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征婚——风怡然
风怡然  发于:2013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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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晖站在明亮的大殿里,茫然的眨了眨眼。这里装潢的非常华丽,脚下铺着白玉地板,墙壁上雕刻着一幅幅图画,两排高大的石柱支撑着整个大厅,头顶的数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大厅映照的犹如白昼。

大厅很大,却没有足够的东西填满它,显的华丽而空旷,军晖将目光移到大厅的另一端,坐在首座上的人身上。因为距离太远,军晖看不清他的容貌,甚至不能确定他是放置在那里的一座摆设还是真正的‘人’。

“你-过-来。”突然响起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慢,清晰的传到军晖耳边却并不响亮,军晖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向大殿的另一头走过去。

军晖的心中模模糊糊的闪过很多念头,但是却什么也抓不到就消失无踪。

一个男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首座,他没有因军晖的靠近而有所反应,军晖甚至没有看到他眨眼。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吗?他是真的人还是只是一座雕像?

在军晖疑惑的注视下,他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慢慢的将视线对准军晖,那种异常缓慢的,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的动作军晖曾经见过一次,但现在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男人的动作让军晖想他是不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所以身体僵化了。

“我-等-你-很-久-了-,三-百-年,你-失-约-了。”他的话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像是许久未发出过声音。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军晖说。他看着首座上那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就这样在这里等了一个人三百年吗?一个人在这个寂寞的地方等待?

男人扯开一个笑容,却因为肌肉僵硬而显得很滑稽难看。“不-会-的。你-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军晖觉得他已经因为等了太久所以有些神志不清了,便顺着他的话说:“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华轩。”

“那你还记得为什么等我吗?”

“……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需-要-想-想。”

“哦,那你想吧,想起来在给我说。”

“好。”青年说完,便不理会军晖,低头沉思起来。

第五十一章:记忆球

军晖无聊的在大厅里逛了一圈,存了些心思打量这座大厅,虽然装饰的很华丽,但是除了那些带不走的,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看到有箱子盒子之类的东西,除非阎祈想要找的东西是坐在首座上的那个人,否则就可以断定这里没有阎祈需要的东西了。就连那人座的椅子,也被军晖小心的翻了一遍。

对这里失去了兴趣,军晖看了一眼那个正在思考的青年,专注的就连军晖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也没有眨一下眼睛。军晖转身走向大厅的另一头,准备走出去。

“你别走—”

就在军晖就要跨出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军晖听到声音惯性的回头看,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给吸的倒退几步,大门‘呯’的一声在军晖面前关上。

“我-想-到了。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突然不想听了,你改天再说吧,先让我出去。”军晖道。

“很-重要。”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先让我出去,等我回来再说吧。”

青年慢慢的站起身,迈着僵硬的有些摇晃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军晖,“很重要,必须-今天告诉你。”

“哦哦,你别过来了,我过去,我走过去听你讲。”军晖看着他的动作实在是渗的慌。

青年就停下里脚步,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军晖,脊背有些弯曲,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眼,尤如历经了千万年的沧桑又如同干涸的枯井波澜不兴。

军晖如同被蛊惑了,不由自主的走向他。他的身体里似乎住了两个灵魂,一个迈着步子乖顺的向青年走过去,另一个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青年摊开手掌,手心里一枚圆溜溜的,发着浅蓝色光芒的透明球体,军晖看到这个东西,突然涌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久违了的,像是分离已久的重要东西。

“很重要。你的记忆。”

“我的记忆?”军晖看着那浅蓝色的光球,喃喃的问。

“恩,你-走进点。让它进-你的-身体。”

军晖依言走过去,即使他的理智上明知道青年等的人不是他,那份记忆也不是属于他的,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向那个蓝色的光球靠近。

还有伴随而来的,连血液都要沸腾的激动感觉,似乎那个东西,真的是从他的身体分隔出去的。

青年举起手,那个光球因为军晖的靠近在不安的跳动着,当青年将光球靠近军晖的额头时,军晖还感觉到它在自己额头上亲昵的蹭蹭。光球慢慢的消失在,军晖感到额头有冰凉凉的东西在进入,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一种似乎把脑袋撬开的疼痛携着纷乱的记忆画面席卷而来。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青年抱着军晖的身体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鞋底踩在洁白的白玉地板上,发出一串均匀的‘叩叩’声,来者是一个穿着一袭紫色锦衣的高大男人,雍容大气的深紫裹在男人修长的身体华丽而,,,他的五官俊美非常,行走间带着一股俾倪天下的王者之势,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青年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靠近。

第五十二章:记忆

男人在青年身边站定,看着抱着军晖的青年,目光晦暗难明,气氛很是压抑。青年漫不经心的给军晖调整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愿。

“你让他看了那些记忆?”男人开口问道,声音低低的很性感,却也不带一丝温度。

“看了。”

男人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根本承受不起那些记忆,你想让他死吗?鸾冥?”

青年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男人,“‘他’吩咐过的。”

“你倒真是……”男人略带讽刺的说,却没有将一句话讲完。“这件事你做的太鲁莽了,这个人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他’的记忆,现在还不到时候,这样做只会让一切都变得更加糟糕。你也不想‘他’回来的时候再生变故吧?”

“可是……是‘他’吩咐我的,‘他’马上就要回来了。”青年说着,兀自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在他那张僵硬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怪异。

“鸾冥你!”男人看着鸾冥的样子,冷厉的脸终于绷不住了,露出一个愕然的表情。

被鸾冥抱在怀里的军晖猛的抽搐起来。

“你快放开他!”男人一把推开鸾冥,将军晖的身子放平在地面上,催动着咒语准备将鸾冥交给军晖的记忆重新封印起来。

虽然他无时无刻不想让‘他’能早点回来,可是现在这个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他’所带来的冲击,所以他只能等这个人变得稍微有用一点,不过现在看来,和上次见到时,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景隼有些失望。

当景隼将那个记忆光球从军晖额头抽出来时,军晖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抽搐,在淡蓝色的光球即将全部抽出时,突然被鸾冥大力的撞开。

“你干什么?!”景隼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光球碎裂成一片片,然后慢慢的落在军晖的额头,消融在空气中。

鸾冥错愕的看着记忆球慢慢的消失。

景隼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狠厉,迅速变红的双眸狂躁而嗜血。

鸾冥在他的目光中颤抖的缩了缩身子。

军晖在一个奇特的梦境里,自从那个青年将蓝色的光球贴到他的额头开始,随着那种剧烈的疼痛,军晖看到了很多画面。

那是一个人的一生,他看着他出生,一步一步的成长,慢慢的成长成一个强大完美的男人。

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他有着谁也无法撼动的坚定信念,他有着谁也无法想象的努力和许许多多的追随者,他睿智,他强悍,他光风霁月,他是一个绝对无法超越的实至名归的完美领袖。他诠释了人们对于完美的定义,或许他也有这样那样的小缺点,但这都微不足道。

军晖也看着他努力,看着他遭遇挫折,看着他灰心失败,看到他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一面。直至这个男人终于站在了顶端,脚下都是对他顶礼膜拜的人们。

他们盲目的崇拜他,热爱他,将一切美好的光环加诸在他身上。

军晖觉得这真是一个疯狂的梦境,那种迸发的热情似乎能灼伤他这个旁观者。

他有些同情这个男人,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当发现昔日的朋友越来越远,昔日的伙伴对他恭敬,即使他们对他奉献了全部的信仰与尊敬,可是那种将他与所有人划开的鸿沟如同不可逾越的屏障。他很寂寞。

军晖看着他站在距离之外淡漠的看着昔日的朋友伙伴,看着他的心慢慢变得冷硬。

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男人,曾经有多么的天真放肆,心软和倔强。

他知道男人也是,从最初到现在,男人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权利和众人的膜拜。

他只是在坚守着心中的信念。

看着一个人因为孤独而将心变冷变硬,军晖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知道那个少年的出现。

第五十三章:谁的往事?

坦率而热情的少年,张扬肆意,像阳光一样耀眼,以一种淬不及防的姿态冲击着男人逐渐变得冷硬的心肠。

军晖觉得过去是一种神奇而且充满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如果不是和阎祈相处那么多的时日,如果不是对他那张脸太过熟悉,这个充满了少年得意,张扬的有些狷介的少年,无论是他明亮的笑容,坦率而热情的性格还是有些霸道的小聪明,都和现在的阎祈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时间竟能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之大。

少年的阎祈就这样闯入了男人的生活中,他温暖着男人的心,两人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男人教导着少年,宠溺着他,容忍着他。军晖看着少年明媚的笑脸,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造就了今天的阎祈,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曾经有这样的一面。

军晖也在着梦境里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个曾经将自己抓走要吃掉自己的妖孽美人,原来他和阎祈从少年时就开始不对付了,两人都是骄傲的被众人高高捧着,从一开始见面就互别苗头了。

还有那个被叫做景大人的变态男,原来他的名字叫景隼。那个在大厅里的青年,原来他……军晖还未来得及感叹,眼前的画面快速的流过。

由于画面跳跃的太快,军晖只能了解事情的大概:

男人作为一个王者,更多时候他不是阎祈眼中那个教导他并且宠溺着他的人,身为王的职责赋予他的更多的是责任和使命。公平公正?但是更要顾全大局。

所以当男人为了大局而放弃了阎祈的家人时,所以当阎祈跪下求情而男人无动于衷时,曾经相依相偎,全心依赖信任,都成了一把叫着背叛的刀子,捅的既深且痛,药石罔医。

军晖想到上小学时读到那么一个小故事,有新旧两条车轨,十个小朋友在火车在新的车轨上玩耍,只有一个孩子是在旧的车轨在上玩耍,这个时候火车呼啸而来,已经来不及停下,司机应该做出什么选择?

在军晖看来,阎祈的家人虽然有错,但是却不至如此,但是男人的身处的地位,让他必须有所决断,而他选择的顾全大局,却让军晖感到由衷的佩服。

军晖看到他拒绝了阎祈的请求,看着一夕之间背道而驰的两人,看着阎祈的失望伤心和憎恨,看着阎祈因为仇恨而成长。

军晖很心疼,失去的至亲是被最崇拜信任依赖的人一手造成,一夕之间整个世界都颠覆了。这对他真的太残忍了。军晖站在少年身后,很像伸出手安慰他,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但却无法做到。

梦境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天和地都颠倒了,眼前的画面像是被撕碎的画册,崩离碎裂,军晖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击着,顷刻间一切都消失了。

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淹没了他,军晖抱着头剧烈的颤抖着,光影和声音都消失了,黑暗吞噬了一切,当感官被无限的放大后,这种极致的安静就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军晖奋力的奔跑在黑暗中,他试了很久,任何光线都无法在这里产生,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似乎任何地方和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

有多大?有多宽?军晖只能默默的给自己打气,死寂的四周只有军晖自己的脚步声和喃喃自语。

第五十四章:看不清的前路

却说阎祈,将军晖安置好后,便对上了那些‘怪物’。面对着数量庞大的怪物群,阎祈当然不可能上前硬拼,他不过是上前阻隔他们前进,好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打开那扇门。

然而当阎祈走进才发现,那些面目狰狞的怪物竟然长着一摸一样的五官,面对着无数张相同的狰狞面孔,即使是阎祈,也觉得是噩梦。

巧妙的施了一个小法术将它们困在原地打转,但因为它们的数量太过庞大所以最多能坚持不到一分钟,阎祈趁它们找不清方向时,释放了一个傀儡术。这是他留着保命的东西,因为所耗费的精力和材料太多,他身上也只有两个,却没想到在这里都用上了。它们跟着阎祈释放的傀儡摇摇晃晃的走了,剩下几个没有被迷惑的也被阎祈解决掉了。

阎祈松了一口气,回头却发现军晖不见了!

因为不能分心而且他已经将军晖安置在他的结界里,如果遭遇攻击,结界一定能反弹给他察觉,所以便不曾分心查看过军晖的状况。

门把手上有着未干的血迹,阎祈顺势一扭,门‘咔嗒’一声便打开了,只是里面仍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哪里有军晖的影子。阎祈心知军晖定不可能是单独立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想到此处,向来冰冷的双眸又冷上几分。

走廊的前端又是一扇门,和之前的一摸一样,阎祈开了锁,发现出现在面前的仍旧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和身后的别无二致。阎祈镇定的往前走,当他再次遇到一摸一样的大门和走廊时,仍旧选择往前走。直到走到第七扇门。

门的把手上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阎祈冷凝的眼底慢慢的聚起风暴,没有表情的面孔阴郁的有些可怕。

当光线再次出现时,军晖有一种重生了的感觉,他无法形容那种完完全全被包裹在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有多可怕,那样的情绪,他绝对不愿再面对。

甚至比死亡更绝望。

然而军晖期待的光明并没有来临,当四周逐渐便的明亮时,所有的一切再次变的破碎,如同被外力毁坏的玻璃球,碎裂成一块一块,而军晖也被卷入这碎裂的空间里,那些碎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切割着他的身体。

许许多多的画面在大脑里进去又出来,军晖痛苦的承受着一切,他觉得自己连灵魂都被切割了,思维变得混沌又清晰,他能感觉到很多东西钻进他的身体又离开,看见很多画面熟悉又陌生,他无法选择接受或者是拒绝,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似乎很清醒,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鸾冥狂乱的抓着那些已经不存在的碎片,他的身体甚至比军晖颤抖的还要厉害,“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让他回来。”绝望的双眼流出血泪。

“你清醒点!”景隼给了鸾冥狠狠一拳,鸾冥淬不及防,趔趄几步坐到地上,怀中的军晖也摔掉地上,发出‘呯’的一声。

被景隼打断的胳膊不自然的弯曲着,可是鸾冥毫无所觉,还未站起身就向军晖爬去,将他的身体紧紧的揽在怀里,那条被打断的胳膊似乎根本不会疼痛,将军晖的身体抱的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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