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对我一笑,然后使劲白了郝奇一眼将门甩上。
“他总是这么热情。”郝奇对我略感无奈的说道。
我回以理解的一笑,“我也这么认为。”
第十九章:突然的表白
“你为什么要和我挣!”女高音。
“错不在我。”男低音。
“你一开始就错了!”女高音。
“我不这么想。”男低音。
……
“王辉,莉姐,你们在干什么?”跟着郝奇进入地下停车场,见到的却是这一幕:凯迪拉克cts—v的屁股紧贴着沃尔沃S80L的
头?王辉和李莉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晓宇!你选谁!”李莉正对着我们,看见我走过来冲我吼道。
王辉背对着我的身子僵了僵,但还是转过身子看着我。
“……”选谁对谁错么?这……明摆着是李莉的车头冲过警戒线亲上王辉的车屁股,她……想恶人先告状么?
“这位小姐,我觉得是你……”郝奇替我开口却被李莉狠狠地顶了回去。
“我问的不是你!”
郝奇估计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被吓的一愣一愣的。
“……”咽了咽口水……我发誓我要是如实说出是李莉错了的话她肯定会将我碎尸万段,还是折中吧。“你们两个都有错,特
别是你——王辉!”
“……我?”王辉终于直视我的眼睛,好像不知道错在哪里。李莉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我。
“是啊!”我像家长教训小学生一样,为王辉增加一堂“绅士是怎么样形成的”课。“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男士,应该保持绅士
风度,不应该和女士斤斤计较,特别是这么漂亮的女士。”
“……”王辉呆掉。
“你……你们……”李莉一脸要哭了的表情,抖着手指了指我和王辉,突然捂住嘴往外冲。
“我去!”郝奇拦住要冲上去的我,“你身体不好喔去吧,安慰女士我最在行了。那谁,麻烦你送他回家,下次谢你。”拍了
一下王辉的肩膀后火速冲了出去。
“你……没听见我们刚在说什么吗?”王辉试探性的问我。
“有啊,不是李莉撞了你的车还把责任推卸给你么?”再次看到石化了般的王辉,我弱弱的问,“难道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
”难怪别人都说看事情不能看表面。
“……”王辉看了一眼两辆车相连的地方,我也跟着看过去:啧,不是说沃尔沃S80L是最安全的车么?怎么人家的凯迪拉克cts
—v安然无恙,她的车小半个车头都撞凹了进去。真的是价格决定质量啊~~~还是说安全性不包括车子的撞击性和毁灭性这一项
?……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王辉拉回我神游的思绪。
“哦,我刚犯了急性胃炎,郝医生……就是刚才那个人,治好我以后打算送我回家的。”我解释道,看见王辉的脸色变了几遍
,最后变得哭笑不得。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看样子李莉也理解错误了。”王辉自我嘲笑了一番。
“?你们以为是怎么了?”我好奇加疑惑的反问。
“没什么。上车吧,你该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一路上气氛有点奇怪,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也为了自己的好奇,我继续追问王辉刚才的事情。
“那个……王辉,原先你和李莉是单纯的车子撞到么?还是……”我盯着王辉看,见他有点难以开口我的种种猜测开始天马行
空:
“那是她换倒档的时候换成了前进档,不小心撞上去的?……也不是?”
“是不是你倒退的时候撞了她的车,然后你因为不知道撞坏了她的车头继续向前开,而她因为车头坏了索性再撞你,想把你的
车尾撞坏?……不是么?”
“……不会是她故意撞你的吧?她看你不爽?……难道是她喜欢你?”我突然茅塞顿开,猛拍了一下手对着他狂叫,“哦~~~一
定是这样的!女生就是这样引起男人的注意的!然后她拉着你要维修费是么?刚刚是不是她拉着你要维修费啊?哎~~早知道我
就说是你错好了~现在便宜郝医生了……”
“没有的事。”王辉终于肯打断我天马行空的想象。
“那……”我万分期待的看着他将谜底揭晓。
“我们俩个,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刚好红灯,王辉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她让我放手,我不要。”
“……”我的身体僵在座位上,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头上。
“那一定是个美人了哦~”我傻笑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认识么?”
王辉紧握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方,思绪似乎也跟着飘远。
“我喜欢男人。我读高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喜欢班里的一个留学生。那时候同性恋这个词和艾滋病没什么区别,虽然国外
的人比较开放,但真的同性恋很少……”
“那个留学生他不是?”我小心翼翼的问,以免打断他的思绪。
“我不知道……”王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他大拇指的指甲上有一条轻微的裂纹,“他拒绝所有女生的爱慕,也不和男生
玩暧昧。那时候我是他的同桌,找了个机会问他为什么这样子……”王辉顿了顿,似乎被人掐住了喉咙,难受的咳嗽一声继续
说。“我问他是不是在国外有女朋友了。他说不是……”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松开握紧的拳头,发现手心紧张的全都是冷汗。
“……他要回去继承家族的事业,在稳定下来前不会找女的辜负她。……当我听到“女的”那两个字的时候差点哭出来,我…
…我知道自己没希望了……”
晕~那个外国人要是把“女的”改成“伴侣”就好了!……是不是因为“伴侣”念起来比“女的”绕口?还是他对中文意思不是
很了解?无法表达正确的意思?……虽然很好奇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可能,但现在绝对不是发问的时候。
“在他交换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我求爸爸把我送去美国,到他的学校念书。在那里的一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和他同班
,在中国的时候我和他的关系就很好,到了国外我们彼此间相互照顾,形影不离。那时我没找女朋友,别人或多或少的暗示我
当没看见,他也一样……有人说我们是同性恋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否认,那段时间那些同学都叫我【中国媳妇】,我好像
就这样下去……直到那一天……”
车子已经开动了,王辉还是牢牢地盯住大拇指指甲上的那条裂纹,“那天我们同时收到哈佛商学院MBA录取通知书,他说要请我
出去吃饭,有事要和我说。估计是我太兴奋,以为他会对我说什么特别的事情,结果关出租车门的时候夹住了大拇指导致整个
指甲剥落血流不止。”
我看了看他大拇指上的裂纹,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有多疼啊……
“司机执意送我去医院,我想发短信给他手机却莫名的死机,怎么也打不开……等一切结束赶到他约我的那家中国餐馆的时候
他已经不在了。我回到家换了一块电板才收到他发来的短信,他说他的父母安排他去英国读书,是今天晚上的飞机……我没去
他很遗憾,希望到时候再联系……”
“那你……有没有和他再……”不会反目成仇,爱多深恨就有多深了吧?
“没有。我换了手机号码和邮箱(果然……),在美国的两年里想尽一切办法去忘了他……我试图改变自己的性向和女生交往
,可总是撑不了一个星期。回国后在父亲的企业上了两年班,实在受不了逃了出来,然后遇到了你。”王辉突然像沙漠里的旅
行者看见绿洲般的眼神看着我,使我全身警报都拉响。
“做我男朋友好么?”
第二十章:飞来横祸
“……”我目瞪口呆:果然被我预料中了……
“我会对你好。”王辉说的真诚,我听得惊悚——怎么着?工作了我的桃花都爆发出来了么?顺道把以前读书时的都补上?啊
啊!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还记得那天面试么?那时候我刚从父亲的公司逃出来,因为在那里只能看到虚伪,势力,自私,现实……我都分不清楚他们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那时候我想,也许单纯的人还没出生吧……也就是那时候我遇到了你……”王辉没有看我,眼睛直视前方
,“你和他们不一样。”
“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很幼稚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你没有受到污染前将你保护起来!”他打断我支支吾吾的解释,侧过头看着我说,“你要什么我都能
给你,只要你对我好。”
“可是……”说实话,有王辉这样的一个伴是挺不错的,但前提是没让我遇见梦!这样的话我极有可能将同情当做爱情会试着
接受他——现在我只能对不起他了。“……对不起。”
“……是我不够好么?还是你只喜欢女人?我保证你和我在一起之后不会后悔……”王辉眼神不断闪烁着不敢看我。
“不是的……是我已经有伴了……”我低头盯着手指不敢看他。
“我……我记得你说你没有女朋友。”王辉的嗓子完全哑掉了,“这几天你生病休息的时间比上班的时间还要多,我以为你还
没找……不止是我,李莉也是这么认为。”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打击你……“就是在前几天找的……抱歉。”
“没事!”到了这份上王辉似乎放开了,“是我没这个福分,不怨你。你女朋友长什么样?改天带出来让我见见。”
“……他是男的。”估计这四个字的威力不下于一颗原子弹,王辉差点冲出行驶道。
“我有点后悔为什么考虑这么久才来向你表白,如果当初面试的时候就向你表白的话就好了。”王辉对着苦笑一声。
“呵呵……我,啊!!”
旁边的小巷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朝我坐的那个方向撞过来:汽车与摩托车距离太短根本无法刹车避开,王辉条件反射将方向
盘反方向快速打死的同时踩下刹车,汽车转了不知几圈后车尾狠狠地撞上道路两边的护栏才停止下来——这段事故发生的时间
绝对不会超过10秒,可我觉得比一辈子还漫长……
因为我没有寄安全带的缘故,车子在旋转途中我手抱住脑袋一直抵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等车子好不容易停下,我以为没事
了的时候,估计因为车子安全系统接收到了碰撞信号从而启动的安全气囊,狠狠地将我弹回座位,结果悲剧就这样产生了——
“咔!”我的后颈发出响亮的骨头错位声,眼前一黑……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忍不住感叹:一定要系安全带啊!
不知晕了多久,或许才几秒,我硬生生的被口袋里面的手机给震醒了。当时脑子也没多想其他的,就只想腾出手将口袋里面的
手机掏出来,可手却抖得像是要散架一般,让我完全感受不到手机拿在手里的触感和存在感,完全是凭着感觉和运气才撑住没
将手机滑下。好不容易将手机从安全气囊的缝隙里折腾上来,手上的感觉倒是回来了几分,可更糟糕的是脑袋完全不听使唤—
—要不是脑袋以下的部位还能动,我都以为自己被撞瘫痪了。摸索着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耳边,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用尽了我全
身的力气……
“晓宇。还没到家么?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梦带着轻微抱怨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恐惧,紧张,害
怕……所有负面情绪一同涌上喉头哽住我的喉咙。
“晓宇?你没事吧?”梦的声音略带惊慌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我告诉自己梦就在我身边,我会没事的,压下哽在喉头的那
口气,对焦急的等在电话那头的人说:
“梦……我出车祸了……一辆摩托车从巷子窜出来……我们撞上了护栏……”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几声杂音,然后梦用略带不稳却异常冷静的口气对我说:“你先冷静,你会没事的,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里么?”
“我……在回家的路上……”
“郝奇呢?他在你身边么?”
“没在……是别人送我来的……”电话那头传来倒吸气的声音,也就是在这时候我听见远处传来不知是救护车还是警车的声音
,“梦……救护车似乎来了……”
“……”事后梦才告诉我他在手机里听到的那是警车的声音。“放心,你会没事的!别挂电话,你告诉我你现在的状况,哪里
受伤了么?”
“我的后颈好像扭到不能动了……”说完我突然想起王辉现在连反应都没有,隔着安全气囊我看不见他现在的状况,心立刻慌
了起来,“王辉好像没反应了!他会不会有事啊……”我边哭边吸鼻涕,一个大男人哭鼻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现在的梦显
然没有心思来嘲笑我。
“别哭!你现在保留体力别说话,我马上来找你!”
“嗯……你快点……”我好困……
“晓宇!你要保持清醒别睡啊!”梦似乎在奔跑着对我说话,气息有点急促。
“……嗯……”嗯完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