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沉浮 下——熊猫凶猛
熊猫凶猛  发于:2012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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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也挺大的。”

“嗯,好,我知道了。”

简短的回应完,言烁迅速的挂掉了电话。坐在沙发上,他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他想起香山的那个晚上,那是他留给沐盛最后的记忆。他不会再见他了,违约金也已经汇到了恒星的账户里。他和他之间已经

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85、如果有一天

往事让他痛苦,他离群索居希望时间空间的改变能够让这些事情渐渐的模糊、淡去。

事实却证明,有些事情你不可能真正的遗忘。

特别是遗憾和愧疚,这些负担在他有生之年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在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触动的时候,突然造访。

他认为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可这些决定却并不代表能够不伤害任何人。

在沐盛和家庭之间,他选择了家庭。

起初他以为这是一种牺牲,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一个托词。

他真正的保全了谁呢?

回想起来,他留给沐盛的那个夜晚,其实不是救赎,而是惩罚。

既然要走,就要让他对自己完全的死心放弃,可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给自己的内疚找一个可以依托的借口。

沐盛后来怎样了?

这是言烁想都不敢想的问题。

那么执着于他的一个人,拼了命的和现实对抗。这看来是多么的天真,但他还是那么做了。而他的离开,让他的坚持成为了一

个笑话。

他现在应该是恨他的吧?

冷冷一笑。

你希望他怎样呢?

他反问自己,还爱着你吗?

不,他不需要爱了,如果沐盛真的恨他,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也许是……

多么的自私啊,其实,沐盛最好是忘了他。

心如刀割,无法再继续回忆和思考了。

他听见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劳斯特的脚步声移动到了自己身边。言烁收拾好情绪,坐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醉酒后的突然起身让他头晕。

“不早了,休息吧。”

他对劳斯特说,劳斯特点点头:“嗯,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好。”

看着劳斯特转身打算回房,言烁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话在嘴边,还是无法说出口。

他,还好吗?

各自回房,言烁了无睡意。坐在书桌前,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到没有写字的那一页,纸页间放着一个书签。

一片完整的枫叶。已经没有了生命,脉络却还是向上肆意的伸展。

轻轻的抚摸了这片叶子,言烁拿起笔在纸上写:

温哥华,2009年12月13日晴

今天,还是无眠。他还好吗?

沐盛又做梦了,梦见了满山满谷的红叶。

还有言烁开怀的笑脸和顽皮话,那晚上的经历是如此销魂。却没在他记忆中留下一点痕迹。他只记得他问他:“在佛祖面前能

说谎吗?”

那双漆黑的眼睛,认真的表情,还有靠在胸前至今未散的余温。

可一转眼,这些都不见了。

只有空荡荡的山谷,和已经落尽的树梢。凄凉的风不停地刮,他在风中不停的找。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

他一直在寻找和等待。日复一日抱着希望,一次一次的落空,再一次一次的收拾起沮丧,不知疲倦。

沐盛惊醒过来,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浓重的烟酒味。

他不想记得这是言烁走后的第几天,第几个月,第几年。

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离开他已经两年四个月零二十六天。

他不想记得,可一天一天的熬,怎么能够忘得了?

开始的头一年,他全部的生活都是在寻找言烁。哪怕翻遍世界的每个角落。谈何容易。

有人说,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要躲起来,是绝不会让别人找到的。

沐盛捏瘪了手边的啤酒罐,喃喃着:“小志,你在哪里……”

他蓬头垢面的窝在曾经整洁光鲜,如今浮尘满屋的房间里。倒在地上,面前是数不清的酒瓶、酒罐还有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

头。

两年多的时间,曾经极力拆散他们的父母已经对他完全放弃了。

卖掉了公司,解除了婚约,不见面、不回家、也不接他们的电话。

他爸爸甚至威胁他要登报和他脱离父子关系,沐盛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开始苦口婆心的母亲,现在也已经对他听之任之。

娶妻生子,回归正途,最终他们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

他们不知道,言烁对沐盛而言,从来就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是随时可以抽离和抛弃的对象。

自从言烁从记者会消失后,沐盛想尽办法的联系他,可是联系不上。

言烁一宣布退出娱乐圈,他公司的危机就立即解除了。

电影通过了审查,当初叫嚣着要和他打官司的投资商也纷纷开始要和他重修旧好。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言烁已经宣布要退出娱乐圈,还想着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要和他一同分享庆祝。

随后而来的消息,让这些原本值得万分庆幸的事情,变的一文不值。

任何他能够想到的地方,他全部都去找过。一无所获。

他不得不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去找他父母。

他知道他们一定知道言烁的去向,可是无论他怎么问,怎么哀求,没人肯告诉他。他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男人这番模

样,只觉得可笑和轻视。他们大吵了一架,沐儒林还狠狠的揍了他,お稥。像小时候一样的拿着皮带使劲的抽打他。沐盛一把

夺下了皮带,扔在地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父亲惊讶的看着他。那一瞬间,他分明在沐盛身上看见了攻击的冲动,沐儒林久久不能成言。可沐盛把这冲动强压了下来,说

了一段话:“我不反抗是因为我在乎你们,还存着一份希望,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可你们一手破坏了我对你们的尊敬和信任

。”

看着母亲伤心失望的脸,沐盛心里也分外的痛苦。

他们是他的家人,他不想恨他们,却无法原谅他们。

第二天他登报通告,放弃沐家一切的继承权。权利和背景,曾经是他光辉的外衣,这层外衣让他得到了言烁,又让他失去了他

。如果真能不相遇,也是一件幸事。可惜,他们遇见了,又错过了。不管是相遇还是错过,都是一个错误。他坚持了这个错误

,却没守住那个人。

两年了,他从没想过放弃。可他真的累了,思念像噬骨的毒药,一点一点的把他蚕食的千疮百孔。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看起

来落魄万分。

身边那些一直阿谀奉承的人也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树倒猢狲散,沐盛并不在乎。除了言烁,他现在谁都不在乎。

有时候他想起来也会恨他。恨他如此绝情,这样的践踏自己的真心。可有时候想想自己曾经对言烁做过的事情,又忍不住的内

疚,开始觉得这一切也许就是报应。

他想要一个机会,弥补的机会,重新爱过的机会。曾经他以为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可是他错了。

他想重头来过。

可是,他在哪里?

劳斯特在温哥华待了一周,这天他准备返回中国了。

石兰不打算再离开自己的故乡,对身为孤儿被收养的劳斯特来说,石兰在哪里,那里就是他的故乡。

看着他收拾行李,言烁很羡慕。

有个能回去的地方是多么的幸运。

把他送到机场,在入关前,言烁还是忍不住了。

他拽住劳斯特的衣袖,欲言又止。

一周的相处,劳斯特早就看出来了他放不下。便拍拍他抓着他的手轻声问:“是想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吗?”

言烁沉默了,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询问,可又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过得好不好。

“告诉我,你是想知道,我就和你说。”

言烁觉得这是一种逼迫,可是如果自己没有了解的冲动,谁也不能逼迫他。他点点头:“和我说说吧。”

“你真的想知道?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让自己心理平衡点?”

他感觉言烁抓着他的手开始发抖,劳斯特觉得自己此时很残忍。可不这么做,这个人永远就会活在痛苦中无法自拔,永远看不

清自己的心。

“告诉我吧……”

他听见他哀求的声音,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离开了他,他怎么可能活得好?他卖掉了公司,放弃了继承权,两年多来,每天都在找你。活的生不如死。”

言烁的脸刷的惨白,可心中却又有一丝欣喜。一边痛一边感到了罪恶的快乐。

“哥……回去吧。”

劳斯特的建议让言烁害怕,他触电般放开了他,恐惧的表情在脸上闪过。不知道的时候他害怕,知道了之后他更加害怕。他害

怕面对这样的沐盛,他们彼此都伤害的太深了,深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这惧怕掩盖了刚才的一切情绪,他又像蜗

牛一样缩回了壳里。

末了,他只能勉强的对劳斯特笑笑,转移话题的说:“快要登机了,你该出关了。”

劳斯特临走前失望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拉着行李走进了关口。

送走了劳斯特,言烁漫无目的开了一会车,随意的停了下来,然后在街上茫然的走着。脑子乱成了一团,走着走着,他听见了

熟悉的语言。举目四顾才发现自己到了唐人街,到处都是熟悉的汉字和同自己肤色一样的人群。

让他有一种还没有离开故土的错觉,这种环境让他的脑子清楚了一些。买了些自己爱吃的小吃,他边走边吃,日子还是要过的

白天没什么事情,放松一下吧。

路过一家音像店,他推门进去,在一排排货架前游走。

这里有不少华人歌手的CD,挑了几张他准备付款。却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他自己的唱片。他拿起来看了看,惨淡的笑了笑,又

把唱片放回了货架,朝付款台走去。

前面还有两个人在排队,言烁就站在他们身后静静的等着。等待时,他听见了店里正在播放的音乐。

现在也只能欣赏,唯一的合照一张。

淡忘了的是那个街角,想念的是当时的微笑。

生活中交错失望,越想念就越孤单,

若再被寂寞迎头赶上,多感伤原来只是正常。

你是不是也在品尝,一个人的咖啡和天光,

是不是也忽然察觉到,多出时间看天色的变换。

如果有一天,我们再见面,时间会不会倒退一点。

也许我们都忽略,互相伤害之外的感觉。

如果哪一天,我们都发现,好聚好散不过是种遮掩。

如果我们没发现,就给彼此多一点时间。

前面的两个人已经走了,言烁还站着。

柜台的售货员看着他,关心的问:“嗨,你还好吧?”

言烁转头看他,笑了笑:“还好。”

付了钱,售货员用惊奇的眼神目送他出门。

走出门口关上的玻璃门上倒影出他的脸,泪痕满面。

他终于发现,他爱他,可惜,太迟了。

86、一定要找到你

“砰砰砰!”

巨大的敲门声吵醒了沐盛,他撑着像要裂开一般疼痛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无力的腿走到了门边。

把门打开,顾离就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可以进来他马上又退了出去,捂着鼻子指着沐盛说:“你,去把窗户打开,这屋子他

妈的快臭死了。”

沐盛懒洋洋的走回房间,把窗帘拉开,再把窗户推开。新鲜的空气和明媚的阳光冲了进来。顾离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啧啧

两声:“真是个猪圈啊。”

走进屋里,他嫌弃的掸了掸沐盛家沙发上掉落的烟灰,说道:“你也请个钟点工啥的帮你打扫打扫卫生吧?又不是花不起这个

钱。”

沐盛没说话,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刚要点上一支烟,被顾离一把抽了去。

“你丫的,让这房子透透气再抽行么?就当是可怜可怜你的合伙人我吧。”

沐盛无所谓的把火机往茶几上一抛,看着顾离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不问还好,一问顾离一肚子火都起来了。

“我说,虽然你是合伙人,也算老板之一,但是总要去公司露个脸吧?天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丫当我是铁打的啊?一个

人啥活都包揽了。”

听见顾离的抱怨,沐盛很是不以为然:“你没和我合伙前一个人干的不也是好好的吗?”

“那是以前,那时候公司也没这么多业务啊。你明知道你来了之后这公司业务就增加了,你还让我一个人,是不是太没人情味

了?”

“你都说我来了之后公司业务增加了,你口袋里的钱不也跟着增加了?还说我没人情味,你该谢谢我才是。”

顾离无语,其实他也不是一个人处理不过来,沐盛倒也不是真的就一点事情也不管。可这家伙,不到必要的时候就不露面。成

天就惦记着怎么找到他家小情人。再看看他的生活状况,除了工作的时候会倒持的人模狗样一点,平时就是这副死德性。这样

下去,他没垮沐盛就会先垮了。

“我说你啊,没事就多出去跑跑,业务上的应酬也适当的出一下面。多和人接触接触也不会成天就想着闹心的事情。”

“我有想着闹心的事情吗?”

沐盛的否认让顾离发笑:“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被当场揭穿了的沐盛望着顾离,看着这位多年好友,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一年多以前,看不过他整日颓废的他主动邀请自己加入了他的公司,成为了合伙人。一开始沐盛对他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后来

他实在是受不了每天没事脑子里就会想起言烁的痛苦,也算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吧,他答应了。

顾离一向只涉足影视,他的加入让顾离的公司有了新的发展。现在公司已经签下了不少有潜力的歌手,还有几个已经在歌坛创

出了一些名声来。一旦新业务上了轨道,接下来就没什么他的事情了,所以这几个月他又空闲了下来。

空闲对沐盛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即使是在工作繁忙的时候,他时不时的还会关注和打听有没有言烁的消息。

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就更不用提了。

顾离见他渐渐有再次沉沦的苗头,作为好友再也看不下去了,所以今天才会上门来找他。

“走吧,有件事情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事?”

沐盛怀疑的问,他实在想不出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兴趣。按照顾离的风格……

“不要和我提什么地方新开了什么酒吧、会所,里面的妞如何如何漂亮。”

顾离忍住了翻白眼和骂脏话的冲动,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扯起来:“你他妈的,我知道你丫一门心思的只喜欢那小子,你个死同

性恋。快去给我洗脸刮胡子,弄得体面点出来。”

被顾离拉出门的沐盛穿着得体的西服坐在他的副驾驶位上,漠不关心的任他开着车,也不问他到底要去哪里。

到了目的地沐盛一看,商场?

来这里干嘛?难道要他一个大男人陪着他逛街购物?想想就觉得肉麻。

“我说,你拉我来这儿干嘛?”

“你跟我来就是了。”

进了商场沐盛发现在商场的大厅里摆了一个主席台,主席台前有几十个人排着队,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主席台上一个男人坐

着,一个接一个的在这些人手里的书上签名。

“新书签售会?”

“是。”

“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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