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笑 下——玉面倾城
玉面倾城  发于:2012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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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雨掣愣愣地看着他。

风鉴忽然咧开嘴一笑,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的意识是说,如果有一天,有人用你要挟我,别说皇上,就是老天爷我也会

把他反了的,因为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雨掣的泪水忽然就这么掉了下来,然后,一双温柔的手替他拭去了那滴泪。

第二零五章:雪地吵架1

天越来越冷,三天以后,夏骋国迎来了第一场雪,雪很大很厚,覆盖了整个皇宫,原本金光闪闪的琉璃瓦此刻掩去了光芒,等

待白雪的洗礼,枝桠上压着雪,风一吹就掉下了一朵一朵,砸在地上形成好看的图案,触目所及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苏烈缩在被窝里,被中有香炉可以取暖,原本就不爱动的他越来越不喜欢动了,就连用膳也是小德子小明子伺候着在床上吃。

他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外面很冷,人冷,心更冷。

窗外白茫茫一片,亮得有些刺眼。

洛烯荼很久没有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遗忘了他,听小德子的唠叨,似乎朝中大臣不停地请谏他纳妃子充实后宫,但总被他

拒绝。苏烈已经不敢再猜测洛烯荼的心意了,他怕猜到的是喜,得到的却是悲。人常说伴君如伴虎,他倒觉得,陪在洛烯荼身

边,就像缩在被中香炉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冷了。

“七皇子七皇子,皇上派人送来了这个,以后你就不用怕冷了。”

少顷,小德子抱着一大团白色的东西跑进来,兴奋地说。

苏烈淡淡的没有反应。

小德子扁扁嘴,将它铺开放在床上,边说:“皇上真是好有心,听说这衣服是皇上专程派人去冷苍山求回来的,这衣服是上好

的千年貂裘皮,可暖着呢。衣服的主人一共也只有三件,一件就让皇上求回来了。”

原来是一件漂亮的白色貂裘,上边的白毛细致柔顺,一看就是罕见的佳品,披在身上,就算里面不穿任何衣服也不会觉得冷。

苏烈没有马上接受,而是说:“小德子,皇上为什么要送这件貂裘来?他自己穿什么?小德子,你送回去,他是皇上,不能冻

伤了身子,我躲在被窝里就可以了,没必要穿这件衣服。”

小德子看他眉间淡淡的忧心,知道他还没有忘记对洛烯荼的爱,可实在是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他摇头拒绝说:“

皇上说,这貂裘只有七皇子才配穿,连他也不配,所以坚决不准七皇子退还,否则就要拿奴才们是问。”

苏烈没来由地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一些:“说的什么胡话?皇上是九五至尊,岂有不配穿的道理?他自己

胡闹,你们也跟着他瞎胡闹吗?他身系的不是他一个人,是整个夏骋国的百姓,他怎么还是一意孤行任性妄为?”

小德子咧嘴替洛烯荼抱不平:“七皇子,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皇上做什么想到的都是你,你又何苦跟他过不去呢?穿上这件

衣服跑出去看一看玩一玩又不会怎么样,你何必要惹皇上生气?你看外面,下了雪,积得很厚,你穿上这件衣服出去走一走,

散散心,说不定会轻松很多,皇上处处为你着想,你应该感激他才是。七皇子,我知道你从来不把小德子我们当成奴才对待,

我们也不只是把你当成主子,还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兄弟,所以才会对你说这些话,如果惹七皇子不快了,奴才掌嘴便是。”

苏烈挥了挥手,略显疲态地说:“算了小德子,你先去吧,这些事情不是你可以体会的,父皇已经逝世了,有些话我已经无从

问起,还不如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我的一生。”

小德子担忧地看看苏烈,还是退了出去。他们只是个太监,低贱的下人,有些话也只能私底下这么说说,至于要怎么做,还不

是他们能够管的。

苏烈掀开棉被,披上那件貂裘,穿上厚厚的棉鞋,然后走出去。踏在雪地上的感觉让他心中有股愉悦油然而生,阳光暖暖地照

在他身上,冷风吹不进他的衣服。苏烈有种从来没有这么温暖的感觉,让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这衣服很好看。”低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苏烈的身子僵了僵,转过来,轻颔首:“皇上。”

洛烯荼因为他的称呼心里一阵刺痛,他走过去,伸手去揉苏烈的头,却被他躲过,他的手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

地放下,说:“你还不是一般的固执。怎么样,还冷吗?”

苏烈看着他关心的面孔,有些惘然。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洛烯荼牵起苏烈的手,感觉到有些冰冰的,于是举到嘴边,轻轻哈着气,试图温暖这双小手。“烈儿,你的手比我的手还冷,

貂裘也没有用吗?”

苏烈动了动,没能抽出来,他尴尬地笑笑,说:“谢皇上关心,我的手一直都是这样的。”

洛烯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烈儿,你我之间一定要那么生疏吗?”

苏烈弯下嘴角,说:“请皇上自重。”

洛烯荼的脸色终于冷了起来。

第二零六章:雪地吵架2

洛烯荼的脸上渐渐浮现了愠怒:“我们到底要僵持到什么时候?烈儿,他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心心念念着一个死人不放吗?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苏烈抬眼看他:“皇上,正因为他死了,我才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因为你口中的他是我的父皇,即便我对他没有感情,却

也知道他是我这个世界上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你囚禁了我的额娘,无非是怕我逃出宫外不回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

逃到哪里去呢?皇上,何不放过你我,其实像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没有什么差别。所以皇上,请以后不要再纠缠这样的问题了。

洛烯荼一步步逼近他,瞪着眼睛:“你的意思是,你在怪我?你将心向着一个死人,却对我视若无睹?苏烈,我的耐心是有限

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惹怒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

苏烈面色坦然,没有慌乱。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已经教会他如何坦然地面对生活中的挫折,如何收藏起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来表现理智的所在。“皇上,不论你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

洛烯荼差点气得再次扭断苏烈的脖子。他辛苦为谁?他苦等为谁?他背负天下骂名为谁?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为谁?如今这个

人却轻而易举地道出他所做的不过是理所当然。“不,我也会后悔。”洛烯荼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我后悔为什么当初爱上你

。”

苏烈听了不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一抹苦笑:“皇上,恐怕你爱的也不是我。当初离儿哥哥在我身边,你不喜欢我的眼中除了

你还有别人,那不过是你的自私心和虚荣心在作祟,其实你并不是真的爱我,只是骄傲如你,不愿意承认我眼中看到的不只你

一个的事实,所以你才会处处想要把我们绑在一起,你以为是爱,其实不是的。”

如果可以的话,洛烯荼真的很想大笑,一边流泪一边疯笑的那种,可是他做不出来,因为整颗心都被苏烈的话伤得鲜血淋淋,

他才发现,原来下雪天是这么地寒冷,一直从他的脚心冷到头顶,整颗心好像也冰冻住了一样,所有的感觉一瞬间消失得无影

无踪。“你说我不爱你?”

苏烈点点头,还强调说:“我们以为那是爱,其实那只是占有欲,和爱不一样。”

洛烯荼于是笑了出来,笑容凄楚:“苏烈啊苏烈,你真是老天派来专门折磨我的祸星,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夺走我所有的呼吸

,就能让我的心痛到好像不是自己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我不爱你?你竟然说我不爱你?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说我不爱你?那谁爱你?籁潇离吗?还是洛音霏?还是问安?又或者是我不知道的人?我为了得

到原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战,我所爱的人不但不支持我还怀疑我,甚至为了这件事和我闹翻?哈哈哈哈……苏烈,你问问

老天,好笑吗?好不好笑?是不是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样可笑的笑话?你真是让我失望。”

苏烈看到他这样,心中有些不忍,可是见他执迷不悟,做错了事情还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要反省的样子,心中不觉就有气,

脱口而出:“你才更让我失望!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也没有醒悟的直觉,你更让我失望啊!”

“你……你……好,好,你既然不待见我,我就消失在你面前如何?”洛烯荼气极,反而冒出了一句赌气的话。

苏烈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洛烯荼失望地张了张嘴,自嘲地冷笑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苏烈蹲下来,一滴温热的泪水掉落在雪地上,化开了一片雪,他吸了吸鼻子,掏出一根食指在雪地上没了几下,然后站起来跑

回屋里,脱下了貂裘,再也没有穿过。

有一双黑色的脚在他蹲过的地方停了一会儿,然后向另一个方向远去。

第二零七章:爱情矛盾

小德子看苏烈又把自己埋进了被窝中,还越来越沉默寡言,担心不已,劝道:“七皇子,不要再固执了,皇上为了你拒绝了好

几个大臣为自己的千金说亲,你要是再固执下去,皇上说不定一气之下就真的纳了那几个妃子,后宫争宠的利害你也看到了,

何苦要难为自己呢?”

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我不知道……小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没有办法坦然面对他,我做不到……”很爱他

,却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这样的矛盾经过今天的吵架恐怕更深了,他陷在自己编织的矛盾之网里挣脱不得。

“七皇子……”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小德子心里也不好受,那些苛责的话也不忍出口了。皇上痛苦,七皇子也痛苦,他还有什

么理由让七皇子不要为难自己呢?早说过感情的事情最矛盾,幸好他是太监。小德子还是第一次发现做太监,虽然当不成一个

男人,却不必再为爱情所苦恼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籁潇离来看苏烈的时候,差点认不出他。以前那个虽不至于丰盈却也还算适等的苏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皮包骨头的瘦

弱青年,两颊凹陷,眼睛四周有些黑黑的印子,显然是几天都没有睡好觉的后果,籁潇离心疼地说:“要是在宫里住不惯,就

跟我出去吧,我会照顾你。”

苏烈笑笑:“不用麻烦了离儿哥哥,我住得很好,只是有些心事放不开,所以才会这么狼狈。”

籁潇离说:“可是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受虐待了。”

苏烈说:“离儿哥哥,你也一样啊,瘦了不少,是不是当将军很忙?离儿哥哥,为什么皇上要把大将军之位重新还给你呢?你

又没有参与逼宫事件,封丘奇任将军的时候也明确表态选择中立啊,所以皇上应该没有理由让你再当将军的。”最重要的一个

原因,是他知道洛烯荼对籁潇离抱有敌意,但是却怎么也不明白他将籁潇离提拔的理由。

籁潇离也是皱眉,说:“我也觉得奇怪,问来传旨的公公,他只是说皇上这样吩咐,为什么这样他就不知道了,还让我不要胡

思乱想,这是皇上对我的器重,谁都知道皇上一直就不待见我,才登基就提拔了我,这不是很奇怪吗?最奇怪的是,皇上还不

准我离开。我开始以为他是想用我来牵制你,可是金兰夫人也在他手上,我对他来说不但起不了牵制你的作用,还可能会帮助

你逃走,他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险把我留下,我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头绪。”

苏烈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他又不能冲过去质问洛烯荼,两个人还处在矛盾的巅峰之期,还是不要为了这些事起争执的好,否

则会一发不可收拾。

“烈,你和皇上还没有和好吗?是因为先皇的事情吗?烈,你和先皇没有什么感情,没必要因为他而使得自己不快乐,我只想

我的烈可以幸福。”为此,我都愿意让你走到洛烯荼身边,而自己独自承受着失去你的痛苦,我真的不希望这样的付出换来的

却是你的不幸福。籁潇离看着他,默默地想。

苏烈浅笑道:“离儿哥哥,你放心啦,我只是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有的时候我也会想,我和父皇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为

什么要为了他和皇上闹僵,后来想想,也许不关父皇的事情,是皇上的态度,让我觉得我和他好像不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我

觉得如果两个人相爱的话就应该彼此尊重,至少为人处事的态度应该要稍显公正,可是他做错了事情还那么理直气壮,让我觉

得他很无理取闹,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到他就无法接受……离儿哥哥,我真的很矛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籁潇离皱眉,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碰到过……可是烈,有时候你也该设身处地为他想一想

,他从小就生在帝王之家,一直以来所学的都是如何明争暗斗不择手段地夺取皇位,那个时候情况危急,如果他不反就要被送

去军营凌辱,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合情合理的,只是天下人不知道,所以才会在茶余饭后嚼舌根,而你是知道的,其实他的错

没有你说的那么大。”

苏烈还是无法理解:“可是离儿哥哥,就算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把父皇关到那座古塔里?他明知道父皇在那里熬不过多少时日

的,可是他依然执意而为,他的手段那么残忍决绝,不给对方留一条生路,一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的亲人朋友他也这样对待,

我……”

籁潇离揉揉他的头,说:“烈,不要再庸人自扰了,你看他对我,非但没有赶尽杀绝,还有意提拔,就该知道他是真的爱你,

不舍得你受伤,他是皇上,却天天为了你的事情茶饭不思,靠着批阅奏章缓解对你的思念,烈,固执的可能是你而不是他。”

看看,他多善良,都为自己的情敌说起话来了。

苏烈始终不能释怀,只是心却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了下来。或许真的如籁潇离所说,他是太固执了。

籁潇离看他的神情缓和下来,于是说:“烈,我们出去走一走吧,你再这样懒散,身体会越变越虚弱的。”

苏烈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第二零八章:为他挡箭

“雪快融化了……”苏烈恋恋不舍地看着渐渐消失的白雪,说。

御花园的地面上湿漉漉的,全是雪融化后的雪水,以前住在市井之地的时候常听老人家说,下雪的时候并不冷,真正冷的是雪

融化的时候,因为他们坚信,雪神必定舍不得人间,离开的时候就会留下一些东西,而它除了寒冷什么都不能留下,于是雪融

化比下雪更冷。

这个说法很好笑,可是苏烈想到这些的时候却笑不出来。误会存在的时候其实并不算痛,误会快要解除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

因为心中存在了芥蒂,总是害怕同样的误会再出现时,这样的办法不能再解除那样的误会,那时候该怎么办?于是两个人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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