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里的三个人额头同时降下一道黑线，胡毅连忙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查询起来，王锋很是无语地问道：“既然你不会开，为什么要让我们上来？基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恩，有些麻烦，不过不是全部。”胡毅让胡程俊专心研究，自己来解释。“基地的东边隔离墙被丧尸老鼠打了个洞，现在那边已经是一片混乱了，现在基地已经决定迁往西藏，只有那里的地层不容易被打穿，而且气候也不适合部分鸟类和昆虫，危险性要小一些。”

“那找到小涛的位置了吗？”

“恩，他现在去了S市，西藏那个研究院的秘密基地还没有修筑好，所以现在他们的大本营还是在S市。”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王锋点了点头，然后在胡毅的劝慰下睡了过去，由胡家两父子轮流开飞机，补充好精力来应付明天有可能的战斗。

36、异能刺激

“长官，实验品T0号的血液样本分析完毕，查出血液里含有大量克制T病毒的元素，另外，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类的五倍，各项微量元素在他的体内保持了非常完美的平衡，是否需要将血清注入其他感染者体内进行更多试验？”

听到助手的汇报，中年男人抬起了身子，在他面前台子上躺着的，正是王涛。此时的王涛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赤、裸的皮肤苍白的无丝毫血色，哪怕是白化病患者也无法达到这种苍白，他的眼睛还没有闭拢，显然是中年男人才检查了他的眼球。

“先不用，可以查出那种元素的组成排列吗？”中年男人问道。

助手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可以，长官。只是元素的排列十分奇怪，以我们现有的知识无法解答。”

“尝试过复制吗？”

“是的，长官，可是没有成功，似乎无法复制。”

“那在感染者体内试验一下吧，要是他的血液可以帮助人类进化到他这个层次，人类就可以建立新的社会制度。哪怕无法对其他人起作用，只能消灭T病毒，也可以让社会的秩序回归到原处，那时候，你我，都会是这个世界的大功臣……”

中年男人带着迷醉的眼神望着王涛，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然后走到一旁的隔离室前，对着里面憎恨地望着他的女人道：“我将带领你的儿子被世界铭记，难道你不高兴吗？”

“你这个畜生！”江瑶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毫无知觉地躺在试验台上任人宰割，抽血、割皮、头发、指甲哪怕是口水都被抽取出来做实验。那是她宝贝了二十年的儿子！所有的事都是面前这个畜生指使的！像他这种毫无人性的畜生就应该下地狱，遭受千刀万剐！！

中年男人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道：“女士可不能说出这么粗鲁的话，否则我不确定会再做些什么……”

“你……！！”江瑶想要破口大骂，但想到王涛又再度咽了下去，只是眼里的怨毒更深了。

中年男人笑了一声，在隔离室的玻璃边按了一下，一层不透明的白布从玻璃上落了下来，将江瑶完全的遮在了里面。

转过身，看到助手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中年男人好笑地问道：“你也认为我做错了？”

“不，人类不想灭亡，必将进化。为了更多数人类的利益，作为人类的其中一员，他们会为这种奉献而感到骄傲，因为他们才是促进人类进化的关键。”助手的表情依然十分冷淡，“只是我想不明白，长官你为什么要把一个没有丝毫用处的人带到这里来，还占用了一个宝贵的隔离室。”

“当然是有原因的。”中年男人用一种很特殊的表情问道，“你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人类最能突破自身的极限吗？”

“遇到生死存亡的情况。”助手淡淡地回答道，只是眼里闪过了一道了然的光芒，却没让中年男人发现。

“不，那只是突破极限的其中一种方法，却不能成为最佳方法，很多人在面临死亡时有可能会爆发出超过平时的能力，但在死亡危机面对超出心理值的情况下，他们会选择束手就策。另一种方法就不一定了，有一位老太太在一辆车压倒自己孙子的时候徒手举起了车；一位母亲在儿子从九楼上摔下来时跑出了超过消防员的急速……从我从事人体潜能与开发研究直到现在，所收集到的资料里，面对亲人的危机人类总是会爆发出更大的力量。江瑶女士的存在，是为了让我看到最强的新人类……”

“据我所知，在你所说的那些事件后，当事人都会因为肾上分泌过多导致血管破裂甚至死亡。”

“那是因为那只是普通人类的身体，要是换做T0，他进化后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出现那些情况！他的血管甚至比小肠还有收缩性，并且可以长时间的脱离血液生存，而且你看到了，他甚至不用食物！”

“……我明白了，长官。”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道：“去吧，我要尽快得到血清注入人体后的情况报告。”

“是，长官。”

第一天，由最核心的科研人员将王涛的血液血清分离出来。

第二天，对感染者注入血清，并随之观察后续症状。

被选定为血清试验者的感染者被绑缚在试验台上，从皮肤来看它还是很新鲜的，应该是才变成丧尸的感染者。为了防止它咬人，研究人员在它的嘴上戴了一个牙套，可以使它的嘴巴失去效用，并且手上也戴着一双隔离手套，做好了完全的防护工作。

血清被注射器缓缓地推入丧尸体内，隐藏在皮肤下已经失去了效用的血管开始狂暴起来，在皮肤表面形成一条条青色的虫子，并且剧烈地蠕动着。丧尸的力气突然一下子增加了许多，弄得实验台都摇晃了起来，好在研究人员有此心理准备，只是多加了一套固定工具便各做各的事去了。

“长官，血清已经注入，接下来需要至少一天的时间来观察。”助手对着站在隔离室里观看整个过程的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吩咐下面的人注意各个时段的血液样本提取，便穿过走廊站在了一个死角里，对着虹膜识别仪录入了视网虹膜的信息，再输入了个人密码后，死角里出现了一道门，里面就是作为研究管理员的中年男人的专属实验室。

“现在其他各国的信息怎么样了？”中年男人一边在众多的试管中寻找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部分国家保持着之前的情况，只是有几个国家的研究院被病毒感染而覆灭了。异能者的数量在不断地减少当中，Y、F、D、R、Y、A、M七国的异能者数量与我国相当，只是他们的强度都增强了不少，疑为异能进化者。”

中年顿了顿，加快地翻找的速度，说道：“这么说，他们已经研究出刺激异能者进化的关键了？看来我们得加快研究速度，赶在他们之前研究出如何大量制造异能者的方法。”

“是的，长官，请问你在找什么？”

“上次抓到那个异能者后我合成那个刺激素。”

“刺激素在W排76号。”

中年男人望了面无表情的助手一眼，从W排76号取出标示着刺激素的试管，走到助手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很好。”

“谢谢长官。”

中年男人和助手两人拿着刺激素来到了王涛所在的实验室，被注入了强效麻药的王涛依然静静地躺着，浑然不知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什么。江瑶早在他们进来的第一瞬间就戒备地望了过来，像是一只想要护犊却无能为力的母兽，焦躁而疯狂。

“你们又想要做什么？！”

“江瑶女士，别担心，我们只是要做该做的事情而已，并且，需要请求你的帮忙。”

中年男人一直以来的都用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对待其他人，但江瑶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了个人的功名利禄牺牲了无数人的疯子！于是戒备地退后了两步，说道：“别想我会帮你做什么！你要是敢对小涛做什么，我变成丧尸也不会放过你！！”

“为了人类的大计，怎么能这么儿女情长呢？”中年男人不悦地皱了皱眉，走到控制电脑面前按下一个按钮，江瑶所在的隔离室墙壁缓缓移开，里面是一只拴着绳子的丧尸，在墙刚刚挪开一个缝的时候，就不停地想往外挤，猩红色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江瑶，血液从它的嘴里不停地滴下，看起来十分可怖。

然后再度敲打了一会，一副合金钢制的镣铐将王涛固定在了试验台上，江瑶一边注意着丧尸，一边还在注意着中年男人的动作，看到王涛的样子拼命地拍起玻璃，大吼道：“混蛋！你又要对小涛做什么？！”

“只是做个试验而已，女士，你还是注意自己的安全吧。里面那个丧尸是T1，绳子只能固定住丧尸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你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的儿子了……”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将刺激素注入了王涛的体内。

“这是专门针对异能者的刺激素，可以刺激异能者体内的X元素大量繁殖，进而增加能量总量。不过……这种刺激素也不是完全无害的，异能者的身体素质与异能总量息息相关，如果体内的能量总量超过了身体可以负荷的最大值，那么异能者就会……嘣！”

淡蓝色的液体慢慢消失在皮肤里，中年男人抽出了注射器，对助手说道：“我们出去吧。”

“是，长官。”

中年男人离开实验室，手表的“滴滴——”声就响了起来，助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对中年男人说道：“长官，太空站执行长找你。”

“太空站？”中年男人疑惑地反问，改变方向向着中央会议室走去，来到会议桌的最前方点开投影屏幕，一个穿着太空服的男人对他敬了个礼，道：“你好，申主管，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看一个东西。”

男人说完，屏幕下方就显示了一个视频传输的请求，中年点了同意后，一个窗口悬浮在了男人的侧面。那是一张S市的卫星照片，然后缩小了一点，出现了整个S市上空的情况，S市的天空被一片黑色遮盖住了，从照片上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云。

“这是什么？”

“请让我给你继续缩小。”男人说着，照片再度缩小，一直到能够看清那些黑色的真面目为止，中年男人嗖的瞪大了眼睛，惊愕地问道：“鸟？”

“是的，申主管。很遗憾的告诉你，S市附近的湿地、森林公园迁移离开的鸟类不知怎么的又回来了，并且染上了T病毒，现在它们正在S市区里进行大清洗，恐怕用不了多久，基地就会遭遇丧尸鸟群的攻击，请基地人员在一个小时内撤离。”

“我知道了，多谢！”

“不用客气。”

中年男人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对着助手挥了挥手，道：“去通知各部门吧，半个小时后撤离。”

“是，长官。”

37、基地沦陷

望着助手离开，中年男人转身回到了他的实验室里，将里面的资料、试管全部收集起来放在箱子里。这些东西是他几十年来的研究成果，以及对于T病毒的研究，包含了他所有的血汗，哪怕是他死去，也不愿意丢失掉这些资料。

电脑里的资料也要全部拷贝出来，里面存储着各个实验品的信息，对T病毒解毒剂的研制有莫大的帮助。当然，如果T01号的血清试验成功，那么T01号的血液就会成为最佳的解毒剂制作元素。

收拾完东西，中年男人快速地来到了感染者T01号所在的实验室，却发现里面是一片狼藉——实验室的钢化玻璃已经全部碎裂了，黑压压的丧尸鸟肆意地虐杀着里面的研究人员，干净整洁的实验室变成了修罗狱场，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和被咬掉的碎肉。

通过这边的玻璃窗，中年男人只能看到研究人员脸上痛苦的表情，想要躲避却无法挡住扑在他们身上的几十只丧尸鸟。

中年男人退后几步，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他看到了试验台上感染者T01号的皮肤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颜色，并且丧尸鸟也没有放过他，是否说明T0的血清可以成功地杀死的T病毒？异能者的研究他们可以暂时停止，但T病毒必须率先消灭，如若不然，有可能成为异能者的人类全部都变成丧尸了，新的社会还能建立成功吗？

另外还有一件事……基地的防御设备已经被打破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警报传来？

他不认为丧尸鸟可以赶在警报声响起之前将整个保全部全部消灭掉，那么也就是说，基地内部有人关掉了警报系统，希望整个研究院覆灭……到底是谁呢？

中年男人脸色发青，向王涛所在的实验室走去，路过一处楼梯时，里面猛地扑出一只丧尸，在中年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咬中了他的肩膀。鲜美的肉食让丧尸死死的咬住嘴里的肉，仿佛想要把它从中年男人身上撕扯下来似的，痛的他惨叫出声，一脚狠狠地踹开丧尸，捂住肩膀向着原定的方向跑去。

现在也只有那个地方最安全了。

为了困住他所见过的最完美的实验品T0，那间实验室建设在基地的最底层，周围的墙壁全是最高级的合金钢，连天花板也铺了三层。可以说，哪怕是在实验室试验高爆炸弹的威力，上面一层也不会察觉到。

看整个基地毫无防备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乘坐直升飞机离开这里了，还不如躲在实验室里，等待丧尸鸟群转移之后再离开。至于被注射了刺激素的T0王涛，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而且，他也需要T0的血清。

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不时还要躲避周围实验室里逃出来的丧尸，在基地里绕了一个大圈，终于在力竭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关上厚厚的大门，丧尸的呻吟声被关在了门外，实验室里只剩下江瑶冷冷的声音：“怎么了？大科学家？这么狼狈的跑来，难道是终于遭到报应了？”这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是江瑶最难挨的，王涛因为被注入了不明的药物，时不时就抽搐一下，嘴里痛苦的叫声让她的心都快掰成两半了。身后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丧尸，不知疲惫地想要冲过来，即使是知道它还有一定时间才能挣脱绳子，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

“报应？”中年男人恍恍惚惚地重复着，最后像是确定一般，“报应……”

说完，他不再理会江瑶，走到王涛不远处的桌上抽出一管血清，用注射器注入自己体内，才放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整个基地都毁了，其他人都死了……如果我死在这里，整个Z国就完了……你们可能觉得我没有人性，但为了大多数人，少数人是可以牺牲的，就像军人，他们就是这少数人，从他们成为军人那一刻，就注定要为了保护普通人奉献一切……”

“作为一个科学家，就注定要为科研事业奉献一生，我从不认为我错了。”中年男人指了指肩膀上的咬痕，道，“你看，我发现了可以杀死T病毒的血清，只要能够将这个发现流传出去，我就会成为最成功的科学家，超越我的先辈，成为末世的救世主！”

江瑶神色复杂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来说，他只是把自己放在了太高的位置上，并且为此牺牲了许多无辜者的性命。就像曾经的君王，为了一己之私令天下打乱，几百万人死于战争和饥饿，可是在历史里依然可以辨证的方法来看待他的功与过。如果他真的可以将全世界从T病毒中拯救出来，谁还会怨恨他？哪怕是那些个实验品，也只会留下一块“为人类延续而奉献了生命”的丰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