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定了一间正对着这家地下赌场的旅馆,表面上装作是同性恋人,暗地里是为了监视着唐·彼得罗西诺的一举一动,打算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动手,除掉这个老头子。
现在时间还早,天色大亮着,奥威尔和赛门便先在旅馆里面休息一下,并随时监视着彼得罗西诺的一举一动。
赛门坐在旅馆的床上,安安静静的擦着手上的左轮手枪,还有一把白兰度送给他的小斧头此刻正别在赛门精瘦的腰间。
因为是土着人种的关系,赛门现在依旧是异常的矮小,只比4英尺高出一点点,但是身材异常的健硕,标准的宽肩细腰,肌肉发达。
而且赛门是一个禁欲主义者,从来不喜欢和任何女人或者是男人鬼混,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族长——亚历山大·白兰度。
赛门像是对待天神的指令一样执行着白兰度的命令。
奥威尔站在窗边把窗帘撩开一条小缝,仔细的看着对面的状况。
赛门擦好枪,又把怀里面的一把锋利的匕首拿了出来,扯起身下的床单认认真真的把匕首擦了一遍。
奥威尔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那老头中午十四点左右过来,现在才十三点,我们晚上九点钟动手。安德烈亚说他和他儿子之间总是各干各的,所以,他儿子死了,估计他还不知道呢,哼,那个老赌鬼。”
赛门无声的擦着手上的武器,然后抬起头淡淡的说,“吃点东西吧,奥威尔,我饿了。”
奥威尔笑着拍了拍赛门的肩膀,“好的,我下去买,你要吃什么?”
他就是喜欢赛门这种面对敌人时的淡然,说实话,奥威尔还真的从没看见赛门紧张过。
赛门耸耸肩,“随便什么,填饱肚子就行。”
奥威尔伸手拿起了西装,超口袋了装了一些零钱,顺手戴上黑色的帽子便走了下去,走到了街对面的——同时也是那家赌场的旁边的零售商铺买了一些普通的美国三明治和几瓶酒。
然后神色随意的瞄了一眼进入赌场里面的人,便立刻穿过大街,回到了对面的小旅馆。
三步两步的爬上了楼梯,奥威尔关上了门,拿出一根烟点燃了,然后撇了撇窗外,“赛门,那个老头好像提前过来了,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呢。”
赛门点点头,从匕首上抬起头来望向窗外,看见一辆很豪华的轿车从街道边上缓缓地驶了过来。
接着,车门被打开,从车里面跳下来几个男人,护送着一个灰白色头发的老先生走进了发廊里面。
“这么早?”赛门说。
奥威尔耸耸肩,“谁知道呢?嗨,伙计,要不要来根烟?”
反正唐·彼得罗西诺现在是不会出来的,奥威尔便也不觉得着急,打算抽根烟打发时间。
赛门冷冷的看了奥威尔一眼,那家伙正在眯着眼睛吞云吐雾,“奥威尔,你知道我不吸烟的。”
“是啊,是啊,你真是个虔诚的禁欲主义者。”奥威尔手上夹着烟,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赛门毫无表情的把所有的武器重新装在身上,一边装一边低声说,“兄弟,习惯和迷恋可是致命伤。”
奥威尔点点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唐·彼得罗西诺已经走了进去,留下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门口守着,其中有一个把枪拿在手上,架势倒是挺高调的。
“啊,赛门,你真是个天生做杀手的。”
奥威尔转过身,把手上的袋子扔给了赛门,“呐,这些都是三明治,里面还有几瓶酒,那是我喝的。我知道你是不喝酒的。”
赛门点点头,一声不吭的拿起袋子里面的三明治,大口大口的吃着,任何食物对他来说,都只是填饱肚子的。
奥威尔也吃了一些,两人在静静地等着暮色降临,而对面的那个正沉迷于赌博和小妓女们温暖怀抱的唐·彼得罗西诺,并不知道自己的厄运已经到来了。
******
泰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身上也被清理干净了,胸口和后背被人用绷带包扎了起来。
转过头看向窗外,已经是傍晚了。晚霞透过窗帘斜斜的洒了进来。
泰勒披上睡衣,支撑起疼痛的身体,赤着脚,轻声的来到了二楼的走廊上。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白兰度没有在里面,然后泰勒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很快听见了安德烈亚的声音。
“白兰度先生,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把那个老头解决掉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我本人对奥威尔和赛门都很有信心。”
白兰度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泰勒站在二楼大大的廊柱后面,偷偷的伸出脑袋,看见白兰度的眼前的水晶烟灰缸里面全都是烟头——这是泰勒从未见过的,白兰度对于自己的放纵。
安德烈亚担忧的看着白兰度,欲言又止。
“白兰度先生,您是不是该吃点晚餐?您已经一个下午没有吃东西了。”
白兰度交叠着双腿,左手拿着一份文件,右手夹着一支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用了,安德里亚,我不饿。”
泰勒朝后退了一步,弄出了声音,白兰度警觉的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站在二楼的泰勒一眼。
泰勒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身跑回到了卧室里,反锁上门,脑袋蒙着被子,低声的哭了出来。
之后的时间里,白兰度没有继续惩罚泰勒,也没有回到卧室。
泰勒说不准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而且没有勇气踏出卧室半步,或者是去找白兰度谈谈。
“白兰度先生,要不要到奥威尔的别墅那里去等消息?正好两位公子也在那里。”
安德烈亚建议说。
白兰度点点头,立刻起身和安德烈亚一起去了。
泰勒听见了轿车开出门的声音。
“白兰度……”
泰勒站在阳台上,看着一群保镖簇拥着白兰度上车,嘴里喃喃的念着白兰度的名字。
很快,轿车便消失在了院子里,只有大片的蔷薇花在风中摇摆着。
“呜呜……”
泰勒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又哭了出来。
******
“白兰度,我的主人。
这十多年来,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身体、情绪和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对你的感情。
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呈现你的面前。
如果有人说,我是你这些年来的妻子,我想,也是不为过的,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我从幼稚的青春期开始便对你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伺候你,但是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你的信任?
即使是在人生最为温柔的青年时期,你也是残酷、冰冷、毫无感情可言的,但是我从来不在乎这些。
正如你、我和这个家族的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我——斯图亚特·泰勒,从12岁时开始,就一直属于你一个人。
这一段时间,我在梦里都幻想着你曾够给予我的温暖的拥抱。
但是,你真的好久没有拥抱过我了。
我想你是厌倦我了。
我这一副男性的、单薄的身躯,不能像任何柔软的少女一样,给你足够的想象。
我决定悄悄地离开。
我承认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无声的爱护,以至于我现在总是茫然无措,是卑微的恳求你让我留下,还是骄傲的离开——我想说,此刻的我一定没有骄傲,因为我几乎失去了独自生存的能力。
白兰度,即使是离开,我恳求你,一定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要知道,在你身边,我甚至几乎忘记了,我曾经有过一个父亲,我真的,一直就只有你一个男人而已。
但是现在,一切都让我惊恐不安,即使跪在你的脚边,我也没有能力让你再相信我一次,你说过,不会容忍别人的背叛,我是个不合格的仆人,失去了拥有你这个主人的资格。
我会彻底的消失,不会再带给你困扰,请照顾好孩子们。
斯图亚特·泰勒。”
泰勒坐在白兰度经常坐的位置上,眼泪一滴滴的洒落在信纸上。
轻轻地把脸蛋贴在面前的桌面上,这是白兰度常常触碰的地方。
泰勒至今还记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温柔的母亲去世了,父亲常年酗酒吗,家里面很贫困,没有钱念书,现在写出来的这些字,都是这些年,白兰度亲手教会他的。
遇到一些比较生疏难写的字母,白兰度还会握着泰勒的手指一笔一划写出来。
那个时候白兰度总是会出奇的有耐心——总是因为这些白兰度所表现出来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柔,让泰勒欣喜若狂,面红耳赤。
泰勒吸了吸鼻子,过往的回忆——冰冷的或者是温情的,一闪而过,眼中的泪滴滴落在信纸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泰勒用袖子擦干净,然后把信纸平放在了白兰度书桌的正中间,然后拿起墨水瓶压了一下。
带着绝望的情绪离开了书房,泰勒回到了卧室,拿了一些钱、装了一些衣服,便打算彻底的离开白兰度。
泰勒不是一时冲动,其实他宁愿白兰度给自己惩罚,而不是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向自己。
虽然我完全摸不透白兰度的心思,但是,泰勒有着这样的一种明确的直觉——当白兰度不愿意对自己坦露任何情绪的时刻,就是自己应该离开的那一天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泰勒又折了回来,从阳台上拿起一件自己还没有洗过的白兰度的衬衣,塞进了手提箱里面,把大门的钥匙放在了玄关处,便转身走向了夜色中。
威尔他们都跟着白兰度去了隔壁奥威尔的别墅里面了,泰勒很轻易的就离开了。
泰勒坐车来到了火车站。
来来往往的人流像是洪水一样冲击着泰勒的视野。
泰勒无所适从的眨着眼睛,慢慢的坐了下来,心中默念,
“主人……你能告诉我,我可以去哪里么?”
一个穿着时髦的坐在边上的老妇人转头看向泰勒,“小伙子,你是要去哪?”
泰勒苦恼的扯了扯头发,笑着说“夫人,眼前人太多了,路也太多了,我不知道该往哪走。”
老妇人眨了眨灰色的瞳孔,和泰勒一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流,
“人生注定就是一场漫无目的的流浪,你相信么?”
泰勒耸耸肩,“也许吧。”
再一次沉默起来,因为这句话,泰勒的心中泛起了深沉的苦涩。
对于无数的人来说,人生注定就是流浪,而自己……连流浪的勇气都没有。
泰勒好笑的抬起自己肌肤细腻的手掌看了看……这不是一个24岁的成熟的男人应该拥有的手掌,而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才会有的美丽的双手。
【白安度,其实我早该明白,我一直进行着的,不是最最真实的生活,而是……你一直为我营造的美好而又冰冷幻想,一旦离开,我就会茫然无措,头破血流。】——斯图亚特·泰勒
第六十三章:离家出走(2)
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唐·彼得罗西诺完全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已经被白兰度残忍的处以绞刑,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被弄死了。
今天晚上,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直兴致勃勃的豪赌到晚上九点多才决定收手。
中间出来过一次,但是保镖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奥威尔和赛门同时决定等他晚上出来朝附近的歌厅嫖娼的时候再去下手干掉他。
到时候保镖们会松懈一些,而且天色会更加的昏暗一些,这样他们的样子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奥威尔和赛门安安静静的等到了十点钟。
果然,唐·彼得罗西诺怀里搂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妓女哈哈大笑着从赌场里走了出来。
奥威尔撩开了窗帘看了看,唐·彼得罗西诺身侧的保镖也呈现出了倦怠和松散,有几个保镖正站在唐·彼得罗西诺身后的不远处,身体倚在墙边上,懒洋洋的抽着烟。
唐·彼得罗西诺指着旁边的歌舞厅,冲着身侧的一个高个子粗鲁的喊了一声,“保罗,把车开到前面去。”
那个高个子立刻转身朝轿车走去。
这下好了,所有的保镖都被这个笨老头自己给支开了,还有几个心不在焉的。
“准备动手。”奥威尔转过头说,“时机正好,而且现在街道上人很少,正好方便我们行事。”
赛门点点头,戴上帽子,压着帽檐,立刻跟着奥威尔走了下去。
“我把几个碍事的保镖解决了,你动手把那个老头子干掉。”
赛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两人下去之后,毫不犹豫的就从街道的幽暗中直接冲向唐·彼得罗西诺,多年的暗杀生涯是他们能够迅速果断的认准目标,直接扑杀,毫不留情。
因为唐·彼得罗西诺身边带着的保镖很少,奥威尔双手都拿着枪,枪法极准,于是他直接点射,干掉了唐·彼得罗西诺身侧的和分散在四周的保镖。
赛门抽出腰上的小斧头,在老头子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来到身后,对着老头子的后脑勺就砍了下去。
赛门的力气异常的大,多年的锻炼是他手臂的肌肉非常发达,所以轻而易举的就砸碎了老头子的脑袋。
不像中枪还有可能被幸运的救活过来,唐·彼得罗西诺的大脑被砸的稀巴烂,这回是死定了。
“啊啊啊啊啊——”
金头发的小妓女的脸上瞬间被喷了一脸的热乎乎的鲜血,她出于本能长大了嘴巴大声的嚎叫。
“闭嘴。”
赛门冷冷的看了小妓女一眼,收起自己的斧头,和奥威尔对视一眼,两人压低了帽檐,迅速消失在了街道的昏沉和黑暗中。
小妓女呆呆着的看着离去的两个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奥威尔和赛门解决掉彼得罗西诺家族的族长之后,立刻开车回到了在林荫道上的别墅。
“族长在这里?”奥威尔一下车就看见威尔站在门前,于是迅速问了一声。
威尔点点头,“族长正在等候你们。一切搞定了?”
奥威尔笑着拍了拍奥威尔的肩膀,怪声怪调的说:
“哦,亲爱的伙计,不该问的就别问,做好自己的分内的事,要是族长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威尔看见打着官腔还一脸不正经的奥威尔,知道一切都办成了,跟着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赛门还是一身不吭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保证自己的着装很整齐。
然后率先走向了别墅。
、奥威尔和威尔站在身后看着赛门走路的姿势。
“看看,这小子看见族长的时候就像是看见国王一样。”
威尔感叹道,对赛门的忠心感到钦佩和感慨。
奥威尔抬起胳膊,整个人抵着威尔的肩膀,认真的点点头,“可不是么,白兰度先生就是他心中的神。”
安德烈亚站在门边,看见奥威尔和赛门已经回来了,知道一切都办成了。
他看了白兰度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可忽略的激昂“白兰度先生,我想,唐·彼得罗西诺已经被赛门他们干掉了,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兰度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直直的瞥了安德烈亚一眼,“你以为我们这么简单就可以把彼得罗西诺家族给吞下去?”
安德烈亚开心的笑了,坐在白兰度的身边,
“果然是族长!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觉得,现在彼得罗西诺家族群龙无首,我们一定要乘此机会,在其他所有的大家族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着手吞并彼得罗西诺家族庞大的赌博业,作为我们家族的主要经济来源,也就是主打产业。报纸的报道方面您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