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簿叁卷 狐女的血色嫁衣(出书版)BY 柔の千舞
  发于:2013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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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这间客栈——

老板一个:属腹黑狐狸科,

杂役两枚:一个怪力小美人、一个羞涩小萝莉,

这天新来一个管帐的,刚出社会又神经大条,

被一句加薪、一句包吃住给拐了签下卖身契,

从此踏上招待「鬼」客的不归路~~

刚领到薪水就被红色炸弹炸到,苏深月虽然心很痛,但还是带着一颗祝福的心和老板去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可原以为这种都是人类的聚会,能让他们安然无事当伴郎,却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他们不但遇到死对头——沧流和小蕾,还发现最近轰动社会的变态杀人魔竟是那带球出嫁的新娘!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听信沧流的话,认定他的心脏滋补又养胎……

靠!荷包大失血不够,还想把婚礼变成他的丧礼?!

第二十一章:逛鬼市,人捞金鱼我养阴鱼!

关于鬼市的传闻有很多,大部分的人都形容它虽然热闹却阴气森森,但是我所看到的鬼市,感觉不到一点阴气,我甚至怀疑自己其实是来到某处夜市。

谢以安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跟着我」,便拉着我走入鬼市。

这一走入,才感觉真的有股诡异的感觉。

我回头看了眼,发现我们刚才站的地方也摆满各种摊位,似乎我们原本就站在鬼市中一样。

我忽然明白谢以安的话了,鬼市中极易迷路,所以我必须跟进他才行。

我的右眼是特殊的,虽然说不上是阴阳眼,但在这种地方倒还能分辨出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卖方有人也有鬼,买方也有人有鬼,甚至人与人交易、鬼与鬼交易的情况也并非少数。

我看着人鬼们贩卖的商品,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除了商品之外,还有关东煮之类的摊位。

谢以安告诉我,不仅仅是鬼,连妖怪也会来做生意。

鬼市是连阎罗王也管不着,完全合法的交易场所,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银货两讫,童叟无欺。

谢以安说这里的食物美味无比,甚至比一般大饭店的食物更卫生,不过就是吃一次就想吃第二次。

人类的口腹之欲很重,很少有人禁得起诱惑。

然后他说起一个典故。

相传明太祖朱元璋出家当和尚时,四处化缘,化缘有时候多,有时候少,或者干脆就没有。

就在朱元璋快要饿死时,有人给他一碗汤救了他一命。

后来朱元璋当了皇帝,皇帝嘛,自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是他总想着那碗救命汤,偏偏御厨做不出那个味道,以致他有些郁郁寡欢。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就传到了民间。

有人不以为然,说人快饿死了,自然吃什么都香、都好吃。

但是,谢以安说,朱元璋恐怕是进了鬼市,吃了这里的东西。

我不确定这个典故是不是真的,不过老谢怎么说也是白无常,应该不会蒙我。

想到这里,我就不再去看那些卖吃的摊位。

我们转来转去,发现还真是什么都卖,连大米、纸张也有。

谢以安说,别看这些大米放这里卖,早期战乱或者天灾时,可救了不少人的。

「那时候人那么穷,拿什么买米,就算比官价便宜,也未必买得起。」

我也不是故意跟谢以安唱反调,这真的很不合理啊。

谢以安挺有耐心的解答我的疑惑。「在鬼市,大都是以物易物。」

我皱眉道:「都一穷二白了,应该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交易吧。」

谢以安沉默了会说:「人……也可以。」

我没再搭话。的确,以前饥荒时常有穷人家卖小孩换粮食……

我的心情开始抑郁起来,谢以安揉揉我的头发,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我虽然有些伤感,但是马上安慰自己,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必想太多,重要的是要买的礼物还没有着落呢。

忽然我看到了一条美丽的金鱼。

我猛地拉了谢以安一把,跑到那个摊位前。

那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长衫,两只手拢在袖子里。

灯光足以照亮他的商品却照不到他的脸,我蒙蒙眬眬地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将注意力完全落到金鱼身上。

这是条五彩斑斓的金鱼,它的尾巴就像霓虹,闪烁着变幻莫测的光芒。

体积比一般的金鱼大了一倍,而且不是养在水里,而是优游在空中,只不过没有离开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而已。

我走得近了,更觉得这条鱼十分美丽,它的鳞片如贝壳般洁白,泛着迷人的光晕,姿态十分优雅,拖曳着尾巴缓缓游动。

周围还游着几条锦鲤,也十分美丽。

我忍不住赞叹,「好漂亮的鱼!」

谢以安点点头,「就是比较难养。」

我知道,这个恐怕不适合当礼物,毕竟要怎么跟别人解释,为什么鱼不在水里游而在空中呢。不过因为太漂亮了,养在云来客栈应该是可以的吧?

我看着谢以安,他有些为难,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说话了。

他的声音有些怪,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呦,是白爷啊,好久没来了。」

谢以安轻轻地对他点了点头,「你好。」

那人继续问:「带情人来逛街吗?」

我刚想否认,谢以安却因为这句话心情大好,眉开眼笑的回道:「对,他第一次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注意力很快被转移,眼睛不由自主地又朝那些游在空中的鱼看去。

我伸出手,那条漂亮的金鱼以我的手指为中心绕了几圈。

那个中年男人笑了起来,笑声诡异而阴森,然后他用一副市井商人的口吻说:「买条金鱼回去让他开心吧,还有更漂亮的颜色。」

我听了立刻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谢以安,毕竟现在很少走出客栈,老是玩计算机也十分无聊。

大概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谢以安轻咳了声,然后看向中年男人问:「有没有清鲤?这些不要。」

我听他说「清鲤」还以为是青鲤,就是单一颜色的那种,心里有些不满意,腹诽着这小子又在省钱。

但是聊胜于无,于是眼巴巴地等着。

那个中年男人犹豫了下,轻声说:「清鲤可是很难找的,但是既然白爷想要,我这里是有尾小清鲤,还没长大哩。」

说着把手从袖子里抽出来,他手上游着一条小鲤鱼,大约只有我食指长短,尾巴占去大部分,浅青色的光芒在红灯笼的照耀下,显现出一种淡淡的霓虹色彩。

它的尾巴是五彩的,颜色不甚鲜艳,但是十分美丽,像日出霞光,并不耀眼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它还很小,小心翼翼地在中年男人的手里游转,我注意到中年男人的指甲都快长过我的半截拇指了。

谢以安似乎还算满意,或者是觉得小鱼比大鱼便宜的缘故,总之他问了价钱。

那个中年男人琢磨了下,说:「白爷,鬼市有规定,有买有卖,银货两讫,不过既然是白爷,那么只要您的一根头发便成。」

谢以安看了看他,伸出手,小清鲤看到他的手,便游了上去。

谢以安让我伸出手,把小清鲤转到我的手上。

我轻轻触摸小清鲤的身体,它从我的指间滑走,像个羞涩的小女生。

双方的交易情形我就没再关心了,只是一心看着小清鲤,直到谢以安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走吧。」

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想了一会又问:「那个商人说要你的头发就行……难道你的头发很值钱?」

谢以安把小清鲤从我手里拿去,就着灯笼的光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回答我。「我的头发没有那么值钱,是因为他以前欠过我人情,这回借着清鲤还给我罢了。」

我凑到他身边去逗小清鲤,一边问:「唔,这条鱼比较贵吗?我觉得另外几条也满漂亮的。」

谢以安解释,「这些鱼是生活在冥海沿岸的,它们只吃死人的肉,虽然漂亮,但是在这个世界却不容易养活。」

这时候,小清鲤的嘴正蹭在我的手指上,我闻言,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

小清鲤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动作也吓了一跳,在谢以安的手里不安地转圈,谢以安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它的肚皮让它平静下来。

「我还没说完呢。」谢以安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我警戒地看着小清鲤,他继续说:「不过,有种鱼不吃死人肉,只需要呼吸阴间的空气就可以存活,就是我买的这种,叫清鲤,是三点水的清,干净的意思,所以可以养在客栈里。人界的空气虽然不会让它死,但是对它来说是有毒的。」

「那现在……」我一听这种鱼不吃死人肉不自觉松了口气。不过现在我们是在百货公司的广场里,那么这里的空气不是对它有害吗?

「没关系,这里是鬼市,阴气很重,」谢以安轻声说:「等会放到客栈里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

虽然有了意外的战利品,不过结婚礼物还没有买到。

想到这里,我拉了拉谢以安的手,他意会道:「我们去熟人那里买吧,这里奸商太多。」

我看了看周围喧闹的小贩,个个脸上挂着的笑容,在我看来更像冷笑,不,比冷笑还恐怖,就是那种装出来的热情笑容,很假。

「到了。」谢以安的话音刚落,我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摊位前。

和那个中年男人一样,我不太看得清楚这个商人的脸,但是可以确定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银红色旗袍,皮肤白皙,手里拿着一块绣着牡丹的手帕。她的头发盘得很随意,随着她的站姿,显现出一种妩媚的风情,

我勉强看得到她的表情,也是在笑,那种不陌生的假笑。

「白爷,好久没见您了。」女人的声音很动听,只是有些干涩,她伸出手在商品上比划一下。「这些都是新到的货,如果您看上哪件,自然会算便宜的。」

她十指纤纤,鲜红的指甲反射着红灯笼的光芒。

我看着她面前的东西,竟然都是女人的用品,有梳子、镜子、簪子和耳环等等,全是带着古意的玩意,结婚送礼自然是要送新的,不过现在倒也流行送古董。

谢以安看来看去,相中一把桃木梳,很快就和女商人议起价钱。

那把梳子让我想起一个风俗,新娘在婚前由母亲帮忙梳发,还有首歌谣,似乎是这么唱的,「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其中当然带着恭喜祝贺的寓意,我不去看谢以安砍价,目光扫到货摊最角落的一颗红色珠子。

那珠子没有任何雕刻,表面十分光洁,只用一条红绳串起,并编了个结。

我不由自主地把那珠子拿了起来。

女商人原本正聚精会神地在跟谢以安抬价,下一秒忽然往我这里看过来。

谢以安也看向我,我连忙把手缩回来,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只是看看。」

女商人的眼珠一转,过来拿起那珠子在谢以安面前一晃。「怎么样,是真货吧?」

谢以安拿过,看了看珠子,点了点头。

女商人奸诈一笑,「两件一起买,就我刚才说的那个价码。」

谢以安啧了声。「你也太黑了,怎么说我们都那么久的交情了。」

女商人笑得更假了。「哎哟,白爷,我哪不讲交情,这颗珠子可是百里挑一,要不是看在彼岸花妖的分上,我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卖给您?」

似乎对「彼岸花妖」这个名字很感冒,谢以安轻咳了声,然后说:「好吧,帮我把这两样包起来——梳子包好一点,我要带着去喝喜酒的。」

「好好,您放心。」女商人转身去包东西了。

这时候,有人冲过来撞到我的肩膀,我脚下一个踉跄靠到谢以安身上。

那是一个衣着讲究的妇人,大概三十七、八岁,感觉应该是端庄而优雅的,但是现在似乎濒临崩溃边缘。

她一站到我旁边,那个女商人就转过身来,还是一副假笑的样子。

「你他妈的不守信用!」那个女人毫无形象的爆粗口。

女商人一边替我们包东西,一边说:「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五百迭一百张的百元钞,一张都不可以少的。」

妇人猛地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盖,是一对漂亮的金耳环,手工精细,又金澄澄的,看得出应该很值钱。

那个妇人黑着脸将盒子往女商人面前一放。「东西我不要了!」

女商人笑了,笑声阴冷。「货物售出,概不退换,这是鬼市的规矩。」

「你——」那个妇人正待放声骂人。

女商人老神在在的说:「你那时候以为五百元便能买下这个,签契约时却不看清楚,上面可是写着五百迭噢。」

原来这位大婶一时贪财被鬼给诳了。

女商人把包好的东西给了我们,谢以安便拉着我走了,我回头看,她们还吵着呢,只不过周围的人都无动于衷。

谢以安拉着我出了鬼市。

回到云来客栈,已是半夜一点多,是小桃给我们开门的,就好像她一直守在门口等我们回来。

从我来到云来客栈当账房到现在,我没有看过小桃放假。

我想她应该不是鬼魂,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没有问过谢以安。

玄珠安静地坐在柜台后,看到我们进来时,抬头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绿,透着一丝诡异。

我侧过头不去看她,和谢以安往后院走。

玄珠应该是狐妖吧,今天的事应该告诉谢以安吗?他知道的话会怎么做?还是我应该先跟玄珠谈谈,直接问她那个人是她杀的吗?最近发生的杀人案都是她做的吗?

这样做好吗?自从来到云来客栈,我的想法开始改变。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见得是可以摊在阳光下的,但是依然必须尊重。

毕竟善恶正邪之间也不是那么简单,因果循环自有它的道理。

「深月?你怎么了?」谢以安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我楞了楞,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

谢以安刚把小清鲤放出来,这会它正摆晃着尾巴在我的房间里游来游去,一副好奇的样子。

谢以安拉我坐在沙发上,低头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出玄珠的事,因为我觉得如果说出来的话,事情可能会更复杂。

事实上,我不认为人是玄珠杀的,还有一个理由——她并没有杀我灭口。

当然,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但我情愿这么相信。

看我不说话,谢以安皱了皱眉。

我叹了口气,「我没事。」

谢以安犹豫了会说:「是不是,下午的事……让你不高兴了?」

我微挑眉想,这算不算个好的借口?

他忽然眯起那双隐带危险的黑色眼睛,直视着我。「或者说,你其实有别的事瞒着我?」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声地说:「没有。」

似乎对这种拷问方式产生了兴趣,谢以安继续向我逼近,几乎贴上我的鼻子,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吹拂在我脸上。

「你在想什么?深月,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语气很强硬,这和大声喝斥几乎产生相同的效果。

我低着头不说话。

谢以安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的视线对上他的。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透一样。

该怎么办,我打不过他,又是个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的人,根本不可能骗过他。

但是如果我一直受制于他,说不定一个害怕或紧张就把事情一古脑和盘托出……

想到这里,我立刻把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谢以安没料到我会忽然出手,被我一把推到沙发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姑且称之为勇气吧,我把谢以安按在身下。

我瞪着他,手压在他的胸口,感觉在他细致的皮肤下,温热的血液缓慢流动,脉搏有节奏地跃动,让我也跟着他生命的脉动起伏。

谢以安静静地看着我,后来我想当下我肯定是被蛊惑了。

我原本是想跟他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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