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棠梨叶落胭脂色 下——南枝
南枝  发于:2012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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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两天董武的情况的,要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董武和这船帮里有些人交好,他们总该知道些董武在窑云县的事

情的吧。

宋篱的各种想法倒是好的,但是他此时站在这里,却突然间觉得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乐观。

此时看这船帮里大家都很忙,他愿意出钱雇人跟他去窑云县,估计也不会有人跟他一起去;而董武的消息,这里面这么多人,

到底是谁认识董武呢,谁有董武的消息呢,他却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应该去找谁打探才好。

这种茫然无措不仅是不知道如何去找董武,去营救他,而且还有宋篱对自己的交际能力的质疑和怀疑,突然就觉得自己分外渺

小和自卑起来,这危急关头,竟然不知该如何找人搭话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因为做董武的妻子太久了,一直呆在内院里,所接触的人都是些妇人孩子,每日所谈论了解的事情都是那些,

全是些别人家的方方面面的鸡毛蒜皮的八卦。他简直像是脱离了外界的大环境一样,和社会脱节了,他此时明明一身男装,换

回了男人的身份,站在一群忙碌的男人们中间,他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些人交往了,因为他之前都是和女人交往的,太久

没有和陌生男人交往过,甚至要如何开头说话也不知。

宋篱紧蹙眉头,手紧紧抓着包袱,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刺得手心肉一阵阵地疼。

他站在这里,这时候才明白,他做了董武的妻子,得到了和董武的快乐安宁的生活,而他又因此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上的能力、气概和交往、交际等等。

而他知道的,同作为一个男人妻子的蒋诗泽是不像他的生活这般狭隘的,蒋叔依然在做自己的事业,他有庄子,有药铺,有门

面,胭脂铺和当铺等等,他有钱,有身份,即使别人都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了,但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他的

闲话,也没有任何人敢看轻他。

宋篱想,他自己呢?却真真是被人当成一个小女子看待的。

他此时不能去细想自己是不是该因此而后悔和董武有了这样的关系,但是他的确是难受的,又紧张,害怕,慌乱,甚至比知道

洪水涨来的时候还要恐慌。

这种思绪和恐慌本身已经如洪水一般地汹涌而来,简直要把他淹没,让他窒息了。

鞋子在他的手上,赤裸柔嫩洁白的脚板在地上因为又硬又冰的石板而感觉疼痛。

他却无法弯下腰把鞋子穿上去。

因为这里的别的男人此时都穿草鞋,没有人像他这样矜贵,只是因为赤脚站在院子里的青石板地上就无法忍受。

宋篱心中难受慌张之下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觉得要不是自己心中还有对董武无比的忧虑,还有责任,有信念在,他觉得自己甚

至无法支持住站在这里,他简直想要逃跑,可是,他逃跑,能够逃到哪里去——吴锦文家里的女眷住的内院?

宋篱胸中压抑着一股窒闷的无法排遣的抑郁,他就像是头顶低沉的天空要压下来,压碎他的脊梁一样。

茫然与慌乱里,宋篱下意识地往后退,不小心之下就撞到了人。

被他撞到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怜惜的,一只大手似乎并没有怎么用力地拍在他的肩背上,却把宋篱拍得向前窜了好几步,差

点没站稳摔跟头。

宋篱甚至觉得自己被拍了一巴掌的肩膀上的骨头都要碎了地疼,他不知道这人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力气,他还从没有被人给这么

一巴掌打过。

偏偏他还没站稳,身后的人就两步上来将他的后颈上的衣服给拎住了,像拎小弱鸡一样,几乎把他拎起来离了地,还气势汹汹

地骂道,“这是哪个手下干事的,不做事在这里干站着,找打么?”

宋篱只得赶紧抬头回道,“我不是你们帮里的,我是来下委托。”

对上的却是他中午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撞了他的无礼的络腮胡。

宋篱瞪圆了一双眼,心想这一天运气太糟糕,连番两次和这个人相撞。

那络腮胡看到是宋篱,也惊了一下。

宋篱额头上脸颊上都染了些墨水汁,黑乎乎的,但偏偏那双黑幽幽的眸子却万里挑一,让人过目难忘,不会认错。

就是这一双眸子,梁云连一眼就又把他给认出来了。

他一边把宋篱放到地上,松开他的后领,一边笑道,“嘿,你这小娘们儿还真是喜欢往男人怀里钻,这中午才招惹了爷一次,

晚上又送上来。”

宋篱一双眼睛几欲冒火地瞪着他,朝他大声吼道,“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宋篱正因为刚才自己的身份问题难过纠结了好一阵,心中很是愤愤,这梁云连一句话就点燃了他满腔的火。

第二十九章:憋屈

宋篱一双眸子黑如刚上岸的大大的黑珍珠,在院子里的灯火下透亮,又显出一股冷傲出来。

那张脸即使被他不知抹了什么黑灰上去,这里黑一块,那里黑一块,但偏偏那俊俏的脸形就是太出彩,这个样子配着那一双透

亮的黑眸,紧抿起来的带着倔强的嘴唇,更加惹人去逗一逗。

梁云连脸上神色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把宋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他那挽到膝盖的裤腿,下面露出细白漂亮的小腿,脚

掌也好看,只是被冷得通红了,且染了污泥,看不出本来面目。

宋篱被他的眼扫自己的脚,想到自己的脚和这里的男人们的脚很不一样,且不说颜色太白,而且也过于细瘦了。

他此时钻进了牛角尖,觉得自己的脚这个样子就不够男人起来,别人定然会笑话他,故而就觉得那脚见不得人一样,被梁云连

一打量,脚趾头就缩了缩,脚还往后挪了挪。

这个样子,倒是显出十足的不自信和怯懦起来。

至少梁云连是认为宋篱怯懦的——他面上的那傲气全是他怯懦的伪装罢了。

梁云连平素也算是目光犀利,中午和刚才都没有看出宋篱是个男人,被宋篱一句有气势的辩驳,他扫了宋篱的全身,目光就定

到宋篱的胸口上去了,目光倒是并不下流,只是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加上一脸络腮胡就给人很猥琐的感觉。

宋篱看他看完自己的脚又盯住自己的胸口,心想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女人在冒充男人,于是越发生气,而且他还不止气梁云

连,他也气自己,心想自己当了几年“小娘子”,难道真的已经女人气起来了么。

他眉头紧锁,朝梁云连冷哼一声道,“看什么看,你是什么样子的,我就是什么样子的。”

梁云连之前是下意识地就判断宋篱的性别为女,此时宋篱这幅姿态,就的确不像女人了。

他虽然一向喜欢女人的,漂亮的戏子也玩过,但是宋篱毕竟不是专门做那种营生的人,而且还这样一副昂首倔强故作傲气的模

样,他就有心去逗他一逗,觉得很好玩。

“那你说我是什么样子,你又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还伸手朝宋篱的胸前一把抓来。

宋篱没想到这人如此流氓,他急急退了两步避开他的手,脚在退步中又差点绊倒,勉强站稳。

因为两人的说话周围不少人都被引起注意看了过来,大家不知道宋篱这抹黑的脸洗净后的风华,故而只当自家当家又无聊地逗

起了不知哪个带进来的小猫,看宋篱这样被调戏,一群男人一阵猥琐的哄笑。

甚至还有人叫道,“脱下来大家看看,才知道你是不是和当家一个样,莫不是哪个娘们儿扮的,却来这里充汉子。”

于是就有人起哄,道,“脱,脱啊!”

宋篱被这群猥琐下流的爷们儿惹得面色涨红又黑沉下来。

一向还挺能说会道的他此时只紧抿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嘴。

宋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张脸沉着,眼睛却燃了火一样地透亮,眼神尤其倔强不屈,但是那蹙着的清秀眉毛又让他带上了脆

弱和委屈。

这幅矛盾的模样甚为惹人,梁云连想到中午遇到他时的情景,看周围这么多兄弟起哄,就觉得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调戏他估

计会把他惹急,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倒是不好玩了,于是也就不再逗他,也让周围围上来看热闹的兄弟继续做事去,不要闲过

来找乐子。

又上前两步手一伸就拽住了宋篱的一只细胳膊,把他往大堂里拖。

宋篱被他抓住就开始反抗,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对方居高临下又故意略带讥讽地笑看他,道,“你不是来下委托的,爷亲自来接你的委托,你这又挣什么挣。怎么,是怕了?

宋篱被他一路拖进大堂里去,手里还一手拽着自己的鞋子,一手拽着他的包袱,弱弱地像只可怜的小鸡。

大堂后面还有后堂。

梁云连却是把他拖到了后堂里去,一把将他攘到一边的椅子里,自己坐到上首红木圈椅里去了。

后面本来还跟了两个下属的,看梁云连一副逗宋篱玩的架势,大家就很有眼色地没有跟进去打扰当家的兴致。

宋篱被攘在椅子里,摔得头昏眼花,他这一天本就是备受折磨的,这副可以用娇弱来形容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又还被这梁云

连拉扯推攘,一片眩晕之后,好久才回过神来。

梁云连却不知道宋篱的苦楚,一直一副傲慢的姿态居高临下斜眼望着他,那副模样就是把宋篱当个玩物般逗着玩的架势。

宋篱本就是个敏感的性子,他的这种小看自己的神色,自然是体会得明明白白的。

宋篱觉得脚下凉得很,又磨得很痛,被梁云连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此时也不是很着恼了,被当成女人,虽然刚才憋闷到呕血,

此时却也只是在心底深处神伤而已,就也不似刚才那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小猫了,而是平静地弯下腰好好地把鞋子穿上,

又放下裤腿,这才抱了包袱在怀里,对梁云连说道,“你是要听我下委托吧!我想请几个人保护我去窑云县里找人。”

梁云连似乎并不上心他的委托,只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宋篱握了握包袱,里面其实没有太多钱,但他觉得给委托的保证金还是行的,等找到董武,之后再付清。

现在也不能计较这人对自己的无礼和戏弄了,还是找到董武,并且确认董武的安全最重要。

“是这样的,我……我大哥,叫董武,是你们船帮里的老客户了,他时常下窑云县和珉阳县就是坐你们的船,运货也是通过你

们船帮。他一个月前就是坐你们的船下的窑云县,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回来,上一次来信是十几天前了,信里说不过几日就回来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遇洪灾出了事,想去窑云县找他,但是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就想请几个人和我一起走陆路去窑云县,不知

道你们这里的价码是多少?”

梁云连听宋篱这样说眉毛就抬了一下,今天派人去查了他的,想起他似乎该是姓宋,就是这个叫董武的男人的媳妇儿,而且还

是云州城那吴知事的干妹妹。

当时他也是一时兴起,也许是被这个人的眼睛惑住了,就想要沾一沾他才好,但得知他是吴知事的干妹妹,他就没再有那个打

算,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倒是真凤假凰,欺骗世人来给个男人做媳妇儿呢。

想着居然是这种事,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于是也不答宋篱那问价码的问题,只笑道,“什么大哥,你们不是床上的夫妻么?我们帮里今天才有人从窑云县回来,说是

前两天窑云县的下城就被淹了,水又涨了这么两天,现在该是都在水下面去了,那里是县城,可不像云州城这大城里组织有序

,好些人出事的,逃难的多得很,我看你那契大哥说不准就跟水龙王拜把子去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再找个好男人,继续巴着

过日子吧!你这样子找过去有什么意思。”

宋篱被梁云连说得怒火大盛,心想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来听自己说委托的,完全是拿自己寻开心。

不过,想到窑云县下城被淹了就又恐慌起来,不知道董武是不是真的出了事,不然怎么会没有音讯,不然如此的水灾,他也该

找个人带信回来说一说他的情况。

他几乎坐不住,瞪向梁云连压抑住满腔怒火,道,“我只是来下委托的,只问你请几个人一起去窑云县该多少钱?”

梁云连没想到宋篱居然是个挺镇定的性格,看他一双眼睁得老大瞪向自己,就又笑起来,道,“这个不好说,看你请什么人跟

你一起去,武艺好的自然就贵些,一般的兄弟自然就便宜些。不过,至少也得这个价。”

宋篱见他伸出一只手出来,依稀比的是一个五,但他心想五两银子是不是太少了,于是就大胆猜了一个数,道,“五十两银子

?”

他虽然说的是五十两,但心想五十两还是太多了,这都是他家里一家在这云州城两年的用度了,而且还是一点不俭省的情况下

的用度。他觉得最多二十两,就能请四五个人的。

没想到对方听他说五十两而是翘了一下嘴角,分明是很看不上的轻蔑,“五十两?现在这个时候,跟着你去窑云县找人,那是

拿命去干事。五十两,这么点,你的命只值五十两么?”

宋篱被他说得眉头猛皱,心想这个人果真一点诚心都没有的,全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于是毫不客气地朝他骂道,“你要是故

意消遣人就直说,何必这样来耽误我找人救命的时间。”

说着就猛地起身要往外走,只是没想到他怒极攻心,身体又本就不好,还没走一步,就眼前一黑,往地上栽去。

梁云连本是准备说这么一句后就收住的,没想到宋篱如此不堪激,起身要走,而且还一下子往地上栽,他飞快地起身上前两步

把要栽到地上的宋篱扯住了。

拉起来看,宋篱软在他手上,已然面色苍白,额头上还有细汗,昏过去了。

第三十章:倍觉侮辱

宋篱醒来是在一张大床上,他头还很疼,胸口也疼,要舒畅地喘口气都很困难,眼神带着迷糊,又带着痛苦,像是不堪忍受这

痛一样,即使昏过去时眉头也皱着,带着几分可怜。

宋篱看到头顶是藏蓝色的帐子,身上的棉被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别人的气息,让他很是别扭难受。

他聚集起一点力气就伸手把棉被推离自己,然后回想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他记得自己到连云帮的总舵来找人一起下窑云县找董武,但是却被一个络腮胡给戏弄了,然后似乎是晕过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晕过去多久了,心中着急董武被水围困,或者还可能出了事,就胸闷头疼得神情恍惚。

这种天灾面前,人的意志和能力往往没有什么作用,宋篱除了去找到董武,此时真是别无所求了。

他万分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把床帐掀开,发现外面天色明亮,显然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

宋篱没想到自己一睡如此之久,心中慌乱。

此时完全是时间紧迫的,但他居然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在睡觉上。

当急急忙忙准备下床的时候,发现鞋子没有了。

他四处望了望,的确是没有看到,只得赤着脚往地上跳。

找外衫穿时,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全都脱下换过的,身上的里衣也不是他自己原来的那一套了,而是要大一些的,他心中

苦闷起来,心想换衣服的人大慨把他全身都给看了一遍吧!只是不知是谁给他换的衣服,要是是昨日所见这船帮里的哪个猥琐

下流的男人,那就真是一件令人厌恶的事情。

找了半天,这房间里却并没有准备给他的衣物,宋篱已经准备如此穿着出门去了,此时门却被从外推开来,从外面走进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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