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微微一笑，亲了亲他的发顶：“因为天神要安排你遇到我，你只要我就够了，就像我只拥有你一样。”

伊西多故意打了个寒颤：“好肉麻……”

“嘿嘿，只对你肉麻。”卡尔厚颜道，却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用双腿困住伊西多。

“……”你是要暗示我什么？伊西多翻了个白眼，戳戳他：“你那个……今天不做了吗？”

卡尔一怔，猛然醒悟过来，他下身灼热挺立，硬邦邦地抵住小东西柔软的身躯，伊西多不说还好，一说只觉下身硬得近乎爆炸！

卡尔咬咬牙：“不做！你休息！”

“你说的哦？”

卡尔天人交战了一番，忍了一头热汗，最后还是仅仅深吻了一番，粗喘着道：“早点睡着，我一会儿自己解决。”

伊西多窃窃一笑，拍拍他的脸颊，故意在他胸口揉了揉，娇憨道：“卡卡真体贴！”

嘭——只听脑中一声崩响，卡尔爆发了，好在仅存的一点理智力挽狂澜，驱使着他一口咬上舌尖，这才堪堪忍住。

卡尔一抹汗：嘘，好险好险，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

20.风起

一晚上，卡尔冲了无数次冷水澡，最后还是沦落到抱着伊西多，浑身发烫、下身胀痛的地步，只能咬牙切齿地忍！忍！忍！

伊西多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卡尔满脸发红、一头热汗地盯着自己，眼神凶恶而饥渴，活像饿了许久的狼见到了美味的食物！

就这样他还能勾出温和的笑，细细地抚着他的脸，爱怜地摩挲着：“心情好些了没？”

真是辛苦了，伊西多暗暗想着，表面却是愣愣的回答：“恩，好多了！”然后他微笑起来，“多亏卡卡！”这话说完下一秒，伊西多悔得肠子都青了。

只见卡尔眼里骤然曝出绿光，立刻化身饿狼，狠狠地扑了上来，把他翻来覆去的品尝了个遍。

伊西多额角抽痛，自觉应当去多特那里查查有没有犯上脑残的毛病。

“宝宝还有心思走神么？看来是我不够努力了！”卡尔眼角带着邪气，把他翻了个个儿，更加用力而迅速的抽插，凶猛的气势，让人觉得害怕。

事后，伊西多头昏眼花着被卡尔扛进了浴室，浑身酥软地任凭春风满面的男人细心而殷勤地伺候着。

他眼前迷蒙地看着男人短短刺刺的茶色头发，感到男人清洗时候的动作温柔得好像漾在皮肤上的细波，跟方才的狂猛霸道偏走两极，完全不同，不由露出笑容，心道以后再也不能让卡卡忍着了，不然自己不死在战场上也会死在他身下。

想到死这个词，伊西多脑中灵光一闪：“卡卡，要是哪一天，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他随意提及，自己反倒先被勾起兴趣，也就没有在意卡尔猛然擦痛他的力道和骤然停顿的动作，他仰着头自顾自地叙述，颇显兴致勃勃：“卡尔那里那么容易精神，只怕可能会憋死，恩，不过好在……”好在我现在虽算不上最强，但也算得上一名悍将，因此绝对不会轻易丧命。

这句话却未曾说完，伊西多偏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埋头清洗的卡尔已经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伊西多心头一突，饶是他自问无畏无惧，也被卡尔奇诡的脸色和阴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伊西多怔愣了半晌，心头不知怎地有些害怕，好像卡尔随时可能扑过来把他撕碎了吞吃入腹一般，不由讷讷出声，弱声询问。

卡尔没有回答，只是突兀地垂下头，注视着手掌之下白皙水嫩而青涩的皮肤，不知何处的阴影恰好淹没了他上半边脸，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伊西多恍惚间有些心惊肉跳。

这种惧怕的预感在下一秒成了真。卡尔突然一手抓起旁边的毛巾，猛然站起，十分狠厉而暴躁地把毛巾摔进浴缸里，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十分凶恶，几乎可以化成实质将他粉碎。

伊西多有那么一瞬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一遍，但是他在这一眼之后，只是迅速地冲了出去。

“砰——”摔门声震耳欲聋。

伊西多怔忪地呆在那里，回忆着刚刚卡卡看他时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好像很难过、很气愤，又好像很讽刺，让他禁不住心脏瑟缩紧缩。

说错了吗？伊西多拧眉回想着，或许真的错了吧，待会儿回来道歉……

他等了一会儿，卡尔还没回来，他的神经系统尚未完全复原，腿上无法使力支撑身体，不由郁闷地看着包围着自己的清亮的水，下意识地抬手撩起了一簇簇水花：这水快要凉了……难道要我爬出去吗？

他正怅惘着，浴室的门嘭一下被重新打开，卡尔面色如常的走了进来，默不作声地试了下水温，自顾自地开始放水。

伊西多直觉很不爽此刻的氛围，犹犹豫豫之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生气了？”

少年漂亮透澈的眼珠里无意间流露出怯怯的神色，但是卡尔没有看见，他若是看见了，只怕是会心软疼惜的。

但是他没看见。

因此，他只是沉默了良久，忽的轻笑出声，语气中有一种古怪的困惑：“生气？”

卡尔慢慢地吐出似嘲非讽的两字，然后直直望进伊西多的眼里，褐色的眼珠中泛出嘲弄的神色，他一手抚上少年的面颊，语气温柔地令人毛骨悚然：“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死了一个你而已……要是真的憋死了，那可真是西法皇族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了。”

他顿了一下，面上泛起一丝极其浅薄的恶毒，凑到少年耳边，细声问道，“你知道亚尔前几日中毒回收了吗？”

“……”伊西多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心道这话题好像扯远了，等理解了他话中的表意时，心里突兀地空了一瞬，“亚尔？亚尔弗列德？”

卡尔温温地笑，眼神深邃沉着：“是啊，亚尔弗列德，我的智能管家。”

“他不是翼都最厉害的智能吗？”伊西多紧着眉头，吃惊地问道。

亚尔弗列德的意义与普通智能不同，他是亚拉伯罕·西法皇帝唯一的皇后——艾玛·西法在怀着卡尔的时候请人定制的。

艾玛怀着班杰明的时候，孩子不闹腾，呆在母后肚子里十分乖巧，然而怀着卡尔的时候真是把一个孕妇所能吃的苦头全都吃尽了！也许是作为一个母亲的预感，也许是她只是担心这是个顽皮的小东西，便让当时的白翼研究所所长开发出了这么一个全能型的智能机器人——亚尔弗列德。

艾玛皇后早产，本来以圣浮的技术是不会出事的，但当时出了些意外，艾玛皇后产下卡尔之后便逝世了，皇帝这一生只这么一个皇后，可见情根深种，卡尔生下来之后看都没看一眼。

因此卡尔·西法殿下其实是在亚尔弗列德和兄长的照顾，以及众多不靠谱的长辈、同伴的陪伴下长大。

面对伊西多的问题，卡尔但笑不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流露出一丝倨傲。

伊西多感觉不太好，但此刻没有这个认知去理解这么多，只是再次问道：“亚尔怎么会中毒的？”

亚尔的意义，不仅仅是对卡尔的，对伊西多来说，这更加贴近抚养者一些，若是没有亚尔，以卡尔那种地位和照顾人的水准，伊西多能正常健康长大这问题当真玄之又玄！

“能怎么中毒啊！”卡尔耸耸肩，露出一丝不耐，“用的时间久了呗，机能老化，被新病毒入侵了，为研究所奉献了最后的研究价值，进了机器人回收站呗！”

他的不在意表现得太过明显，伊西多不适地鼓起了脸，迟疑道：“你、你好像，不在乎？”

卡尔嬉笑着捏住他的下颚：“在乎什么呢？”他姿态十分轻佻，与其他人所知道的，原本的风流皇子一般，“不过是一个智能机器人罢了，而且不是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一个报销了，还可以有另一个，甚至很多个，而且是比以往更好的。”

“但是……”他想说你不难过吗？他想说智能再好也不是照顾我们的那个了！但是他觉得这些都很苍白，很无力，都是废话。

伊西多只觉心底十分不愉快，胸口好像堵着什么，上不去下不来，十分郁结，但是他无法确切地用语言表述，只能把自己埋进水里，闷闷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卡尔神色一冷，一把把他捞出来，动作粗鲁地用毛巾擦着他身上的水渍。

“我不想跟你谈这个话题。”伊西多任由他擦痛自己的皮肤，未曾抱怨。

“那你想谈什么？”卡尔言辞急促，语中带冲：“我会不会憋死吗？你可以放心，以我的魅力和地位，还不至于落到憋死的地步，圣浮不知道有多少男女愿意拜倒在我的军裤之下！至于你……”

他只说了一半，好像下面的内容说出来便成了无法承担的痛苦。伊西多垂着眼帘，没有看到卡尔眼中的挣扎和痛苦。

卡尔此刻无比痛恨当年的自己，他无比悔恨当年一时心软答应了让伊西多入伍。如果没有当初，伊西多就不会出现在要塞上，不会遇到上次那样令人心寒的危险。如果没有当初，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会在纯净而安宁的翼都，会在作为圣浮二殿下的自己的羽翼下，平安成长，而不是像此刻一样，只待伤势一好便会被派往血雨腥风的战场，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更不会，有此时的，死的想法。

哪怕是帝国最强的骑士杰拉尔德也无法保证在真正的危险面前全身而退！

死？多么简单的一个字啊！他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了，好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可以留恋的一样，他就这么完全不管不顾别人的心情，轻易地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卡尔只觉心中绞痛而愤恨！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卡尔这样想着，只觉心中戾气又涨，脸色愈发的阴沉，只恨不能把眼前这人融入自己的血肉中去，但潜意识又害怕真正伤到他，只好加快了擦拭的动作，三下五除二之后扛起人，把伊西多扔到了床上，硬邦邦地撂下句：“今晚很忙，不回来了！”

“砰——”伊西多眨眨眼，抿紧了嘴唇：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战事超出了他的控制，心烦意乱吗？

或许应该让多特去给他看看，放松压力？伊西多撇撇嘴，拿过床头的玩具机甲拆卸起来。据多特首席说，这样有助于恢复。

多特跟卡尔缘分尚浅，却跟伊西多孽缘难分。

卡尔铁青着脸盯着多特给伊西多注射药剂，这来自目光的压迫如此强大，饶是多特见多识广，举着注射针筒的手还是抖了抖。

“你到底会不会，医学院怎么放你过关的！”

多特：“……”看什么看！没看过医生扎人吗？！我怎么知道院长是老花还是近视！

“怎么会发烧的！”卡尔无意识地挪了挪脚，显得有些焦躁。

问得好！多特心中叫好，酝酿了一下，极力表达出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免疫系统还没有好么？还让他在凉水里泡着？”

“……”卡尔噎了一下，半晌吭不出声来。

多特终究还是有些良心的：“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就是还要再好养一段日子。”

“……好。”卡尔低低道，“我在这里守着。”

“那就不打扰了！”多特识趣地挠挠头，收拾东西离开，独留卡尔望着伊西多烧得泛红的脸颊，怔怔的发呆。

“……我唯一的，”卡尔摩挲着他的脸颊，神色温暖柔和，那是一种十分难得的，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和煦，“唯一的，完全属于我的……”

21.云涌

“……”伊西多瞥了一眼堆得如同小山般的机甲玩具，觉得额头抽搐得厉害，他看着眼前冲他笑得近乎开花的卡尔，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身后还缺少了什么东西，毛茸茸的，可以摆动摇晃的东西。

“怎么样，是不是都很喜欢？”卡尔摇着不存在的尾巴，眼睛亮晶晶的，“昨天把你一个人扔在浴室里是我的错，布莱克小少爷就原谅我吧！”

这个手段太落伍了，宇宙是会进步的好吧……伊西多抿了抿唇，半晌道：“我对玩具无爱了……”

“……”卡尔眼神一暗，注视的目光竟有些可怜兮兮的。

伊西多强自按捺的咳了一声，手指指向卡尔的手臂。

“什么？”卡尔的目光在他的指尖和自己的手臂上来回逡巡，有些不明所以。

伊西多瞄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你的光脑。”

“我的光脑？”卡尔一头雾水地重复了一遍。

伊西多微微一笑：“对的，要我不计较，把你的光脑借我玩一下。”

卡尔皱起眉，猜不到伊西多的用意何在让他有些心慌意乱：“……我们两人的光脑是一样的，为什么……”

“我就是想要你的！”伊西多鼓起脸。

“……”卡尔长叹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摸样，“好吧好吧，我们交换可好？”他无辜地挠挠头，“我待会儿还需要去指挥部。”他边说着，边解开手臂上的光脑。

“这个随意。”伊西多道，“我的应该还在我们的房间里。”

我们的房间……卡尔显然被这个亲密的用词给取悦了，当下也不再在意其他，手脚麻利地取下光脑，递给了伊西多。

“那些玩具……”伊西多瞄了一眼那堆“小山”，竭力克制住手臂的颤动，淡淡道，“我有时间会去看看的，我觉得卡卡最好把这些东西送回我们的房间。”

我们的房间！卡尔有些飘飘然地想，他咳嗽了一声，敛住即将爆发的笑容：“我会的，待会儿叫阿尔杰来处理。”

“恩。”伊西多别开眼，遮掩住当中的闪烁，“你不是要去指挥部吗？快点吧，不然其他人又要打趣你了。”

卡尔不觉有异，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好吧，我就先走了，很快就会来看你。”

“恩……”伊西多轻声应道。

我会等你来看我的。伊西多心道，有些心虚地觑了一眼卡尔离开的背影。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宇宙历2036年11月19日上午

卡尔前往指挥部，伊西多在房间里又等了二十分钟，然后把卡尔的光脑放入怀中，坐上了智能轮椅。他深吸了一口气，取了一个米粒大的东西捏在手中，往机械开发部驶去。

机械开发部里，众多研究小组正在工作。自从伊西多能够启动迦楼炎之后，他便是白翼研究所的常客，因此那些人看到他也不奇怪，倒是兴致勃勃地跟他打招呼。

“克拉伦斯呢？”伊西多问道。

“哦，”一个研究人员笑眯眯地回答，“大人正在进行迦楼炎的更新修复工作。”

“……”不要再机师面前暗示他的机甲被破坏得惨不忍睹好不好……伊西多心道，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那我进去了。”他说着，下意识地紧了紧拳头、捂了捂胸膛——这两者是此事的关键之一，他想着，决定先去找克拉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