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VER LOVE+番外——千本刀
千本刀  发于:2013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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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拓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温情地笑。

涂完药膏,越时替他拿来了毛毯盖上,然后近乎恳求地说:“把退烧药吃了吧。”

南宫拓没有回答,倔强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烧烫起来,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身体点了一把火,直烧到他的大脑。

越时无计可施地坐在一边担忧地看着他。

一个小时后,南宫拓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持续不断的高烧使得他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越时扶起他的身体,把退烧药递到他嘴边,可是他仍然紧紧地闭着嘴巴,死也不愿意张开。

越时有点生气起来。“你是在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么?”

南宫拓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他,没有说话。

越时叹了口气,心疼地替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然后无奈地看了看药片,最终还是含进了自己嘴里,缓缓俯身,逐渐贴近他的唇,在即将贴合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轻轻触碰,用舌尖温柔地叩开了南宫拓紧闭的嘴巴,他把药片送入他的嘴里,却在要退出去的刹那,被他柔软的舌尖纠缠住了。不知为何,那一刻,越时没有躲闪,近乎本能地,自然而然地回应起了他的吻……

啊,这种感觉,久违了的感觉,柔情似水,香甜如蜜,这是越时的感觉……这是他的越时的感觉……

南宫拓的眼底泛起了温热的泪。

——中部·ENDLESS RAIN·完——

番外:彼间少年

(1)

整整一个星期,南宫拓持续高烧不退,又坚持不肯去医院,没办法,越时只能一直守在他身边悉心照料。其实南宫拓是故意不去医院的,他宁愿忍受伤病的痛苦折磨,也想要看到越时能够像现在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身旁,温柔地对他微笑,轻声地对他讲话,让他靠他的肩膀,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喝他亲手煮的粥,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孔为他拭去额角的冷汗……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南宫拓感到无比幸福。烧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他甚至怀疑时光倒退,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些遥远的玫瑰色的记忆从沉睡的深渊之底一点一点地被唤醒,如同一本尘封的旧像册,拂却封面上的尘埃,里面的,却斯人依旧。

……

……

九年前。

那个雷电交加的暴风雨之夜,无论对南宫拓还是对越时来说,都是足以改变他们一生的命运之夜。在那个车祸现场,南宫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奋不顾身地去救那个刚刚失去了双亲的少年。他只是冥冥中有种感觉,他必须要去救他,他必须要保护他。于是,命运的齿轮从此开始转动。

第二天上午。医院。

南宫拓在私人加护病房里换好了一身黑色休闲衣,拉开移门,门口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阿铁和小鱼。他们看到南宫拓出来,立刻站正,低下头,恭恭敬敬地一声问候:少主。但是南宫拓什么反应都没有,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冷漠地从他们眼前走过。作为贴身保镖,其实阿铁和小鱼也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南宫拓突然会微笑着回应他们,他们才真感觉恐怕是世界末日来临了。

在群英会上上下下所有人看来,这个年仅二十岁,有着无可挑剔的俊美容貌的年轻少主南宫拓,与身俱来便带有一种让人心生敬畏的霸气与傲骨。他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待周围的一切,很少有人见到他笑,也很少有人见到他会主动与人攀谈,他就像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冷眼看着人世变幻。所以这一次,当大家知道他居然会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少年而受伤时,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然,也没有人敢问他,这是为什么。

南宫拓双手插着裤袋,神情漠然地走在医院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空荡荡的回廊里,在快走到尽头处的时候,他忽然驻足。前方,站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他背着阳光,定定地站在那里,碎碎的黑发间洒满了日光的金屑,眼睛清澈而明亮,肤色白皙净透,面庞线条秀美,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深深的忧伤。那应该是由于刚失去了双亲的缘故。南宫拓看到他第一眼的感觉便是,他实在很漂亮,漂亮得如同画中人,和昨晚那个淋湿在暴雨中、沾满污泥、失魂落魄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这时,少年向前走了一步,想开口说话,却又仿佛是在斟词酌句,不知该从何说起。

“有事么?”南宫拓站在原地,依然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少年和他目光对视了一下,便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个……昨天非常感谢你。”少年突然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不客气。”南宫拓淡淡地回答,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开了。

“请问——”少年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大声道。

南宫拓回眸。

少年羞涩地抿了抿嘴,目光闪烁。“我叫越时,请问你叫什么?”

南宫拓愣了一下,敢直接这样问他名字的,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个。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南宫拓突然笑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回答:“南宫拓。”

南宫拓……

少年在心中默念了遍他的名字,怔怔地望着他转身离去的高大背影,一时间有点发呆。

(2)

从医院回到家,刚好下午一点,窗外的阳光正是最热烈的时候,洋洋洒洒地铺射到房间里,在深褐色的地板上照出一片刺眼的光亮。越时深陷在客厅的沙发里,呆望着雀跃在炙热光线中的细小尘埃,墙壁上的挂钟在宁静的空间里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一切,看上去如此平静如此安谧,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双休日下午,而他,正在等父母从超级市场买晚饭的材料回来,似乎玄关处随时会响起母亲亲切的喊声:“小时,我们回来了。”

可是,他知道,这句话,他再也听不见了。

越时背靠在沙发上,仰起头,努力不让溢满眼眶的泪水掉落下来。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是姑妈打来的。

“小时,来姑妈家吃晚饭吧。”姑妈温和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扬起,“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姑妈做了小时最喜欢的莲子银耳羹哦。”

越时忽然心头一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晚上,越时在姑妈家吃了晚饭,姑妈和姑父待他很好,饭桌上闭口不谈车祸的事情,一直在东拉西扯地聊别的东西,试图分散越时的注意力,想让他笑一笑。越时很了解他们的心意,他不想让他们担心,于是极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悲伤,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陪着他们一起吃饭看电视聊天。

晚饭后,姑妈把越时留了下来,爱怜地摸着越时的头发,对他说:“小时,姑妈和姑父想领养你,你愿意当我们的儿子吗?”

越时惊讶地看着他们。

姑父慈祥地对他笑着说:“你看,我们也没有孩子,你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不如我们成为一家人吧。”

越时呆呆地望着他们亲切的笑容,顿时感动得哭了起来。

(3)

一个星期后。

某天下午,南宫拓去了趟群英会总部,因为突然接到父亲的命令,有任务需要他完成。当他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阿铁和小鱼两个人躲在走廊的转角处似乎鬼鬼祟祟地看着什么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南宫拓皱眉道。

小鱼突然被吓了一跳,“啪嗒”,手中的一份文件掉了下来,刚要伸手去捡,却被南宫拓用脚踩住了。

“什么东西?”他冷眼盯着他们。

小鱼低着头,嚅喏着说:“我们……我们只是在看点资料……”

“资料?”

阿铁忽然嘿嘿傻笑了几声,挠着头,说:“少主听说了没,付组长刚刚花重金买了个男宠,我们正在看那个人的档案呢,据说才十八岁,长得非常漂亮,只可惜我们没搞到照片——”

话还没说完,南宫拓便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角,转身正要离开,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地上的文件,却看到了开头姓名一栏里的两个字:越时。

(4)

晚上七点。付生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一腿搁在茶几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嘴巴里叼着根烟,竖着一头擦满发胶的硬邦邦的刺猬头,左耳戴了一枚金属耳环。那一年,他二十七岁,正是当年的群英会会长南宫老爷眼前的红人。

“货,我还没见到呢,要是我不喜欢的话,那之前的约定也就一笔勾销了。”付生吐出一口烟,缓缓说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讨好献媚。“付组长,肯定包您满意,而且,还是未开过封的原装货呐!”

“原装货?”付生听了笑了起来,“你倒还真了解我。”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付组长,人,我已经给您送过去了,那笔钱……”

“我刚才说了,我要先验货。”说在这里,付生停顿了下,“不过,两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你是不是也太看得起你那个侄子了,他是不是值这个价?”

电话那头嘿嘿笑了几声。“付组长,等下您看到就知道了。”

付生歪了歪嘴角,没有作声。

半小时后。“货物”抵达。

一楼客厅的大门被打开,两个黑衣保镖推推搡搡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嘴巴上封着胶布,脸上遮着一块眼罩,看不清楚具体容貌。

付生仍然坐在沙发上,悠悠地抽着烟,没有动。

保镖在站立不动的少年身后猛推了一把,少年一个踉跄,跪倒在了付生眼前。付生抬手,对两名保镖挥了挥,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在保镖把大门安静地关上之后,付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手中的烟,看着眼前这个跪坐在地上,似乎有些微微发抖的少年,并没有急于摘下蒙在他眼睛上的布,而是凑身上前,带着一种玩味的表情贴着他的脸颊,耳根,脖子,上上下下地嗅了嗅。少年瑟缩了起来,刚想避开却被抓住了领口。付生轻轻地解开了他的一粒纽扣,扯开,露出了白皙的肌肤和线条分明的锁骨,他伸出舌尖,舔了上去,从锁骨沿着纤细的颈项,一直慢慢舔到尖尖的下巴。少年惊恐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付生笑了,满意地说:“嗯,反应还不错。”

他俯身,一手扯住了少年的头发,迫使他昂起了头,在水晶吊灯炫目的灯光下,付生用两根手指拨开了少年蒙在眼睛上的红布。红布散开,顺着少年的脸庞滑落下来,露出了一张不知所措的苍白的脸。

一瞬间,付生脸上的表情,起了种微妙的变化,带着点惊愕带着点僵硬,呆望着眼前的少年,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叫越时?”他的笑容开始猥琐,“你真漂亮。”

他撕开他嘴上的胶布,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越时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里带着丝鄙夷。

付生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越时没有回答。

付生笑了笑。“我真喜欢你。”说着,他便凑了上去,想要吻他的唇,没想到却被越时狠狠地咬了一口。

付生忽然怒从中来,挥起手掌,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越时向右侧翻倒,一头撞在了沙发的木质扶手上,顿时昏过了去。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些动静,付生皱着眉头抬起头,却看到客厅的大门被他的两名保镖恭恭敬敬地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插着裤袋一脸冷漠的群英会少主,南宫拓。

(5)

晚上八点。付家客厅。

南宫拓优雅从容地交叠着双腿,坐在付家宽敞舒适的真皮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吸了口,缓缓吐出,神情漠然。

付生坐在他的对面,交握着手,略低着头,有点不知所以。他的大脑在飞快地旋转着,他不明白今晚南宫拓为什么会突然间来,自从他加入群英会的这些年来,南宫拓根本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更别提亲自上他家里。他心下有点惶惶然地等着南宫拓开口,但是过了很久,南宫拓都没有说话。终于,他忍不住了。

“今晚不知道是什么风,劳动了少主大驾特意到小的家里来了呢?”付生抬脸,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年轻少主赔笑。

南宫拓挑动了下眉毛,平缓地说:“听说付组长最近买了样好东西,所以我特地来看看。”

“好东西?”付生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立刻看向倒在一边已经失去意识的越时,感觉到了事情有一丝不妙。

“货色不错。”南宫拓吸了口烟,用眼神指了指,“多少钱买来的?”

付生不自然地歪了下嘴角,尴尬地笑。“两百万。”

南宫拓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过了十分钟,掐灭了手中的烟,看着付生,平静地说:“我买下了,明天我会打四百万进你的账户。”

“啊?!”付生忽然间愣住了,呆了一下,赶紧道,“少主,假如您喜欢的话,我可以给您找其他人来,这小子很不听话,我怕会惹少主您生气。”

南宫拓看了看付生嘴角被越时咬伤的血迹,冷不防地笑了一下,说:“五百万。决定了。”

付生半张着嘴,还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了南宫拓不容回绝的冰冷的眼神。群英会所有人都知道,当他们的少主南宫拓说决定了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再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若是违抗,必定会有后果。所以,付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还拿了五百万,南宫拓已经算对他很客气了。但是付生仍然觉得很不甘心,心里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因为,当他第一眼看到越时,他就喜欢上了越时。

“还有异议么?”南宫拓站起身,明知故问地看看付生。

付生赶紧摇头。“没、没有。”

南宫拓冷冷一笑,转过视线看了看昏迷中的越时,走到他跟前,俯身,也没有解开绳子,只是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臂,用力把他提了起来,然后抗在肩头,走了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驻足,带着警告的口吻,说:“还有,从今天开始,他是我的人。”

付生没有作声,一脸愤怒地看着南宫拓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6)

夜晚十点。

越时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沙发里,四周一片明亮。

这是哪里……

他迷迷糊糊地转动视线,反手挡住刺眼的灯光,眯起眼睛看了看四周,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背对着他,下身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裸露着仍挂着少许水珠的宽阔紧实的背脊,他正用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黑发。

刹那间,昏迷前的一幕幕镜头闪过脑际,越时的眼前浮现出了付生那张猥琐的脸,顿时一惊,挣扎着起身下地,却又因为长时间被绳子紧紧捆住的手腕酸痛麻痹而不小心从沙发上翻倒了下去,顺带撞翻了茶几上的一只水杯,发出“!啷”一声玻璃脆裂的脆响。

刚沐浴完毕的南宫拓听到声音,转身,看看跌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年,皱了皱眉,冷声道:“就算睡醒了也不用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吧。”

越时一愣,怔怔地抬头望向南宫拓,看到他线条紧绷充满质感的裸露的上身,忽然呆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惊讶道:“是你……?”

南宫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记得把地上收拾干净。”说完,便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在经过越时身边的时候,越时忽然伸手拉住了他:“喂,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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