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拉开了杜青的手，跟他面对面地站着，“会不会有好结果我不知道，”看着霁雨为了复仇杀了那么多人，霁云心中也有点动摇了，到底他们该不该去复仇，即使仇报了，爹娘不可能再到他们身边，云雨山庄的人不能复生。“可是我知道，那里才是我的归属。即使所有人都背叛我，抛弃我，但他不会。”他跟霁雨才是永远的兄弟，亲兄弟。

“你……”杜青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那人就有那么好吗？

“你或许还不知道，我现在是魔教里的百草堂堂主了。”

“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是敌人了。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我不想魔教里的人误会，你也不想被你们的那些‘武林正派’误认为是叛徒吧。”

也许是霁云的话给杜青太大的冲击，见霁云转身离去，杜青也没有拦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

反倒是已经走出几步的霁云突然间停了下来，转身过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花瓷药瓶，“接着。”然后抛到了杜青手里。

杜青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再看了看霁云。

“那是给梁倚剑的。如果你怕我下毒，可以扔了它。”说完就转身离开。跟杜青说了那么多，差点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霁云是知道杜青会来找自己才特意装病出来的，与其自己去给他，不如叫杜青给他，霁云现在还不想见梁倚剑。

第51章：心意

霁云在武林大会举行后的第三天就回了念雪别院，霁雨还要跟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洽谈，还走不开，就派了一些人“护送”霁云回去。这次霁云很乖，没再搞小动作，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魔教。不过霁云不明白，为什么“武林正派”会找霁雨“洽谈”呢，这“洽谈”会有结果吗，“洽谈”的内容有会是什么？他不放心，但霁雨说了“不会有事”，他也就让霁雨去了，他不相信所谓的“武林正派”，但他相信霁雨。

没过多久，武林大会结束了，霁雨也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梁倚剑当上了武林盟主。他们终于成了真正对敌。霁雨知道那天霁云是去给梁倚剑送药，但他没有对霁云说什么，他相信即使药送出去了，霁云还是会站在自己那边。

……“那些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求我们放过他们而已。”说着就揽上了霁云的腰，“四天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霁云随即扯下了霁雨的手，退开了几步，“干什么，说正经事，他们到底跟你谈些什么了？”

霁雨笑了笑，坐在离霁云最近的椅子上，慵懒地靠上椅背，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我渴了。”意思是叫霁云给他倒杯茶。

霁云无奈，只好给他倒了，送到了他面前，他的弟弟就喜欢摆架子。谁叫自己是哥哥呢，就迁就迁就他吧。

看着送到手边的茶杯，霁雨的嘴角弯得更厉害了，一手接过茶杯，一手拉着霁云拿着杯子的手，一扯，顺利地把霁云拉到怀里。霁云连忙挣扎着要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找我谈了些什么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霁云干顾着问，忘了反抗了。

“他们说要是我答应他们以后不再与他们为敌，攻击他们的话，他们可以既往不咎，跟我们和平相处。”

“啊？”

“很可笑是不是？”用手点了点霁云的鼻子，看他错愕的神情，真是可爱极了。

“那你有没有答应他们？”其实这样也许是个好结果。

“怎么可能答应，我们的大仇还未报呢。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我要他们后悔到底这世上。”双眼里透露出的是满满的恨意。

“哦。”也罢，霁雨想复仇，那他就全心全意地帮他吧。

也许是看出霁云的想法，霁雨跟着就说“复仇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只要好好地做我的医师……和恋人就行。”

肯定是有幻听了，有幻听……那是“亲人”怎么会是“恋人”呢……肯定不是，不是……

“‘亲人’跟‘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音，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

霁云刚想说话，嘴却对上了什么东西。

温热的……是吻！

本能的想往后退，可头被捏住硬是扳了回来。

舌头肆无忌惮的伸了近来，肆掠着霁云口中的每一处地方……带着强迫性的，却很温柔的吻……

死命抵住他，霁云想反抗，却又被抓住，随后又被咬了一口。

闭紧牙关，用手猛的推开了霁雨。

霁雨松开了禁锢着霁云的手，看着他的眼复杂失落，有点冰冷……

重获自由的霁云连忙退开了几步，看到了门，立即跑了过去，是的，他想逃。

“还想逃避吗？”

“……”霁云顿时停住了双脚，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现在的霁雨。

“不管是对着梁倚剑，还是对着我，你都这样。霁云，别再装了，我知道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那只是亲情……”

“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难道我还分不清吗？”一手抓过霁云的手，扳过他的身子，让他正对他。

“……”

“如果是亲情，那我会抱着你睡？如果是亲情，那我会吻你？夏霁云，你面对现实好不好！”

“我们是兄弟……亲兄弟……”

“我知道，你是我的哥哥，所以，我只会更疼你……”

“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知道其实你的心跟我一样……”

“不一样！不要再说了！我……你今天说的话，最好忘掉。我也会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样，我们以后还是兄弟……”

“如果我不答应？”

“不答应的话，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等你想好了……我们还是兄弟。”

“……”

霁云甩开霁雨的手转身就跑掉了，不敢再看他，那样失落的他，看了觉得很内疚。

……回到房间关紧了门，霁云两腿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大理石的地板在晚上显的特别的冷，不去感觉它，心绪……已经乱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摸摸嘴唇，上面还留有他的温度和他的气息。他的弟弟，居然……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竟然不知道……不，其实是忘了而已，有些事情，自己去刻意忘了而已，他的拥抱，他的吻，还有那天的醉酒……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以为忘了就可以一切如常，以为忘了就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已经不能再装下去了……

那以后该怎么去面对你……

真的，要离开吗？……

第52章：随你

霁云坐在地上想了一整夜，直到有阳光射进来，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了。深深地吸了口气，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出了玲琰居，来到百草堂。

时间慢慢流逝，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回到玲琰居。婢女送来午膳，摆好菜就出去。霁云见到桌子上有两双碗筷，起身想叫住她们以后只要摆一双就行了。谁知便于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差点就倒地，还好那人及时抱住了霁云。

霁云站稳后连忙就推开了霁雨。这熟悉的玄衣，现在看着却有点陌生。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很压抑，四周静的出奇。

尴尬，这是霁云从来都不会有的感觉，现在对着霁雨，他的确有点尴尬了。

“笨，连走路也不会走。”说完霁雨就自顾自地坐下来。

……

饭间，霁云偷偷地瞄了对面的霁雨一眼，没有黑眼圈，并不像自己那样面容憔悴，如往常一样的气势凌人。看来因昨晚的事情苦恼了一整晚的只有自己。那人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一样睡得好吃得香。

真的就如自己所言那样，忘掉了，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

“多吃点菜。”说着就给霁云夹了些菜。

看到碗里那绿油油的菜心，霁云抬头望着霁雨。

“看着我干嘛，吃饭！”一如既往的命令，如今却少了宠溺的语调。

埋头苦吃。

转眼间，十几天就过去了，两兄弟依旧一起用午饭、晚饭，表面上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可话语间已经少了那份亲密，再也没有搂搂抱抱，再也没有摸头掐脸，就像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兄弟一样，兄友弟恭。

……现在霁雨已经没有给霁云禁足了，他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只是出去前一定要给他说一声。

这天，霁云刚从附近山头采药回来，发现念雪别院正门直出的街上居然有一户人家。念雪别院是魔教的分址，四周围都是荒废的小屋，念雪别院没成为念雪别院之前也是一样。这条街原本是一个小得只有十几户人住的村庄，一场瘟疫，几乎把这里给毁了，所有人，死的死，走的走。最后这里也成了荒地，直到霁雨把分址建在这。沿着小街一路走，要跨过一座山，才能到达真正意义上的村庄，路程大概也要三个时辰，这也是为什么念雪别院在这四年了，也没有人发现的原因。

所以当霁云见到有人在那些荒废的小屋里的时候，心里不是惊喜，而是疑虑，怎么会有人来？为了隐秘分址，霁雨还下令让魔教的人造谣，说这里闹鬼，村里的人最怕是这样的事了，再说这里曾经也死了很多人，他们都害怕得不敢进来，山上沿途都能见到乱七八糟的符咒，这也可见他们对这的恐惧。村民是不会进来的，而那个人的装扮看来也不像是村民，反倒像是武林侠客，这霁云就不得不怀疑，那人是冲着魔教而来。很有可能念雪别院是魔教分址的事已经被人发现，他要快点回去告诉霁雨才行。

可一回到念雪别院，霁云就感到其他人正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自己，那种奇异跟之前的不同，这是霁云从他们眼中读出的是：你怎么回来了？这是魔教，自己怎么说也是魔教堂主，怎么就不该回来了，何况自己也只是出去一阵子，也虽然时间是比平时长了点，自己也没说过今天不回来啊，怎么就这反映了？

“我都说会回来的啦，你还不信。”

“什么！还没走？”

“除非是教主的命令，要不然他不会走的。”

“这也太死缠难打了吧，教主都快跟左使……”

“嘘！这只是虚传，你可别瞎说。”

“虚传？我怎么听说教主连人都请好了，日子也定下来……好像就在下个月。”

“真的！那太好了，左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可惜住在玲琰居的那位。”

“可惜什么啊，要不是他，甄瑶居的那些公子也不会被全赶出去，他也嚣张这么久，也是时候到头了……”

“这么讨厌他，你喜欢教主啊？”

“是又怎样，教主英俊潇洒，冷傲又有魅力，谁不喜欢。”

“那你又不讨厌左使？”

“左使又美丽又可爱，跟教主配极了，我干嘛要讨厌她，再说，我喜欢教主也只能低低的抬头仰望他，我当然不会像某人那样企图把教主霸占。”

“是你没那个能耐吧。”

“你！”

……

躲在一旁的霁云把那两个婢女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是怎么回事？定日子？守得云开见月明？跟教主配极了？

霁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听她们在说话就下意识的躲起来，他不是想偷听的，但是他的确想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怎么每个人见他都那样，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气冲冲地冲进了霁雨的书房，半路上有人拦着他，对他说了些什么，可霁云都听不到，他一心只想向霁雨问个明白，他跟莲依，到底怎么回事。

可在推开门的一刹那，霁云就呆在了门外。

也许，自己不该来打搅他们……

霁云看见霁雨拿着写满名单的纸，问着莲依，“有没有遗漏？要不要再请多些人？”

“这些事你做主就好。”羞涩地看了霁雨一眼。

“下个月十五，回去好好准备。”回望莲依，那神情是自己熟悉的，宠溺。

两人才发觉有人站在门外。莲依看了看霁雨，再看了看霁云，然后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霁雨就像看不见霁云在外面似的，站起身来，拉住莲依的手，“你要去哪？”

“我……我还有事情要准备……”瞄了霁云一眼，然后无奈的说。

“好吧。”霁雨放开了她的手，目送莲依离开。

“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霁云一直看着霁雨，发现他从头到尾一眼也没看过自己，他的眼睛都在莲依身上。

“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和莲依会在一起，更不知道你们会如此甜蜜。

“算了，也该告诉你。刚才你都听到，我要成亲，日子定在下个月十五。”已经不叫自己“云”了吗？

“哦。”是个值得高兴的消息，可为什么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心还有点痛。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什么都已经决定好了吗。

似乎看出霁云所想，霁雨好意地提醒到“恭喜什么的……”

“啊？哦，恭喜。”

收到了这毫无诚意的祝贺，霁雨也不恼，反而咧嘴笑了，笑得如此灿烂。是的，这是霁云第一次见霁雨笑得那么开怀，可这笑容，霁云怎么看都觉得很刺眼。

模模糊糊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霁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也许起来后，会发现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都是假的……

……霁雨发现霁云有个习惯，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去爬树。今晚就如他所料，在树上找到了霁云的身影。从中午的情况看来，不难猜出现在的霁云是怀着什么心情爬上去，不过，这是霁雨喜见的。

“砰！”又一个酒瓶打在地上。

“爹，娘，我们的雨雨终于长大了。”霁云面色微红地对着手里那褪色褪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发带说。

霁雨记得，这发带自己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那是三岁那年娘亲去庙里给自己和霁云求的，说会保平安。去苏鹏家里的那天，娘亲就给自己和霁云系上的就是这发带。想不到霁云还保存的好好，自己的那条早就不知哪里去了。看他这样，是睹物思人？

“他说要成亲，跟莲依，一个可爱又能干的女孩，真的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