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过了，小凡他也不希望你哭得这么伤心，他救了你是他心甘情愿的，他……」季母哽咽了一下，然后继

续说，「他是真的爱你……舍不得你受伤……」

「阿姨……对不起……是我害了学长……」

季母摇摇头，说：「不要再怪罪自己了，小凡已经没事了，我们应该高兴，不要哭了，否则他醒来，以为我们

在欺负你，他会心疼的。」她的语气企图想轻松点。

「谢谢阿姨……我会……我会微笑看着学长醒来的……」说完，眼泪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季母叹了口气，说：「小凡刚手术完，我们让他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他。」

萧之羽温顺地点点头，离去前不舍地频频回头看季羽凡，最后，到了门口后，才死心地走出去，换下隔离衣，

脱掉口罩，消毒手掌后，到了外面跟其他人会合。

过了两天后，季羽凡终于清醒了过来，在医生的检查下，季羽凡都能清楚地应答，伤口的状况恢复得很好，生

命徵象也相当稳定，所以，只要再观察了两天后，他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季家人决定让萧之羽和季羽凡的朋友先进去加护病房内看季羽凡，于是，萧之羽和何勤毅先走了进去。

「学长，你终于醒了。」萧之羽强忍着泪水说。

季羽凡微笑地看向他，说：「傻瓜，是你救了我回来的，你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哽咽地说：「我只知道……我害了学长……」

「没有谁害谁，你只是害怕，害怕我不是真的爱你，对不起，我让你没安全感。」

他双手紧紧地握住季羽凡的手，说：「我错了，我知道学长是爱我的，我……要是学长没有醒来的话……我会

跟着学长走的……学长，我们说好要一起走，不可以丢下另一个人，好不好？」

季羽凡温柔地笑了笑，说：「好，我们同生共死，相爱至死不渝。」

「……咳、咳，你们两个可以再肉麻一点……没想到你醒来后这么的琼瑶……」何勤毅突然插话，然后话锋一

转，「要不是担心你们两个会被季爸季妈骂，我跟和鸣也不会南下想来找你，结果在去你家的路上，就看到你

被撞飞倒在马路正中央，吓死我们俩了。结果在急救后，你又被宣告急救无效……呜……你害我们以为你……

」

季羽凡转头看向何勤毅，一脸歉意地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谢谢你们。」

「出院后你一定要请我们压压惊，知不知道？」何勤毅哽咽地说，「好了，我先出去，换和鸣进来，你们……

继续肉麻吧。」

季羽凡好笑地看着何勤毅离去的背影，然后转头向萧之羽说：「我很谢谢他们阻止你自残的举动。」

萧之羽睁大了眼睛，有些讶异地说：「学长，你怎么知道？」

「因为当时我其实已经灵魂出窍了，应该说我当时已经死了，看到你自残的行为，我很心疼，你这个笨蛋。」

「我……」萧之羽难过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别一直在你心里自责，好不好？」

萧之羽温顺地点点头。

「你终于醒了，季爸季妈终于能安心了，小羽也能停止他的水龙头了。」陆和鸣走了进来，看着季羽凡说。

「陆大哥……」

「爱哭的小鬼，你从小到大哭得次数还真少，没想到我让你变成水龙头啦，我真是罪过。」

「我、我忍不住，对不起。」

「好了，好了，别再说对不起了，听了我耳朵都长茧了。」季羽凡说。

「对了，你父母和妹妹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小羽和你的关系，这几天他们让小羽住在你家；所以，你可以放心

了，好好安心养病吧。」陆和鸣说。

「那真是太好了。」季羽凡开心地说。

「好了，小羽，我们出去换季爸季妈进来吧。」

「好，学长，你等等好好休息。」

季羽凡点点头，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第二十一章

过了几天后，季羽凡就转往普通病房持续接受治疗，而萧之羽则是不眠不休的在旁照顾着，让照顾他的护士都

不免多看了他们俩一眼，眼中不是鄙视的神情，而是像是在看新奇的玩意般眼冒精光。

后来，何勤毅来探视他时，他就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他。

何勤毅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后，说：「你不知道现在女人流行萌两个同性的男人吗？你们一个俊一个俏，小羽又

这么细心照料你，我看，腐女讨论版大概讨论到翻了，如果有你们的照片的话，大概会引起轰动吧。」

「……又是听不懂得话，臭三八，你亚利安星球来的吗？」

「呵呵呵，改天再把网站丢给你们两个去研究研究。」

「……不必了，我不想变成跟你一样是异人类……」

「那个……学长，我知道何大哥说得那个网站，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季羽凡瞪了他一眼，说：「原来你也看过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后不准看！」

萧之羽乖乖地点头，何勤毅看了就说：「啧，忠犬攻，女王受，绝配。」

萧之羽听了红了脸颊，季羽凡则是白了何勤毅一眼，说：「请回到地球来，请讲地球话，别尽讲些外星语言。

」

「对了，陆大哥怎么没来？」萧之羽改紧转移话题。

「没办法，公司又加班，我只好孤家寡人得来被你们两个闪瞎眼睛。」何勤毅耸耸肩说，「等等我还要赶回去

呢。」

「不好意思，为了我的伤，让你们跑来跑去的。」季羽凡开玩笑归开玩笑，对于他的伤让他们俩为他奔波劳累

，着时过意不去。

何勤毅挥挥手，说：「你没事就好，不用在意，反正你还欠我们一顿。」

「是是是，贪嘴的家伙。」

何勤毅看了看季羽凡和萧之羽，然后微歪着头说：「你们两个要不要结婚啊？」

「啊？」季羽凡有些傻眼，然后说，「神经啊，台湾又没有通过同性结婚，难不成要像你们两个一样飞到国外

去结婚，我是穷鬼，可没那么有钱。」

「那只是个仪式，又不一定要在纸上盖章才算是结婚，你们也可以在教堂举办婚礼，完成人生的大事。」

季羽凡低头沉思着，萧之羽则是开口说：「教会会愿意借场地给同性伴侣举办婚礼吗？即使愿意，我记得看过

一则很久以前的报导，一对同性结婚的恋人，因为社会的舆论压力，导致一方情绪失控家暴另一方，导致离婚

收场，我不想要让学长遭受到那些外在的压力。」

「嗯？你怕被家暴吗？」何勤毅说。

季羽凡白了何勤毅一眼，说：「他是不想让我遭受异样的眼光，臭三八。」

「嗯，毕竟，备受瞩目的检视和讨论我承受过，我不想要让学长经历。」

季羽凡知道他在说之前那个女生事件，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说：「我们这样就很好了，不需要再多那些外在的

形式。」

他伸手探入萧之羽的胸前衣襟内，拿出了那条羽翼项链，说：「我们已经交换誓言，交换过信物，也盖戳承诺

过了，我们也算完成了结婚仪式了。」他笑了笑。

「你不是一直讨厌这条项链吗？还骂它是受诅咒的邪物。」何勤毅睁大眼睛，讶异地说。

季羽凡点点头，然后说：「它曾经是个受诅咒的邪物没错。」

「那你怎么还……」

「我死而复活的那一段期间，被我们季家祖先背叛过的那位天使找上了我……」季羽凡把那天的情形说了一遍

。

「天啊——很诡异，天使与人类相爱，还是同性相恋。你们家的祖先也太猛了。」何勤毅相当吃惊，然后说，

「所以说，这条项链已经没有贞操带的功能罗，啧，真可惜，偶尔还想玩玩你被翅膀挥走的游戏。」

「……什么贞操带，乱讲什么，即使没有诅咒，我也不会乱来好么。」季羽凡瞪了何勤毅一眼，「而且被翅膀

乱挥一点也不好玩！」

「学长……所以说……诅咒已经消失了，那阿姨和叔叔会不会要求你……跟我……」萧之羽红了眼眶，断断续

续地说。

季羽凡见萧之羽又胡思乱想，于是说：「笨蛋，我已经跟我爸妈说过了，那时候你刚好不在病房内，爸妈已经

不会再要求我娶妻生子了，而且语晴也说了，未来她结婚生子的话，会让一个小孩继承季家的姓氏，所以，你

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嗯，别再乱想了，免得你的学长又要去撞车一次。」

「……臭三八，别乱诅咒我。」季羽凡黑着脸瞪着何勤毅。

「不会的，我不会再冲动乱跑了。」萧之羽激动得摇摇头。

何勤毅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去赶车了，你好好休息，小羽，好好照顾你的女王大人啊，拜拜

。」说完，一溜烟地闪人去。

「臭三八……」真是欠揍，什么女王大人……

听到女王，萧之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学长……你是不是很想要在上面？」

季羽凡皱着眉看向他，然后说：「什么意思？」

「那个……」萧之羽脸颊泛着红晕，不敢看向季羽凡，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帮学长整理东西时……在学

长的衣柜里……发现了一袋东西……里面装了……」

「轰——」的一声，季羽凡的脸和耳根倏地红得像熟透的红番茄，急急忙忙得捂住萧之羽的嘴，然后羞愤地说

：「那、那个……是那三八夫妻送、送……绝对不是我买的！」说完后，季羽凡把自己闷在棉被里。

萧之羽看着季羽凡的动作，笑了笑，然后轻轻扯下棉被，在季羽凡耳边说：「学长，我不介意你用那些东西，

我会陪着你一起用的。」说完，还亲了季羽凡的耳垂一口。

低声喃语，温热的呼吸，湿润的触感，在在挑逗着季羽凡敏感的耳廓，一股欲火从腹部油然而生，让他有些按

耐不住地呻吟了出声；忽地，他听到了一阵刻意地咳嗽声，他将头探出棉被外，赫然看到自家父母和妹妹就站

在病房门口。季羽凡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好想找地洞钻了下去，所以，他选择继续盖着棉被当鸵鸟。

萧之羽则是一样羞红了脸站立在病床前，不知所措了起来。

「咳、咳，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爸妈，我们还是晚点再进来好了。」季语晴调侃地说，然后带着正轻笑着

的季家父母走出病房外。

「学长……对不起……」萧之羽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一脸歉意地说。

「……臭小鬼，要调情也看看场所好么……」季羽凡的声音从棉被里闷闷得传出来，「丢脸死了啦——」

第二十二章

季羽凡在医院经过一段治疗与休养后，终于在医生的批准下，出了院回到家里休养。而萧之羽因为学校课业的

关系，被季羽凡赶回去上课，由季母照顾着他。

「小凡。」季母趁着大伙都不在的时候，想要单独找季羽凡谈谈。

「什么事？」季羽凡靠着床头半坐卧着，听到季母叫唤他，他眨了眨眼说。

季母一脸严肃，慎重地在床旁的椅子坐着看向他，说：「虽然爸妈和妹妹已经接受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但是，

诅咒已经消失了，妈妈和爸爸讨论了很久，虽然妹妹愿意让小孩姓季家的姓氏，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

」

「妈——」季羽凡打断了季母的话，「不管怎样，我永远只会爱着小羽一个人，我不会娶妻生子，我不可能辜

负小羽的，请爸妈原谅。你也不希望我像我们的祖先一样是个欺骗别人感情的坏蛋吧。因为祖先的欺骗，让我

们季家受到诅咒束缚。」

「……我虽然很喜欢小羽，可是，你们两个人都是男的啊，未来，你们会受到很多异样的眼光，你们也不能在

大庭广众之下理直气壮的手牵着手，像个夫妻一样走在街上啊，而且，你们老了，谁照顾你们。」

「妈……」季羽凡看了季母一眼后，盯着自己的手看，然后说：「谁说不能的？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在意别人的

眼光？我们只是相爱啊，只是我们都是同性，所以就是罪过吗？况且，年老了，到那时候，或许我们俩可以一

起手牵着手，迎接死亡，没有谁来照顾我们的问题。」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妈，我希望能受到你们的祝福，真诚的祝福，而不是表面敷衍的祝福。」季羽凡顿了顿，然后继续说，「而

且，那个天使也因为我们俩相爱，至死不渝，才感动得将我送回来，让我能活着，如果你要我抛弃小羽，是不

是又再次欺骗了天使，到时候天使对季家的惩罚更严重也说不一定。」

「……让妈妈再想想吧……」

季母哀伤的神情让季羽凡相当难过，他以为母亲已经完全接受他和萧之羽了，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放弃劝说…

…

季羽凡打开床头柜上的收音机，在床上躺了下来，闭目放空着脑袋，听着广播播放的音乐；然而电台主持人播

放了一首歌——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甚么。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歌词：童话/主唱者：光良）

这首妹妹爱听得歌，之前每天重复播放着，让他耳熟能详的歌，使他想起来了这首歌的MV故事，想起了遇见天

使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在在触动着他的心，拨弄着他的情感。

他眼眶噙着泪，微笑着，边听边哼着旋律。

歌曲播完后，他听到了电台主持人说：「这首歌是一个名叫小羽的人，点播献给他的爱人，他会像童话故事里

的王子一样，守护着他的公主，他会像天使一样张开翅膀守护着爱人，他相信他们会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结局

……最后，他祝福爱人身体早日康复……」

季羽凡听完主持人的话后，早已泪流满面，但他却是微笑着，轻骂了一声「肉麻的臭小鬼」。

他拿起了床头的手机，盯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按了拨出——

「喂，学长吗？你有好一点吗？」

季羽凡听到萧之羽的声音后，没有说话，嘴角上扬，眼眯着，温柔地想着萧之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眶

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鼻子短促地吸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