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胖大姐哥对我的一举一动还是有感觉的,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正眼看过那个站在我的身后,那个全身就要与无尽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衣黑心的死男人。
但是现在情况很不妙,因为此时的胖大姐哥终于发现了一直以来一声不吭,和我一样乖乖聆听着她大声训话的那个沉默得可怕的人。
不知道那个死男人是不是已经沉默忍耐到最大限度,脸色在黑夜之中竟然还让人感到一种可怕的杀气,沉默得比冰还冷,胖大姐哥发觉了,于是语调之中有一丝颤抖:“他,你身后的那个人,他是谁?”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只是我一个人理亏,所以才这么默无声息地耐心听完胖大姐哥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但是站在我身后的这个死男人不同啊,他又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伤人理亏的事情,凭什么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忍受谈天说地海阔天空的叨叨唠唠呢?正想说,只觉身后一股疾风,胖大姐哥脸色惊变,扯开喉咙就要大喊出声,我的天,不会那个站在我身后的死男人就在这时无法忍耐而对胖大姐哥出手了?但是那个男人似乎素质挺高,据说在英国皇家贵族学校还以全校第一毕业的,怎么说出手就出手了?!不对!是什么都没说就出手了!这更没素质!!而且对象还是胖大姐哥,好歹胖大姐哥也是具备女性特征的假男人啊!
我正想转身和那个死男人理论理论,还没怎么着呢就被一脚踹倒在地!脑袋正着着地,疼得我龇牙咧嘴。而本来在我面前的胖大姐哥也不知被什么飞来物品正中前肚,胖大姐哥全身别的没有,脂肪倒是多多益善,那个物品也不是很重,主要目的就是把胖大姐哥打倒在地。
胖大姐哥闷哼一声然后一声巨响整个儿扑落在地。
第3章
我也正在哼着疼眼花头晕之中,左手臂被谁生生拽住,用力一扯就把我往右边拉去,我无力反抗,就像一个大冬瓜一般咕噜咕噜就向右边滚去。那边有张桌子,我虽然迷迷糊糊,但是心下还知道要是再撞上桌子就真要脑震荡了,下意识往后一缩,谁知施加在手肘上的力度更大,反作用力无条件增大,霸道得几乎不容分说。我一闭眼,正想要壮烈牺牲,身上一软,竟然滚到的是一个人的怀中。
惊喜之中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比冰还冷的扑克脸。
惊喜化为满腔愤怒,好啊啊。原来搞来半天,我正想问又踢我又拽我还把我往桌子拉的那个人到底要干什么,你倒好,一张扑克脸冷冰冰就想什么屁事都没了?
我要破口大骂一句:“你到底要放什么屁啊?!”谁知这句话只能在心里预演,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因为我看见一批玻璃杯正朝着我们里面劈里叭拉扔进来,我和他滚到了一边,没有被玻璃渣子扎到,而胖大姐哥被他打倒在地,正俯身在沙发后趴着呢,也没有被玻璃伤到丝毫。
搞了半天,原来有人偷袭啊,正要问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就被他猛力一推,我又往一边滚去,还好这次的力度不是很大,不然我就要滚到玻璃渣子上面去了那个混蛋!
只见那个表情千万年不变的黑衣黑心的男人冷静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混蛋!不就刚才被我靠了靠吗?能有灰尘?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混蛋白痴!
他静静地看着门外,冷声说:“这样干的实在卑鄙,你们是新来的吧,连这种规矩都不懂。”
门外有个人似乎哈腰谄媚笑笑,还真的回答:“对对,我们还真的是新来的,只想用最简单的办法把事办成,谁知弄巧成拙。真的还不知道规矩呢,能否请教?”
我还以为那死男人会趁机大肆宣扬国际人道主义不可以多欺少自古邪不压正所以要趁机放了我们之类的大道理,可是令我两眼大睁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死男人很平静地说:“也很简单,你们都上,我一对多地解决。”
我几欲晕了过去,想妈妈的对个狗屁啊,你不想要命我还想呢!这下好了,被你拉着一起等死了!于是干脆两眼一闭,等着他倒地后再等死。却听到哀鸿之声不绝于耳。偷偷睁开一丝缝隙,倒下的竟然都是酒吧的混蛋打手!
只见他拳风强劲而且闪躲灵活,几乎眼不眨地连续出拳,一拳一个地解决倒下的人络绎不绝,他提肘横撞,侧身闪踢,速度之快几乎令人来不及闪眼。这时,后面有一个小混混从外面拿起刀向他刺去,我看了不由大喊出声“小心!”
他却充耳未闻,只是抓起随手的一个人往后扔去,那两个人一起倒地。然后他又抓起一个人,抡起圈把其他人都扫倒在地。最后很是威风地走上前去,一脚踩在那个貌似小小首领的那个猥琐男脸上,冷冷的说:“你们输了。”
那个猥琐男几欲流泪,只是艰难地在他脚下说道:“是,是,你们可以走了……”
他脚上一用力,踩下去,那个男的瞬时晕倒。周围虽伤未死的七荤八素的打手一看,不由噤音。
我很是轻巧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拉胖大姐哥,谁知一看,胖大姐哥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怀中还紧紧抱着剧本,一看事端解决,对我说:“我要马上回去,今晚加班,明天开工!再见!”说完撒腿就跑,简直快似青烟。
我无语地看着。呆立原地。
那个黑衣黑心的没有表情的缺乏语言的死男人冷冷的对我说:“你还要在这里等人来抓你?”
“……”我无言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酒吧一干人也无声无息地静静地看着我们走出去,垂首站立,让我感觉他们简直就像送我们出殡的,真是太不吉利了!我瞪了一眼走在我面前的这个黑衣黑心的没有表情的缺乏语言的死男人,谁知道他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冷言道:“别不服,不然你去打打?”
我摇摇头,终于抬头望向天空,还是蓝色的,不像酒吧里那么黑暗。还是出来好啊。看来,还真的是要谢谢他吧?还没开口,正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要怎么开口。
只听见走在前面的他又说道:“刚才,谢谢,你的提醒。”
从他嘴里说出这样没油没盐没滋没味的感谢,却让我的脸一红。
其实,本来应该是我谢谢他的吧。不过既然他说出来就算了。
我默不作声,只是走在他身后,现在有点觉得,或许他的心,没有他的衣服那么黑……
天空,还是蓝色的。
就这样走在他身后,也觉心安。真好。
第4章
“你在说什么?!”我双手重重地在桌子一拍,本想拍出气壮山河的雄浑磅礴气势,谁知手上一震,用力过度,只觉得双手发麻,手骨疼痛,瞬间泪水就要相互呼应欲出,连忙大喊一声,想把泪水呵进去,“你再说一遍?!”
那个还是黑衣黑心冷面无声的死男人还是那一副冷冷酷酷的扑克样子,话都不愿多说一句:“走吧。”
走吧?就因为他一声令下?所以我就要拎着我的大包小包像一个逃荒难民一样乖乖跟着他的屁股然后就像被绑架一般地坐在一架小小的黑色的轿车里直奔一个荒郊野地四面无人的破烂别墅里???妈妈的!凭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我正在大嚼着抹着炼乳的吐司面包,那个冷冷酷酷的扑克样子黑衣黑心冷面无声的死男人走了进来,很直接地对我说:“吃完收拾东西和我去偏郊别墅。”我双眼目光瞬时涣散,还好唯存的一丝理智还在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于是我鼓起勇气,对着他站起身,举起双手,再往桌子上用力一拍!然后出现了如上画面。
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这样,每一次我都试图反抗,但是每一次都是反抗无效。
这一次也不例外。
于是,我手上一个包,那个死男人手上拎着八个包。我们一起从我喜欢的五星级大酒店灰溜溜地走了出去。当然,灰溜溜只用来形容我一个人,那个没心没肺冷冰冰话不多霸道强硬的扑克脸的死男人才不会有这样不舍的情绪,我知道他的家,其实比五星级的大酒店还要豪华舒适,但是很奇怪他就是不喜欢。他此时没有怨言地拎着我的八个大包,说实在话,并不是我想拿那么多,但是就是那一天他带着我去找那个啥化妆师,是他帮我挑选了那么多东西,我自己也不想啊。
把东西放上车,他坐到驾驶座上,我仍旧气鼓鼓的,拉开后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我默不作声,他也一声不吭。
车子发动了。
车子里还是沉默着。
车子开动了。
一路狂驶。我还是不讲话,当然,那个黑衣黑心的扑克死男人从来不会首先开口,除了在我哥身边时。
这个车子性能不错,开得很快,但是车子里仍旧很安静,就像潜在海中的潜水艇。
我转头望向车外的风景——妈妈的有个屁风景!一片荒芜,僻静的公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子在行驶着,他到底要带着我去哪一个破烂别墅啊?!
我实在忍无可忍,只好朝着那个死男人大声吼道:“喂!你究竟要把我带到什么狗屁别墅去啊?!在酒店住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啊!!??”
那个死男人平时话虽然不多,但是有问必答,当然,是指那一种看似有必要回答的问题。
他冷冷的说:“那一天的酒吧事件,他查到了我们所在酒店,所以必须离开。”
我心下一凉,天啊,竟然就被查出来了?!
偷偷地抹了一把心里的冷汗,又说:“那你既然知道我们被查出来了,为什么到现在才转移?”(我当时一时思维混乱,于是很无语的用了专业的“转移”一词)
还好那个黑衣黑心的扑克死男人没有嘲讽我那个专业用词,他只是淡淡的说:“及时了,因为他们也是今早才查到的,就是要等他们查到了再走。”
他们今早查到了我们的住所然后这个死男人竟然就那么快的知道然后带着我“转移”了?
那么说实话,这个死男人也够快的啊。
他这样做,是不是很嚣张?把握了对手的进度,然后总是提前一步下棋?玩弄对方?!
不过,这样也是为了保护我吧?
这样的话,我好像就没有理由抱怨什么了吧?
我默然。
然后车子恢复了前面的沉静。
但是,可能是我自己的自我感觉,总觉得车子里气氛比前面缓和了很多。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但是还是没有到。
我实在在车子里闷得不行。窗外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的荒凉,总是不变的风景就像他那张表情也是千万年不更变的扑克脸。
我不得已开口:“那个别墅是你的度假别墅?”我只能向他开口,否则等一下到达目的地之后会变成半个语言缺乏的白痴。
我问的这个问题我当然也知道挺白痴的。谁会在这种荒郊野地上建一座别墅?就算就像他那样的白痴外加混蛋的人,应该也是不可能的吧?
“不是。”他简短的说。
“那么,你去过?”我仍努力的找着话题。
“没有。”
什么?他没有去过?!他开着车子把我带到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去过的荒郊野地的别墅里?会不会开错方向?或者,在我们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发现那座别墅已经破旧得被拆毁了?那怎么办?在四面无人,荒草丛生,幽寂凄冷之地,我和那个死男人没有一个落脚之地!然后,想开车回去时又发现车子没有油了!怎么办?怎么办?也许在这里我们手机连一点点的信号都没有!怎么向我哥求救?点火摆成SOS的形状然后学着荒岛求生那样的在这野地求生?然后一个不小心转入一个意外的岔路发现了一个破旧闭塞的小镇,那里一切都破旧不已,而且有着一个蜡像馆,里面的人物蜡像栩栩如生,我正在观赏着,竟然发现了一个小镇上唯一活着的男人,然后我随着他在小镇上参观,意外发现那个人就是杀害全镇人然后将他们制作成活人蜡像的变态杀人狂!最后,他要杀我,将我做成一个活人蜡像,我努力地逃跑……等等!这不就是《恐怖蜡像馆》的情节了吗,看来看电影多了联想果然丰富。我无语无声地胡思乱想之际,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那个死男人淡淡说道:“到了。”
切,我在心里很不服,连个“我们”都不愿说。这个死男人果然话少得可以。
我打开车门,往外一看,瞬间惊呆了!
不是不是,都不是,所有不切实际的豪华漂亮淡雅高贵一切带着褒义的赞美之词统统给我滚到一边!!!我在脑海之中努力地寻找这幢房子任何可以和别墅两字沾上一点儿边的词语,但是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没有结果。
这是一幢既破旧又阴森还带着恐怖的类似别墅的屋子。
说是别墅,只可以看到那个词依稀的倩影。曾经的……别墅,如今的类似……鬼屋……这样的一幢房子。
三层楼的破旧屋子,破旧也就不说了,毁坏的门窗半开着在风中摇曳,发出“吱呀……吱……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大门还挂着锁,天,这么破的屋子还挂着锁?!我真是怀疑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不是和我身边这个死神一般的男人脑子思维有问题?阴冷,陈旧,寂寥,还有一丝诡异。整个屋子散发着腐旧的味道。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因为,我在大门的木板上看见一个鬼片经常看到的东西——门上的一个血手印。
我还呆呆站着,那个黑衣黑心的没心没肺冷面寡言的就像死神一般的死男人压根没闲着,他打开车后箱,把我的九大包东西拎了下来,就要往这房子走去。
“等……等!”我终于反应过来。
语带结巴地问:“你这这是……是干嘛?”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奇怪的问:“不是和你说了,在这住。”
我的天!真的要这住?!妈妈的,你这个死鬼男人,哪里不好找偏要在这里住?真他妈的不怕死啊!
就在我发呆之际,那个男人直直往大门走去,不是还挂着锁吗?我正迟疑。
那死男人飞起一脚,“哐当”一声,门开了。
锁“吧嗒”掉下。
我这时想,或者这个黑衣黑心话少蛮横面冷的死男人比这个屋子的主人还是脑袋思维要清楚一些的。
我看着那个男人走进了屋子,这才反应过来“喂喂,你等等我啊!”我可不想一个人在外面感受这该死的阴凉的恐怖氛围那么久,里面虽然也恐怖不过好歹也有着一个比死人好点的半死人似的冰冷的活人吧?!
我追了进去。
第5章
进去更加阴森,桌子,椅子,还有木地板上,都是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墙角有着我讨厌的蜘蛛网。空气好像有着沉闷的阴冷的气味。
这个?这个“别墅”到底多少年没有人住过了?
心里浮现一个从外面就由来的疑问。
“喂,你到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
妈妈的,在这里该死的阴森之地,我不知为什么中气不足,说出话都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着实令人气恼。
“哦,受人之托,还有,这里也偏僻,他也找不着。”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完全无视我的愤怒惊恐之表情。
是是是,这里的确就像另一个还没有发现新生命的星球一般的僻静荒凉,我觉得除了鬼以外的生物根本就找不着这里~但是,受人之托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有谁?哪个心理受创的变态?!会这样托付这个男人来到这个鬼屋?来这里要干什么?究竟要干什么?本来这个黑衣黑心的没心没肺冷面寡言的就像死神一般的死男人来这里和我没有半点干系,可是,现在?他可是把我也拉到这里来啊!这不是拉着我一同寻死吗?妈妈的,他那个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