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救我，照顾我，陪着我……以及……”未说完，墨颀曳在囚灵唇上印上了一吻。“谢谢你让我有了想珍惜的人……囚灵……”
“你……”瞪大着绿眼，摸着自己的唇，刚才柔软的触感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以前经历过那样的事，以为会厌恶别人的触碰，但这样的感觉，自己没办法讨厌。
“我知道，我是代价，不知道还能有多久的时间，但只要待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好安心。即使变成了代价，也能以别的形式待在你身边，是吧？”墨颀曳依旧笑着说着这些话。
“嗯……”看着他的笑容，囚灵觉得好心痛。
“太子哥哥和影哥哥不该成为敌人的……如果我能做什么挽回的话，你会支持我么？”
“……嗯……”囚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很快就将其打消。不会的，那样的事，自己不会让它发生。
“呵呵，谢谢你哦。囚灵，我想看看整个皇宫的景色，你带我上去好不好。”
“……嗯。”
说罢，囚灵的身体闪耀着绿光，绿光流向地面，无数的藤蔓开始在两人的脚底交织。藤蔓越织越多，将两人拖住，伸向了夜空。
夜晚的皇宫肃然静谧，远方灯火点点。
“很美。”墨颀曳靠在囚灵肩膀上，轻轻说着。
囚灵不说话，只是陪着他看着。
囚灵张开绿色的羽翼，将墨颀曳围住，防止他着凉。
不多时，墨颀曳便靠着囚灵睡着了，囚灵带他回了房间。
看着满是泪痕的睡颜，囚灵轻声在墨颀曳耳边说了句话，便离开了。
房门关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泪流不止。
“答应我，不要哭了，我很心痛。”
“囚灵，我答应你，不会再哭。”
不会再哭……
第五十三章：停战
入冬以来，下了第一场大雪。
白色的雪花将血色暂时覆盖，换来了短时间的纯白与宁静。
这样的天气让本来就虚弱的萧沫影染上了风寒，复仇的事只能缓一缓。
萧沫影没有对战的消息，邻国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背后隐藏的阴谋，却比那白雪之下的血色更加罪孽。
隐蔽的地下室，灰暗的灯光，几个邻国的统治者聚集在一起，私语着。
“这里的话，那些暗人应该找不到吧。”身穿棕色锦服的人首先开口。
“嗯，放心，任他们再怎么挖空心思，也不会找到这个地方。”黑色短发的人接话道。
“那墨羽太子果然难对付，派人暗中监视我们。”
“所以，我们要铲除的，不仅是那个妖孽，还有那个墨颀轩。”
“那墨颀轩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啊？”几人一听，也纷纷摇头。
黑色短发的人冷笑了声，“对付他的人，不就在眼前么？”
“你的意思……”
“没错，所谓的联合，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强大的人去对付另一个强大的人而已。你，我，我们这些人，都没有能力对付他们。那墨颀轩杀了妖孽的亲人，必然对他极恨，只要让墨颀轩对妖孽有更深的恨意之后，便会毫不犹豫地去杀他，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这天下，不就是我们的了？”
“如何才能让墨颀轩更恨妖孽呢？”
“总会……有办法的。”
“哈哈……”
整个地下室，只剩下充满着欲望和贪婪的笑。
雪，还没有停。
漫天的白色为雪花，在萧沫影眼里，却依旧是刺眼的红色。
仇恨与复仇，已经让自己看不到除红色意外的颜色。
银色……再也不会看见了……
萧沫影散乱着红发，一身单薄的红衣，就这样许久的静立在雪中，麻木地看着天空。
白雪缓缓落下，慢慢堆积在萧沫影的肩膀与头上。
好冷……
明明只有你能让我温暖，为什么偏偏要让我恨你……
“影儿！”
还没等萧沫影反应过来，便被人搂在了怀里，身上多了件裘衣。
“影儿，你疯了么，这么冷的天，怎么能穿这么少就出来！”赤凌紧紧搂着萧沫影，责怪着。
“我没……咳咳。”萧沫影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赤凌皱眉，直接横抱起萧沫影，将他抱进了屋里，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咳咳……”萧沫影仍在咳嗽。
“怎么还是这么咳，吃药了没？”
萧沫影摇头。
赤凌有些生气，命侍女熬好了药，决定自己喂他。
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气，估摸着温度适宜之后便放在萧沫影的嘴边。
但萧沫影皱眉转过了头。
“苦。”
“影儿，里面加了糖，已经不苦了。”赤凌语气温和了些，知道影儿从小就不愿喝这些苦涩的汤药，即使长大了，还是一样。
影儿，你变了很多，但还好，你的小性子没有改，不然，自己真的，越来越触碰不到你了。
萧沫影仍然不愿意喝。
赤凌叹了口气，喝了口汤药，捏着萧沫影的下颚，将汤药渡到了萧沫影的口中。
萧沫影惊愕。
“嗯……你干什么……”
猛地推开赤凌，萧沫影擦着嘴，狠狠地瞪着他。
这种方式，曾经那个人对自己做过。
不愿意想起，也不愿，别的人这么对自己。
赤凌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萧沫影。
没想到萧沫影反应那么大，自己不知，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喂药，以及，去亲吻一直不敢触碰的唇。
“影儿……对不起……我……”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萧沫影语气很冷。
赤凌心头一紧，但却装作没事，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热泪从萧沫影的赤眼中滑落。
萧沫影抱着双腿，缩在床头，压制着哭着，不让门外的人听到。
因为他知道，那人没有离开。
而门外的人，哭泣着，又何尝想让门里面的人听见。
第五十四章：夜见
大雪断断续续下着，半个多月之后，天才彻底放晴，萧沫影利用这段时间休整的也差不多。
萧沫影身体恢复的很好，赤凌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但这样，却让他更加不安，因为他知道，萧沫影将会继续复仇。
血色的战争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这段时间，萧沫影一个人想了很多，回忆了很多。有关于母妃的，有关于赤凌的，有关于黑帮的，有关于墨颀轩的……好多好多，很深刻，但都已成为了过去。
回忆只能是回忆。
只是在想到墨颀轩的时候，心还是会像刀割般的痛。
那人埋在自己心底太深，光是想要遗忘，就比死亡还要痛苦。
都已经这么恨了，为什么那种感觉还存在，还要一直折磨着自己。
现在邻国和墨羽国已经达成了联合，在战场上必然会见面。
再次见面，会是什么心情。
等到萧沫影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悄悄潜入了墨羽国皇宫。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脑袋一片空白，跑来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在自己身影消失在门前的那一刻，一双眼底透着冰蓝的眼睛无力地闭上了眼，任泪水划过哀伤的面容。
赤凌知道，即使是恨，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个人存在，在他梦里，他只会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无论自己为他做了多少事，给他多少的关怀与爱意，能换来的只有冷冷一眼而已。
赤凌啊赤凌，他能原谅你，但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但，那又怎样，只要自己爱着他，就够了。
夜色凄白，惨淡的月光照在未融化的白雪之上，反着银银白光。
墨颀轩身着白色单衣，坐于亭中，一口一口喝着酒，麻痹着自己。
借酒消愁愁更愁，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诗句中可怜的角色。
借酒忘人，却更加刻骨铭心。
周围安静得不容一丝声响，时间仿佛也已经停滞。
墨颀轩白皙绝美的脸庞已微微泛红，迷离的媚眼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猛地挥手将桌上的酒器全部打翻，掉落的酒杯在地面上砸出刺耳的脆响。
为什么……为什么……
我就是忘不掉你……
好痛……真的好痛……
眼角有液体滑落，嘴角却依然勾着苦涩的媚笑。
影儿……我们只能这样下去了么……
耳边突然想起轻柔的脚步声。
墨颀轩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红色的身影。
恍惚间，以为那就是影儿。
等看清了之后，才发现，那只是自己用来发泄的男宠而已。
那男宠一身红衣，一头及肩墨色长发，面容精致，而那眉宇之间，竟和萧沫影有些相似。
在萧沫影离开之后，墨颀轩便收了几位男宠在后宫中，且长相和萧沫影神似，就连太子妃也是。
对于后宫中的这些人，墨颀轩只有一个命令，就是不允许穿红色。
在墨颀轩眼里，只有一个人最适合红色，别的人，决不允许玷污这种只属于那个人的颜色。
而眼前这个新来的男宠，忘了规矩，竟大胆到穿着红色来见太子殿下。
果然，在墨颀轩看到那一身红衣时，面色骤然冰冷。
“你连本太子的话，都不放下眼里么？”
墨颀轩起身，慢慢走近红衣男宠，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吓得那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殿下息怒，若影……若影不知哪里触犯了殿下……还请……还请殿下饶命……”
墨颀轩媚眼微眯，“若影？你配这个名字么？你有什么资格叫这个名字？有什么资格穿一身红衣！”
墨颀轩一把将若影从地上拽起，紧捏着他的小巴冷冷说道。
若影瞪大着眼睛，害怕地连说话都颤抖。
“若……若影以为……殿下……会……会喜欢这样……殿下最近一直不开心，所以……所以若影想……”
“想本太子开心？嗯？”
“……是……”若影颤颤地点头。
墨颀轩嘴角勾起冷笑，“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本太子，很开心。”
“……”还没等若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墨颀轩狠狠撕扯着。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墨颀轩就直接挺进了若影的身体。
“啊！”若影吃痛地叫喊，但丝毫没有让身后的疼痛减少。
墨颀轩不带任何情欲地和自己不爱的人做着这种事，而身下的人，却由刚才的痛喊变成了呻吟。
亭中一片靡乱。
而这一切，全都被萧沫影看在了眼里。
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眼前的一切，足够将事情说明。
痛……
心痛到连灵魂都在哭泣……
嘴唇被咬地渗出了血，萧沫影紧紧握着拳，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该来……
说不愿意别人触碰，只不反感自己爱的人，只能和自己爱的人做那样的事，果真只是谎言而已。
只有自己傻傻的当真。
他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那为什么不好好恨他呢？
是啊，恨吧，别多想了……
夜色下的红色身影消失不见，所以萧沫影不会听到，墨颀轩嘴里念着的，一直是他的名字。
第五十五章：印记
萧沫影回来之后，看见自己房里的灯，居然亮着。
泪水早已被寒风吹干，但那红肿的双眼掩盖不了自己哭过的事实。
吸了吸鼻子，萧沫影轻轻地推开门，看到屋里的人时，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屋内的烛光有些昏暗，看来是点了有段时间了。
而赤凌就靠在床头，闭着眼，浅睡着，只穿着单衣，连外衣都没有披上，此时他的手里，紧紧握着萧沫影幼年时雕刻的血莲木觞。
睡梦中的赤凌似乎感到了寒冷，微微蜷缩了身体。
看到这个样子的赤凌，萧沫影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等……
慢慢走近赤凌，伸手抚上其有些湿冷的脸庞，萧沫影知道，他哭过，也知道，他在为谁哭，。
似乎感觉到脸上的触碰，赤凌慢慢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在看清眼前的人之后，眼中流露出欣喜。
“影儿，你回来了……”
“嗯。”萧沫影轻声应着，看着赤凌手中的木觞，脸上表情复杂。
注意到萧沫影的目光，赤凌有些尴尬。
“你不用等我。”
萧沫影在赤凌旁边坐下，依旧冷冷的说着，但语气却缓和了很多。
这句话在赤凌听来，已不算意外。
“我只是习惯了。”轻抚着手里的木觞，赤凌柔声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产生了特殊的情感，我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兄弟之情，但与你接触的越来越多，就发现这种情感，并不简单，你有绝世的容貌，强大的能力，我比不上你，我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待在你身边。”
“自从那件事，你消失之后，我便一直在等你。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我愿意等下去，等着你回来，等着你接受我的心意，无论等多久我都愿意。曾经有段时间，我怕了，怕这会变成永无止境的等待，因为我担心，我一直要等的人，已经不在了。”
赤凌苦笑，“当你回来之后，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么，我以为自己的等待有了结果，但后来发现，只是一场空而已。你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人，没有了我的容纳之处。”
赤凌对着萧沫影笑着，笑得让人心痛，“但至少，让我永远待在你身边，好么？”
看着这个样子的赤凌，萧沫影心痛地紧咬着牙。
他怎么能那么傻，以为自己一辈子有少时间，竟然拿来等一个根本不会给予回应的人。
“而且。”赤凌缓了缓压抑的心情，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会认为我们在为自己的罪过找借口。”
“什么事？”
“就是那晚你和莲妃被围攻的时候，父皇率兵去救过你们。”
“什么？”萧沫影有些惊讶，“那些人不是说父皇支持他们来杀死我们么，而且，那次来的士兵中间，还有赤莲国的兵，赤莲国独特的莲花标志，我不可能认错。”
赤凌叹了口气，“那是他们动的手脚，伪造父皇的书信，在父皇得知你们遇难的时候，立即率兵营救，但树林里被洒了迷药，父皇和士兵都被迷晕。身上的兵服被脱下，那也就是为什么你会看见莲花标志的原因。”
“可恶……那时候，没有任何人来帮我们，我们有多绝望你知道么。母妃到死，都没看到父皇来救她。”萧沫影紧紧握着拳，狠狠地砸在了床沿。
赤凌连忙握住萧沫影的手，不让他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