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云 第二部——含情凝睇
含情凝睇  发于:2012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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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声,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就是,要是大家同去也不至于此,如今有事了,全让老大一个人顶着,这算什么?”王怀臻也接口道。

高君粲满心委屈,现在却也无话可说,垂头丧气地跟在严子峻身后,看着严子峻帮着军医给凌云上药,又吩咐同屋的伙

头兵照顾好凌云,做完这一切,也不理君粲等人,转身出门而去。

王怀臻兀自唠唠叨叨扯着于大猛说君粲不够意思,有打战的事居然不叫兄弟,还是罗延庆看出严子峻黑着一张脸至始至

终没理君粲,忙拉了拉王怀臻,一使眼色,二人便拽着于大猛走了。剩下高君粲立在凌云床前半晌,看他睡着了还皱着

眉头,显然是棍伤疼痛不堪,又伤心又自责,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走了。

高君粲忐忑不安地回到他跟严子峻两人的营帐中,进门就见严子峻一脸厌恶地盯着案上的一套小兵的衣服,回首望见自

己床上也放着一套同样的衣服,这才想起大帅罚他们做一个月的传令兵。

高君粲走到严子峻面前,严子峻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这个结局你可还满意?”

高君粲心中一痛,双目含泪屈膝跪在子峻面前,向他伸出双手道:“峻哥!是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不要不理我!

严子峻没有理他伸过来的手,只是轻声道:“临出京前,姨母特地嘱托我好好照顾你,可是你……你们冒然行动不但走

脱了忽雷,还险些让敌人偷袭大营得手!现在云儿又被大帅行军法,你心中就不愧疚?”

高君粲没见严子峻拉起自己,又听得这番话,心中又愧又悔,垂泪恳求着:“峻哥,我错了,你罚我吧,不要不理我,

峻哥……”

原来严子峻与高君粲自幼一起长大,严子峻大多数时候都是纵容宠溺着高君粲,但是也有的时候会教训他,所以,君粲

对严子峻是又爱又敬又怕的。严子峻见君粲追悔莫及的样子,冷着脸问道:“那你说你错在哪里?”

高君粲愣了一下,明白这一次峻哥是真的要给自己一个教训了,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我不该瞒着峻哥跟云儿会面,

不该给峻哥下药,不该不顾后果私自行动,不该——”

“好!”严子峻听他滔滔不绝报出自己的错,赶紧打住,回身从案上拿起束甲的牛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罚你,

去衣鞭四十下,跪好!”

高君粲看了一眼子峻手中拿的束甲的牛筋,跟鞭子没什么区别,微微一颤,心中挣扎了一番,想着凌云的惨状,还是老

老实实褪去裤子,跪伏在子峻身前,羞窘万分地小声道:“峻哥,君粲任性胡闹,恣意妄为,请峻哥责罚!”。

严子峻看着此时老实可怜的高君粲,因为羞怯,身子微微颤抖,白皙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低垂的头看不见脸色

如何,可是两个红红的耳朵说明他是如何地窘迫,真是不忍心再打下去。转念一想:“沙场征战,非同儿戏,正是步步

艰险,处处惊心,如果再不管他,由着他象以往在京城之时那样,只怕小命都不保了!”想到这里,心下一横,举起了

鞭子。

第59章

高君粲心中思量上一次被峻哥教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似乎已经很久了,这次好象真得让峻哥很生气吧。君粲心里胡思

乱想,就听得身后鞭子带着风声“呜——”地一声落下来。

“啪——”牛筋鞭子结结实实落在君粲的后臀,带起一条紫红色的肿痕,火辣辣的疼痛让君粲忍不住呼出声来:“呜—

—”,不容他多想,第二下第三下又接踵而至。

“嗖——啪!”“啊——”

“嗖——啪!”“呃——”

“嗖——啪!”“呜——”

……

很快君粲的臀上纵横交错着青紫色的鞭痕,他从小便是娇纵惯了的,虽不能说是富贵温柔乡中长大的,但也是一个怕痛

怕苦的主儿,此时被情人如此不留情面的痛打,又痛又羞,二十几下后忍不住挣扎哭叫道:“峻哥!峻哥——疼,饶了

我吧,呜~~~”

严子峻看着君粲臀上的伤痕,心中着实不忍,可是一想到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没什么不敢干的,就不由得下手更加不容

情,见他挣扎求饶,一手按住他的腰,一手继续挥舞着鞭子,口中喝斥道:“现在知道痛了,早干什么去了?还有十下

,你给我数着,错一个加十下!”

君粲听了更加伤心,又不敢违拗,严子峻平日里对他是百般呵护,可是一旦发起火来他是绝不敢顶撞的。

“嗖——啪!”“呜~~~一”

“嗖——啪!”“啊~~~二”

“嗖——啪!”“呜~~~三”

……

“嗖——啪!”“呜~~~呜~~八”

“嗖——啪!”“呃~~~九”

“嗖——啪!”“啊!呜~~~呜~~十”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一下也不敢错,四十下打完了,他仍然跪伏在地下小声哭泣。其实他这四十下怎么也不能跟凌云

那四十军棍相提并论的,可是想着行刑之人是往日最疼自己的峻哥,怎么能不身心俱痛?

严子峻扔下那个束甲的牛筋,伸手拉起君粲,给他整理好衣服,这才握住他的手道:“不是峻哥不心疼你,你想想,上

阵打仗不比儿戏,你一味的任性胡来,要是有个意外,峻哥可怎么办?姨父姨母可怎么办?”

君粲体味到严子峻的“爱之深,责之切”,含着泪点点头道:“峻哥,我知道错了,再不这样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语气中透着小心的期待,严子峻心中一酸,抹去他脸上的泪痕,笑道:“我要是生你的气,早都被你气死了,还等得

到今天?赶紧收拾好了换上那套衣服,咱们还得去大帅帐下听令呢,要是去晚了仔细你的皮!”

君粲这才放下心来,蹒跚着移步到床前换上那套该死的小兵服饰,一脸的郁卒。

……

月字营的伙头军都忙得人仰马翻,平日里都是忙活柴米油盐,稍带手的也侍候军马草料,既没胆量也没机会触犯军法,

现在对着刚受完军棍昏睡不醒的小兄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当初带他来军营的秦伍长好生后悔,怎么也想不到带他来军营倒让他闯下祸来,如今一身刑伤,从背至臀就没有一处好

的,俱是四指阔的僵痕,大多都皮开肉绽,此时被军医上了药,可看上去仍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军医嘱咐秦伍长务必要给他按时服药,按时敷药,可是秦伍长折腾半天也没喂进去一口药,秦伍长满头大汗地道:“这

可如何是好?一滴药也灌不进去!”几个伙头军也有些慌了,眼看着凌云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发起烧来,时时呻吟呓语

,显然身上的伤也时时折磨着他,凌云睡得并不安稳。

秦伍长等人只是徒劳地用帕子沾凉水给凌云擦拭,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想着要是天明还不退烧,那只有再去请军医了,

显然对于凌云的真实身份,这几个人根本就没弄清楚。

要是从前凌云被这么教训一顿,凌风必是要探望照看,亲试汤药的,可是今天却无法成行。

几天没露面的段如澜策马如飞,疾驰入大营,跳下马看也不看,将缰绳扔给一个小校,就进元帅的中军帐,前脚进了营

门,又倒退两步出来,看着门口一左一右立着的两个小校,怪道看着眼熟,原来还真是两个熟人。

看着段如澜揶揄的眼光对着自己,高君粲恨得牙痒痒的,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严子峻到是一惯的谦逊有礼,含笑向段如

澜问好。段如澜满腹狐疑,看君粲眼皮微肿,双眸隐然有湿意,显见得是哭过,好生奇怪,自来是这个坏小子让别人欲

哭无泪,谁能令他啼哭不成?如澜按下好奇的心思,重新进了帅帐。

帅账中的凌风忙得恨不能多生也两只手,无论是给皇上的奏报,还是军情军务都积了一堆,抬头见段如澜进来,心中一

喜,放下手中的奏报,起身相迎。

“怎么样?”凌风急问道

“如你所想,情况很不好!”段如澜摇了摇头,接着道:“耶律楚雄老谋深算,围而不攻,分明是想围点打援,纪将军

倒也沉稳,凭借城固墙高坚守不出,只是围城数月,恐城中粮草难以为继,大帅要早做打算才是。”

凌风听了点头道:“我明白,纪慎也明白,你此行安排可曾有人发觉?”

段如澜笑道:“他们才与忽雷的大军会合一处,正是兵多将广,且乐着呢,哪里有人发现我们。说来也巧,忽雷折腾了

有三两个月了,刚好这个时候被赶走了,倒免了我们腹背受敌。”

凌风听了这番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想到凌云的胆大妄为,还真是余怒未消。

段如澜见他如此,有些疑虑,忍不住问道:“我不在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帐外的传令兵是……他们两

个?”

凌风笑了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教教他们什么叫做‘令行禁止’而已。”

段如澜刚欲开口,就见严子峻快步进帐,对凌风道:“启禀大帅,凌云伤势严重,那个……那个请您示下。”

凌风还未开口,段如澜“腾!”地站起身来,惊道:“你说什么?云儿来了,怎么受伤了?”

第60章

凌风暗地里心疼,嘴上犹道:“没什么,不过是四十军棍罢了,让军医诊治吧。”

段如澜听他如此轻描淡写说出责打凌云的事,心中着实放不下,只撂下一句“我去看看!”便出了帅帐,留下严子峻偷

眼瞧了大帅脸色,立即行礼,脚尖向后,离了帅帐,以免惹祸上身。

有如澜去看凌云,凌风稍稍放下心来,继续埋头几案上的军务。

高君粲见严子峻出来了,忙追问:“为什么王爷不去看凌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想去看一下?”

严子峻看了他一眼,道:“王爷在忙,有段将军去看着应该没事了。”

高君粲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忙什么有自己的弟弟重要。”

严子峻脸色一板,道:“老实呆着,当心王爷贬你去做马夫!还是你也想让大夫给看看了?”

高君粲面上一红,转过头不理他。

段如澜一阵风一样,跟着军医去看凌云,他对凌风如此对待差不多半年没见的弟弟火透了!

月字营的秦伍长等人手足无措地看着段如澜等人,听着段将军跟军医盘问凌云的伤势,这才知道凌云原来是大帅的幼弟

,均是目瞪口呆,想到大帅对违犯军令的弟弟都能下此重手,可见军令严明,心中无不凛然。

凌云烧的昏昏沉沉的,段如澜心疼得什么似的,毕竟他也是从小把凌云当弟弟一样的疼爱,这大半年没见了,才见面就

是这副模样,就象当初被迫送他出京城一样。他回头问诸人,大帅为什么责打凌云?

听了秦伍长的话,才知道小家伙又去捋哥哥的虎须,居然带人挑了忽雷的窠穴,真是又气又笑,道:“既然大帅升他做

亲兵,这就把他送过去,让大帅自己管吧!”说完伸手抄起凌云出门了,剩下众人都咋舌不已。

段如澜抱着凌云又回到帅帐,几步进到后帐,把凌云往床上一放,对凌风道:“自己打的,自己收拾!”然后头也不回

地走了。

凌云早在段如澜抱他时就醒了,本想挣扎着给段大哥打招呼,后来发觉段大哥是把自己往哥哥的帅帐抱,考虑了一秒钟

便决定继续“昏睡”。

无可奈何的凌风端着一碗药来到床前,正想着是叫醒他还是自己哺喂他,发现凌云密密长长的睫毛极轻的动了一下,心

中好笑,轻声道:“醒了就喝药吧,难道还要大哥喂不成?”

再也装不下去了,凌云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凌风,轻声道:“哥,可不可以不喝药,我很快就会好的,真的。”

“可以,只要你还能挨一顿藤条。”凌风回答的干脆利落,凌云垮着一张小脸,试图撑起身子,到底伤得太重,刚要起

身忍不住“唉哟——”一声又落在床上,凌风赶紧上前,小心地拢起他的身子,将药碗递到他嘴边,凌云再不情愿也只

得乖乖喝下去了。

凌风轻轻放下凌云小心不碰着伤处,凌风细心地掀起凌云的外衫,凌云红着脸小声道:“哥,不要看了。”凌风拿开凌

云挡过来的手,笑道:“打小就是大哥给你上药的,怎么今天倒生分了?让哥看看,这军棍不比别的,内里伤的比外面

更重些,哥这里还有上次皇上给的‘冰肌玉骨散’,搽上这个只怕就不疼了。”

凌风皱着眉看着凌云的伤处,紫黑色的肿痕,微微结了血痂,更显得触目惊心,心中难过极了,大半年了才重逢,却又

把他伤到如此重。

凌风小心翼翼地给凌云上药,轻声问道:“痛得厉害吗?”

凌云涨红了一张脸,心中却想到那一晚的旖旎风光,心中怦怦乱跳,根本没听清凌风的问话。

凌风有些急了,以为又弄疼了凌云,忙俯下身子看凌云的面色,懊悔地说:“小睿,哥又弄痛你了吗?”

凌云这才回过神来,细不可闻地回了一声:“不,不太痛了。”

看着凌云羞红的面颊,凌风突然醒悟了,四目相对,二人都有些恍惚,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凌云垂下眼帘。

凌风轻叹了一声,忍不住数落道:“小睿,要是再这么行事没个算计,触犯了我的军令,可就不是这么轻松的四十军棍

了!”

“知道了,哥。这次是睿儿没办好,差点儿闯了大祸,哥罚我是应该的,下次——”凌云轻快地回道。

“嗯——,你还想有下次?”凌风拉长了声。

“不是,以后都听哥的,再说,您不是让我做您的亲兵了吗?我还能有什么下次。”差点又说漏了,凌云赶紧改口。

“哼,不把你放在我身边,天知道又有闯出什么乱子来了。”凌风喂他喝了水,又接着道:“小睿,别担心,有的是仗

要你打,咱们早晚要把北赫赶出漠北的。”

凌云心中好生欢喜,终于又能跟哥哥在一起了,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他也甘之如饴,握着凌风的手,沉沉睡

去。

……

帐外立着的两个新任传令兵极其无聊,严子峻还好,依然肃立,高君粲早没什么形象了,好郁闷呀,做传令兵的第一天

就被勒令站够六个时辰!来来往往的人都欣赏到他穿着背后画着一个大圈,中间写着一个“兵”字的衣服,立在大帅营

帐外给人家品评,如此损害自己玉树临风翩翩公子的形象,何况身上那个尴尬的地方还有伤,虽然峻哥给自己上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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