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丑娘娘 下+番外——云过是非
云过是非  发于:2013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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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下了床,自己去擦干去了。

滕云真的累了,闭上眼睛却梦到自己和薛钧良亲热的事情,一整晚被薛钧良肆意的摆弄,而自己竟然放浪的配合着他的动作。

第二天滕云醒来的时候很早,薛钧良还在睡,闭着眼睛,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身上。

滕云盯着薛钧良看了良久,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切的感觉,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薛王如此亲近,这是他万万不敢想的,想到瑞雪的那句话,禁不住一句唏嘘,真的是造化弄人。

外面下着大雨,赶路的时候赵戮心不在焉,他和薛军汇合之后,负责在队尾押送奉洺,奉洺坐在车架里,赵戮看不到他,他尽量避免和奉洺见面,而见不到,心里又不踏实,不舒服。

雨变大了赵戮一直出神,也就忘了穿油衣,部下看他脸色发阴,就没敢多言,他发现下雨的时候自己已经湿透了。

到了驿馆外面,马车里的御医率先下了车,赵戮道:“他醒了么?”

御医摇了摇头,“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吸进了太多毒气,可能还要再多等等。”

赵戮点了头,上前去打起车帘,马车自然没有薛王的宏伟精致,里面弥漫着药的苦涩味道。

赵戮把奉洺抱出来,那人确实没有清醒,一脸平静的闭着眼睛,不会皱眉不会冷笑,好像是释然。

赵戮此时看到奉洺的面容,心里禁不住一抽,他至今还记得当时在桃花潭的卢草丛里发现奉洺的感觉,奉洺倒在草丛里,赵戮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冰凉了,双手打颤,也迈不动步子,竟然不敢去看他到底是生是死。

他不知道,如果奉洺就这样死了,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他心里有一瞬间的后悔,他确实报复了奉洺,也把奉洺逼上了绝路。

一个心性高傲的人,决心赴死也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奉洺就是这样,赵戮觉得自己不该去救醒他,起码这让奉洺也算是解脱,只是他心里又过不去,如果不救活奉洺,他恐怕会疯掉。

赵戮将奉洺抱进房间,吩咐御医照顾好,自己又出了屋,独自一个人站在驿馆的后院里,后院里冷清异常,只有大雨磅礴。

第三十四章:震怒

薛王班师回朝,太子率领朝中文武百官,出北门相迎,众人跪拜于地,就等着御驾归来。

薛钧良的车辇缓缓而至的时候,天上忽然落起雪来,一时间竟变得大雪铺地,极为壮观。

小太子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几个月不见似乎拔高了不少,他穿着天青色的小靴子,请了安之后哒哒哒的跑过去。

薛钧良从玉辇上下来,伸手扶下滕云,众人一见,忙又再次跪拜,山呼薛王万岁,滕南侯千岁。

虽然滕云在出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看好他,都以为只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佞臣,没想到竟然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只用几个月就攻下了奉国,还生擒了奉王,再没人敢瞧不起他。

薛钧良命人将奉洺带下去严加防守,不能出半点差池,才和众人一起往宫中去了。

虽然太子还小,但是正如沈翼说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再加上万年侯和滕裳在京守城,也没出什么乱子。

薛佩回禀了这些时日京城里的大小事件,薛钧良褒奖了薛佩的所作所为,终于把话引到了正题上。

薛钧良道:“如今可以生擒奉洺,全是滕南侯的功劳,以往总是有人不服滕南侯,现在可服气了?”

他说着,扫了一眼众人,见没人说话,满意的笑了一声,继续道:“众卿不妨说说,孤该怎么处置奉洺。”

薛钧良说完看见站在一旁的薛佩,道:“你先来说说。”

薛佩没想到薛王会问自己的意见,毕竟自己还是个孩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沈翼。

沈翼也看过去,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紧张。

薛佩道:“儿臣私以为奉洺不能杀,眼下虽然攻破奉国,但也致使奉人人心惶惶,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

薛钧良点点头,笑道:“孤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能杀,就要劝降,孤该派谁去劝降?”

有人听说过赵戮和奉洺的事情,而赵戮在这次的攻占中也出了不少力,于是就揶揄赵戮道:“听说赵戮将军在奉国的时候和奉王关系非比寻常,陛下不如让赵戮将军去劝降,没准奉王看在往日的恩情上,真的会投降也说不定。”

赵戮听闻心里苦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朝中有很多人看不起自己,却没有做声。

薛钧良沉默了一会儿,把赵戮的反应看在眼里,开口道:“赵戮是孤的心腹,这么多年来也辛苦他了,孤不忍心再让他劳心劳力,还有谁可以去劝降么,沈翼你么?你一向足智多谋,怎么不见你请命?”

沈翼道:“陛下错爱了,微臣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奉王这一关,微臣自问破不了。”

“哦?这是何故?奉洺是洪水猛兽不成?连你也不敢去?”

沈翼笑道:“奉洺并非洪水猛兽,只不过他是个疯子……微臣听说奉王已疯,就算臣有小聪明,对一个疯子也无从开口。”

薛钧良忽然笑了一声,道:“好好……”

众人却不知道他连说两声“好”,说的是什么,其实薛钧良只是在称赞奉洺的好计谋,他听说过奉王的秉性,心高气傲,或许让他投降比死还难受,经过沈翼这一提醒,薛钧良终于知道了,原来奉洺根本就是在装疯,试问就算才高八斗,又怎么能和疯子讲理,怎么能让疯子归降。

滕云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薛钧良也没打算让他去劝降,他深知滕云,虽然忠诚仁厚,但是凡事也讲义气,而且心地太好,这些都不适合去劝降。

薛钧良见众人无话,随即笑道:“这件事搁在一边,等众卿有了想法再提,还有另一件事情,孤想现在提一提……”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下,道:“这件事情之前孤也提过,但是众卿可能各有各的意见,所以最后无疾而终,那么现在旧事重提,想必爱卿们可能也不会有太大的异议。”

他铺垫了这么多话,殿上的大臣们不约而同的绷紧神经,都知道薛王一定想要说什么大事,而且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满,如果有人反对,可能会招致薛王不快。

薛钧良终于道:“孤想着……滕南侯身份贵重,秉性忠厚,而且屡立战功,有他在孤身边时时劝解,孤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孤还是那句话,想要立滕南侯为后,不知众卿有什么意见么。”

他的话说了出来,一时间没人说话,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小太子薛佩抬头看了一眼滕云,而滕云此时万万没想到薛钧良想要说这件事,诧异的看向薛钧良。

薛钧良道:“滕卿啊,你过来。”

滕云微微抬起头,走过去,步上玉阶,薛钧良这才道:“想必滕南侯在洺水的功绩大家也听说了,他屡立奇功,生擒奉国大将齐梓结,说实话,在他出征的时候,有很多人是想要看笑话的,只不过滕卿没辜负孤的期望。他是人才,德才兼备,可以服人,这样的人不可以立他为后么?”

殿上的大臣听了薛钧良的话,更没人敢说什么,自古以来帝王有一两个男宠男妃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只是没有一个帝王会立男后,在这些人的意识里,男宠都是以色事人的小人,少有真才实学的名士,所以很多人一时间还不能接受。

沈翼见状,迈出半步,矮身跪在地上,率先道:“陛下所言极是。”

有人第一个表态,后面的人也就纷纷开始表态,大殿之上的人转瞬之间就都跪拜在地,生怕慢了是怠慢,同时山呼“陛下所言极是。”

薛钧良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孤的说法,那么立后的事情就没有异议了?那就着手准备罢。”

薛王并吞了滕国和奉国,望眼而去,无不是薛土,薛钧良命人张贴了榜文,免除了赋税,又派人往奉国驻兵的同时送去粮饷,让当地官员安抚百姓,同样免除赋税,为难民舍粥搭设临时居住的棚舍。

一般的老百姓哪有什么忠君的心思,谁能让他们吃饱,在闹洪荒的时候不挨饿有地方住,不会年年征兵,不会年年苛捐,谁就是明智的君王,他们就会归顺于谁。

而奉国归顺来的文武之人皆有封赏,不会因为是降臣而受到冷落打击,一些难展抱负的人自然愿意归顺。

虽然大小残余还有不少,时不时要闹一番,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作为,一直以来还算是平静安详。

赵统因为有功,升了官,拜了将军。

他来到牢里,牢卒看到他点头哈腰的笑道:“赵将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牢里太乱,让您见笑了。”

赵统没理他的巴结,让牢卒领着往里去,走到最里面,一个一身破败布衣的人坐在牢房里,面冲着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牢卒过去打开牢门,喊了一声,“吕世臣。”

吕世臣没动,仍然看着墙壁,赵统走进牢中,定眼一瞧,原来墙上都是用石子刻得字,不是诗就是赋。

赵统让牢卒下去,过了半天才出声道:“吕相别来无恙?”

吕世臣眼睛终于动了一下,盯着墙壁眯了眯眼,道:“将军如果是来劝降,就不必多费口舌了,吕某还是那句话,我是迂腐书生,只知道愚忠。”

赵统盯着他,又是半天没开口,随即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道:“吕世臣,你是名士,也该知道薛王文成武德,平心而论,他是个英明的君主,你难道不想一展抱负么?你不想看着在你的辅佐之下,天下太平么?他日对着墙壁吟诗作对,真就是你生来的大志么?”

吕世臣笑了一声,嗓子有些沙哑,他抬头看了赵统一眼,似乎在看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一样,“成者王侯败者寇,将军难道不懂么,何必再多言呢?君王已经没了,何来臣子,从何谈起抱负一说……”

赵统叹了口气,道:“奉洺没死。”

吕世臣这时候猛地站了起来,因为一直坐着,忽然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撞在旁边墙上。

赵统想伸手去扶,终究还是顿住了。

吕世臣眼睛灼灼的望着他,颤声道:“奉王还活着。”

“自然还活着。”

赵统第一次看到一向风轻云淡的吕世臣有些激动,那种难以自持的神情,让赵统也不禁心中一震。

吕世臣忽然双膝一弯跪在地上,道:“将军还记得和吕某说的话么,如果将军还记得,吕某恳请将军,放奉王一马。”

赵统道:“你不求我放你,你反而求我放他,这就是你的忠君之心么?你果然迂腐之极。”

吕世臣没说话,赵统又道:“我不可能答应你,就算我答应你也无济于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他看着对方的眼神变暗,似乎还苦笑了一下,禁不住心中不落忍,道:“你放心罢,大王不会杀了奉洺,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杀掉他,只是奉洺一日不降,便一日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吕世臣早就料到是这样,仍然禁不住有一瞬间的失神,晃了晃似乎要倒在地上。

赵统想要叹一声“何必如此”,只不过如果是他,也会如此,只能转身再叹一口气,道:“我会吩咐牢卒不要为难你,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和我说罢。”

他说着,走出牢房去,牢卒赶忙来锁上门。

薛钧良让人着手立后的事情,他不在京城这么久,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回来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幸而滕云也会在一边帮他。

薛钧良忽然有些感慨,他和滕云的默契就仿佛在一起十年二十年,彼此都再不能了解对方更多了。

薛钧良批了折子,伸手揉揉额角,方要闲下来去看看滕云,就听姜谕道:“陛下,赵戮将军求见。”

薛钧良心里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没不见,就让姜谕把赵戮招进来。

赵戮进来之后先是给薛王请安,薛钧良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孤刚歇一下你就来了,有什么事情么?想必你是想到了怎么招安的是不是,如果不是……孤可不想听其他的。”

赵戮被薛钧良堵了话头,只能硬着头皮道:“末将并不是来献计的,而是……”

“而是什么?”

薛钧良笑了一声,道:“而是来求情的,对么?”

赵戮抬头看了薛王一眼,随即垂下眼来,声音很平静,道:“陛下英明,对。”

“你还敢说孤英明?”

薛钧良道:“赵戮啊赵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来,孤从来都不怀疑你对孤的忠心耿耿,在孤的身边,你是最忠诚的人,虽然一直远在奉地,但是从来不会有二心。而现在呢,你想要说什么,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别说了错话。”

赵戮一直垂着首,半响才开口,声音不算大,仍然很平静,在没有声响的暖阁里,却显得很突兀。

“末将深知自己的话会惹得陛下不快,只可惜末将不吐不快,陛下……既然奉洺已经疯了,陛下何不仁义为上,放他一马,这样奉地百姓也会知道陛下仁厚的。”

他话音放落,薛钧良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喝道:“赵戮你胆子大了。”

薛钧良站起身来,绕过桌案,随手拿起一个折子,扔在赵戮面前,道:“你这些日子给孤上书,孤就当你是糊涂,一时糊涂写了四五个表彰,让孤放了奉洺,但是孤看你并不是一时糊涂,你真是糊涂透顶了!孤怎么放了奉洺,你了解他,你来说说看,孤放了奉洺,是让他招兵买马东山再起,还是让他暗中刺杀?”

“陛下……”

赵戮的声音梗在喉头里没说出来,薛钧良的话不错,依自己对奉洺的了解,如果薛钧良放了奉洺,奉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了。”薛钧良叹了口气,“你在奉国呆了这么多年,你不忍心,孤也能理解,不然孤早就把你捉起来问个谋反之罪了。你这些日子也累了,孤曾经说过,忙完这些事情,就让你歇歇,你回去罢。”

赵戮心里一沉,知道薛钧良这样说,其实是在敲打自己,如果自己再多说那么就是谋反之罪,让自己歇歇,其实就是罢了自己的官。

赵戮摘下官帽,双手擎着放在一边地上,叩首道:“赵戮是倔脾气,想必陛下重用赵戮也是出于这一点,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后悔,如果陛下不能放过奉洺,赵戮甘愿和奉洺同罪,替他分担刑罚。”

薛钧良被赵戮这一句话气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劈手将手边的折子砸在他身上,冷笑道:“赵戮你是疯了?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觉得自己功绩大,肆无忌惮了?”

赵戮道:“罪臣不敢,只不过罪臣心中有事,如果不这样做,非但不会活的舒坦,反而生不如死。”

薛钧良冷冷的盯着他,道:“好……你这么想,孤不成全你,显得孤不够大度,您想坐牢,想吃苦,想受刑,那你就去罢,不要后悔。”

“谢陛下成全。”

赵戮又拜了一下,瞥见放在地上的官帽,眼睛似乎酸了一下,这是他一辈子的抱负……

赵戮被侍卫押起来,送出宫去,薛钧良的话自然不是说着玩的,真的下了狱。

滕云本身在云凤宫的后园里练剑,瑞雪突然冲过来,眼圈都红了,脸上几乎哭花了,看见滕云就跪下来,捉着滕云的衣角,道:“主子,主子您救救赵戮将军罢!”

滕云还不知所以,忽然有人说赵统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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