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羽天翔(一)——香小陌
香小陌  发于:2013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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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真忒么的好看!

萧羽看人看了个够,然后暗暗撇嘴,嘴角浮出一贯乐天派的浅笑,赏足了春光,这才懒洋洋地收回视线。

哼,小样儿,身材还真不错!

上次欣赏过正面,这次偷瞄后背……

或许因为潜意识里已经构建起一层心理防御,萧羽这次没有流鼻血,鼻黏膜甚至都懒得瘙痒一下。本来么,上一次喷地图炮那绝对是“遭遇战”中的一场意外啊,极其丢脸跌份的意外啊!

萧羽觉得自己对展翔这人吧……其实没有那种特别龌龊的心思。

他来国家队是想打球的,想要打好球。上辈子走了一半就跌倒趴下再没爬起来过的那一条艰辛路,这辈子想要再蹚一遍,把这条路走完。

至于展翔,他是自己的搭档,是那个与自己志同道合,在这条路上并肩作战,携手实现梦想的战友!

战友是要共同进步的,搭档是要给力支持和精心爱护的!

******

国家队的训练其实和集训时的内容基调大同小异,并依照临近的比赛周期随时调整,无非就是每周一三五体能和素质,二四六耐力长跑,每日必然还会有两小时雷打不动的专项技战术训练。

所不同的是,国家队训练的步骤步调更加快速简洁,甚至已经程式化。

杜老大每天上午往训练馆里一站,已经无需发出什么号令,只要甩出一枚带着风力风向的冰冷眼神,队员们个个都像是脑袋瓜子早已被储存进无数条计算机指令,杜老大的眼神忒么的就是那个要人命的回车键!

众人于是各自埋头行动,在训练房的杠铃拉力器等等各种器械上,高效率机械化地运转。

对于负责前场封网的萧羽,他的训练主项就是网前的各种小技术,尤其是抽挡短频快的反应能力。

彪哥甚至找来五个陪练,让这五个人把持在对面的场地上,围攻萧羽一个人!

那五个人里,三个摆在网前,另两个占据中场,几乎填满了近网所有能够攻杀得分的落点。萧羽打过去的球无论飞向哪个角落,都迅即被一条胳膊捞起。

五个人与他对打一只球,小球以最快的速度在网沿上飞舞翻滚,从各个方向扑来,又往各种刁钻的死角调动跑位,打得萧羽从左场蹿到右场,再从右场蹿回左场,最后几乎是在场子上满地乱滚乱爬,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扑倒了再重新爬起来,再次鱼跃扑倒,再爬起来……

这是每一个网前球员必须要过的一关。打惯了这个梅花桩似的五人八卦阵,等到真正站在赛场上,而对方其实就只有两个人,打起来那感觉就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

而长于后场攻杀的展翔,训练时的课业重点已经不再是各个角度和线路的起跳杀球,而是后场高压球与前场小球的过渡衔接。

杜老大这次是在展二少对面摆上四个陪练。站在远端的那两人不断给展翔挑平高球和高远球,吸引他跳起扣杀;而守候在网前那一左一右俩人,在高球之间加塞儿似的捅进各种网前小短球。

展翔不得不在跳杀之后火速冲向网前,接挡短球,再迅速交叉步后撤,后仰接杀高球,然后再像个救火队员一样扑回网前,随即再后撤,再扑前,在场地上以斜十字的路线往复奔跑……

彪哥一边津津有味地旁观展二少让那四个人给折腾得,满场前后左右飞奔,一边还很不满意,挑挑拣拣:“步法又慢了,又慢了!切——就你刚才后撤的那几步,左脚后脚跟都踩你自己右脚前脚掌了,知道你穿了一双招眼的好鞋,可你那两只脚踩来踩去的不嫌疼啊?!”

萧羽刚刚一个鱼跃姿势滚倒,这时正趴在地上,嘴边耷拉出一条小舌头,做苟延残喘状。

他偷瞄了一眼隔壁场地那个触了彪哥眉头的倒霉展二少,顿时觉得杜老大对自己还是存有一丝宽厚仁爱怜悯心的。可能瞧他是个新来的,所以没有跑过来嘲笑奚落他刚才四脚着地满场爬都找不见球在哪里的惨状!

隔壁场地上,展翔一记高压,杀向一个十分刁钻的落点,落地喘口气儿的功夫,从湿漉滴水的发梢之间偷了一眼。

萧羽被那五个人攻得找不着北,滑步侧移时一个踉跄,两条细瘦的小腿都快拧成麻花了,竟然自己被自己的腿别了一个大跟头!

人栽倒了,球还没有停。

一记平抽杀来,萧羽迅速鱼跃!

又一记平抽,萧羽的小腹在地上弹起,就好象那池塘水面上被电起来的一条小白鱼,不停地吱哇翻腾。他再次鱼跃捞球,然后两掌撑地爬起,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好死不死的一只球竟然又杀过来了!

就看那小孩在地上,爬得像一只小动物似的,嗷嗷地扑过来扑过去,追那只球。两条灵活的小腿,筋肉紧绷;裤脚拽得很短,短得就绷在大腿根上。雪白雪白的短裤包裹着一只圆圆翘翘的屁股,简直就差没有在屁股上竖起一只摇来摆去的尾巴!

展二少看得忍不住嘴角抽动,乐出了声音。

怎么会有把羽毛球打得这么欢快,这么娱乐的人啊!

满身的疲劳都随着嘴角擎起的笑意而蒸发,展翔那时忽然觉得,身边有这么个搭档,每天瞧着那小孩在场上耍宝,原本有些枯燥乏味的训练日,竟也变得挺有意思。

暗暗开始期盼,和羽毛在一块赛场上并肩战斗的这段光阴岁月!

第二十八章:搭档是用来爱护的(上)

每一天的训练都像是在掰着手指头熬小时数,熬到下午四点半,全天训练结束。

全身的肌肉都被热汗蒸煮得脱了骨,骨头像是散了架,萧羽整个人耷拉着溜到场边,“哐当”,毫无风度地趴倒在场边的长条凳子上,呼呼地喘气。

展翔用右臂上的护肘擦了擦汗水,一看萧羽那个衰样儿,比自己还要衰,心情忽然就柔软了,两只手掌伸过去掐住萧羽的腰,把搭档从凳子上抱起来:“别趴在这儿,你等回到屋里再趴着……”

腰部被擒,萧羽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炸毛似的,迅速从展翔手心里挣脱。

萧羽的小水壶空了,急着回宿舍打水喝。

展翔挑眉问:“场地那边不是有水么,拿那个喝呗!”

萧羽瞄了一眼,小声说:“哦,那个要钱的么。”

萧羽前两天第一次在国家队羽毛球馆里训练时,土包子不懂行,看见场边一箱一箱红红绿绿的饮料,顺手拿起来就喝了。心里还在纳闷,唐晓东他们为啥要自己从宿舍里两筒三筒地带那么多水过来,直接喝这些现成的运动饮料不就行了!

训练结束后就被某个场管叫住了,指着他说:“这位小队员,你今天一共拿了四瓶水哈,你是当天交钱还是俺们给你记账,每周交一次?拖太久不行的啊!”

萧羽顿时脸绿:“……一瓶水多少钱?”

“五块。”

操!四瓶水二十块钱!

萧羽脑子里的小算盘啪啪啪一拨弄,自己这回进了国家队,省局据说打算给他开的国家队队员工资每月就只有八百,加上伙食补助都不够一千,自己每天在场边喝四瓶水,他妈的一个月就喝掉六百块红果果的钞票啊!

小爷累死累活抡胳膊抡了一天,都挣不出这份水钱。

看来唐晓东们忒么的都不傻,是自己傻冒了。

展翔把自己手里的水壶递给萧羽:“你先喝我的。你自己没做氨基酸水么?”

萧羽摇摇头。之前在高原集训时,每天就蹭唐少的水喝,已经厚脸皮蹭习惯了,这会儿热心肠的唐大少不在身边儿,简直渴死爷了!

展翔也是习惯每天自己做饮料的。

他倒是不缺每月那六百块的水钱,但是非常不喜欢灌装饮料里那种人工香精和硬塑料瓶子混合出来的怪异味道。

展翔瞧着萧羽毫不客气地仰脖,把自己喝剩下的那小半壶水全部干掉,嘴角忍不住扯动,哼了一声:“你以前在省队每天都怎么练的?都是嗓子冒烟地渴着练的?!”

萧羽用舌尖把漏出嘴角的最后一滴水舔干净,喉咙滋润得舒坦了,这时才郁闷地白了展二少一眼:“以前?国家队咱是真没见识过,体校和省体工队的水,摆在场子边上随便喝的么,什么时候会向队员收钱啊?!”

展翔的嘴唇一撇,牵动出脸侧的酒窝:“呵,那以后,我每天多做一壶水给你,省得你渴急了跟我抢水。”

卓洋拎着球拍溜过来,湿头发一缕一缕地趴在脑门上,一张小白脸上顶了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咩咩,怎么了?昨晚没睡好觉?”萧羽随口问道。

“唔,呜呜,炯炯每天晚上都不老实,折腾我!”卓洋郁闷地扑倒,把下巴颏撑在萧羽的肩窝里,软绵绵的身子挂住。小孩本来跟着国家队训练就够吃力的,晚上还睡不好觉;萧羽能打梅花桩阵,卓洋打个三瓣花就快要抽掉了。

“那神经病炯炯又干什么好事儿了?”萧羽乐道。

“这家伙晚上打拳!他打睡拳!”卓洋咩咩咩地向围观群众哭诉。

原来这回新入队的队员比较多,男队宿舍都不够分的。教练问,这还有一间屋是只有一张双人床的,以前一个老队员和助理教练是两口子,现在离队了,你们哪一对搭档高风亮节一下,愿意住这间啊?

很单纯的卓洋小朋友,想要发扬一把为全局着想的大公无私精神,弱弱地举起了一只小手:“我和炯炯可以住这间。”

于是卓洋就悲剧了。

他以前以为他家炯炯也就是睡觉打几声响雷呼噜罢了,反正那个动静自己已经听习惯,没想到陈炯梦游的时候还要打拳的,每晚一套南少林五祖拳,一套永春白鹤拳,两套拳都慢悠悠地打完,这一觉才能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

啪!一掌拍到卓洋的后腰。

哐当!又一脚踹到卓洋的膝盖窝。

更要命的是,这家伙昨晚打完永春流第十六式,忽然不打了,估计是国家队训练量实在太大了,这厮歇菜了。

卓洋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指头还给炯炯数着招式呢,唔,咦?你那第十七招飞鹤扑食和第十八招鹤啸九天呢?你倒是赶紧打完了一套这样我就可以安歇了,你怎么还不打完呐,快打啊快打啊!

于是卓洋一宿都没睡着觉,苦闷致极,为那两招没打完的拳。

大家集体哄笑,纷纷用脚作势去踹陈炯。

萧羽搂着卓洋的脑袋,呼撸呼撸头发,说道:“今儿晚上让那极品睡地上,睡地上!”

陈炯瞪眼睛嗷嗷叫:“小爷这是在做准备活动,进入深度睡眠之前,调和气息、打通筋脉的准备活动!”

“噗——”众人趁乱对其进行围殴。

萧羽无奈地乐:“咩咩,你还是得跟杨领队反应反应,赶紧给你俩换床啊!哪有这样欺负小孩的,你们俩又不是领了证的两口子,凭什么就要睡一个床啊!”

旁边一个老队员幸灾乐祸:“就是的喂,杨头这是在逼良为娼啊!”

展翔在一片哄闹声中冷面神似的接了一句:“炯炯,你这么不知道心疼人啊,你的搭档你都不好好照顾着,太不象话了。”

萧羽不由自主地瞄了展翔一眼,为了这人说话时唇边某种轻松满足的笑意。

这边,陈炯被展翔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赶忙拉过卓洋揉了一把,把人扛回宿舍慢慢安抚和照顾去了。

那边,展翔去向杨领队告了假,说要去医院探望李桐,熄灯之前回来。

萧羽听见了连忙凑过去说:“报告杨头,我也请假,我也去!”

展二少带着萧羽出门,总局门口的停车场里,上了他那辆路虎。

车子真不错。

萧羽坐在副驾位上,眼珠子上下左右瞄了一圈儿,一大堆指针狂摆乱晃的仪表盘,还有可视倒车猫眼和车载卫星定位屏幕,晃得他眼晕。

“怎么买这个车?”萧羽随口问。

“这类车驾驶位空间大一些,坐着舒服。”展翔答。

其实是运动员一般都身材高壮一些,尤其展翔腰短腿长,普通的小轿车他觉得坐进去伸不开腿,大腿磕方向盘,膝盖撞仪表台,所以喜欢开越野车。

下班高峰时段的帝都,车轮滚滚,人流熙攘,马路上横七竖八,五个车道恨不得要并排码起八个纵队的车流,车子一步一蹭慢慢地磨,在这么个时间段里,想要把车子从位于南城的总局大院开到海淀的医院,要在三环路上绕半个北京城!

展翔开到西三环的莲花桥就被堵了个死,忍不了的时候也开始暴躁地狂按喇叭。

萧羽甚至怀疑他俩能不能在吹熄灯哨之前赶回去!

萧羽望着窗外街边雄赳赳气冲冲地各路车流,眼前车轮缓慢地如同电影慢镜头的寸移,忍不住笑出了声:“嘿嘿……”

展翔眼视前方,没有扭头,哼道:“乐什么呢?”

萧羽咧开一嘴白牙,斜眼看着展二少,拉长声音谄媚地说:“这车——挺贵的吧——”

展翔不置可否。

萧羽抽动肩膀,笑道:“你说人家买那越野车,是为了跋山涉水,攀山开路,本来是很帅很潇洒、四蹄生风的一匹千里马,有人非要买回来拉磨!千里马拉磨,真可惜了,翔哥,咱下回买一头物美价廉的驴不就完了么!”

展翔正拐方向盘想要钻两路车流之间的狭窄空间,车子太宽,果然不如前边那辆吉利身手利索,吉利过去了,路虎过不去。这时候听见萧羽一句赤果果地讽刺,攥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发白,简直想出手捏人。

“你看人家那驴都钻过去了,咱的千里马怎么就过不去嘛!”萧羽故意低声惊呼。

他用揶揄的眼神瞄着吉利小车的屁股,手掌捂住脸,故作幸灾乐祸地笑:“以前我觉得我那个长途耐力跑速度就够慢的了,回头我要跟彪哥东哥他们说,我可算发现比我跑得更慢更销魂的家伙了——翔哥,你的路虎跑得就比我还要慢啊——”

“操!”

萧羽话音未落,展翔轻声骂了一句,一只大手已经伸了过来,拳眼照着他小腹就捶上去。

“哎呦喂!”萧羽乐着反抗,“注意开车啊开车啊!小爷的生命安全呐!”

展翔用颇有力道的手指狠狠地在萧羽左大腿上捏了一把!

“哎呦……不许碰我!”萧羽笑着躲,本来就很节省空间的身体,快要缩成贴在车门上的一张相片。

捏上来的那几只手指很热,热力穿透薄薄的一层运动服长裤。萧羽腿上肌肉一凛,一层汗毛都随着那一股子热力顺从地倒伏,再顽强挣扎着弹起,似乎在向那几根挑衅的手指叫板。

展翔的脸颊上荡开一层一层笑容,紧抿的嘴唇绷不住还是咧开了花,露出一排白牙。

他平时很少和别人打打闹闹,动手动脚。

当然也很少有人能让他觉得可爱,好玩儿。

别人跟他说点儿有的没的,总让展二少觉得那话音里透着各种的羡慕嫉妒恨,可是萧羽不一样。萧羽这人很坦然,很淡定,又很乐天幽默,真不像那些身处青春发育躁动期的小屁孩,尤其不像有些从不完整家庭出来的、心智时常暴露出各种乖僻别扭的小孩。

去医院的路上原本心情有些沉重抑郁,也让萧羽给弄得气氛挺欢快。

从萧羽嘴里冒出来的揶揄嘲讽,竟然都让展二少犯贱到觉得很逗,不由自主地就想要伸手去揉一揉那一张看起来很柔软的脸。

第二十九章:搭档是用来爱护的(下)

两人到了医院,展翔却没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在住院部前台那里打听,李桐的手术费和康复后续治疗费交了没有。

前台的查看电脑记录,答,交过了,已经垫付了六万块钱押金。

展翔手里攥着信用卡纳闷,交过了?局里就算是按照工伤给报销手术费医药费,每一回都是拖拖拉拉,钱永远都到不了位,这档子倒霉事难道让李桐自己掏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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