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德成狂——执玄
执玄  发于:2013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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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瞳正坐在教室里,他手里拿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关于医学的书,反复的翻看着,似乎嫌其没有讲到他想知道的点上,时不时再拿起手机看一眼,再失望烦躁的放回去。

所以当佟逸凡出现在班级的门口的时候,白瞳一下子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他几乎是,立刻冲了出去,听佟逸凡说了什么,神色凝重的往校门口走。

事情是,这样的。

林宛强硬的拉走了林枫,她嫌在大街上嚷嚷太丢人,就把林枫带回家寻死觅活。当我说寻死觅活的时候,我的意思是真的寻死觅活。林宛说林枫是不是同性恋,林枫这孩子脸皮不够厚,就否认的不具信服力。

林宛就大骂林枫傻,说林枫对不起她的养育之恩,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还说同性恋是神经病,是变态,是违抗天理的。我们家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又扯到他不能不娶媳妇,不能不留后。

然后还讲到林枫的高考失利,原来是在折腾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就是报应啊,这就是因为不听你娘我的话啊!你这孩子太不孝顺了!你上那种破专业你后可怎么办啊,你可千万不能当同性恋啊,你娘我辛辛苦苦一个人把你拉扯大,我可早就不想活了啊。就是为了你啊,你这样我们就别活了!

说着说着就是声泪俱下,把窗户都关上了,打开煤气要和林枫一起死。林枫就震撼了,他果然没看错他妈,仅仅是同性恋就已经闹到这个程度了么。林枫吓得不行,他抱住林宛恳求,要把煤气关了,林宛闹得正凶,哪里肯依,林枫哭了一会,看林宛没有退却的意思,觉得这不行,就要去关,林宛就拦。说不活了不活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枫不知道怎么回事,关键时刻竟然制不住发了疯的林宛。危机感一上来,就试了全力向煤气灶那边扑,可能推搡了林宛,林宛觉得这儿子竟然为了自己保命不顾老娘,便叫道好啊!你不死,我去死!我要割腕!便要去拿刀,林枫自然得拦,可是一步没站稳被林宛推到了地上。

林宛举着刀,到没想真割,林枫却吓个半死,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发烧的原因,觉得脚下发虚,有点晕,但还是扑到林宛身上,握住了刀。林宛感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大叫着向腕上用力。可惜高估了儿子的腕力,真的拉出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两个人这才结束了闹剧,跑向了医院。包扎一下。

林宛联系了白荣,让他无论如何来一趟。白荣便通知佟倩。佟倩当时正好和佟逸凡在一起,佟逸凡眼珠一转,当下以为是某祖宗闯了什么祸,心想自己如果不帮,白瞳这兔崽子定会记他一辈子,当下无事,就决定去放他出来。

白瞳跑进了医院,远远就看见林枫缩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起来很无助。心下一阵抽痛,急忙走过去,握住了林枫的手。

林枫吓了一跳“小瞳,你怎么在这,你放开……爸和我妈就在里面……”

白瞳本来想问很多东西,但是一握上林枫的手,就只剩一句“你怎么这么烫!?”

10.心脏疼

白瞳本来想问很多东西,但是一握上林枫的手,就只剩一句“你怎么这么烫!?”

“我没事。你放开。”

四周的人已经奇怪的看过来,白瞳拉起林枫“走。”

林枫根本无心与他拉扯,只是低声求着“你干什么,别闹了,我不能走。”

白瞳把林枫推进了最近的厕所,林枫低下头,絮絮叨叨的自己说道“我妈发现我是同性恋,她就割腕了,他好像还要告诉爸。小瞳,我们完了,真的完了,你放过我吧,我们不可能的。”

白瞳把他抱进怀里,“你怎么这么烫,脸色这么白?林枫,我觉得你生病了,你没事吧。”

林枫急得快哭了,因为白瞳的怀抱他很喜欢,他很想抱着白瞳来缓解他内心的无助,他是他不能,可是白瞳还要抱着他。“小瞳,你放过我吧,这太难了,我不能不管我妈啊,你杀了我吧。”

“我不想杀你。”白瞳认真的说。“你想让我杀你么。”

林枫伏在白瞳的肩上,感到温暖而安心,笑道,“你杀了我吧。”

“我想过的,杀了你,把你一块一块的的吃下去。可以吃很久。会很幸福,但是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你了,摸不到你了,太痛苦了,我就只能自杀。”

“嗯。”

“但是我不会放过你妈的。哥。她跟我抢你,我会杀了她。”

“别这样。”

“那你就不能死。不如我死吧,哥,你愿意吃我么?”

“不要。”

“讨厌,你嫌弃我。”

林枫笑了,但是很快又难过起来了“你快走吧。”

“我不走!”

林枫紧张了,林宛随时都可能出来的。“你别闹了,真会被发现的。”

“哥你还是不要我,你怎么就是不要我。”

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啊,白瞳怎么就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林枫觉得他没办法和白瞳沟通,一下子又感到孤立无援起来。推开白瞳就想走,白瞳就拉住他。

“哥你怎么手臂都青了?”

可能是跌倒时撞到了吧,林枫根本无心顾这个,挣开就走。

刚好林宛真的从一边叫林枫。

白瞳就呆在厕所,心里很难受,因为他觉得他哥很难受,而且他哥难受不是因为他,他就更难受。他想带着林枫走,可他知道自己还不到时候。但是他却像一只离了水的鱼一样,内心对哥的渴望已经饱胀的裂了开来,汁液横流,无时不刻不叫啸着,让他难受。

他不能失败,可是他要怎样才能得到哥啊,他的计划需要时间,但他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林宛在回去的路上对林枫说,你妈我得了抑郁症了!不想让你的亲妈死的话,就每天下了课就呆在家里。

林枫说,好。

******

白荣那时候从医院出来,是被林宛感染了一种沉重的心情的。

按林宛的说法,他们得负起责来,将这种丑恶的天理不容的病给扼杀在摇篮里。白荣坐进车里,脑袋里一直盘旋着林宛好似要上阵杀敌一样的表情,不禁也感到事态之严重,人生之不如意,觉得自己真是一位深沉而悲伤的父亲,就着车里的音乐,沉浸在其中。

不得不说原来白荣还很具有文艺气质,这一沉浸的质量非常高,车都不知道怎么开了,险些撞上了一个人,一个急刹车惊得白荣出了一身冷汗。差点被撞得妇女嗷的一声哀嚎,然后发现自己胳膊腿俱全,就指着白荣的鼻子骂了起来。开名车了不起啊,啊,没长眼睛啊。

白荣那么一吓,脑袋里的沉重气息怎么都回不来了。又看见现在人们的仇富心理如此严重,不禁感叹,经济的快速发展,社会的两极分化云云。想来想去,觉得日子还是可以过的嘛。之后佟倩又施施然坐进了车里,一直跟白荣讲些阳光积极的话题。白荣虽然心里装着事,但是却怎么也没了格调去深思。

所以说同志们,谨慎选择身边的女人是很重要的。也许你的文艺气质就这样被葬送了。

另一方面,佟逸凡开着车去接他的小宝贝放学。这个小女生一直没有被说出名的原因就是,她很低调。

这孩子爸爸死掉妈妈改嫁,小小年纪就是个人精。

佟逸凡坐在车里微微叹气,对她说“什么时候你肯光明正大的承认你跟我的关系了。我就知道你爱我了。”

小女生撇撇嘴,没吱声。心里想,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不在计较谁爱谁多一点,我就正式把若干年后照顾一个比我爸还大的老头子提到日程上来。

物以类聚。

我们的主角人精白瞳同志是要痛苦一点的。

因为他的对象,林哥哥的爸爸虽然改嫁了但是妈妈没有死掉。并且也全然没有那个趋势。

白瞳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必须隐忍。但是等待遥遥无期,他只能如坐针毡的坐在学校里,散发出强烈的闲人勿近气场,搞得全班人心惶惶,甚至没有老师敢管教一下明显心不在焉的他。但是我们不能怪他,白瞳是很努力的。他没几分钟就打一下林枫的手机,听着那个音乐,觉得好像是钱放在罐子里,拿不出来听个响也是好的。

白瞳甚至把叶晨提溜出来,急病乱投医。和林枫有关的,什么都好。顺便说一下,这叶晨是很乐意的。上次看见林枫被林宛给带走了,身为罪魁祸首和对林枫这位母亲大人有一定了解的人,他这心里还是很愧疚的。这几天也是联系不上林枫,见了白瞳,还知道了点消息。

叶晨本来是以为自己喜欢林枫的,但是认识了白瞳之后,他就自个作罢了。人都要个面子,他自我安慰的形式是人家两情相悦,情深似海,而他一向随性随缘,遂自动退出。不仅自动退出,还要因为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为白瞳俯首甘为牛马。

不然怎样呢,承认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孩子不仅仅心机远在自己之上,还牢牢的把家父踩在脚底,一下子解决了困扰自家几年的问题,本着威胁的目的却不把事作死,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让自己五体投地,已经到了他无法嫉妒只能仰望的境界?叶晨摇头,这样是不行的,人要会作自我疏导。时常对着镜子夸夸自己这种事是可以做地。

叶晨的性格是很招人欣赏的,本质也是个好孩子,他看出白瞳对林枫那深得让他羞愧的执念之后。曾对白瞳说了一段发自肺腑的话。

他说他刚见到林枫的时候,觉得林枫笑的虚伪,待人随和,以为他是个角。但是后来才发现,那是林枫唯一会表达善意的方式。他的心里太明镜了,人心的东西看得很清楚。很多人的哭哭啼啼的扭捏作态,他看出来本质了,就懒得理会。他自己的内心他也明白,不怎么掩藏。

你要和他做,容易。他也需要宣泄。但是你要他揣摩着你的心思依顺着你,或者为你掩藏什么,就难了。

一个人反了常态了,才能显出不同来。

像林枫对他妈,

还有对你。

叶晨后来就一直想,还好自己这么说了,不然保不住白瞳会不会放过自己。

讲远了,总之白瞳正在很努力的压抑自己去找林枫的愿望。但是林枫小朋友这个做人不厚道,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竟然忍不住接了白瞳的一个电话。

虽然林枫握着话筒什么都没说,白瞳还是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着讲课老师的面旁若无人情深意切的叫“哥!……你在哪?……你在学校是不是?”

林枫还是没说话,但是白瞳还是立刻冲出了教室,向林枫学校飞过去。弄得老师脸一阵红白,女生们也万分痛苦,怎么瞳王子的公主会叫鸽这种名字!早知道自己就改名了!叫鸡又何妨!

林枫在家都把手机关着,在外也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就是因为白瞳隔一会就打一下,林枫有点担心会打扰林宛联系自己,但是也没说什么。那天上课觉得很难受,真的听不进去,正好白瞳又打进来,就忍不住接了。

林枫也没想什么,下课就想回宿舍躺一会,然后再去上课。出了教学楼,就看见白瞳站在人流中看着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丧家犬的小破样。林枫就对他无奈的笑笑,丧家犬见主人见到他了,就磨蹭到跟前,露出了饿狼的本质,死死抓住林枫,林枫知道,这是不带松开的了。

一起回宿舍吧。

本是午饭时间,宿舍没什么人。林枫就任着白瞳抱着他,亲他,死死的抱着他,没完没了的亲他,然后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宿舍的窄窄的单人床上。林枫也依顺的,把头埋在白瞳胸前。

还真的是,有点想他。

“不吃饭么?”

“不想吃……”

白瞳觉得应该劝他哥去吃饭,他觉的哥都瘦了,可是当下实在是想得厉害,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就也没出声。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任时间和光线静静流淌。

“哥。”

“嗯?”

林枫抬头,白瞳却也不说话,只是将他搂紧。

离得太近了,林枫就看见白瞳的颈子,心想太妖孽了,脖子都这么性感。白瞳把他搂的胸腔都抵在一起,林枫感觉白瞳那温暖的皮肤特有的味道将自己死死缠住团团围紧。顿觉上当了,白瞳身体里好像藏着一个太阳,贴得这么近,就是要将自己融化吞了,然后他就果然感到心脏一阵疼痛,好像要被吸进另一个身体里去了。

好疼,但是林枫依然任凭白瞳抱着他。并不想分开。

这时候林枫鼻子一热,竟然流鼻血了。

林枫当下就羞涩了,原来小说没骗人,人真的会这样汹涌澎湃的流鼻血啊!虽说白瞳是比较妖孽,但也见了好几次了,不用这么流吧。林枫干脆跑到厕所去,这玩儿怎么都止不住。

白瞳跟了过去,他四肢僵硬大脑轰鸣,看着林枫惨白的脸,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心怀。他恐惧的甚至不敢去说它,不敢轻易移动。

林枫本来就难受,这一流甚至开始晕了,但是他一抬起头,看见白瞳那一副严肃的样子,就笑了“用不用那么看着我。好像我得了绝症似的。”

“哥……”

“我就是感冒,一直没好,上火了,看,牙龈都是肿的。”

“哥……”

“去,别整的像琼瑶剧一样,我受不起。”

白瞳从后面抱住林枫,他一句都说不上来,他不敢说,哥,你这不是感冒吧,他不敢说,哥,你去医院看看吧。他不敢说,哥,你都烧了多少天了啊!他只能在内心不断地向老天爷竖中指,MD,不要跟我抢,不要跟我抢我哥!混帐!我不会放弃的。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输的!

林枫也就让白瞳一直抱着,白瞳也就只能,这样抱着。

林枫知道上课了,但是他还是让白瞳抱着。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林枫动了一下,但是白瞳不放开,林枫就也让他抱着。

抱着抱着,上课下课,人来人去,白瞳怀着一份凄然的心情,固执地抱着。恍惚间,好像一切都停止了,知道林枫开始低声说话,白瞳回过神来,看着林枫握着手机的苍白的指节,很想吻下去,耳边听着林枫,嗯,嗯,刚下课,我这就回去的声音,觉得无法消化。他正要去吻那双纤细的手,林枫却突然从他的怀里消失了。

好空。

心脏疼。

11.未结束的结局

时间呢,跳到一年后。

故事在那时,并没有结束,但是我想给结局了。

很多事情要交代。

叶晨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但是当别人问他有没有爱过,他却开始意味深长的沉默。摇头,或说不知道。

白瞳那届初中毕业生的毕业照被安琪扔在柜子鲜少翻看,因为里面没有一个长的让人过目难忘的俊美少年。

林宛最后再婚了。是一个大学教授,婚礼很低调,但是林枫没参加。

不想说,但是有些事发生了。

林枫这孩子很人才。

绝症这么运气活的东西还真的被他摊到了。

就在白瞳对老天竖过中指后的不久。我们公平公正荣辱不惊俯视苍生的老天爷吹吹胡子,林宛就屁滚尿流的把高烧不退脸白血红的林枫送到了医院。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林枫对此的感想是,操!玩我啊。这都行?不可能吧!

可惜事实就是如此。

林宛当下就倒地痛哭,天啊,这孩子造了什么孽,你报应在我身上吧!别伤孩子啊!可谓母子情深。

白荣也不禁倚墙,流泪不止。

就连佟倩都真心的撒了泪。

但是白瞳没有哭。

他仅仅是脸色像鬼一样僵坐在那里。之后谁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他在那里坐了一夜,动都未动,竟是谁也奈何不了他。

然后白瞳不肯上学,不肯回家,他要一步不离的陪在林枫左右。林宛不同意,白荣不同意,佟倩不同意,医生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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