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如辰思+番外——楠筠
楠筠  发于:2013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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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对什么人一见钟情了。”

“瞎说什么。”满脸闹个通红,张文俊躲开表弟的追问,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上了几道菜,张文俊也是心不在焉的吃着,张彦凡正要取笑一番,却乐极生悲的被表哥不小心弄倒的水杯,津湿了衣服,无奈,只能到洗手间烘干,开门进去,便看到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在烘干机前烤着衣袖,张彦凡大乐,原来也有和自己同命相连的人,自觉的站到另一部烘干机前,与‘难友’打招呼。

“你的衣服也弄湿了?!”

冥思转头看向与他说话的年轻人,微笑的点点头,“嗯,水杯不小心被我弄倒了。”

“我也是。”看着男子温润如碧玉般的微笑,张彦凡心中升起一种难免的好感,无意中撇向冥思衣兜中,露出的中国结,很是特殊的样式,也是极为眼熟的样式。

“先生,冒昧的问一句,那个结扣你是在哪里买的吗?”

也许在了解父母尚在人世,且还有美满家庭时,冥思便在心中设置了一道防线,他不想再勾勒出他的痛,也不想搅乱那个家中现有的平衡,定下心,摇摇头,“一个朋友送的,我衣服烤好了,我先出去了。”

“再见。”

“再见。”

走回包房,正在为冥思拨着虾子的楚卿涵抬起头,虽然冥思一如往常的微笑,染着那份轻柔淡然,却还是让他捕捉到了神色中的伤感。

把最后一个粉红的虾放到冥思的碗中,楚卿涵便擦干手,伸手纳冥思入怀,在冥思那光洁的额上印上一吻,声音里染着关切,“怎么了?!”

冥思掏出衣兜中的中国结,结扣牵连在一起的便是那枚玉佩,“卿涵。”

“恩。”楚卿涵摸着冥思的发,一顺一顺,带着安慰,倾耳细细聆听。

“小的时候,我希望能有家人,能有像太阳一般温暖的亲情,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我也许错了,亲人不会如童话般出现,我也会一直的孤单,所以在冷林的关怀出现后,我把我所有的期盼都赋予了冷林。”

爱人不安的心情让他浮动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很沉,犹如一顶大石压在心口,无法喘息,楚卿涵温柔地在他发顶落下一吻,为冥思眼中的悲伤,也为冥思那不易察觉的一抖,心疼感也更甚以往。

楚卿涵的温柔让冥思的心情平定了许多,把玉佩放在手心中,可有些东西还是存在在心中,如一道坎坷一般,让他的心情格外低迷,“当我知道,我一直期盼的亲人共同居住在一个城市中,也许还会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擦肩而过,卿涵,那种心情让我很迷茫也很惧怕。”

冥思往楚卿涵的怀抱缩了缩,头枕在跳动的心脏前默默倾听,好像那生命的脉动,让他染着悲伤的心有了温暖的回升,静默数秒,男人的臂膀紧了紧,带着温柔,这体贴的举动,让冥思唇上勾勒出微笑。

“冥思,你现在有我。”

抬眼看了看楚卿涵,那眼中的深情让冥思窝心的暖阳,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嗯,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

相视一笑,不用多说,也不用多加什么举动,彼此都了然在心,回到楚宅时,楚振博正与安爷爷在客厅摆着棋盘,一如往日,却多了两位客人,唐斯风与唐斯捷。

一改第一次见面时的开朗活泼,第二次见面的酒醉低沉,唐斯捷面上带着儒雅的微笑,瞬间从冥思的印象中蜕变了一个文学青年。不过一声‘思思,好久不见。’又把唐斯捷塑造出来的气质消去的当然无存。

不过这种亲昵的叫法,却惹得楚卿涵眉宇微拢,……

37.

当唐斯捷还是个小屁孩时,他就喜欢跟着楚卿涵的身后,虽然眼前的人总是冷冰冰,直接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他也不气不恼成日里嘻嘻哈哈的跟着,只要在楚卿涵的面前,唐斯捷就不会带着他那少爷脾气。

仿佛就是一个小跟班似的,楚卿涵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随着年龄的增长,唐斯捷开始了解楚卿涵会如千年寒冰般的原因时,难得安静的唐斯捷,在楚卿涵面前倒是显得老实起来,收了全部的孩子气,仍是距离1米远的地方不远不近的跟着,老老实实的样子,让所有人跌破眼镜……

家中的独宠,让唐斯捷自身带着一种傲气,可是在楚卿涵面前这份傲气从来没有存在过,就算上一秒在胡闹,在下一秒遇到楚卿涵后,都会乖乖的叫一声‘哥’后,便把嘴闭上,垂着头,乖得让人吃惊。

但他无论多乖,多懂事,楚卿涵也不成对他多看一眼,如对任何人一般,惜字如金,冷如冰霜。

唐斯捷不明白,明明他与楚卿涵这么近,却好像相隔着很远很远,……

“楚大哥,我长大做你的新娘好吗?”小的时候他怯怯的问着,个子矮矮的他看着站在逆光下的楚卿涵,满眼带着期待,可仍是没有换来楚卿涵的任何回答,包括目光。

那也是唐斯捷懂事以来第一次哭,躲在自己的房间中,把自己团缩在墙角,嚎啕大哭,没有任何节制,也不听任何劝说,只是一门心思的把自己的伤心在这哭声中倾诉出来。

可第二天,眼睛红肿却仍是跟在楚卿涵的身后,唯一的不同便是沉默,更加沉默,不再对楚卿涵说过多的话语,却一如既往的当着他的‘尾巴’。

渐渐长大,楚卿涵接管了家族事业,而他也不在是懵懂的少年。

同样的,唐斯捷不在跟在楚卿涵的身后,不是放弃了心中那份执念,而是他知道,只要他变的更强,楚卿涵才会看向他,留给他一丝目光。

可他就算门门功课得第一,所有同龄人考不下来的学位,他都以最好的成绩夺得,但也依然没有让楚卿涵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超过一分钟,哪怕是故意烧了他的房子,也依然没有任何话语,连淡淡的撇了一眼,也没有降落在他的身上。

“斯捷,放弃吧。”唐斯风抚顺着弟弟微翘的发丝,面上的心疼日渐凝重。

可唐斯捷却带笑的摇着头,“哥,我可以等。”他不在意时间,与楚卿涵的冷漠,因为他知道,楚大哥的心中装不下他,也同样装不下别人,所以他可以等,哪怕是天荒地老,他也会在那人身边陪伴着。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只是短短出国几个月,回来时,一切都变了,每每对着自己都没有半点情绪的双眸,却闪动着暖暖的温柔,不是对着他这个在身边的人,而是一个认识不足几个月的男人。

握紧的拳头打在树干上,血丝渗透出皮肤,他却不觉得疼,因为某处的疼痛已经盖过了一切。

原本刚刚下了飞机,连行李都没有拿回家的他,直奔到了这里,没有想到却换来了深深的伤心,他想上前质问自己哪里不如那个男人,可是,他的脚步止住了,因为入眼的一切已经说明了全部。

夕阳下的两人缓缓散着步,左手与对方的右手牵握在一起,配上那漫天的暖黄,带着奇异的和谐。

他不甘,但他又有什么能力来阻止这一切,唐斯捷眼神里的悲伤更深,缓缓的倚在树干上,如同多年前那次破碎的梦,依然清脆,因为他的心也碎了。

一改第一次见面时的开朗活泼,第二次见面的酒醉低沉,唐斯捷面上带着儒雅的微笑,瞬间从冥思的印象中蜕变了一个文学青年。不过一声‘思思,好久不见。’又把唐斯捷塑造出来的气质消去的当然无存。

不过这种亲昵的叫法,却惹得楚卿涵眉宇微拢,只是微微抬眉扫了一眼,便不言语的把冥思拉到自己身旁,坐在沙发上。

最后一个棋子落下,局面上的胜负以定,安爷爷与楚振博同时拿起放置一旁的紫砂茶杯轻抿一口,这么多年的朋友,无论哪一方面都是默契十足,站起身,安爷爷对着小辈们慈祥的笑笑,“你们这帮孩子们聊聊天吧,我们两个老头子出去走走。”

看着两个长辈离开,刚才还站的笔直的唐斯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腿上,最后一点文艺范也当然无存,“楚大哥,我和我哥搬回来住了。”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唐斯捷说的痞味十足。

不过用何种声调,也依然没有引起楚卿涵的任何关注,唐斯捷也显得不以为意,他本就坐在冥思的一旁,不知是调皮还是其他,屁股又挪了挪位置,几乎已经贴到了冥思的身侧,但在同性之间也不算过分的距离,可入了楚卿涵的眼中,却有了种别样的滋味,伸手一搂,在冥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抱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双手再次环住冥思的腰身,占有欲十足,对于这个姿态极为满意的楚卿涵侧首看向唐斯捷,淡淡一撇,便又把全部的目光放到了冥思身上。

唐斯捷大乐,笑的眼角都带了不易察觉的湿润,“哈哈,真没想楚大哥也有这样情绪话的一面。”

背对着唐斯捷,却还是让冥思脸颊一红,毕竟自己也是三十好几的人,这样在外人面前亲密的坐在楚卿涵的腿上,让冥思多少有些不自在了起来,拍开楚卿涵的手,起身坐到了一旁,看向唐斯捷,看向唐斯风就是不看见楚卿涵。

楚卿涵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更加贴近冥思后,便伸出手握住冥思的,感知冥思有些小小的挣扎,却仍是不松手。

“思思,我们搬回到了隔壁,离着又近,你教我做菜好不好。”

“嗯。”

“那我明天来找你,可不可以。”唐斯捷年轻的面孔上染着期待,眨巴眨巴眼睛,到也显现出了这个年龄特有的可爱。

“当然可以。”

唐斯捷咧嘴一笑,“思思最好了。”

看着唐斯捷与冥思接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唐斯风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其实他有私心,弟弟的心思全在楚卿涵身上,他知道,自己又对楚卿涵有愧,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他都希望唐斯捷能与楚卿涵在一起,但是他发现他预想中的变数便是沈冥思,眼前这个柔软如风和煦如光的男人,看着楚卿涵与冥思相握着手,心中浮出的滋味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酸酸涩涩的,也许他心中有了答案,但却不想点破,深深吸了一口烟,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在口中,倾吐出来的气息也有些压抑,可面上却带着笑,歪着头,靠在上沙发上看着他们。

38.

学做菜的想法,到了第二日却仍是没有实现,原因便是冥思在咖啡厅等待萧远与林陨的时候,巧遇到了张文俊与那日在洗手间遇到的青年。

青年见到冥思后,脸上带着惊讶与狂喜,拉住冥思不顾场合的喊着找到了找到了,疯子般的举动让张文俊愣了一下,随即拉下自己没有礼貌的表弟,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责备,“彦凡,你发什么神经。”

张彦凡也倒是挺对得起他现有的状态,完全没有理会表哥,拿起手机便拨了号码,第一句便是,“妈,我找到大哥了。”

不出半个钟头,一对年过五十岁的夫妻便落在冥思的对面,垂着头,没有任何惊喜,或者像是电影中那种抱头痛哭的情形,反而显得很平淡,平淡的好像只是恰巧公用一张餐桌的陌生人。

男人或者该称为父亲的人,陈述着他被丢弃的全过程,没有离奇的事,只是父母做生意,潦倒贫穷,没有任何能力养他,便将他丢弃在孤儿院门口。

一切都成了很理所当然,冥思自嘲了笑了笑,自己只是出来喝了个咖啡,却没有想到在这一个小时内,自己有了父亲,有了母亲,有了弟弟,也有对自己被丢弃的全部陈述。

“你愿意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吗?”女人抬起头,眼中没有太多耳朵伤感,多的却是愧疚。

冥思没有回答,却反问,“为什么没来找过我。”不是责问,冥思声音淡淡的,端起桌前的牛奶,捧在手心中。

男人把头抬起,看了看冥思,目光中带着闪烁,却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冥思把牛奶杯放回原位,站起身,没有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咖啡厅。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冥思的心好像散去了一些重量,仰头看天,蔚蓝的广阔,让他心中也浮动楚一种轻松。

其实他明白,为何他们从来不寻找,张氏夫妻是有名的慈善家,也许他再孤儿院长大,变成了他们生命中唯一的污点,苦苦一笑,其实他始终带着一种期盼,结果对方却连掩饰都不肯掩饰,冥思心中的酸楚一片。

走在大街上,突然有种被抛弃般的苦楚,冥思的笑容中掺杂着涩涩的味道,以往的痛苦与寂寞都再这次不足一小时的相认中,变成了一种可笑的闹剧。

他坚强吗?不,他其实只是让自己坚强,所有的苦都再心中陈酿,却不似美酒那般的好味,带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苦涩。

把目光从天空上移开,冥思嘴角却染上了真正的笑容,放开步伐,对面的人也迈开步子,两人在道路中央汇合,冥思看向自己已经被包裹在一双温暖大掌中的手,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瞬间清洗去了他心里全部的压抑。

冥思靠入楚卿涵的怀,楚卿涵的另一手也自然的放在冥思的腰间,两个同性站在道路上相拥,必然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打破,是拘谨于楚卿涵那气势上的强势,也是不想打破这奇异的和谐。

冥思投入楚卿涵的怀中久久不动,却让楚卿涵的心从来没有的慌乱,从他接到陆飞的电话,他便飞车来到了这里,脑中的混乱没有条理是他这辈子的第一次,他不懂的安慰的话语,只能这样呆呆的看着冥思,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想到爱人眉宇上的感伤,楚卿涵的心犹如狠狠划了一刀般的痛。

“我们回家吧。”冥思抬头,笑容中的灿烂已经找寻不到之前的伤感,仿佛之前那如孤零的落叶般的心态,瞬间消失。

“恩。”

家,自然不是楚宅,而是他们身处郊区的那栋房子,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离开几日的家依然整洁干净,想必这些日子,陆风一定找人时常来照看一下。

冥思微微一笑,坐在沙发上,把身子投入到楚卿涵的怀中,缓缓的叙述着之前的事情,与在孤儿院中的成长,还有他以往害怕的冬天。

讲到心酸时,楚卿涵会亲亲他的额头,这种轻柔的关怀,却让冥思放松,夕阳西下时,冥思已经枕着楚卿涵的怀,缓缓的睡去,面上带着恬静的微笑。当把所有压抑的事情讲出来,他心中却也平和了起来,这一日来的心理疲倦把他拉入了黑色甜香中……

楚卿涵摸顺着冥思的发,眼中满满的都是心疼,想到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他有种想把他们千刀万剐的冲动,但是他却不能那般做,因为他不想让冥思更加伤心。拳头握的死劲,却无能为力,只能倾身在冥思的唇上印上一吻。

第二日与楚卿涵回到楚宅时,楚振博依然坐在大厅里,抬眼看了冥思与楚卿涵,微微点头,“回来了。”严肃的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却让冥思明了那严肃背后的关心。

“嗯。”

“还没吃吧,我让管家煮了些吃的。”音落,收起手中的书,起身去了楼上的书房。

老人的关心虽然是硬邦邦的,却是十足的关怀,心里自然而然的升起暖阳,冥思与楚卿涵互看一眼,便笑着牵手走向饭厅。 在天黑的时候,楚爷爷与安爷爷便主张去街道上遛弯,天气开始偏冷却无论怎样都打消不去两个老人的想法,但是冬天的道路到处都是冰雪可见,放心不下的冥思也跟了来,自然还有冥思到哪,他便到哪里的楚卿涵,在出门时,又碰到了来串门的唐斯风唐斯捷,队伍人数越来越多,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街道上,后面还跟着两辆私家车,以免两位老人在这个寒冷的气候下吃不消而准备的。

出了高级住宅区,便是平凡的街道,不似小区中的安静,大街上无处不带着年节十分的气息,小孩子们欢笑的拿着糖葫芦你追我赶,大人们提着食品袋一边走,一边与同行的人聊着天,让这个平时寂静的道上,增添了不少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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