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这样N-17的事情都要说了。
他不是没有欲望,他只是还没有遇见能让他满足欲望的人。所以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宁愿一直
用自己的右手解决问题,也不愿意和那些为了追他而挤破头的人上床做爱——哪怕那仅仅只是为了生理健康和
发泄需要。顾叔叔曾经叔问过他是不是有感情洁癖症,其实他不太明白那是什么,但也还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权当是吧。江亦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才终于发现了谁才是那个能真正伴他一生的人,而这过程,实在是异常惨烈
,并且极其漫长,再加上他母亲的原因,便更让江臻对于感情的期待度和渴望值下降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
低谷。如果这辈子真遇不上对的人,那就算了;如果遇上对的人也还要这么累,那干脆也算了——这就是江臻
目前为止全部的感情观。反正他的欲望也不怎么强,江臻甚至已经做好了当一辈子处男的准备。耸人听闻吧,
匪夷所思吧,但若是细细一想,其实也算是不出意料,合情合理。夏昭时从卧室里给江臻拿了条薄毯,轻轻给
他盖上,笑着说:“看你还有脸不叫我哥哥,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这个都还要我来帮你做。”江臻笑嘻嘻
地道谢:“好好好,夏哥哥,小臻在此多谢你了。”
像小时候一样,夏昭时伸手捏了捏江臻的脸——唔,这个时候他就忍不住去比较了一下,发现果然还是严小胖
的脸捏起来要舒服一些。毕竟,肉要多一点嘛。“喂,你可别跟我说这又让你想起那头猪了,我实在是不想再
听见他的名字了——尤其是从你这里。”预感到夏昭时可能要说的话,江臻立马声明了一句。
夏昭时愣了愣,随即笑开:“没想到你还把我给看穿了……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安心睡吧。”等到江臻
睡熟以后,夏昭时才低声叹了一句:“其实每次,都是你先提起他的啊。”这才是事实,然而江臻听不到,也
幸好江臻听不到——夏昭时在心里想着。接下来的日子,严迦祈便全权负责起了江臻和夏昭时的午餐问题。这
样一项本来让严小胖同学绝望无比的工作,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倒也变得不那么难捱了。看来任何事情
都是由生到熟慢慢习惯的。在酷热难耐,高温完全破顶的七月底那几天里,夏昭时还很体贴地收留了严迦祈一
下午,直到傍晚,热气退散之时才放他回去。有时候偶遇暴雨,就算严迦祈再三声明没问题,夏昭时也还是不
肯放他走。于是渐渐地,这竟然成为了一种常态,而等到八月中旬的时候,这便已经完全升华为他的工作制度
了。中午给他们带午餐,晚上给他们弄晚餐,好不容易有点空闲的下午时光,还要听命于他们,一般来说是“
他”,江臻。要给他端啤酒,开电视,拿毯子,削水果,甚至有时候还要帮他接他不愿意接的电话!鉴于此种
状况,严迦祈觉得自己根本就已经变成了这两个大少爷的全职男仆。不过也还是有好的方面的。至少,比起当
初,现在,他的月薪又增加了五张毛爷爷,这一点令他非常满意,因此做起活儿来,也还是很有干劲儿的。有
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自然也能使人工作。而师诗这个小妖女自然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缠着严小胖,其实大多
数时候江臻和夏昭时这两人之间都正常得不得了,照严迦祈看来,那完全就是深厚的兄弟情,根本没啥可交代
和YY的,然而这女人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一旦发现他没有新料可爆,便立马威胁要将他升级为江臻后宫二号。
真是,天雷滚滚囧囧有神啊……所以,没办法,为了让她和她的后援会彻底放过自己,严迦祈不得不把夸张这
种修辞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比如,自己切好了西瓜给他们端过去,尽管夏昭时仅仅只是起到了一个转手的作
用,但在师诗面前,严迦祈必须要用无数柔情泛滥的温柔词藻,将夏昭时的这个行为描述成一种,他对他家江
小攻爱慕无限,深情款款的样子。但师诗这个欲望大过天的色女,竟然还是不满足。明明连自己都已经觉得恶
心了,但她居然还拉着自己的袖子一脸不甘心地说:“难道夏昭时没有亲手把瓜瓤喂进江臻的嘴里吗?啧啧,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那根本不符合他温柔人妻受的本质嘛!”听见师诗这么一说,严迦祈顿时雷得无与伦比
,囧得登峰造极,只能一个劲儿地在脑门儿上抹冷汗,啥话都说不出来,当然,那是因为他啥话也都不想说—
—永远,不要试图去和腐女比想象力,否则你会死得很销魂!于是严迦祈便换了一种暗示方法。为了自己的人
身安全和信誉清白,他眨眨小眼睛,笑得脸颊乱颤,一脸暧昧地对师诗说:“不过你也别灰心嘛,要知道,我
是一个外人啊,他们俩当着我的面,自然是做不出那些你渴望见到的事情啦……不过,等到夜深人静两人独处
的时候,他们可能就会化身野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完这话的严迦祈,彻底放弃了耶和华,转而投奔
了路西法。果然,听到严迦祈这句充满情色的暗示,她的眼睛再一次不负众望地变绿了,就连那笑容,也是带
着满足的邪魅。
“小胖,如果你能潜伏进他们的卧室,在天花板上安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针孔摄像头……那么生活该是多么美
好啊!”师诗托着下巴,畅游幻想世界,满眼星光闪闪。
汗!狂汉!瀑布汗!太平洋汗!成吉思汗!
“你……真是没救了!”严迦祈觉得自己快被这个女人天马行空一般的想象力给逼疯了,同时,也为这个世界
女性的堕落而深感悲哀……
不过这也还好,至少,他还有汪小远这个难兄难弟给陪着,而小远对于师诗的执念,也让师诗鲜少有空再来逼
问他。严迦祈还不至于是个傻子,当然即使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一点什么,或者说是,
改变了一点什么。严迦祈不好奇也不好问,只是在心里默默地为小远加油——拜托你了小远,我以后的幸福生
活可就全指望你了!因此,从这种程度上来说,小远的存在也算是解救了他不少。否则,这堪比做牛做马的悲
惨男仆生活,严迦祈觉得自己还真是很难熬过去。
不过,在这场艰苦并且漫长的征战里,也还是有那么一些,为数不多的,令严小胖开心的事情。免费空调,免
费果盘,免费酒水,免费午餐……总而言之就是,免费的高质量生活体验。而这一切,都让严迦祈在非人的折
磨待遇里,尝到了那么一点被当作是人,并且还是高等人的甜头。唔……看来他果然还是一个小俗人。
当然,最最令严迦祈开心的事情,还并非如此,而是,在某个周末,他照例牺牲了自己难得的休息时间,继续
不怕暴晒,风雨无阻地去给那两人送餐时,竟惊喜地发现,房子里没有江臻,而只有夏昭时一个人。
恶魔走了,这真是值得普天同庆。
那一次,是严迦祈在夏昭时家里呆过的,最最轻松也最最愉快的一个下午。吃饭时没有江臻在一旁吐槽说:“
这是猪肉,你竟然要吃同类?”帮他们收拾碗筷时没有江臻在一旁警告说:“那个碟子抵得上你两个月的工资
,你最好小心一点。”帮他们切水果时没有江臻在一旁嘲讽说:“竟然能切成这个形状,我还真是见所未见闻
所未闻。”
……
例子太多,举不胜举。
总之,没有江臻在的那一天,严迦祈和夏昭时吃着意难忘的招牌菜,在餐桌上开心地聊着天,饭后看看他一直
都想看却被江臻诟病为“只有猪才看”的动画片——啊,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或者说是,夏昭时真是比江臻好太多了。
整整一个下午,因为没有江臻时不时的吐槽,严迦祈和夏昭时的交谈显得极其愉快轻松。其实严迦祈本身不是
一个善谈的人,在不太熟的人面前尤为如此,可是夏昭时简直令人如沐春风,无论是谈吐还是笑容——是的,
如果仅仅只是从这一点来看的话,那么严迦祈还是比较赞同师诗对于他“温柔人妻受”的定性的。
然而每当想到这里,严迦祈就会为眼前的夏昭时感到可惜和不值。你说,这么一个好男人,怎么会就被江臻那
个坏家伙给套牢了呢!恩恩,月老大人当时一定是喝醉了——严迦祈在心里这么自作主张地想着。
夏昭时看出严迦祈的走神,便出声询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又气又笑的?”
严迦祈回神儿却没回魂儿,一个不小心,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被江臻那家伙吃定了呢,他哪里配的上你啊
!”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都愣住了。严迦祈满脸涨得通红,急忙低头道歉。然而奇怪的是,夏昭时却没有像他想象
中那样,很快就止住他,并告诉他说:“没关系。”
严迦祈低头低了很久,也没等到夏昭时的这句话。这不禁令他胆战心惊了,要知道,表面温和的人一旦爆发,
那后果简直堪比核爆炸——想想众多隐忍丈夫多年,却保持沉默的绝望主妇吧……难道夏昭时真的生气了?因
为我说他家小攻的不是而生气了?唔……看来感情的事,外人果然还是少插嘴为妙啊!严迦祈心里打小鼓地想
着,顺便微微抬脸,偷瞄了夏昭时一眼。夏昭时半低着头,虽然看不清神情,但很明显的是,那绝对不是在笑
。于是严迦祈心里更慌了,又换了好几个方式,连连道歉。看来这夫夫俩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他以后可要
改变自己的作战方式了。在严迦祈道不知道已经是第多少遍歉的时候,夏昭时却又忽然恢复了笑容,用和以往
一样温和的声音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突然被你的话给吓到了……你以为,我和江臻是那样的关系?
”严迦祈一听夏昭时不是在生气,心里便早已猛地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夏昭时这么一问,便没想别的,立马点
了点头。夏昭时微微一笑:“是因为店里的那群女孩子把我们说得太过香艳了吗?”呃……其实也有点这个原
因吧,想到师诗每次都那么激动兴奋的模样,严迦祈抿抿嘴,偷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自己都搞不清楚的
迷糊样子。夏昭时耸耸肩,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笑着说道:“那等你想清楚再说吧。”严迦祈皱皱眉,也端起
杯子抿了一口果汁,心里不解: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十三章
吃过晚饭,夏昭时看看天,有些担心地对严迦祈说道:“这云黑压压的一片,估计就要下暴雨了,干脆我送你
回去吧。”严小胖觉得自己今天下午已经过得够开心了,所以他不能再贪心。于是他摆摆手,笑着说:“没事
儿没事儿,这儿离店面很近的,一会儿就到了。而且我看这势头……应该还是没那么快落雨的。”夏昭时双手
抱胸,半靠在墙上,看着严迦祈那副想和他立马撇清关系的紧张模样,微微一笑:“呵呵,瞧你那副好像大难
临头的样子……你是怕我还是讨厌我?”严迦祈愣了愣,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我怎么会讨厌你。”然而此
话一出,他瞬间又觉得脸上有些烧——呃,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太暧昧了。真见鬼,难道他已经被师诗折磨
得连这么一句明明很正常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了么……“那个……你别想多啊,我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严迦
祈讪讪地解释着,痛不欲生地想,怎么感觉反而越描越黑了呢……而且,还说得他好像很自作多情似的。
夏昭时细细看了严迦祈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道:“哈,小胖,你真可爱。”
……
严迦祈大囧。“我,我先回去了,再晚点该下雨了。”
夏昭时点点头,起身去帮他开了门:“路上小心点。”“嗯。”严迦祈继续顶着一张烧红了的小肉脸,点了点
头,逃也般地飞奔出去了。
电梯门渐渐合上,严迦祈隔着越来越窄的门缝儿,笑容僵硬地给夏昭时最后挥了挥手。而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
的一瞬间,严迦祈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那道窄缝儿,心急火燎地朝外面的夏昭时喊了句:“喂喂
!刚才忘说了,我不讨厌你,但是也不怕你的啊!”
叮。电梯门无情地合上,然后开始下降,严迦祈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见夏昭时微笑点头,表示他听见并且理解
了自己的意思……
这真是一个悲剧。严迦祈一边往外走一边惴惴不安地想着,夏昭时不会误会自己真的很怕他吧!?苍天啊,这
简直就是天大的误会嘛!他怕的分明只有江臻而已啊!像夏昭时那么温柔的,和言情小说里那些纯真善良的女
主几乎没分别的人,他干嘛怕啊!
哎,严迦祈在心里叹口气,想着,算了,反正还有机会,以后再跟夏昭时解释吧。
云越来越厚,天越来越黑,就连风也越来越大,严迦祈加快了脚步,心里祈祷着,在我回去之前千万别下雨,
千万别下雨,千万别下雨……
下雨了。
当第一颗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脑门,并且从额头直接滑到眼下的时候,严迦祈不仅看起来像哭,而且是真的想
哭了。这儿离店面,起码还要走十分钟,而按照夏季暴雨的速率和强度来说,等他到了店里时,那早就成了落
汤……猪了。
更可悲的是,严迦祈还不敢将手中的饭盒挡在头顶。这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好歹也能保护一下头发。而他不敢
这么做的原因也可笑得紧,只因为这个饭盒是后来江臻买给他的!严迦祈永远都忘不了江臻当时那副主子高高
在上,乃等皆是畜生的高傲模样,对他说着:“把你现在那个土里土气的盒子扔了吧,虽然他很衬你的气场,
不过若是哪天你被人看见走近我们家,那可就麻烦了。”
严迦祈当时真想一手把那盒子甩在这个没素质没教养的自恋狂脸上。
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是人的本性,严迦祈虽然心里恨得慌慌,却不敢以物代人,对这盒子实施任
何报复行为——狗腿啊狗腿,原来也不过就是被十张红通通粉嫩嫩的毛爷爷给炼成的。
雨点越来越大,严迦祈将饭盒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个小婴儿似的。他奋力地往前跑着,无视周围那些拿
他当神经病看待的惊异眼神,然而心里却在不停地骂某人。
兹——
身边突然滑过一辆车,它慢慢地减速,最后停在了不远处的前方。
严迦祈本来心里就不爽,定睛一看那个车牌,却顿时囧住了。
这还真是……冤家必然路窄,相逢皆靠孽缘啊!
严迦祈愣在原地僵了好半天,连愈加密集的大雨都没能将他唤醒过来。直到江臻不耐烦了,狠狠按了一下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