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但从心底间,透漏着舒坦。
胤衸逐渐冷静下来后,事情就考虑的周全很多,这次进宫,胤衸把孩子也带上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取的孩子
。
奶娘跟在后头,瞧着胤衸脸色凝重,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喘。
胤衸走到御花园后,并没有去太和殿,而是去了密嫔寝宫,胤衸此次进宫的目的,是想把孩子给额娘照看,总
比自己一个半大孩子照顾的来,就算自己穿越来的,对照看孩子也是没有经验的,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存
环境,额娘那里当选无疑。
“额娘,以后孩子就交托给你了”胤衸跪在地上,两眼含泪。
“衸儿啊,我可怜的衸儿,快起来,跟额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能做的?不过此事,还需要去问过你皇阿玛
”密嫔只是个嫔,没有太高的地位,能抚这个孙子吗?
“衸儿明白,一会衸儿跟皇阿玛求个情”胤衸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随后跟额娘请了安,又自己在御花园逛
了一会,便去了太和殿,结果到了太和殿,听闻,康熙已经回了畅春园,胤衸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畅春园。
路上,胤衸一直都在想,自己追随康熙的脚步,实在太累了,他是一代明君,自己又是他的儿子,这种伦理纲
常,很是束缚将来发展的空间,不如……不如就此断了吧。
胤衸好似看破红尘,一切的念头,都在盈芓辞世的那日起,便拾掇好了,准备埋藏心底。
悲紫金、悼盈芓、丝愁丝怨草葬花……
在这座红墙绿瓦的高墙内,死去的人,何止一个两个呢?
到了畅春园,听魏珠说,康熙正在议事,请十八阿哥进去,胤衸闻言,并没有进去,而是撩袍跪下,冲着康熙
的门,跪了下来。
“哟,十八阿哥,您这是作何?”魏珠连忙搀扶胤衸,可却在伸手那一刻,被胤衸打了回去。
“魏公公,烦劳转告皇阿玛,儿臣有事相求,烦请皇阿玛同意”胤衸如是说着,魏珠听的仔细,便回身进去禀
告了,等了大概片刻,魏珠出来,说道:“十八阿哥,皇上让您进去”
“不,如果皇阿玛不同,胤衸就跪死在这里”
“十八阿哥,您要求什么事啊?总得告诉奴才啊,不然奴才如何为你转达?”魏珠干咳说道。
对啊,胤衸拍了拍脑袋,原来,从来都没有告诉康熙自己要求什么。
“烦劳魏公公了,胤衸想求皇阿玛,册封盈芓为嫡福晋,通过宗人府碟文”胤衸艰难的说道,盈芓成了胤衸心
中的一道伤疤,永远抹不去的伤疤,不过,胤衸此时,能为盈芓做的就是,给她一个名分,一个真真正正的名
分。
闻言,魏珠也不语,只是颔首退了,进屋后,跟康熙传了话,不一会,康熙才走了出来,随后跟着众大臣阿哥
鱼贯而出。
康熙慢慢走到胤衸身前,说道:“胤衸,你给朕起来,在这跪着成何体统?”
皇阿玛、皇阿玛……胤衸心中不断的呐喊,皇阿玛,如果你还疼我,如果你还爱我,如果、哪怕你还念及胤衸
对你的爱慕之情,请同意了胤衸吧。
“请皇阿玛允了儿臣吧”胤衸猛的磕下去,震在地上,额头紫红,想必用了很大的力气。
这一切,康熙瞧在眼里。
“起了吧,朕允了你,盈芓是个好孩子,可惜了……”康熙呢喃着,越过胤衸,缓缓的走了。
“谢皇阿玛恩准”胤衸又是一记响头,高兴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盈芓,这大概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
事了,原谅我的没用吧。
“十八弟啊,还是起来吧,这福晋刚去,十八弟还要保住身子才是”胤禩一旁说道,脸上永远都不带变样的,
此时,胤衸从心底反感他,不单单因为他那狗不理包子式的笑容,更多的是,一切的恩怨……
胤禛一直站在旁边不语,只是眼神冷冰冰的盯着胤禩,心中说道:“老八,你行啊……哼”
对于老八的话,胤衸很不在意,胤衸从地上站了起来,跛着脚,缓缓走到胤禩身边,胤衸与胤禩的身高,还是
有点差距,可也差不了多少。
胤衸先是对胤禩温吞一笑,随后与胤禩凑近,靠近胤禩耳朵悄悄说道:“八哥,咱们走着瞧”语毕,胤衸便退
了下来,又对胤禩一笑,反而,胤禩到是迟钝了,他从没想过,胤衸会如此,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十八弟天生
爱玩,又得皇阿玛宠爱,自然就有恃无恐的生活着,难道?难道?不会,胤禩想来想去,也觉着,胤衸不会成
为自己的绊脚石。
此时的勾心斗角,是胤衸一直想躲掉的,可如今,胤衸却又想去趟这个浑水,虽然早知道老八的下场,可胤衸
咽不下这口气,他总想让老八更凄惨。
“四哥”胤衸跛脚走到胤禛面前,唤了胤禛。
“脚伤好些了吗?”胤禛关切的询问着,可胤衸刚要说话,胤禩便走了过来说道:“四哥和十八弟的感情真是
深厚啊,真是羡煞我们这些做兄弟的”
大爷的,胤衸心中狂吼,真想破口大骂胤禩一顿,把火气压住后,胤衸才开口说道:“放心,衸儿对八哥也好
着呢,不过不急于一时,日后方显”胤衸气急,话中暗示,老八你给我等着,日后有你好受的。
随后,胤衸不等胤禩回答,便伸手拽着胤禛走了。
刚走出不远,就听有人唤道:“各位阿哥,皇上下旨,命众阿哥去太和殿议事”
闻言,众人都是互瞧一眼,才赶往太和殿,胤衸腿脚不便,走的急慢,更是疼的满头大汗,胤禛瞧着心疼,不
顾规矩把胤衸抱了起来,赶往太和殿。
到了太和殿,康熙坐在龙椅上,脸色凝重。
“皇阿玛急召儿臣,难道发生什么事了?”胤禟率先问道。
“这有份折子,是西北发来的,你们都瞧瞧”康熙说完,魏珠便将折子递了过来,众人瞧过后,均都不语,胤
衸瞧完后,心道,没想到,来的巧啊,胤禩,你给我等着。
“都有什么见解?说说”康熙问道。
胤衸心中嗤笑,这里最清楚的只有自己,西北战乱,不就是需要一位大将军王么,起初廉亲王也是很想坐这个
位置的,不过,貌似胤禛在这件事上,很是想不开。
众人各抒己见,最后终于来到重点,就是这个将军王的一职,好么,众朝臣均都是犯难。
胤衸四下环视了一下,只见胤禛脸色最为凝重,胤禛啊、胤禛、你果真如历史所讲述一般,操心江山社稷,是
真真为了江山而操心,这皇位不属于你,难道要属于那些艰险小人?想到这,胤衸瞧了瞧胤禩那假着急的面孔
。
只见胤禛身形晃动,朝珠撞击发响,胤衸知道,胤禛要率先荐人了,他要荐举的无非就是被幽禁的老十三么。
胤衸在胤禛迈步时,冲了上去,一把拽住胤禛,胤禛眼神惊讶,胤衸摇了摇头,以示警告,随后自己便跛脚走
了上去,跪下说道:“皇阿玛,儿臣有一人荐举”
“哦?何人?”康熙问道。
“儿臣荐举的人就是,十四哥胤禵”胤衸的话,一时间引起朝堂舆论,几人开心几人愁,开心的是十四,老九
、老十,愁的是老四和老八。
“你说说,为什么要荐举老十四?”|康熙面色放松,问道。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认为,在这朝野之上,能领军作战的只有十三哥和十四哥,可如今,十三哥……十三哥
长年没有领兵作战,对战况并不了解,所以,儿臣认为,十四哥才是最合适人选”
闻言,康熙冷冷的瞧着胤衸,思虑半晌后,随即说道:“好,既然如此,朕就封胤禵为抚远大将军王”
事已定居,康熙心中早就拟定了人选,何必在让胤禛去违背了康熙的意思?
出了太和殿,老十四便走了过来,说道:“十八弟啊,今日十四哥还当真要重谢十八弟呢”十四乐的眉开眼笑
。
面对胤禵的笑,胤衸心中嗤笑,你这个蠢货,枉你和胤禛同母兄弟,脑子虽聪明,可用的不是地方啊。
“十四哥客气,只能说,十四哥有了那本事,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没资格坐那位置吧?”胤衸语毕,用挑衅的
眼神瞧了眼胤禩。
胤禩脸色凝重,没有那扎眼的笑容,随后带着老九老十、老十四走了。
“为什么?”
身后传来胤禛的声音,胤衸一愣,心知,胤禛啊胤禛,你要是想跟我兴师问罪,你怎么对的起我?
果真,胤衸回过身,胤禛一脸的怒气。
“四哥难道不认为十四哥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胤衸笑着说道。
“好、好个合适人选”胤禛冷面怒气,语毕,甩甩袖子走人了,留下胤衸一人,胤衸站在原地,心中很是难受
,原来,原来,自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了。
58章:宿命
胤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成了无主孤魂飘了回去,回了府,胤衸就跟康熙请了长
假,一连几日未曾上朝,心情终于得到些许缓解,替盈芓发了丧,渐渐生活平静下来。
胤衸闲下的日子,便喜欢上了养鸟,整日在院子里逗着鸟玩,在众人看来,这个十八阿哥心可真大。
不过胤衸对于这种评论,很不以为然,每日照常遛鸟,每日照常进宫去探望自己的孩子。
一连几日,胤衸都没见过胤禛,也没见过康熙,甚至任何一个阿哥大臣、唯独见的,就是自己的额娘、自己的
孩子。
这日,胤衸从密嫔这用了晚膳,又哄了会儿子,才离去,出了宫,外边飘起了毛毛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看来,今年的冬天即将来临了。
到了府,胤衸没有进门,而是让奴才先回了,胤衸想一个人静一静,瞧着黑漆漆的街巷,胤衸更是压抑,胤衸
一个人漫步在街道上。
整条街巷只有胤衸一人,没有月亮的晚上甚是黑暗,胤衸仰天微笑,好似祈祷一般,细雨渐渐落在胤衸的脸上
,汇集成滴,顺着胤衸的脸颊流下。
胤衸好似哭过一般,睁开双眼,笑道,回了吧,其实,一个人挺好的,真的。
胤衸累了,疲乏了,才转过身,按照原来返回府邸,可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拉进了怀里,胤衸
先是一惊,可当冷静下来,用力吸了吸了鼻子,好像在嗅味道一般,胤衸心中嗤笑,四哥,原来你终于还是忍
不住来了。
“四哥,夜深了,为何不歇着?”胤衸开口说道,胤禛身子一抖,随即说道:“衸儿,四哥想你了”
闻言,胤衸不语,胤衸不是不想回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
“四哥,还是回吧,时辰不早了,明日你还要早朝呢”胤衸用力的从胤禛怀中挣脱出来,转身在黑夜中,与胤
禛对视。
“衸儿,四哥那日……”
“四哥莫要在提那日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胤衸强忍住心酸,停顿片刻又说道:“四哥,还是回吧,衸儿乏
了”语毕,胤衸便撩袍进了府,随即把门关上,留下胤禛一人在外。
胤衸不知胤禛是何时走的,胤衸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内房,躺在床上,什么都懒得去想,他只想安静下来,一
个人静静的。
梦里,胤衸梦见他了,他的阿玛、他最喜爱的那个人……
翌日清晨……
“主子,主子,……”胤衸睡梦中,听见门外的奴才声声呼唤,胤衸睁开眼睛,随即让人进了来。
“何事如此惊慌?”胤衸穿上褂子,从床上下来,顺便走到窗前,吹了口哨,伸出手指逗了逗鸟,很是惬意。
“主子,密嫔让人来传话,说让您现在立刻进宫”奴才气喘吁吁的说道。
额娘派人来传话?难道?胤衸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升,难道是孩子?想到这,胤衸全身战粟,顾不上自个儿
得打理,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等马车备好,胤衸坐上马车,一路狂奔紫禁城。
到了密嫔寝宫……胤衸就闻见浓重的药汤味。
“额娘……”胤衸累的大口喘气,见到密嫔,也顾部上请安,随后问道:“额娘,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闻言,密嫔撩起帕子,在眼角擦了擦泪水,无语凝咽。
“额娘,你到是说话啊……”胤衸急迫的问道。
密嫔刚要说话,就见太医从里边走了出来,脸色颇为浓重,胤衸深知,孩子恐怕情况不妙了,胤衸冲了过去,
抓住太医的两臂,问道:“太医,你告诉我,孩子如何?”
“回十八阿哥的话,孩子……孩子……哎”太医没有把话说完,可胤衸听的出来,胤衸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进去时,孩子仍旧平稳的躺在床榻之上,在也没有往日的欢笑,不会再像以往,伸出舌头,舔弄胤衸的手指,
在也不会哈哈大笑,再也不会哭闹。
密嫔走了进来,瞧见胤衸跪在一旁,握住孩子的小小手,密嫔心中更是难受,她心道,老天爷啊,我的这个儿
子,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平静的生活么?
“衸儿,别难过”密嫔走过去,轻轻拍打胤衸的肩膀,随后将胤衸抱在怀中,抽泣的说道:“这个孩子,与我
们无缘,盈芓走的早,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密嫔说着,就大哭出来,这是她的第一个孙儿,
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灵气,可到头来,确是镜中花、水中月、形同泡影一般。
自始自终,胤衸都只是闭口不语,眼神执着,盯住孩子,胤衸在想,盈芓,我到头来,还是负了你……
胤衸从密嫔怀中出来后,站了起来,转过身,便要走出去,可刚迈步,就让密嫔拉住。
“衸儿啊,你别吓唬额娘,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孩子还会有的?对,是会有。
胤衸正在冥想当中,闻讯而来的康熙便进了门,此时,康熙正在太和殿议事,结果听见孩子辞世的消息,心中
一揪,便放下国事,先赶了过来,同时赶来的,还有胤禛、胤禩几位阿哥。
“躬请皇上圣安”密嫔跟康熙请了安,得了应允,才起了身。
“孩子走了?”康熙淡淡问道。
“回皇上的话,孩子……孩子走了”|密嫔忍住哭泣,回了话。
闻言,康熙与众人都往胤衸身上瞧着,只见胤衸冷冰冰的杵在原地,不急不怒,脸色平静,康熙心中也是愧疚
的,这个儿子,他甚是疼爱,可如今,莫不是,自己害了他?
“衸儿啊,别难过,日后孩子还会有的”康熙安慰道。
闻言,胤衸仍旧不语,不看任何人,不怒不急。
“衸儿,皇阿玛和你说话呢”密嫔怕胤衸惹怒了康熙,连忙劝诫。
见胤衸仍旧不语,康熙也是无可奈何,挥了挥手,示意密嫔别说了,随后,便坐了下来,密嫔给康熙看了茶。
“衸儿……”胤禛走到胤衸身边,很想安慰胤衸,可话都嘴边,又咽了回去,胤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