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穿越)下+特典——尚云七
尚云七  发于:2012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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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如水的感觉,似乎两人可以融入到彼此的身体里,却又是一股沸腾的水,把两人燃烧,然后蒸发,最后纠缠到一起,

永不分离。

——归途篇·完——

特典:永夜

(上)

对于生活在大漠的人们来说,比能在瞬间将人吞没的沙暴更令人敬畏的,是沙漠之城的城主:孤光。

他是那样冷血的一个人,没有人见他笑过,他以强硬的铁碗肃清了所有政敌,果断而残酷的手段让所有人都清楚地认识到他这

个沙漠之王将在一片颓废中开辟一个崭新的天地。

他所带来的,除了血腥和残暴之外,更多的是井然的秩序和安定的生活。

在他的治理下仅仅三年,沙漠之城已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坚固堡垒,甚至连沙漠里的强盗也不敢靠近那附近的方圆百里。

他就像突然出现在沙漠里的神话,屹立在所有人的心里,比飞翔在苍穹的雄鹰更令人敬仰。

然而在这个权利至上,用实力说话的大漠,却有一个毫无战功的人拥有与他并肩而立的地位。他就是被称为神眼的月华,一个

虽然失明,却能预测大漠未来的青年。

在孤光成为大漠之王前,月光就已经预言了不知多少次大漠的灾难,直到有一天,他在举国欢庆的节日里,站在城楼上,对所

有的子民宣布大漠即将迎来新的王以及久远的和平。

见证那一日的人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夜空中的烟花不停地绽放在黑夜里,月华穿着雪白的衣衫迎着风,神圣而庄严地微笑,烟花的光芒映照在他俊秀的脸上,白发

在身后随风飞舞,仿佛整个人会乘风归去。

那一刻,人们突然意识到,或许在他们心中,月华才是真正的王。

即使他没有战功,即使他出身卑微,即使他双目失明,但人们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他的一言一行能轻易的左右人们的

心情和生活,他的善良和煦如雨露甘霖普降在终年干旱的大漠人心里。

他在大漠人的心中如神一样,不可亵渎接近,只可仰望相信。

在他与孤光联手夺得了沙漠之城后的多年,他却再未出现过,没有他的死讯,仿佛隐世一般再无消息,没有人知道在最后的征

战中发生了什么,于是那一夜,城楼上飘逸的身影成为人们心中永恒的画面。

沙漠中的黑夜冷得可以结冰,暗沉得毫无生机,然而静谧的夜里却暗藏了一股诡异的气息,这诡异之气强得几乎要穿透一切,

扑面而来。

一个迅捷的身影巧妙地在暗影中穿梭,最终来到一间屋子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那身影快速地闪进门内。

屋里的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在这深沉的夜中穿戴整齐,微笑地迎来了夜访者。

“豺狼已经对你动了杀心,你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就走!”来人扶着那人的肩膀,眼中带着担忧的柔情。

“没什么好收拾的,既然我孑然一身的来,就孑然一身的走吧。”那人的嗓音轻柔悦耳,仿佛最上乘的丝绸掠过肌肤般令人感

觉舒适。

“你啊,总是对什么都不在乎。”来人爱怜地摸摸他的额头,“可这次我要你知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带走你,也许我们会

死在逃亡的路上,但是我若带不走你,我也不会把你留下接受叛变的惩罚,我会亲手杀了你,再跟你一起死。”来人的眼里有

着石破天惊的决心,坚毅不可动摇。

“孤光,你难道不相信我的预言?我说过你会成为大漠中的王,你就一定不会死在此刻。”那人的笑容比月光耀眼,比太阳温

柔。

“月华,我不在乎能不能成为大漠的王,由始至终,我在乎的只有你,我不允许你再从我面前被带走。”捧住他的脸,孤光霸

道地吻上他的唇。

“……你不是说来不及了?”被吻得气息不稳,月华面色红润地问道。

“嗯,我们走!”抱起月华,孤光的动作仍然轻盈敏捷得好似豹子。

孤光带着月华很快来到院落外面,那里有他准备好的马。

两人顺利的上了马,急急地奔走在月光下。

那是一个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夜,广阔的天地间除了沙漠还是沙漠,冰蓝色的月光照耀在两人身上,后面隐隐传来追兵的马

蹄声,即使两人身下的是匹宝马,也不免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和两人的负重而显得吃力。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形势迫在眉睫,孤光果断地停住马,跳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月华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你不是说过我会成为大漠的王,所以我不可能轻易死去,相信我!”孤光边说边在马鞍上绑紧了一圈绳子,然后将绳子的另

一头拴在自己腰上。“你带着马往前跑,我一会儿就追上来。”说着看后面的追兵已然到了眼前,便在马屁股上抽了几鞭子。

“孤光!”月华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紧紧抓住缰绳,便只能忧心的呼唤。孤光,不要受伤,不要有事!

因为他,再也不能失去什么了……

七岁那年的一场大病夺去了他看见的权利,他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一切,身边没有家人,只有孤光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他们

这两个孤儿由始至终只有彼此,他们不需要别人,也不相信别人。然而上天却又恩赐了他另外的本领,若他在一片黑暗中看见

了其他情景,那便是这大漠里以后将会出现的吉凶祸福。

他由此摆脱了奴籍,一跃成为人们心中敬仰的神眼,无需为生存担忧,即使在大旱的日子里,也依然可以奢侈得日日洗澡。

可他不希望这样,他宁可像儿时那样忍饥挨饿,被人唾弃追打,甚至是在某一日终于忍受不了贫穷而死在哪个角落。

他宁可仍是那个孤儿,他宁可如正常的盲童那样没有被上天眷顾过,他只希望自己还是沙漠里最普通的一颗沙子,也不愿像如

今这般,与孤光仿佛隔着世上最远的距离,无法相见,无法团聚,无法依偎。

永远忘不了孤光与他被迫分离时是怎样的痛彻心扉,那可以穿越一切的哀嚎比独孤的野狼更悲凉……

身后的喊杀声,兵刃相撞声,受伤哀嚎声,连成了一片,声声传递的都是血腥。

马越跑越远,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只剩下马蹄的奔跑声。

“孤光!”凄厉的声音回响在荒芜的大漠中,夜风无情地将其吹散,只余冰冷彻骨。

“这么快就想我了?”马鞍上绑的绳子一紧,身后仿佛从空中落下一人,自己一下子被抱进熟悉的怀抱。

“孤光?”月华欣喜地颤抖着。他回来了,他平安的回来了!

“别忘了我是大漠里的狼王,怎么会轻易的死在家畜手里。”孤光骄傲地一笑。从那帮混蛋硬将他怀里年幼的月华抢走那天,

他就以大漠男儿的骄傲发誓,此生若不能夺回月华,他死后就生生世世沦为沙漠里的畜生,饱受日炎夜寒之苦!

他的月华,那么善良温和,比大漠里最清甜的泉水更温润,竟被囚困在奢华的笼子里终日不见阳光,渐渐白了一头的乌发!

此仇不报,怎对得起月华对他的一片真心!

如今,他回来了,带着属于他的势力,他来带月华走,离开那个囚禁了月华自由的笼子,他要放他自由,让他比雄鹰更加骄傲

地翱翔。

“嗯!”月华坚信地点头,唇角渐渐露出笑意。没错,孤光,就这样自信下去,一步步登上权利的顶峰!

两人一马,继续奔驰在荒芜的大漠里,四周除了偶尔能看见凹凸的沙丘,再无其他东西。

寂静的黑夜里,只能听见焦急的马蹄声,空空的回荡在沙漠里,风卷着沙土在沙丘和凹地之间打着漩儿,砸在两人脸上,像刀

割一样地疼。

不知又奔出了多久,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像是再也跑不动地停在空旷的沙漠中。

孤光抱月华下马,然后把缰绳套在手腕上,又背起他继续前行。

月华不说话,静静的任孤光背着,将脸侧贴在孤光的背上,除了风声,还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这一刻,美好得令月华沉醉。

若时间能停在这一刻,他愿永远留在孤光的背上,没有骄傲,没有自由地依附他。

可他知道后面的追兵仍穷追不舍,此时还不能放松,否则等待他们的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他不怕死,既然他敢在大庆之日说出沙漠将迎来新的王,他就再没有为死的事担心过。只是辗转波折多年后才见到孤光,他舍

不得和他分开,他再也无法容忍,自己的生命里失去了孤光的温暖和气味,在他那个几乎永夜的世界里,所有的光芒和温度都

来自孤光的给予,如果失去了这一切,他将真的只剩下永夜。

还记得他刚刚失明时,正逢一场大旱,只有富裕人家还剩余些救命的水,除此之外,渴死的穷人不计其数,那是最难熬的一年

,艰难得让他以为自己会成为秃鹫的食物。

可他活下来了,比那些强壮的大汉更顽强地活了下来。

不是因为他幸运,只是因为每当他渴得不行时,孤光总会想办法弄来水给他喝,甚至有一次连狡猾果敢的孤光都弄不到水时,

他就端来一碗鲜血,说是宰杀畜生时接的,自己信以为真地问他有没有喝,在听到他已经喝过后,便真的喝下那碗仍然温热的

鲜血。此后每逢找不到水,孤光就总能弄到或多或少的鲜血来。

直到后来自己摸到孤光手腕上的绷带和他干裂的嘴唇时,才明白自己是在怎样的谎言中存活下来的。

所以至今,已经所向无敌的孤光的手腕上,仍然留着一道狰狞的伤口,那是把将愈合的伤口反复划割开留下的伤痕,而那道伤

痕不仅留在孤光的手腕上,更留在了月华的心里……

(下)

“再翻过两个沙丘,就能见到接应我们的人。”孤光欣喜地对背上的月华道。

月华温驯地点点头。“嗯。”其实他心里知道,虽然看上去只是两个沙丘,可要想在寒冷的夜里背着一个人翻越过去绝对不是

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即使是一件艰难的事,后面的追兵也绝对不肯轻易的给他们这个机会。

可孤光不说,他也不点破,给两人留点希望,哪怕是渺茫的希望。

果然,身后的马蹄声急迫地敲击着地面,仿佛穷追不舍的幽灵,没有留给两人喘息的机会。

没有选择的余地,孤光将月华放在马背上,跟着翻身上马。

“我坐后面,等一下追兵追上来,你和他们打斗的时候碍手碍脚。”月华难得地坚持换来孤光无奈地同意。

“站住!”后面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有将近一百人的追兵离二人不过几个马身,眼看近在咫尺。

“孤光,我预言你将成为大漠上最伟大的王,为这个沙漠子民带来和平与繁荣,后世无人能超越你!”月华抱着孤光的腰身,

大声地喊道。

身后的追兵听见月华的预言都微微一怔。在这个大漠上,无人不知月华从不撒谎,他所说的一切预言都一一得到了证实,没人

有资格和能力质疑其中的真实。

这一愣的功夫,已为月华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他伸手抽出孤光腰间的短刀朝自己身后的马屁股刺了下去。

只听见马仰起前踢嘶鸣哀嚎之后向前狂奔起来。

身后的追兵那里追得上受惊的马匹,愣神的时候,已与月华拉开了距离。

“放箭!”领队果断地下令。来的时候,大王交代过,如果不能生擒活捉,就杀了他们,绝对不留活口!

“大哥!”没跑出多远,孤光就看见有自己的兄弟前来接应。“我断后,你们快走!”

胯、下的马匹疯狂地向前奔跑,孤光顾不得说上一句话,已然与自己的人擦肩而过。

身后喊杀声壮烈地响起,这一战不知又有多少生命消逝其中。

恨恨地咬牙,孤光知道自己身后的兄弟怕是没有几个能生还了,于是更加不敢停顿,若自己和月华被捉则一切努力和牺牲都白

费了。

马匹疯狂地向前冲,孤光带着月华往自己的地盘奔去,只要再走不远,大队人马的驻扎地就到了。

“孤光,你要答应我……成为沙漠上最伟大的王,不要……不要让我的预言落空。”月华的声音伴随着风沙传进孤光耳里,那

么缥缈。

“嗯!”坚定地点头,孤光知道自己会为了月华去努力,去拼杀。只要是月华的愿望,他都会实现它,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知何时,抱在孤光腰间的手渐渐松弛,身后的月华几乎摇摇欲坠。

“月华,我知道你累了,但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了。”孤光紧紧搂住月华的双手,他知道自从七岁那年发烧之后,月华

身体向来不好,能坚持到此刻已非常难得,但他们不能停下,不能。

不知跑了多久,夜依然暗得只剩下微乎其微的光亮,连月亮都不知藏在了何方,孤光胯下的马力竭地慢慢停下来。

前方接应的人马整齐地等在那里,旗帜迎风飘扬着,黑暗的夜并不能夺走他们的光彩,他们的脸上闪动着敬佩和崇拜。

他们的王,带着沙漠中最伟大的神眼,回来了。

“快帮我把月华扶下马,他累坏了。”虽然孤光自己也十分疲惫,但他更担心的是身后的月华,那抱着自己的手虽然还在腰间

,但已没什么力气了。

然而当孤光的马匹被几名将领围住的时候,那几名将领的脸色变了又变,乃至在黑暗的沙漠里都能看得真切。

“怎么了!”孤光的心里渐渐浮现起不好的预感,以致不敢用疑问的口气,而是呵斥道,仿佛这样可以给自己更多的勇气。

“士兵们听令,全部向后转跑步前进,没有命令不许停下来!”其中一员大将果断地对不远处的士兵下令。

虽然疑惑,但对于士兵来说,他们只需要执行命令。于是几千人整齐地转身,步伐一致地向后跑去,脚步声震耳欲聋。

看着跪在自己马旁那几个心腹脸上悲切的神情,孤光紧紧抓着那双冰冷的手,仍坐在马上没有动,他怕自己一动,所有的梦就

碎了。

记得自己小时候最淘气,是有名的孩子王,无论是闯祸还是打架,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于是所有的大人都烦他,所有的孩子

都怕他,虽然听他的话,却只是畏惧,那畏缩的情绪连当时小小的自己都能感受到。

于是他更变本加厉,仿佛跟世上的人都有深仇大恨。

但他终究是个孩子,孩子是打不过大人的,就在那一天,他偷完东西藏了起来,但那些大人很快找到了他藏身的地方,眼看就

要被发现了,可是千钧一发间,一个瘦弱的身影冲了进来,对那些人拳打脚踢。

那是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比自己还要小三岁,然而他不知打那里来的勇气,竟然敢挑衅那些大汉,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过去。

那些人找不到自己,就拿那个孩子出气,于是忽然间懦弱的自己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把那个孩子打得奄奄一息。

当自己爬到他身边时,那个孩子竟然睁开了眼睛,浅笑着对他说:“以后不要藏这里,会被发现的。”

那个时候,自己的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是他第一次流泪。

他知道这个孩子,他叫月华,是所有的孩子中,跟他最早的孩子,在特别小的时候是月华跟他相依为命。然而渐渐长大了,愤

世嫉俗的自己变得不关心周围的一切,包括一直用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月华。

他忘了,即使世上所有的人都惧怕他,躲避他,月华不会;即使世上所有的人都嫌弃他,厌恶他,月华不会;即使世上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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