥开包装放到口里。品尝了一下说:“苹果味的啊。”
杰诺·菲迪斯同样剥开包装,放到口里:“在柜台顺便拿的,我的这个是草莓味,太甜了。”
许染笑了,听杰诺这番话他就知道杰诺不喜欢这个味道。
“我们来换好不好?”杰诺·菲迪斯把棒棒糖从口里拿出来,顺手扔到一边的垃圾桶,看到许染诧异地诧异地望着他,笑了。
望着眼前越来越接近的脑袋,许染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第一反应居然是难道杰诺要亲他。抖了抖许染心想怎么可能他和杰诺是朋友。
很快许染的心思就被打破了,因为杰诺真的亲了上来,亲亲的触碰一下就离开了。仅仅是这一下许染全身就像是过电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对方,一副不知道怎么样是好的表情。
杰诺·菲迪斯看到许染这么傻,心里好笑。一把揽住对方的肩膀说:“走,我们去吃宵夜。”
许染的连全红了,咿咿呀呀地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按照杰诺·菲迪斯制定的目标,许染和他一直逛完了夜市,把路边摊都走遍了才回家。对于夜市,许染还是很熟悉的,他那个时候下了晚班就是在这里填饱自己的肚子。
等到许染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意外的打开门之后他看到董青青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正放着京剧。
第十章:暧昧情愫
许染今天正好休假,躺在床上琢磨着要不要给杰诺打电话。翻来覆去就是为这一件事情,再次见到杰诺许染总觉得跟过不一样,上不上哪里的变化倒是许染自己的心态变了。总是想着杰诺,虽然以前也想但是现在比以前更想。
最后许染还是给杰诺发了条短信,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今天他休假。没过一会短信就回过来了,很可惜的是杰诺说今天白天有事情要到晚上才能空出时间来。许染看到这个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砰,客厅里发出声音,许染心里猜到不会是董青青吧?但又想到董青青怎么会下床来,只怕不要是小偷就很好了。
跑到客厅看到不是小偷许染松了一口气。董青青正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地上赫然是一个铁桶,里面装满的水已经洒了出来。
许染吸了口气上前想要扶起董青青,董青青的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无悲无喜,但是在突然就又打了许染一巴掌。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的,都该死!”董青青神情愤怒,她站起来看着许染还想要跟上来大力推开许染。
“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去做饭。”许染皱了眉,董青青再怎么说都是他妈妈,他不能不管,叹了口气就往着厨房走。
董青青见天爆发了,她拦住许染的去路,整个人蓬头垢面。她怒瞪着许染:“你这个扫把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是,给我做饭你又那么好心?!”
“……妈。”许染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只当她是发病了。
“叫什么叫!都是你啊!都是你啊!要不是你我还风风光光着呢,那样我的女儿就不会死了!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董青青怒红着眼想把怒气全部发泄在许染身上。
“董青青,说话要摸摸自己的良心看该不该说。”许染的声音冷了下来,连妈都不叫了。对于董青青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点,但是完全没有在意过。
董青青跟了一个大老板当个那个人的小蜜,哄的那个老板团团转说什么都是好的。最后还给带回了家,那个老板家里早就有了老婆生了二个儿子一个女儿。
老板的老婆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董青青没有多少安生日子可过在那户人家生了个女儿最后病死了。最后不知道是谁捅出董青青当年那些事情,借着这个理由当天就被赶出来了。
许染对董青青实在心冷,这样的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愿意娶她。记得小时候爸爸也是总是哄着董青青,什么事情都愿意帮着做。
董青青显得都愤怒了,她扑上去就想拿指甲去抓许染。许染连忙躲过,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许染只有躲。但是再怎么躲闪还是被抓到了,脖子被抓了三道血红的印子。
最后还是许染发火把董青青一甩甩到沙发上她才消停下来。许染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董青青又趴在沙发上哭诉。换了身衣服许染决定下楼去冷静一下,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
许染带上手机换上衣服就出门了,他并没有打算走多远,附近有家肯德基他打算在那里坐一会。冷静下来想想,董青青的事情他显得太急躁了,也太不冷静了。
如果一开始就不理会董青青也不会这样,许染知道自己的耐心已经快到了尽头。这种心态让自己惊讶,他原本的打算是把董青青养到老,毕竟这是为人子女应该的。现在却连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都是不行的。
在肯德基呆在快临近夜晚,许染才接到了来自于杰诺的电话。当即甩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转身去了跟杰诺约定好的事情。
董青青看到许染走了愤恨地看着门口,她原本是打算收拾好自己出门的。咬咬牙这些人你们总算会有报应的,就等着吧。许染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想到得意处,董青青开始大笑起来。她跟了刘老板那些日子可是掌握了不少了东西,她被赶出去的时候就怕刘老板来找她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个可能董青青一回家就开始装病,或许她也是真的病了。前不久她意外得知刘老板病死了,董青青简直想要说老天爷开眼!就算刘老板死了他们一家做下的事情也足够在监狱里面呆一辈子了!
许染你等着吧,你对待我如此你爸爸的钱你一分钱也不要想,我要把它统统花掉!董青青气喘吁吁地站起来,眼里满是愤恨。那笔钱现在还在法院过段日子就可以取出来了,但是要瞒着许染,不让他知道。
许染走到目的地的时候杰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杰诺在那里站了很久的样许染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约人家怎么能叫杰诺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呢。
杰诺·菲迪斯看到许染倒是非常开心,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摸索着跟许染相处,不动声色地追求许染。可惜这么多天了许染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发急。为数不多的约会中一直是他约许染,今天是第一次许染主动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