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哈哈哈哈～我洗脸去了啊！”跳起来赶紧溜了。
没事儿干又溜达到吉隆里，我说：“张杰，我送你一条围巾吧。”
“啊？！不是吧？？你自己织的？？”他高兴地不行，惊喜地说。
“额……大老爷们儿谁织那玩意儿……”
“切！”他撇着嘴不爽地甩过头，俩手揣裤兜儿里走一步颠一下儿跟二溜子似地。
“诶诶，张杰，你特别可爱，你知道不，你现在这样儿可亲了，可像一个动漫人物。”
他还是撇着嘴，斜我一眼说，谁啊。
“哈哈，唐老鸭啊～！再撇，对再撇，再撇就更像了，哈哈哈～”
“诶！！！你个俏货！！！你快滚吧你！！！”他又气又笑追打着我。追到卖围巾的摊儿前，我一眼就扯下一条蓝色围巾问多少钱给钱走人。
人来人往的过道上，我说来来，我现在就给你围上。他憋着笑一脸还在生气的样子站我跟前儿了，我双手绕过他脖子挂上围巾，打好结后退后两步看看效果，然后又回到他跟前调整细节，走近的时候，他就把头低下去，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他乖乖地站着任由我整理，垂下的睫毛偶尔动一动，真好看。
“你手真香。”他忽然抓起我的手凑到鼻子前说。
“诶！你干啥啊！！”我赶紧抽回自己的手，皮肤触到他鼻尖的时候脸都要烧起来了，这大庭广众的，虽说我喜欢被人关注可也不要太亲密了……
“哈哈，俏货，今年我给你买生日蛋糕。”他不怕拉上我手就往香艺人的方向走，我想挣脱可他拉地紧紧的……
橱窗前望着蛋糕，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哎呀！！！都喜欢，都挺好看的，咋办啊！”
“哈哈，我看这俩还行。”他指了指一个黑巧克力沫儿上铺着水果的，又指了指一个白色缀满花朵的。
“这个……内个……这个……啧……内个……”
“哈哈～！要不咱俩钉钢锤①，你赢了要巧克力的，我赢了要奶油的。”
“好！”
结果是他赢了，要了奶油的。人家没问他，他自己凑上去跟人家说要给我写字啊，人家说这蛋糕写字就不好看了，他说不行，必须写，人家无奈点头答应……无非就是祝亲爱的龙龙生日快乐什么的，关键就在明明是我的生日蛋糕偏偏还要有这么个落款儿，张杰送……
上午将近十一点，冬日阳光铺满了我们之间的这张桌子，抬头看看是一串串七彩光晕与太阳相连。他要的咖啡我要的奶茶都端了上来，热气黏在玻璃上形成薄薄一层雾。看着那完整一片雾气就想搞点儿破坏，就像总喜欢踩干净的雪地那种。伸手画了一横，接着呢，一竖，一撇儿，一那……忽然想起歌手张杰粉丝经常举的那个牌子下面四点的领头儿是个星星，嘿嘿……
雾气越来越淡，一只手变魔术似地划在透明玻璃上，俏皮的一颗心，潇洒的三个点儿。
“嘿嘿……”我装不知道，捧着自己的奶茶喝。
“俏了吧唧的。”
“恩……你戴这条围巾真的很好看。”
“那是，我围疙瘩破布也好看。”
“唉……”我失落地叹了口气。
“咋了？呵呵，对了，你最近咋不戴眼镜儿啦？”
“戴它干啥啊，四眼儿狗似地。”
“哈哈哈～俏地你，我挺喜欢看你戴眼镜儿的，挺纯的。”
“是吗……我不喜欢……”
“嘿嘿～中午吃完饭去我家，下午带你剪头发好不？”
“去哪儿啊？”
“ASK。就四中那儿，挺好的。”
“你都在那儿剪？”
“昂。”
“嘿嘿～好呀～”
“老瞄着我咖啡干啥，来来，喂你一口。”
“……”我瞪他一眼，我是想喝，我还没喝过咖啡呢，老听电视说咖啡咖啡的……
“哈哈，想歪了吧，我是说用杯子喂。”
“！！！”把眼睛睁到最大又闭地最紧，给他一个最大限度的白眼儿，凑到了他杯子边儿……他一斜，咖啡就流我嘴里了……“哇咔咔咔咔……aei～真难喝！！苦死了！！！还没板蓝根好喝呢！！略～”说着就嫌弃地吐舌头，他笑说你就喜欢甜的，我说那可不，喜欢苦的人才有病。每天包围在甜蜜世界多幸福，我想要一幢房子，楼梯是糖做的，床是蛋糕做的，墙是饼干……水是巧克力……他说你这么喜欢，以后开个甜品店多好，我一听就激动，是啊是啊！！！甜品店，到时候天天做奶油蛋糕！！要装修地很浪漫很有情调，做世界上最美味的点心！给别人带来温暖，好呀好呀！！他失笑说看把你激动的，我说我认真的。他说你真开的话，我肯定支持你。
中午在我大爷家吃饭，他像去年一样陪我大爷喝了两盅，我大爷说咱们小龙龙，昨儿个还说不要生日蛋糕了，你瞧瞧这大蛋糕还不是买来了，你过生日就不能少了蛋糕，以前大爷给买，后来姐姐给买，就让你爸爸买过一次还给惹哭了，现在大了说不要了，要真不给买估计又给咱们哭呀，昂，龙龙～
“哎呀！”我一皱眉低头装生气吃碗里的鸡翅，我大爷真是的，那点儿事儿老拿来说……
“嘿嘿，没事儿，哥给买昂，以后哥年年都给买～买大大的～”他放下筷子搭上我肩膀，看着我宠溺地说……又占我便宜，我可以叫你哥，可你不能自称是哥，哼！
他们都乐，尤其是我爸，乐出好几个褶儿，他们应该高兴，我有这么好的朋友，但愿他们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后还能乐成这样。额，那就有点儿诡异了，我会被吓死的。
吃完饭去他家。他家没人，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爹过年都没个信儿，我妈带着我妹回老家了。”他一边抬起床盖一边说，衣服啥的都在床里面放着。我过去帮他抬着，问你咋不回老家过年？你难道自己在这儿过年啊？
“……回去没意思，一群大人。”
“……”我还以为他会说舍不得我呢。
“大年三十儿出去玩儿了一黑夜，跟他们唱歌儿嗓子都哑了。”
“……”
“哈哈，那天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们把我抬回来的，吐地难受死了。”
“……”
“他们说我喝醉了可有意思了，说我、”他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
“……”
“哈哈，你试试，我看看穿上好看不。应该合适，咱俩身材差不多。”他弯腰摆弄着衣服，我走过去搂起他的腰抱住他，让他的后背紧贴着我的胸口。没有话。现在说啥都没用，我不可能搬到他家来住，他也不会真的给我家当干儿子。我只想给他一个属于我身体的温度，不想说惨白、无力安慰的话。
“……喂喂，你可别勾引我啊……”
“哈哈去你的吧！”我放开他拍了他后背一把，他就势趴床上了，往边儿上一滚贵妃醉酒似地侧撑着脑袋身体的线条在腰那儿陷下去一大块儿又在胯间上升起伏……瞄瞄衣服说，快试试啊。
在他面前表演脱衣秀，还好有衬衣秋裤……哈哈。穿上身大小特合适，站到镜子前，嘿嘿，挺帅的呀，真神气～！我还从没穿过黑色夹克呢，我妈都给我买蓝的绿的，老说学生就应该穿这种色儿……还有浅色的牛仔裤，看了眼标签儿，是美特斯邦威的，以前逛街的时候就喜欢这种，可一条裤子要一百多，我妈才不会给我买。好的穿上就是显气质，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呦～小哥儿，啧啧……”他笑呵呵地上下打量我：“来来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的龙哥哥上花轿～”
“嘿嘿嘿你真是的！！”
一看见那么高档的发廊我就紧张，一推门儿好些个人鞠躬问好，而且都打扮地时髦极了，那发色，不是黄的就是白的，其实我挺崇拜他们这些人的，顶那么个头发多牛啊。拘束地跟在他后面，人家问谁剪，他搂着我说他，人家又问有熟悉的师傅吗，他说，嘿嘿，九号～说着就不用人家领路径直走进去，走到一个清瘦的正在剪头发的人跟前儿说嗨～他抬头的
瞬间……
哇……！！！
“嘿！嘿！”有人碰了碰我胳膊肘儿。
“额……”这才回过神儿……
“呵呵，带朋友来了。”九号儿笑着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挥剪刀。
“恩，专门儿来找你啊～！”
“稍等会儿啊，”他温柔地说，然后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凶巴巴地冲助理喊：“愣着干啥啊？有眼力见儿没？拿果汁来！”然后另一个助理正在帮他往客人头发上喷水，他又训人家：“是那么喷的？”说完瞪他一眼，抽来喷壶自己做示范……
额，我跟张杰说做他助理真倒霉，张杰说哈哈严师出高徒嘛。
先去洗头发，那个姐姐一直温柔地问我水温怎么样，舒服吗，服务还真好耶……蛮舒服的～等我洗好了出来不见张杰，举着毛巾一边儿擦头发一边儿四处张望，九号儿接过我手里的毛巾递给助理又拿了条干的给我，然后就搭上我肩膀带路领我上楼，还解释说你朋友在楼上呢，那语气潜藏的意思就是别担心他没丢。他还挺细心的……绷着身体走上去，在他旁边儿我挺紧张的，紧张不是因为我花心或是真是喜欢男人见帅哥就爱，或者是他刚才凶巴巴的样子，而是因为他抬起眼睛的那一瞬间，像极了张杰。后来再看看其实没有很像，只不过是那个角度、那个时刻，那个目光汇集到一起，让我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这里面开着中央空调，很暖和，九号儿就穿了一件半袖，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因为剪头发时总要低头所以对他那双绿色的帆布鞋特别有印象。他满头黑发，除了额前的刘海儿有一绺染成了蓝色的。总地来说给人感觉很清新，就像偶像剧里那种青春美好的男主角。额……剪头发就不温柔，我觉得我头发给他揪下来二斤……九号儿特能说，啥都跟我扯，说我头发真好，又黑又亮，还开我玩笑说要不要留个长发啊，我脸红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正在摁手机的张杰，低头抿抿嘴摇头。九号儿乐了居然摸我下巴，吓的我魂飞魄散地惊慌看他一眼，额，原来人家只是要让我抬头方便剪前面的头发……自己真够傻的……以至于走的时候还有一点儿不舍……我发誓，我只是把他当哥哥那种，绝对绝对没有邪念。除了张杰，我对任何男性都没那方面的感觉。我老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并不是同性恋，并且偶尔见到可爱的女生还会脸红，张杰，他就是个特例。不管男女，再也找不到可以这样相爱的人。人活这一辈子，能有一次刻骨铭心至真至纯的爱情，是幸运的。我一直感谢生命，让我这样完整地拥有过他。我觉得，孤单是每个人的属性，并不是后天沾染的病毒，不是每个人都会找到适合自己的杀毒软件，也就是说不是每个人都会找到一个如此相爱的人，既然我有，那我就是幸运的。如果结局早已注定，你还愿意经受这一切吗？后来有个朋友这样问我。她是女生，对于男生相爱这件事不像其他人八卦或是排斥，用理智与同情关心了我一段时间。她是我后来去北京学东西时的一位老师。那会儿还住学校的宿舍，是租在居民楼里的，她就在同一层的女生宿舍住。那会儿我刚到北京，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生活心怀畏惧和防卫，很累。她常常会自己做家常菜，或是煮碗面来给我们这些学生，尤其是我。我在班里年纪最小，她常说要多给我这个小弟弟一些照顾。心里堆积着太多的事，难受地呼吸都沉重，终于在一次学校停电无法教学的午后，所有人都因为提前下课而去西单或是王府井逍遥的时候，跟她说了一些我们的事。那也是冬天，一人捧了杯热水，阳光和煦，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心里那把锁。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们故事的外乡人，除了她我再没跟任何人说过。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想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于是有了正在看我文字的你们。
我说，如果再让我选择，我还愿意再活这一世，再爱他一次，再享受他给的甜蜜温暖。
九号儿技术真不错，好像能看穿人心思似地，我心里想要的完美发型终于出现了。自然清爽，层次感好，嘿嘿，弧度平缓的斜刘海儿，因为发量多看起来毛乎乎的很顺眼，一点点鬓角，显地人乖乖的～一边儿走一边儿时不时撸自己头发，估计那得瑟劲儿很明显，他说：“你很喜欢啊？”
“恩，嘿嘿。”
“哈哈，太奶油小生了吧。”他说着也挠了我后脑勺儿一把，我赶紧护住，生怕他给我捣乱了，人家刚才又吹又整发蜡地闹了好长时间呢。
“不过挺适合你～”他又说。
“呵呵……”我抻了抻夹克，学他的样子把手揣裤兜儿里，神清气爽地说，我现在觉得跟你在一块儿才般配。他说你真俏，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帅的。
①钉钢锤，剪刀石头布的意思。
第95章
再有不到四个月就该中考了，初八我们就开始上课了，就连正月十五都不放假，只是下午早放学而已。五点多是一片冷清清的黄昏，陪他去南大街见了个“哥们儿”，不知道俩人交接了啥东西就往回走了。
“张杰，你小时候都咋过正月十五的啊？”我们悠哉地走着，想要享受街上节日的气息，却因为离开商业街越来越远，那气氛也越来越淡，心里一点点在失落。
“小时候？跟着一帮孩子去街上瞎转呗。”
“那会儿多好啊。”
“嘿嘿，你小时候也出去？你妈让啊。”
“切，她才不让。以前我跟我大爷一起住的，每年我大爷都会领我去南大街看花灯，那会儿世纪广场上满满的全是大花灯，做地可有意思了，人可多了，嘿嘿，我还提个小灯笼，不过被挤坏了……”
“哈哈，一会儿我给你买个小灯笼，你还提着啊。”
“滚！！”
“啧！多亲啊！”
“你提！”我憋不住咧嘴笑着说。
“嘿嘿……肯定吃不少汤圆儿吧？你那么爱吃甜的。”
“昂，那会儿我大爷买好多汤圆，吃到饱，就有一次去我大姨家过十五，人家告诉我汤圆只能吃三个，我……”额，我当时没出息地哭了，那会儿四五岁吧……
“把你委屈哭了？”
“……”我不理他自己撅撅嘴往前走，真丢人……提这茬儿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