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错,步步错——只点牛肉面
只点牛肉面  发于:2012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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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大叔有三好,成熟、隐忍、易推倒。

这是个老实的插画家被年下小攻死缠烂打压倒直至掰弯的故事。

第一次写文,鞠躬。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浩齐,刘恩┃配角:方怡,靳亮┃其它:

01.

天阴沉沉的,遥远的天边隐隐传来隆隆的闷雷声,看样子今晚免不了又是一场雨了。

刘恩躺在床上,一睁眼就能望到窗外露出来那小半截儿天空,叹了口气。他租住的房子是某个90年代小区的半

地下室,不足10平米,窗户别别扭扭的开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算是唯一采光透气的地方,平时能看到各式各

样的小腿晃来晃去。

今天是星期天,不想起床就躺着发呆,反正也没有工作。小腿看多了有点晕,刘恩睁着呆滞的大眼睛,在小床

上翻来覆去的烙煎饼。不成啊,这样的自己,这种话每天不知道要对自己说多少遍。自从大学毕业后,一直找

不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当初学的美术,虽说是二流大学毕业吧,但刘恩对自己的美术功底还是有点自信的。可

这年头,写意的风景、人物绘画已经不时髦了,网络时代人们追求的是速食、张扬的作品。坚持原则不懂变通

的刘恩吃了不少苦头,对口大公司不肯收,又不想放弃自己热爱的专业转行,只能窝在家里给小杂志画画插画

。因这些年网络的兴起,杂志社都在苦苦支撑,使得刘恩的收入也一年不如一年。他的老家在东北一小县城,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供他念完大学已经很吃力了,剩下的积蓄刚够养老。刘恩孝顺,挣的钱一半留着

生活,一半寄回家。他谁也不能靠,只能靠自己。

30出头的人了,当初的同学们一一成家、生子,只有自己还光杆一条。不是没想过结婚,也不是没有过合适的

对象,但这年头没房没收入的男人,嫁了相当于赌博――赌的是未来的人生。姑娘没这个胆子,流着泪说:刘

恩,我是真爱你,但我们真不能在一起。刘恩也哭了,对她说:有对你好的你就跟了他吧,我……我太穷了。

刘恩翻了个身,眼眶有点湿,使劲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对自己说:是男人就混出个样子来!

看看表,已经上午11点半了,净瞎琢磨了,早饭也没吃,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起身下床,两步走到“厨房”

,弯腰看看柜子,最后一点挂面也被自己昨天熬夜赶稿消灭得渣都不剩。刘恩饿得眼冒金星,随便披件衣服,

哒剌双鞋,就出门解决温饱问题了。

刚走出大门,就见一道黑影快速旋转着冲向自己,还没来得及思考,刘恩嘴里一腥,眼前无数星星乱窜,接着

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直挺挺的躺在楼旁小操场的大梧桐树下,脑袋后面垫着石头,一个黄毛半大小子正蹲

在旁边噼啪的拍自个儿脸,后面是另一个半大小子,戴着棒球帽,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自己。

见自己醒了,黄毛忙收了手,回头招呼戴棒球帽的小子:“哎,他醒了!”

“噢。”

噢?噢什么噢?摸了摸被打得发烫的脸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刘恩怒气渐渐涌了上来。这算个什么态度?

腾的一下坐起来,眼前一阵黑,疼的。

“我说,我怎么了?”

“被篮球砸了。”黄毛无辜的眨了眨眼,棒球帽继续玩深沉。

“谁砸的?“

“他……”黄毛犹豫着把手往后一指。

刘恩顺着手指视线向上,棒球帽底下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客观的说,这半大小子长得还真好看,面皮白白净

净,五官分开看各个精致,凑在一块更加赏心悦目。此时小薄嘴唇抿得紧紧的,怎么看都是一副“那又怎样”

的欠扁样。

寻莫着孩子应该是在小区操场打篮球失手拍到自个儿脑门上,刘恩看着两个无比阳光的一瞅就没出校门的年轻

人,气也渐渐消了。

“那你也不应该扇我脸啊。”对黄毛说。

“是是是,对不起啊。”黄毛一脸诚恳。

保持着坐姿(其实是头晕肚饿站不起来),又对站着的棒球帽说:“下回注意啊。在小区里这样多危险。”

棒球帽下巴一昂,长睫毛一翻,直接来个不睬你。

刘恩这下可不乐意了,好歹你该道个歉吧,这算怎么回事?合着我这脑袋是钛合金的,活该被撞啊。

刚要发作,只见棒球帽从运动裤的后屁股里掏出一沓对叠的粉红票票,随手抽了几张,啪的甩到刘恩身上,转

身就走,黄毛赶紧跟上。票票散落开来,粗略估计有5、6张,差不多是刘恩一个月饭钱。刘恩有点懵,站起来

快走几步拽住棒球帽,把钱往他手里塞:“你这是干什么。”

棒球帽不接,眼睛不经意般的扫了一眼刘恩哒剌着的那双半旧板鞋,“不过砸了你一下,这些钱够了吧。”

当我为了讹你那几个臭钱?刘恩的脸腾的红了,从来不善与人争执的他气得嘴都打哆嗦。黄毛在后面忙上来打

圆场:“刚才真不是故意的,这些钱不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跟他废什么话,打球的心情都被破坏了!”还是那个冰碴子声音。

对不起啊是我不该被你砸更不该被砸了还晕过去。刘恩憋着气,把钱往黄毛手里使劲塞,黄毛一愣,还是接了

过去。

“别以为什么都能用钱摆平,将来你就知道了!小伙子!”

自觉语重心长的说完这句,刘恩挺着腰杆转身就走,腿还有点软,但觉着自己的形象在半大小子眼里那一定是

相当的高大伟岸。可没走几步,刘恩就知道了,有些事没钱还真是摆不平――钱包里的现金连买碗牛肉面的钱

都不够了……

02.

那两个半大小子酷一点的叫梁浩齐,头发染成金黄色像个外国小伙那个叫靳亮。这小区里的小篮球场经常租给

附近X大的学生。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跟同学来这打球,没想到就砸着了这么一老实头,不吵不闹的还给他们上

课。

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同在X大读建筑,今年毕业。梁浩齐的爸爸在D市小有名气,是注册建筑师、高级工

程师,在本市建立了自己的事务所,这几年接了不少大型项目,事业越做越大,经常到各地的高校演讲;梁妈

是人大代表,经常在电视上露脸,整天不是会见就是走访,在家的时间更少。两人随着事业的稳步上升,在儿

子身上投入的精力也越来越少,难得的是儿子省心,学习又好又上进,还主动要求到老爸的事务所实习。梁浩

齐从小就菁英惯了,父母两个都能耐,打小没人敢惹,再加上脑子好使,不怎么学习成绩还特别好,那是被人

捧着仰望着长大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冰山性子,平时看得上眼的没几个。靳亮不一样,出了名的爱玩,

而且性格随和,长得有模有样,穿着讲究,在梁浩齐身边总像个小跟班也不在乎。这两个小帅哥在校园里走到

哪,小美眉们连绵不绝的抽气声都成调了。

两人在外面玩到半夜才回家,坐在靳亮家的宝马座驾里,靳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调笑着说:“你今天是故意

的?”

浩齐把脸埋在棒球帽下,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噗!我就知道。你恶劣的那一面又觉醒了。要是学校里的老师知道咱学生会长梁大少私底下是这一面非得抽

过去不可。人家到底怎么了你了?还砸得那么狠?我看你就差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了。”

“今天心情不好,算他倒霉!”声音闷闷的。

靳亮保持着笑容:“跟小靓怎么了?”

“不想提她!以后也不准提她!”浩齐冲靳亮直呲牙。

靳亮乐了:“哥们儿再给你介绍。”

“……”

“怎么?这下真被伤着啦!我们梁大少的少男心哟。”靳亮装着大惊小怪的样子。

“……我要辣妹。”

靳亮:……

梁浩齐脸埋在棒球帽下偷偷的咧嘴笑了。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陌生人觉得我很安静,朋友们认为我很开朗,我最好的朋友知道我就是个疯子。

这天,刘恩把刚画完的还热腾腾的钢笔速写画装进档案袋里,郑而重之的把袋口封好,搭公车来到了高档写字

楼林立的人民路。今天是交稿的日子,杂志社就位于新鼎大厦后身的一个9层旧写字楼里。

因为路上塞车,等刘恩下了公共汽车已比约定的时间晚到20分钟。想起中年妇女刘编辑那张堪比黄果树瀑布的

脸,刘恩心如鼓擂。撒开两条细腿就在路上狂奔。经过新鼎大厦,眼瞅转个弯就到了,闷头往前冲的刘恩就觉

得左肩膀一酸,然后自己狠狠的被撞得仰躺在地,脑袋有点短路,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原本握在自己左手的档

案袋跟慢动作一样飞上了天,然后在最高点降落——口朝下。等等!口朝下?十几张自己辛苦构思绘制的原稿

哗啦啦的从袋口争先恐后的冒出,然后被不知从哪里刮来的小风吹得一张张跟飞毯似的。

刘恩急了,一下子窜起来拼命的捞,有两张都快吹到大马路上了,眼看就要被经过的汽车辗到……一只长手臂

从刘恩的身后伸出,一下子把稿子救了回来,也把急得就满地转圈的刘恩救了回来。

刘恩感激的回头,发现是那天扇自己脸蛋的半大小子,激动的表情一时转换不过来,嘴巴开合了半天,不知道

该说什么。看着对方精彩的表情,靳亮的肚子在默默抽搐,把画稿握在手里,笑咪咪的说:“大叔,我们又见

面了啊。”

大叔?刘恩欲哭无泪,虽说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已经是被叫大叔的年纪了啊。

“大叔”硬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想把稿子拿回来。

可小崽子歪着脑袋,眯着眼,把自己的画稿横过来竖过去的打量。

“快还给我吧,我已经迟到了。”刘恩真急了。

“你会不会用马克笔?”靳亮突然冒出一句。

“会……怎么了?”刘恩摸不着头脑。

“你来我们公司吧!”

啥?啥米?

“跟我来!”二话不说,小崽子拉着刘恩的手腕就往大厦里走。

刘恩的手腕被拉的生疼,心说这小崽子好大的力气,自己白吃这么多年的盐了跟他一比自己就跟纸片似的。哎

?不对,他不是还在上学吗?哪来的公司?脑内稀里糊涂的翻转着就被拉上了电梯。

一出电梯刘恩就傻了,不是冤家不聚头,那天那个冰山小脸正在门口迎接自个呢。今天这是要闹哪出啊!回头

黄果树又该怎么摆平?刘恩心里眼泪哗哗的。

03.

没错,竖在电梯口正冷着张小脸的人正是闷骚无比的梁浩齐。

小梁同学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天的倒霉蛋,扑克脸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吃惊的表情。接着就用眼神示意

靳亮,意思是:让你找人怎么带来个老男人?

要知道骄傲的梁大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唯唯喏喏的男人。

进了公司会议室,靳亮献宝似的把刘恩的画稿拿给浩齐看,小梁屈尊抬了下眼皮,一下就定住了。

刘恩这回是给一本科幻杂志画的插图,简单的黑色钢笔线条笔触流畅、生动,设计的场景动作一气呵成,颇有

大师的风范。浩齐一张张的看,边看脑子边飞速运转,没想到这老实头还真有两把刷子,事务所原来画手绘效

果图的人回老家结婚了,目前有个大案子,现在正需像刘恩这种绘画人才,虽然以前没画过效果图,但他有功

底,稍加培训,应该没有问题。权衡利弊,决定个人恩怨暂放一边,公司利益为上。

刘恩在旁边屏息凝气。在电梯里靳亮已经跟他把公司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听得刘恩嘴巴越张越大,刚才更是

将这个公司悄悄观察了一番,明白对于自己也许这是个好机会。作为一个设计公司,员工忙碌表情充实,内部

装修精致有设计感,往这一坐就觉得激情澎湃,觉得不干出点什么这辈子都要白活了。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崽子

明显跟那天不一样了,穿着考究的小衬衫,西裤,打扮得人模狗样,说话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哪有那天的

酷拽欠扁样?这小鬼看起来像个管事的,这一会儿功夫连接了几个电话,说话的口气挺像那么回事儿。

梁浩齐打定了主意,把画稿往会议桌上一拍,身子往后仰,望向对面的刘恩:“试用期三个月。行了再正式签

合同。怎么样?”

刘恩觉得不对啊,“三个月?一般实习期哪用这么久”

小梁“邪魅”一笑,“当然是算工资的(正式工资的三分之一,哼哼)。转正了还给你交五金一险。”

刘恩想着那实习就实习吧,就同意了下来。

小梁看着这个白白静静仔细看长得还不错的老实男人,阴暗的笑了。

当天,刘恩就与梁浩齐签了临时合同,梁浩齐——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目前代理老爸的一切工作,要求他第

二天就下来上班,有个跟德国合作的项目最近要竞标,为了夺人眼球,得有拿得出手的手绘图来诠释方案。

刘恩把画稿交给等得脑门已经开始冒烟的黄果树脸编辑,并提出了不再续稿的意愿。黄果树立即态度180度大

转变,又是倒茶又是敬烟,婉转表达了杂志社愿意给刘恩这种插画界的人才提高待遇的想法——这年头有能力

又听话的人不好找啊。刘恩说回去想想再答复,做图的紧张起来熬通宵那是经常的,好不容易有一个收入稳定

的工作貌似前景还不错,刘恩真心的想好好干,努力在这个行业上有所发展。

第二天正式上岗,刘恩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找出来套到了身上,在大穿衣镜前照了又照。他长得斯斯文文,五

官其实挺标致,皮肤很好,白净,个子也不算矮,但平时总是低眉顺眼,整个人缺少一种俗称气场的东西。今

天直想着马上就能到大公司上班,立马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神采飞扬的脸上直放光。

到了公司,梁浩齐让陈姐给刘恩找个座位,办公室一人一个L形大桌子,方便摆图板、图纸等,走道相当宽敞

,算起来每人的占地空间都接近10平米了,当然好的环境才会出优秀的作品,在这方面梁家毫不吝啬。但问题

是现在只剩梁浩齐对面的位置还是空的,那个风水宝地背冲老梁,面朝小梁,想自己干点啥都不方便,大家都

心照不宣的选择边角旮旯的位置,刘恩初来乍到,正好把这个桌子让给他。

刘恩哪知道职场里的这些沟沟道道,喜孜孜的跟刘姐道谢。一抬头,小瘟神正从显示器上方吊着眼睛瞅自己。

梁浩齐老苦闷了,虽说合同是自己跟他签的,但实在看不惯这种唯唯诺诺的男人,一看就是没立场,好欺负,

跟自己平时接触的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尤其看不上他刚才的态度,一直在不停的冲新同事打招呼,点头哈腰

,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挣点小钱,至于吗。自己临近毕业,已经没课了,难道要自己天天在这里对着这张老

男人的脸?

梁大少爷越想越不爽,真恨不得马上随便叫个人跟他换座位。但又要保持自己在员工面前的稳重形象,结果就

是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连瞪了刘恩好几眼。刘恩太熟悉这种目光了,何况刚才又一直在细细观察他的神色,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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